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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不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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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姝青虽察觉到了娄执异样,却是不确定真的如她所想,最后她只是侧头看像娄执,很平静地说:“我对另一半的要求比较高。”
“我比较小气,只能接受一夫一妻,接受不了自己丈夫和别的人在一块,我只要绝对忠诚的夫君,并且一辈子不要孩子。”
“满足我这要求的人应当是没有的,既是如此,那便不嫁了……”
这番话看似说的随意,实则她是有意说与娄执听的。
她知这样的要求在古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能达到要求的男人少之又少。她如此说便是要劝退娄执,掐灭他心中对自己那一丁点好感,以防他喜欢上自己。
经历赵元成一事后,柳姝青是不希望在有人惦记上自己的,她真的怕了。
娄执有些震惊于她的要求,这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起对另一半的要求,她从前说过只能接受一夫一妻的婚姻。
至于生育一事,发烧说胡话那晚,他便发现了柳姝青对生孩子一事很是恐惧,那时他便隐约猜到柳姝青没打算要孩子。
他隐约觉得柳姝青这样的择婿要求,似乎与她的经历有关。
虽说他一早便知道这些,可如今在次听到他还是会惊叹于其独特的想法与要求。
娄执是在这个封建社会长大的,观念与思想也自然不前卫 。
即使他从没想过要寻通房纳妾什么的,可在他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在寻常不过,夫妻共同孕育子嗣更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要求他初时听,觉得很不讲道理,可后来他细想了一番,忽然觉得一夫一妻似乎也很合理。这女子能做到一生只有丈夫一人,那男子又为何不能做到一生只有妻子一人。
若是实在不喜孩童,也不没必要非生孩子不可,且因着自身缘故,他也未考虑过要子嗣,早便做好了一个人过一辈子,所以,子嗣一事对他真的不重要……
柳姝青等了许久,已做好了娄执会震惊于自己的要求,并与自己理论的场面。她一直目视着前方,等着娄执开口 。
等好半晌,娄执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世上一夫一妻的人虽不多,可也不是没有,至于不孕育子嗣一事,没多少人能做到,不过也不是没有,比如不举之人……”
说到最后,他说话声愈发小起来,说到那句比如我时,已是声细如蚊的程度。
街道上人来人往,本就人声嘈杂,他又说的如此小声,那句话便这么随风消散了,没能传入柳姝青耳中。
可这番话,还是听得柳姝青心一颤,她猛地偏过头,看像娄执的眼中带着丝震惊,不太相信这话会从他口中说出。
震惊归震惊,她并没有因此便觉得娄执会打心眼里这般想,漂亮话谁都会说,她怎确定得了娄执这番话是不是为了迎合她而讲?
反正她得坚守本心,不能被扰乱了。
最终他们不在谈论这个话题。
娄执一回府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刮胡子,刮完胡子的他在度露出了真容,虽说他留着胡子也不丑,可不得不说,柳姝青还是觉得没有胡子的娄执更赏心悦目。
娄执刮完胡子坐到了她跟前,见其英俊的面容她没忍住多瞟了几眼,就在她在次收回目光时,娄执忽然像她讨要面脂来擦脸。
对此她没感到奇怪,娄执的皮肤看着确实有些干燥,尤其是那手,牵马时她便发现那手都干的裂开起皮了,还隐约可见那一道道的口子中渗出的血丝,这模样她看着都觉得肉疼。
想起那双渗血的手,她将面脂递给娄执时,转身在妆匣里一通翻找。
她在找护手的药脂,那是正月时用的,她记得还剩好些,如今虽然用不到,可她还一直留着,这会拿给娄执用正好。
打开某个抽屉的一瞬间,娄执随意瞟了眼,这一瞟,看得他心中不觉有些喜悦。
那抽屉里放的不是别的,而是整整齐齐的放了一叠信笺,信笺的上头赫然放着两个粗麻布制成的小步袋,那是他当初为了让柳姝青看大漠的沙子而特意寄回来的。
娄执原以为这不值钱的玩意大概会被扔掉,却不想她至今留着它们,而且还将其细细地封了口 。
看到自己送的信和东西都被好好保存着,娄执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意有被好好珍视。
