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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三立三废太子案-1 ...

  •   顺正十七年,骊山围场内。

      一少年身着明黄色短款锦袍,一条浅翡金绣暗纹带系在腰间,高扎的马尾在风中飘逸,一双眼睛亮得明媚,嘴角勾起一股浅笑。

      驾马奔腾在队伍最前端,伸出长长的右手,一把将树上的金绣球拿了下来,金绣球长长的彩带飘扬在空中,他继续骑着马对身后人高喊:

      “阿离,快点啊。”

      身后的蓝衣少年加快了马速来到了他身边:“阿隐,你又赢了。”

      随后众人骑马回到内场,李舒隐率先下马,将手中的金绣球双手呈上:“父皇,儿臣做到了。”

      “哈哈哈,不愧是吾儿,大皇子才学兼备,文武齐全,朕今日便立他为大安的太子!”圣上对着百官而言,喜上眉梢地端起一杯酒朝众人一饮而尽,一旁的皇后却笑得有些词不达意。

      “儿臣谢父皇。”

      众人饮酒,杯觥交错之间,江离阔端着一杯酒向李舒隐敬了敬:“阿隐,恭喜你,以后你成为帝王,我江家就是皇室最坚硬的盾。”

      李舒隐开怀地笑了笑,与之碰杯,一口饮下。又继续倒了一杯酒,端着就往一旁大臣而去,到一紫衣老者面前:“多谢先生教导,阿隐才得以父皇赏识。”

      “太子殿下天资聪慧,圣上又慧眼识珠,一切不过顺势而为。”紫衣老者慈爱看着他教出来的学生,笑着将酒水饮尽。

      回宫之后看着众人将东宫收拾好,他才有种做梦般的感觉进入东宫,这便是东宫太子所居,那象征着为国为民的地位。

      他不忘先生教导,时刻保持学习,即便搬入东宫,眼下第一时间也是去了书房,查看当日大臣们上表的折子,一一提笔回复。

      待到晚些时候,听见房外闹哄哄地一团,他推开房门便看见幼弟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后面一帮宫女太监围着他打转。

      “好了,阿满。”他宠溺地出言打断,走出房门。

      “听闻哥哥昨日在骊山围场被封为太子啦?要不是这可恶的老头关我禁闭,阿满也可以亲眼看到哥哥被封为太子,一定很威风吧!”李舒满扬起小小的脑袋,一脸崇拜地盯着自家哥哥。

      “再怎么威风也不敌我家小霸王威风呀。”他打趣地捏着阿满的鼻子,“走吧,哥哥陪你吃饭。”

      饭桌上阿满正打算动筷子,就被一旁倒酒的李舒隐阻止:“阿满,要等母后。”

      李舒满不情不愿地放下筷子,皱起一张小脸,过了一会儿,皇后在嬷嬷的搀扶下来到饭桌上,李舒满见皇后已然落座,迅速拿起筷子叼了一块自己爱吃的肉丸子,在口中咀嚼一道,整张脸瞬间笑得像朵花,连忙再夹一筷子放在李舒隐碗里:

      “哥哥,今日宫中厨子做得肉丸不错。”

      李舒隐含笑夹起来,正打算放入口中时,就听见皇后那严肃又刻板的声音响起:“说过多少遍了!要叫皇兄!这里是东宫,不是民间!”

      他闻言,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筷子放下,看着幼弟瞬间炸毛生气表情,又看了看母后冷漠严肃神态,只得开口调节:“母后,皇弟尚小……”

      “你不要觉得今日做了太子便可高枕无忧,你如今成为太子就要学会护住整个东宫,来日你做了帝王才能护得住整个大安。”皇后一脸严厉说完便起身离去,甚至从头到尾没有碰过筷子。

      “母后……”他急忙站起身想要挽留,奈何看着皇后离去背影之决然,竟连挽留之话都不敢开口。

      “哼,凶什么凶!她不吃我吃!”年幼的李舒满对着皇后离去背影做着鬼脸,气极得塞了一个大鸡腿在口中,一口塞得满满当当,“哥哥不要管她!”

