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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少詹府邸翻修案-3 ...

  •   宋海意看他欠扁模样,想动手捏爆他的狗头:“俩次见面,你并未反驳我叫你刘主事。”

      “俩次见面,你都动手伤了我的脑袋,许是伤到内里,没反应过来。”李舒隐故意提及俩次她都如莽夫一样出手伤人,光这一点便够要了她脑袋。

      宋海意自知理亏,无法反驳,只得气呼呼站在一边话也不说。

      李舒隐看她像只被点燃尾巴的小野猫,心下也知再惹急下去,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当下便向她挥了挥手,带有几缕安抚意味:

      “让你协助我的同时还安排你做原本活计,是因为凡事都得脚踏实地从底层做起,日后爬到高处才不会迷失本心胡作非为。”

      “若是一朝让你从泥水匠变为尚书侍郎,你原本朝夕相处的工匠们又会如何看待你?你本是有些聪慧,莫要为此桎梏。”

      宋海意听着他循序渐进讲理,心中不满顿时消散了许多,也是毫不客气地坐在他面前,自顾自伸手讨茶喝。

      李舒隐见她这般不顾礼节讨茶,知晓她气消了,也不顾自己身份尊贵,没好气地为她倒茶:“当今天下,我只为俩人斟过茶,一人是你。”

      宋海意看他高深莫测望着自己,不由撇撇嘴,毫不关心问道:“另一人呢?”

      “当今圣上。”

      她故意惊得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你不就是工部老大吗?什么来头,给圣上斟茶?”

      “你不知道吗?我乃圣上胞弟。”

      圣上胞弟……

      她自然比谁都清楚,当年白相寺惨案,她甚至见过他作为太子之时的霞姿月韵。

      一时有点腿软,嘴里的茶也不香了,颤颤巍巍放下手中的茶杯:“大人身份尊贵,为小的斟茶,小的受不起啊。”,压下心中愤意,佯装吓然。

      “行了,瞧把你吓的。图纸研究得怎么样?”李舒隐见不惯她这畏畏缩缩模样,还是她不讲礼数的样子最为真切。

      宋海意讪讪,这厮绝对是故意的。一会气我,一会吓我。不就是砸了他俩次头嘛,一次又一次算计我。

      她倒没有先说图纸一事,而是问出另外一个让李舒隐脸色微变的问题:“圣上胞弟不应该是王爷吗?怎么你是尚书大人?这差别不是一星半点儿啊大人。”

      她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前太子因为白相寺惨案丧失皇位,可她也因白相寺惨案痛失哥哥,故意提及他身份,为得就是让他不痛快。

      李舒隐垂下眼眸盯着杯中漂浮的茶叶,自己与这浮叶又有甚区别,当年之事能活下来已是万幸,现如今受困于多方势力与死亦没有区别。

      宋海意看着沉默不语的李舒隐,心中猜测他肯定经历了许多不愿开口。想着刚刚自己戳人伤口乃小人所为,便自己扯回了话题:“这少詹事府邸风水乃大凶啊,好几处背煞。”

      李舒隐被拉回了神思,少詹事现如今是东宫的人,亦在老师手下做事。

      看来是有人蓄意针对东宫,或者说,背后那人,想逼自己抉择。

      “下午带着你的图纸来都堂。”李舒隐懒得与她废话,起身理了理官袍,扔下一句话,飘飘然走了。

      在他转身离去之际,宋海意立马收回笑意,眼神冷然将李舒隐给她续杯的茶洒在地上,当年亲眼看着哥哥死于他手,今朝若不是时机未到,她早就取了他项上人头。

      刚要起身前去城墙脚下继续修葺工作时,见王威折返回来,行色匆匆,疾步冲来:“海意!快随我来,你家婶婶在大院外等你。”

      婶婶怎么来了,自她借用身份久居工部后,便请婶婶帮忙看顾家中二老,难道是阿爹阿娘出了什么岔子?一边随着王威朝院外跑去,一边气喘吁吁开口:“王大哥,可是小弟家中出事了?”

      见王威犹犹豫豫张口却又找不到话来说,当下便加快了脚步朝院外冲去,见婶婶一身补丁粗衣候在门外,面容竟比前几日来寻她时更加憔悴了。

      婶婶一见宋海意跑来,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哭哭啼啼跑过来:“海,海意,可咋办哩?你……你阿爹阿娘……没了,是那个人,那个人害的。”

      宋海意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拉着婶婶走到无人的角落,伸手拍了拍她肩头表示安抚。但她还是巧妙地抓住重点,婶婶口中的那个人,究竟是谁?竟是连名字也不敢提。

      她心中影影绰绰猜到那人是谁,偶然魂穿在这户人家,也是真切感受了一把封建社会底层农民的艰辛,村中地主横行,压榨百姓,似比当官的还要威武几分。

      宋海意掂量着还是轻声问出口:“那个人他……”

      婶婶听到宋海意提起他,一脸恨铁不成钢:“昨夜里村里有人酒喝多了和地主家打了起来,你阿爹阿娘前去劝架,没想到……没想到那天杀的地主竟活活打死了三人。天可怜见哟!”说完又开始断断续续抽泣起来。

      宋海意心中微沉,这古代地主豪绅随意谋害人命竟无人管辖吗?看着一脸老实的婶婶,她忧心问道:“可曾报官?”

