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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雇佣 ...

  •   一个人做这些事总是有些力不从心,况且看不见的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临,没时间慢慢来。所以林常在打算雇两个人帮他。

      “嘿,朋友。”

      又一个肮脏昏暗狭小恶臭的酒馆。林常在坐到了一下流浪汉模样的家伙身边。

      流浪汉没理他,继续用他浑浊的眼睛看着女招待。

      “我有一个活,”林常在低头点燃一只烟,“做好了,足够你在这里好好喝上一个月的酒,吃点好东西,没准还能和头牌的白俄妞来上几次。”

      听了这话,流浪汉来了兴趣,抬头看着他,“订金多少?要我干什么?”

      林常在数了几张票子,拍在他的身上,“这是一半,事成之后给你剩下的,我要你跟踪一个人。”

      “当然可以。”流浪汉满面笑容的来回数着纸币,“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一个叫老陶的中国人,五号厂房的,看他去那里了,见过什么人干了什么都记下来。还有那里的头,朴渔,稍微注意一下他在干嘛。”林常在掏出两张照片,“每天早上九点来这里找我,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二十四小时看着他。”

      流浪汉美滋滋的摸着那几张钞票,决定喝完这杯就去,这时,他一直盯着的金发女招待走过来,粗劣的化妆品张牙舞爪的盖在她脸上,女人热情的挽上他的手,单薄的布料贴着他,“先生,刚刚那位让我来照顾你,让你好好享受一下,接下来不要分心。”

      流浪汉欣喜而快乐的接纳了这份礼物。

      这一幕也在不远处的另一个肮脏的角落发生,不过对象变成了一个无辜单纯的女学生。

      离开这里,林常在回了一趟家,在离家几步路距离的一个拐角处顿住脚步,他看见了安雅,那个青春靓丽无辜单纯的女学生,焦急而担忧的离开他的家门,一步三回头。

      等心烦意乱的女孩无知无觉的路过林常在藏身的地方,他无比清晰的看见她脸上深切的担忧。

      没人知道短短十几秒内他在想什么,反正等他看不见安雅的背影沉默的走出来时,棕色小瓶里的药又少了一片。

      他没开灯,红红的烟头在黑暗里闪烁,他进去拿了些东西,这时的房子已经没人了,他把孩子们委托给了一位善良的夫人。

      带着装在纸袋子里的面包,林常在打开了门,里面两人的关系比上午肉眼可见的好,正在一起喝酒吃奶酪聊天,桌子上还有书和报纸。

      “安德烈,”林常在阴沉着脸,他发现了他皮鞋上新增的泥土痕迹,明显得一眼就看得出来,“你没有一直看他。”

      安德烈生硬的站起身,开口辩解:“我出去给他买吃的。”

      林常在几乎可以想象出他来之前这里温馨的画面,然而现在一切都凝固了,他看着还在支支吾吾狡辩的安德烈,还有坐在椅子上优雅的端着红酒的林书时。

      “买吃的!”林常在愤怒的说:“你不知道找服务员吗?我让你不要让他接触外界,你给他买书买报!”

      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桌子前,“哈,又是这种书,《俄国革命史》?”

      那是一本未译全俄语书籍,这只是其中的一册,他随手翻了翻,上面印的东西他认不到几个,林常在把书本合上,语气温和,“动作真快,这是最新的一册吧。”

      林书时皱着眉头,他闻到了浓重刺激的烟味和酒味,“你干什么去了?抽烟喝酒?”

      “给你擦屁股去了,”他还是温柔的说着,可下一秒,巴掌清脆的声音想起,他的声音充满愤怒:“所以闭嘴!”

      林常在转过身,扬起手给了高大的白人一个巴掌,安德烈站在那里不敢反抗,“你个懦夫!流亡的俄国人!下次我要是再看见这种东西,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西伯利亚!”

      他还是气不过,“把这畜生写的书给我烧了,我不会帮你,你自己来!”

      林书时站起身,打翻的红酒撒在他白色的衬衫上,“你怎么能这么说一个伟人,一个为了更多人而奋斗的人?”

      空气里的火药味很浓,几乎下一刻就要被点燃,安德烈已经做好了拦住林常在的准备了。

      “烧了它,”林常在低下头,把可怜的,几乎要被捏破的纸袋放下,“希望我明天来的时候它已经连灰都不剩了。”

      他又带着满腔的愤怒离开。

      可怜的门。

      林常在晃晃悠悠的走到宋诗的住所,先是在附近转了一圈,找到一个好位置躺下,像所有无家可归的人一样。

      某个小屋的窗帘后,一个疲惫的男人打了个哈欠,移开了视线,继续盯着那栋漆黑的屋子。

      林常在躺在冰冷生硬的地面上,虚睁着眼,感到那股被人窥视的感觉消失了。

      困倦如潮水般涌来,他把白天剩下的半支烟点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

      不知道醒了多久的林常在看见宋诗离开,也跟着起身。

      他一路跟到了那个饭店,本来宋诗要去的地方应该不是这里,不过在路过某个街口之后她就向这边走了。这差点让他被发现,幸好他现在手里拿着酒瓶,一个酒鬼盯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是为了什么?这还用想吗。

      所以她只是厌恶的皱了眉头,继续走。仅仅只是一面之缘的程度可认不出大变样的林常在,就算是林书时估计也不行。

      在饭店里,一个熟悉的人已经坐在了里面,林常在想跟进去,但他知道会被拦住,所以他坐到了店门口,眼巴巴的隔着玻璃看里面。

      一个带着礼帽的年轻男人紧跟着进去,坐到离两人最近的桌子上。

      没过多久,安雅走了出来,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坐上了门口停了有一阵子的马车。

      宋诗继续坐在那里,她找侍应生要了一碟小点心,面前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她看着手中的报纸,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果然,没过一会,一个穿着马甲衬衫的男人来到,他礼貌的打过招呼,坐到了宋诗的前面。