      他看着年幼尚不懂事的弟弟,有些失落地坐了下来:“母后为人严苛,不过是想教导我成才,成为大安合格的帝王,阿满以后不能再顶撞母后了,在外人面前要唤哥哥为皇兄,好不好?”

      “嗷……”李舒满不满地撇着满是油渍的小嘴。

      饭后又回到书房翻阅古籍,看到一处难解之问,立马将古籍拿至书案前,右手提笔将疑问记录在一空白宣纸之上,打算明日拿着问题请教先生。

      东宫书房烛光亮了一整宿,赵行简穿着半身轻甲推开了书房,看着太子趴在书案上睡着了,眉头轻轻蹙起,似在梦中遇到千古难解之谜,他大步走进书房,一把将睡梦中的太子摇醒,大吼道:“殿下,天已初亮,到了我们练武的时候了。”

      李舒隐抬起朦胧双眼,看着一身轻甲的阿简守在桌前等候,才惊觉发现昨夜的他看书看着竟在这书房睡着了,当下连忙起身揉了揉眼睛:“阿简等等我,等我擦洗一番。”

      随后连忙去内室擦洗一番才跟着赵行简来到院中练武,他身为皇子之时就以太子的规矩教养,每日跟着赵行简练习功夫,让韩知徐跟随伴读,定时定点到先生那里学习,尔后向父皇汇报一日学习情况。

      并探讨最近朝中局势与大臣上表奏折,晚些时候再去皇后那里汇报一日之情形,偶尔陪圣上或是皇后一同吃饭,其外还要考虑当月是否有宫宴或是祈福活动等,再自定安排。

      待天已完全大亮后,又匆匆换一身浅绯色官服前去大殿上朝,而上完朝之后又匆匆回到东宫换上一袭浅黄色华服前去宫殿等候太傅授学。

      见太傅款款而来,他立马起身迎接:“学生向先生问安,昨日夜里学生曾在一古籍上看到一问题,学生百思不得其解,特此将问题抄录在本子上,待今日先生讲授。”

      \"阿隐即便身为太子也时刻保持学习态度,先生甚是欣慰,往后大安有你,乃大安百姓之万福。\"王太傅一边说着一边提着一小木箱进了内堂。

      “先生缪赞,学生不过尽些为人臣子的本分。”他微微低头答道。

      太傅见着一旁候着的韩家七郎,打趣笑道:“韩七郎跟在太子身边伴读,可要多学着点了,往后你可是百姓父母官,为百姓做实事谋实事。”

      “知徐定当牢记。”韩知徐微微一笑道。

      王太傅接过太子手中的本子,细细读着那古籍问题,思索一会儿,便对着二人慢慢道来。待今日学问做完,太傅又额外布置一篇与古籍问题相似的问题,让二人回去做一篇文章明日汇报。

      待太傅走后,就看着韩七郎愁眉苦脸地拿着一支毛笔:“我的殿下啊,七郎可不爱做学问,偏生要跟着殿下一起做学问。”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连忙收好毛笔,靠近太子低语:“听闻今夜顺安城中有火树表演,殿下,不如我们……”他暗示性地朝太子挑了挑眉。

      李舒隐无奈地伸出食指将他扒开:“七郎去吧,太傅布置的作业,我会写两份。”
      韩七郎一听,高兴得跳起来,抱着他就是一顿揉:“七郎谢过殿下啦。”说完便背起书箱,一股脑地往宫外跑去。

      他看着韩七郎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眼神显过一丝艳羡,不论以前身为皇子的他,还是如今身为太子的他,好像都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
      没办法像阿简那样只醉心于武术,也没办法像七郎那般时常玩闹,甚至不能像阿满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从记事起,他就一步一步按照父皇母后规划的一切活着,虽然偶尔也想着溜出宫去,但一想到自己是为国家为百姓而学习,顿时就会消散掉许多贪玩的想法,想要成为父皇母后与先生口中为国为民的帝王,就要舍弃掉那些烂漫的时光。

      思及此处,他又聚拢神思,开始翻书查找关于太傅布置作业的方向,在不断阅读书籍之后,终于开始提笔书写。
      再次抬起头来,天边月色渐起,他慌忙将作业收好,背着书箱赶往父皇寝宫,推门而入就见父皇拿着一本折子,垂眸而看。