      婶婶愁容满面摇摇头,宋海意握紧拳头砸向墙面,一层灰白色墙灰簌簌落下:“我真想活剐了他!替我阿爹阿娘报仇!”

      地主视人命如浮毛乃朝代之腐朽。

      婶婶看着宋海意眼底的怒意,畏葸不前:“芸姐儿,宋家可就剩你一个独苗苗了,可,可不要冲动啊。”

      她现在倒是真的怒了起来,半分不参假:“婶婶,我在工部卧薪尝胆为得就是替哥哥报仇!如今地主豪绅趁我不在家棒杀我阿爹阿娘,叫我如何不冲动!叫我如何不憎恨!”

      这番话像沸水般烧灼着宋海意喉咙,一字一句如狂风过境压得婶婶喘不过气来。

      看着低头颓丧的婶婶,宋海意心头一股气无处释放。算了,古代妇人思维困限,与她说了也没什么大用。想着毕竟是原身的婶婶,还是放缓了语气:“婶婶等我,我去告个假与你一同回去处理丧事。”

      宋海意嘱咐婶婶在原地等着后便转头问王威:“请假是跟吴主事请?”

      王威看着油煎火燎的宋海意,搓着手回答:“我们泥水匠是跟吴主事告假,但是他不会准许的。”

      她阴晴不定看着王威,后者心中踌躇,过来与她交耳:“我枕头下有些银两,海意你先拿去急用。”

      她听后郑重地向他鞠了鞠躬:“此恩不言谢,他日定相报!”这个世界,起码王威是真心真意对她好。有他一人,胜过万家。

      宋海意回到住房取了银两便去找吴主事,看着他大腹便便,优哉游哉坐在实木圆桌面前喝茶,活像一个老肥驴。

      她压下心中惊慌,站在屋外对吴主事喊道:“吴主事,我想告个假。”

      只见那吴主事像是没听进似的,继续摇晃着茶具。宋海意无奈,只得继续重复刚刚说的话。

      过了良久,那吴主事才慢悠悠转过头来看着宋海意:“告假,你们这些泥水匠就知道偷懒。现在不仅偷懒,还没了礼数。见到主事大人,跪都不跪了。”

      宋海意抽搐嘴角,身为现代人不跪天不跪地,你叫我向你这个老肥驴下跪,真是给脸了。

      心里满是咒骂,面上却笑得谄媚,立马朝着屋内跪了下去:“这就跪,这就跪,主事大人,我家中双亲故去,想告个假回家处理丧事。”

      那屋内的吴主事看见宋海意毫不犹豫朝自己跪了下来,面上挂不住的惊讶,什么时候这小子这么听话了,前几天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们这群泥水匠,告假由头都用烂了。本大人不准,回去继续和泥去。”

      宋海意听着他冰冷的拒绝之言,立马起身像只毒蛇一样盯着他,这老肥驴,先是刻意刁难,后又不准自己告假,迟早有一天得把这老肥驴皮扒了炖汤。

      她二话不说立马回去找婶婶却被吴主事叫住,正当以为可以告假时,那吴主事却一脸警告地瞪着她。

      “你这身贱骨头罚你三日未有进食竟活了下来,那夜不还气势汹汹警告本大人吗?怎地今日又卑躬屈膝求告假?”

      她看着不断向自己逼近的吴主事,心中掀起阵阵惊恐,虽然早就猜到吴主事故意拖延工期的目的,但这吴主事无所顾虑威胁她,让她真切感受到官大一级压死人的迫感。

      她收起心中惊讶,面上依然装得一副狗腿模样:“谢吴主事提点,小的自然将秘密带进坟里去。”

      只是这秘密,她一定要查清楚这吴主事倒卖什么东西。

      断不能连累工部兄弟们平白无故死于黑暗之下。

      吴主事见她卑躬屈膝点头承诺,扬了扬眉,笑得不怀好意:“这奴才就得罚一罚,你看你饿了三天后变得听话许多。”伸出手在她脸色拍了拍:“以后都要像今天一样听话,知道了吗?”

      她讨好地笑了笑:“小的听话,小的听话。”见吴主事捧着茶杯离去的背影,她蓦地收了笑意。

      顷刻之间,脸上阿谀谄媚之情转化为锋芒狠戾之态。

      发狠般伸手使劲揉搓着刚刚被拍打过的脸颊,她会让这老肥驴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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