      这估计是宋诗本来要见的人吧,她来之前打了个电话,应该就是给他的。

      如果不是林常在知道宋诗已经怀孕了,他恐怕也看不出他们之间克制的亲密,这样的距离下,他几乎看不清他们的脸,却似乎见到了他们眼里压抑着的深深爱意。

      林常在近乎痴迷的看着她,看着他们。时间真是一味良药,可惜,是药三分毒。总有些东西在时间里被治愈,也总有些东西长久存在。

      他回过神时,那个之前紧跟着宋诗进来的青年对面坐下了一个男人,青年似乎准备站起来,又忽然坐下。

      那个男人那着菜单要了点东西。穿着干净制度的侍应生弯腰离开。

      男人这时候转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在看林常在,尽管不清楚是不是,林常在还是打了个寒颤。他缓慢的,自然的,把视线挪开,又贪婪的,像每个酒鬼流浪汉一样,充满渴望的看着这里最美丽的女人和桌子上的食物。

      林常在用余光瞥见那个男人转过了头,他们绝对有问题,他的直觉告诉他,多多少少都有点。

      这个时候,两个亚洲人,很大几率还是中国人,坐在被跟踪的宋诗和疑似她没有名分的丈夫一旁,还有刚刚那个青年让人深思的动作。是巧合的几率多大,反正林常在不是很相信。

      他的视线又仔细黏糊的扫过整个饭店,和人翩翩起舞的金发女郎,优雅又忧郁的半长卷发男人,美丽的精致的似乎甜腻得可以让玻璃外的人闻见的蛋糕。

      林常在余光边上看见那个男人离开了座位,应该是去了厕所,他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刚刚那种感觉让他感觉到了危险。之前,那个男人时不时自然而然的看过来几眼,他不敢放松,只觉得无时无刻不在审视中。

      低下头,他从小瓶子里摸出药片,白色的,不完整的药片,就着口水咽下。

      一双手幽灵般的拍上了林常在的肩膀,他吓得一个激灵,转过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面孔,在他的脸上慌乱一闪而过,心脏有瞬间的停跳。

      紧接着,林常在自然而然的骂出一堆脏话,那个男人连忙自然的道歉,他用的是一口别扭的法文,中间夹杂着中文。

      “滚!”林常在打算用这句话结束话题,让那个男人离开。

      男人耸肩,“我只是看见了你手上的药,我的父亲在世的时候也在吃,那种药要一次两片,早晚各一道,你吃错了。”

      “不用你管!”他恶狠狠的说,“滚吧!”

      “你是一个中国人,”男人用中文说,“和另一个中国人说话,为什么要用法语?”

      “管好你自己。”林常在盯着他,说完就继续贴在玻璃上看美人,他悄悄的通过玻璃的反光观察男人,那人似乎也在这样观察他,他们的目光似乎是对上了,他强忍住自己的反应,等到男人走后才轻轻松口气。

      没多久宋诗和她的情人陆续从餐厅里离开,那个年轻的人先走。现在,正当宋诗准备结账时那个男人先离开了,紧接着宋诗也出来了,林常在喝了一口瓶子里的啤酒,起身跟着。

      宋诗去了电影院,林常在看了眼时间,去和那两个家伙见面。

      酒馆里,流浪汉这次只要了一小杯啤酒,度数低得不能被称为酒,只能算有点味道的白水,“朋友,他现在估计还在拧螺丝呢,虽然他不干这个,他没见过什么他不该见到的人,为没有去除了家和厂之外的地方。”

      “好好说话,今天可是礼拜日。”林常在喝了口啤酒,冷着脸看他。

      “好的好的,我叫人看着他呢,那家伙在喝酒,昨天他从厂里回家之后就没有出门了,当然也没见过什么人。”流浪汉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把面前该死的啤酒一饮而尽,“这该死的啤酒,那我就先走了?”

      林常在摆手。

      “再见,朋友。”流浪汉离开了。

      他走出去,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下,那里已经等着一个少年了。

      “先生,那位小姐去丽萨饭店见了一个叫宋诗的中国人,那位女士是个音乐家。接着她就去了一个书店看书,和另一位短头发的小姐,那是她的同学,叫乐梨。”小少年一脸自豪的看着他。

      林常在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合适的东西,最后给了他一点零钱,“做得好,去给自己买颗糖吧。”

      少年露出一个欢快的笑脸,“谢谢先生!”

      林常在转身离开,趁着这个时间他还要去看一眼他的阿哥呢。

      这次他没有带任何东西,只是自己买了一个黑面包在路上吃,要知道他还没有吃饭呢。

      打开门,房间里的气氛又在瞬间凝固,安德烈连忙起身,他的阿哥撇着脸看向一旁,他看了一眼两人比昨天更亲近的姿势没再说什么了。

      林常在在房间里粗略检查了一番,林书时忍不住开口:“你不能这样随意的翻我的东西,我不是你的犯人。”

      “哼,”林常在放下手中的枕头,看来昨晚他们两个睡的还是一张床,“我要检查一下这里还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们俩差点又打起来了,安德烈还是站在了林书时的一边。

      林常在又一次带着愤怒离开,几乎有了怨恨。

      接下来的一天他都处在愤怒中,连晚上也是带着愤怒休息的,头痛折磨着他,那个小瓶子里的药又没了一小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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