      “父皇,今日在殿堂学习耽误了时间,未来得及陪父皇看奏折。”他将书箱放在一旁地上,朝着圣上弯腰拜叩。

      圣上淡淡看了他一眼,指向桌面上小山似的一沓折子:“都带回东宫一并处理了吧,明日早朝前送到内阁。”说完便放下手中折子,吩咐身边太监上来按摩。

      他见此状,只好吩咐太监将桌上那一沓折子送至东宫,随后拜别圣上,前往皇后居住的宫殿。
      见皇后在院子里赏着刚刚种下去的紫竹,他颔首一拜:“儿臣问母后安,今日太傅讲授百姓生存之道,父皇那里……只吩咐将折子带回东宫处理,其余并无事情。”

      皇后轻轻摸着那片种植紫竹的土壤,长嗯一声后突然问道:“阿隐可有喜欢做的事情?”

      他微微一愣,脑海中反复想了一遍后也只是呆愣回答道:“做文章,看奏折,练武术……”

      “行了,下去吧。”

      被打断的他一脸疑惑看向皇后,听到逐客之令,也只好再次一拜,转身离开。身后的皇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浮起一丝惋痛之情,这孩子从小被教导成这番老成,竟无半点少年气息。

      “嬷嬷,告诉韩七郎,下次偷偷出去玩记得把太子带出去。”

      她的阿隐该是骊山围场内驾马的少年,而不是被这东宫深深傅锁住的君王。

      刚至东宫就看见小哭包蹲在大门口,身边围着焦头烂额的宫女和太监,他将书箱递给身后太监,过去一把把阿满抱住:“怎么了?谁惹我的小魔王生气了?”

      阿满用尽力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双手叉腰,像个小老头一般趾高气扬道:

      “就是你惹本皇子生气了!今天下午我去书房找你没找到,偷偷去父皇书阁找你也没找到,还溜进母后寝宫也没找到你,你前几日答应有时间就陪我玩的!”

      “好好好,都是哥哥的错,哥哥先陪阿满吃饭好吗?”他无奈地哄着阿满,牵过他的手领进东宫。

      看着饭桌上都是阿满爱吃的菜,他宠溺地等阿满先动筷子:“今日母后不过来用膳,阿满开动叭。”

      傲娇的阿满吸了吸鼻子,拿起筷子就开始狼吞虎咽,他看得直心疼,将阿满身边常在的宫女叫到面前:“白日小皇子没有用膳吗?”

      “回殿下的话,小皇子今日一直没有找到您,小皇子他……”

      宫女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正在进食的阿满,继续道:“小皇子没找到您就不肯吃饭。”说完吓得连忙跪下,宫女们就是端着各类点心追在小皇子身后,他也不肯赏脸吃一个,非要找到太子殿下一同进食。

      他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宫女,温柔安抚道:“不必害怕,我不过寻常问个话,你不曾做错什么。”
      随后又心疼地夹了俩筷子的菜放在阿满碗里:“阿满,以后哥哥会更忙,阿满要是一个人孤单可以找母后一起吃饭呀。”

      “不要不要,我就要找哥哥!”

      看着任性而为的阿满,他既无奈又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待吃过饭后,阿满又缠着他一起斗蛐蛐儿。
      他想着太傅布置的作业还差七郎一份,父皇给的众多折子亦没有看,只好弯腰捏了捏阿满的鼻子:“今天晚上不可以哦,哥哥要处理政务。”

      “哥哥自从当了太子,就一天比一天忙,都没有好好陪过阿满!”小皇子一脸气愤的盯着他。

      眼见天色已晚,再不处理折子,只怕明日早朝之前送不到内阁,看着一脸气愤又委屈的阿满,只得吩咐宫女将其带回宫殿:“阿满听话,过几日哥哥忙完就陪你。”

      说完便赶往书房开始处理太监送过来的折子。

      翌日待太傅前来授课时,他从书箱里掏出一小盒药膏,将其放在太傅手中:“昨日见先生右手乌紫一块,想必是不小心撞到哪里了,这是学生特意吩咐太医院研制的药膏,对活血化瘀很有一套。”