他紧了紧手中那盒面脂,想到柳姝青当时还给自己送了同样的东西,心中便有一阵暖意淌过。
而此时忙着找东西的柳姝青都不知道他都脑补了些什么,她将找到的小瓷瓶递给娄执,这小瓷瓶里头装的便是那护手的药脂。
怕娄执会弄混抹错,她拿着这两样东西认真叮嘱道:“这一小罐是面脂,是抹脸上的,这个是药脂,只能用来擦手。你擦好了脸,记得将手上残余的面脂洗去在要药脂……”
娄执低头看着叮嘱自己的柳姝青,将她的话都记住了,在抹好面脂,他便听话得将手指上残留的面脂都洗净了。
等手上的水珠都干了他才打开小瓷瓶,取了少量的桂花油脂涂抹在手指开裂的地方。
见他似是不晓得疼,竟是大把填入有裂口的地方,柳姝青看他这笨拙的手法,真不知这两年寄过去的那些膏脂他到底用没用。
柳姝青实在看不下去,拿起桌上的小瓷瓶,取了一些放在手心中 ,叫他看着自己是如何擦的。
娄执看着她那修长白皙的双手来回搓揉时,他看得心跳都慢了半拍,只觉得这双手好看得紧,一时望得出了神。
过了好一会 ,柳姝青似是察觉了那目光,抬头瞥了他一眼,察觉不太对劲,她草草结束示范,将手收回退到了一边。想着日后还是要同他保持一定距离才行,方才也是她大意了,只怕这般亲近到会叫他多想。
不是柳姝青自恋,而是她一向心细 ,于旁人对自己是喜欢还是厌恶,这些情绪,她大都能察觉出来。
如今虽还不确定娄执于对她只是有好感还是喜欢,可以防万一,都应当杜绝了这些可能才好,要不她不安心。
娄执见她依旧有意同自己保持距离,低下头眸子微沉,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可转而想到自己的状况,他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心中已下定决心。
在军中时常有将士们谈论的那方面的事来,他们谈论时他虽未参与和细问,可营帐便那么大点地,还是十来个人挤一块的,他又能避到哪去。
这两年来,那些该听的和不该听的便也都听到了,原本于这方面也不是很懂的,如今也知晓了许多。
他记得有人说这方面的毛病,不能好面子,该看大夫还是要去看的。
夫妻两一个琢磨着怎么拉开距离,一个则想着怎么让二人的感情更进一步。
到了就傍晚时,娄域有回来了,娄府特意为兄弟二人准备了接风宴,夫妻二人便各怀心思的一齐去了膳厅。
在这之间,红柚早便抓药回来了,只是她回来时并未打扰二人,还悄悄将屋外守着的丫鬟都遣走了。
她想着二人两年未见,心中定是相互思念的,应当久别胜新婚才是,故而,红柚特意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娄府在前院聚会的膳厅很大,一般只有在节日与特殊的日子才会一大家子聚在一块用膳,柳姝青嫁过来两年多,也只同这一大家子聚过几回。
娄家目前只有三个儿子和四个女儿,自娄执出生后,他后边便没在出过儿子,接连四个都是女儿。
娄执底下那几个妹妹她也只见过几回,同她们并不熟络,如此她平日里一个人到也清净,不用想着怎么处理人际关系。
要说这娄家同她关系好的除了娄执外 ,就只有孙意母女以及娄宏和李绣锦了。
说起来自娄宏与温故知起争执过后,娄宏去找柳姝青的次数少了,便是去了也不会在久待,对此她也没往旁的地方想,只当是娄宏大了,不黏人了。
实则娄宏是为了不让温故知生气,才尽量不去临吉居的,他最近一次去临吉居还是上个月了。
柳姝青与娄执行至一半,在岔路口遇上了要去膳厅的娄宏母子。
娄宏自知娄执不是自己亲爹那种人后,加上有柳姝青的缘故,便与之亲近了起来。他早便听闻自己大伯与三叔回汴京了,这二年未见,他是十分想念自己三叔的。
这会见夫妻二人出现,娄宏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看到了二人,到底还是孩子,平日里在怎么克制,如今见了二人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喜悦,喊了一声后下意识便朝他们奔了过去。“三婶,三叔!”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娄宏便欢快的扑到了娄执腿上。
柳姝青向温故知行了个见面礼,才低头看向娄执跟前的小孩。
娄宏双眼亮亮的看了看二人,忽然想起些什么,脸上笑的灿烂,下一刻便高兴的脱口而出:“三叔终于回来了,这下三婶便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临吉居了……”
这话一出,柳姝青赶紧看了眼娄执,只见身边的人愣了一下,忽然回眸看了她一眼。
她怎就忘了呢,这孩子尽喜欢胡说八道,以前非说她想娄执,这会又说她一个人孤零零,说得好似她有多想娄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