      太傅惠风和畅地接过药膏,赞赏地说道:“殿下有心了。”

      “先生哪里的话?先生孜孜教诲,学生关心先生义不容辞。”

      太傅笑着与他一同坐下,突然说道另外一件事:“圣上的意思,让我过几日举办一场文论赛,由朝中学子和世家子弟参与,你和七郎必定也是要参与的,你们俩可得好好准备一番,莫要砸了老朽的招牌啊。”

      “太傅,我只是个伴读,也要参加吗?”韩七郎哭丧着一张脸。

      “你父亲已经夸下海口了,说七郎跟随太子伴读,耳濡目染,也学得个七七八八了,不过一场文论赛,定是不在话下。”太傅好笑地轻轻敲击着韩七郎的额头。

      韩七郎眼睛一转,贴近太傅:“那太傅可不可以先向我们透题啊,不然到时候殿下答不出来,岂不是砸了太傅你的招牌嘛。”

      太傅见他一脸狡黠,没好气道:“你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殿下定比你能答。”

      李舒隐含笑看着丧气的韩七郎:“好啦,学习啦。”

      又是一日一日的重复,直到到了文论赛那日,众人来到大堂纷纷找位置坐下,李舒隐胸有成竹地坐在了第一排。
      看着圣上和太傅一同从里间走出来,坐在了大堂上方,听着考官朗报比赛要求与规则,他深吸一口气,一定不能给皇家丢脸,一定不能给先生丢脸。

      当题目报出来时,他心中似有沟壑,不过思索一二,就开始拿起毛笔蘸墨,在宣纸上不断洋洋洒洒书写。
      一炷香过后,考官开始收堂内答卷,他于末尾处写上自己的名字交于考官,待圣上与太傅纷纷离去,众人才陆陆续续起身离开大堂。
      身后七郎一个熊扑:“答得怎么样啊殿下?没有丢老太傅的脸吧。”

      他想起答卷上尽情肆意的文字,心中亦是觉得不会出任何问题,他将是这场文论赛的第一名。

      “行了,看你这胸有成算的模样,多半是没有问题。那什么,陪我出宫一趟吧。”韩七郎想起后宫那人的嘱托,一时也有些心疼道,“整日里不是做学问就是看奏折,也就骊山围场看你多了几丝人味,一回到这皇宫,跟个水车似的不停转。”

      “可是今日我还需向父皇汇报昨日奏折之事……”他虽是内心冲动,但理智仍是占上一分。

      “明日汇报,那圣上便会杀了你吗?”韩七郎丝毫不在意地回答道,随即便将二人书箱扔给手下人,拽着他就往宫外而去。

      二人在马车上换了套简单衣裳,来到集市后下马游街,李舒隐鲜少出宫,当下便对各种形形色色之物颇感兴趣,远处看着江离阔与李致良高高举起手,示意他们在那里,二人相视一眼随即跑了过去。

      “今日答卷,才出大堂就被我老子拽了回去,问我答得怎么样,还能怎么样?不就那样嘛,这好不容易才溜出来,一定要玩个尽兴!”江离阔一想起他那老子,脑袋就疼。

      “阿离,怎地不见阿惜跟在你身边?”李舒隐一边看着街边小贩一边问着。

      “阿惜今日被她父亲送去学女红了。”江离阔亦是一脸思念。

      李舒隐闻言倒是一笑:“叫阿惜学女红,不如叫她来舞枪弄棍。”韩七郎跟随附和:“是啊,就阿惜那性子,一拳打到十个人,也就阿离你不怕她,反而舔着脸上赶着。”

      “你们懂什么?这是情趣,一群没动过情的小屁孩,看上什么玩意儿,哥哥给你们买!”江离阔大气一挥手,装得一副富豪绅士。

      “啊呸,江离阔装什么装,本世子也是有喜欢的人的。”李致良不服输地仰起头。

      “喔唷,谁谁谁?哪家的小姐?”江离阔一副八卦的表情追着李致良询问。

      李致良被闹腾得无法,只好低下头,面色红润地说着:“就……她长得很漂亮,唱歌也好听,弹琴也好听……反正就是哪哪都好。”

      韩知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这思春模样:“世子爷,你莫不是魔怔了吧?”

      “你懂什么!”江离阔与李致良二人难得异口同声道。

      李舒隐无奈笑笑,转身在一小贩摊上打量,随即拿起一盒胭脂问道:“这是什么?”

      小贩笑道:“公子哥,这是胭脂,送心上人的。”

      吓得李舒隐连连放了回去,刚一转身就发现另外几人不知去了何处,一时有些尴尬地不知做些什么,就看见一瘦小女子背着一鱼篓,鱼篓里面插了几支荷花,而那女子却是暗自看了一眼他刚刚手中拿的胭脂,随后又像是无所谓那般将头扭了过去。

      他当下便扯下身上一块做装饰的玉佩扔在小贩摊上,对着满脸都是淤泥的渔家女道:“挑一个你喜欢的。”

      那小贩与渔家女都惊讶地望向他,他愣了愣解释道:“此物不是只能送给心上人,也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随后看向小贩,“难道我的玉不值这盒胭脂吗?”

      “值值值,自然是值的,妹妹你想要哪盒自己拿哈。”说完便急忙将玉佩拿回,揣入怀中,生怕这傻子反悔。

      只见那渔家女开始细细挑选胭脂,他便向一旁摊位看去,只见一串串红色的东西串在一起,表面还散发着一股诱人之香,他忍不住地问道:“这是什么?”

      “糖葫芦啊,公子哥没见过吗?要来一串吗?”

      他愣了愣,想要从怀中掏出银子,奈何被七郎拉出来,他并未带黄金。

      “给你。”

      一只脏兮兮的小手递过来一串糖葫芦,他抬眼望去,竟是刚刚是渔家女。

      “糖葫芦,可以吃的,甜的。”

      他看着那诱人的糖葫芦,没忍住收下了这串糖葫芦。

      “你送我胭脂,我送你糖葫芦,礼尚往来,不必多思。”

      他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见渔家女拿上胭脂进入人群,刚跟上两步,那人却消失在人山人海中。

      而他看着糖葫芦陷入沉思。

      夜里的风吹过东宫,只见一人手里拿着一串红色糖葫芦站在窗外,像是想要透过这扇窗,透过这宫门,去往那自由之地。

      “你知道你写些什么吗?”清早的太傅的拿着一份答卷气冲冲地闯入东宫,身后还跟着个不明所以的小皇子。

      他鲜少见太傅发怒,可见这篇文章让太傅气极了,他沉默许久后才轻轻回答道:“学生不觉得这篇文章有错。”

      “是!这篇文章没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值得赞扬,唯有你李舒隐不行,因为你是太子啊,你是未来的帝王啊!”太傅呕心沥血道,摊开这答卷,想要李舒隐自己看看,他究竟写了些多么混账的话。

      “考题是论帝王之术与百官之道异同,我写道百官之道不过是对帝王之术的自我标榜难道有错吗?所谓帝王之术不过是……”

      他一言未尽,便被太傅扇了一巴掌,他扬起倔强的双眼,质问道:“先生,你也想要我成为那冷血无情的帝王吗?”

      太傅死死捏紧答卷看着他,良久后才避而不答:“这份答卷我今日还给殿下,另会派人重拟一份交上去。”说完之后便独自离去,前往大殿上朝。

      他缓了缓神,看向地上那被揉皱的答卷,将其捡了起来放在桌上,随后回内殿换一身官服上朝。

      朝堂众人看着圣上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不敢言语。

      良久之后,圣上将手中的一纸答卷扔向堂下,怒发冲冠道:“朕的好太子!就是这般认为帝王之术与百官之道的?”

      他当即一跪,满堂哗然,还不知太子究竟是写了些什么,竟让圣上发了如此大的怒。

      “来人,将太子所做的《矛盾赋》念给众位大臣听听!”

      待大太监念完太子这篇文章,满朝官员缄默不语,却又从心底佩服这十几岁的太子竟将这帝王与百官关系道得如此透彻。

      “朕……”圣上缓缓开口,盯着垂头而跪的太子,声音严寒道:

      “今日废除李舒隐太子之位,即日搬出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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