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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黄花梨木田村案-4 ...

  •   大人放下画笔,微微颔首:“家师以前是宫廷画师,小,小的作为画童跟随家师学习,略会一二。”

      恶霸天听后拿起三色牡丹图细细欣赏,面露笑意,身后画师狗眼看人抓住一点,开始吹嘘三色牡丹图如何如何,捧得恶霸天笑得合不拢嘴。

      她鄙夷不屑撇起嘴,看着心情大好的恶霸天,偷偷朝大人眨眼,还好大人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

      随后又假意呜咽求恶霸天借钱给她们,恶霸天收回画,又坐回了翡翠玉椅,扬起一张其貌不扬的脸,歹毒说道:

      “借你们五十银两,一月后还。”

      正当她喜笑颜开时,恶霸天又横行霸道翘起腿补充道:“一月后还一百银两。”

      她心中暗自诽谤,这不是狮子大张口吗?一想到恶霸天也是这样对村里百姓,心中就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借!”

      计划还是要进行的,她假意感恩戴德向恶霸天磕头,伸手领过五十银两带着大人再次叩拜后离去。

      恶霸天看着二人离去背影,低头对身后画师吩咐了几句。

      一道大门,门里门外之人皆腹心机,互相为对方设计陷阱,步步危机,招招致命。

      而刚走出院门的她便迫不及待抬头望向大人,虽是未开口,但眼里全然是迫切。

      李舒隐只得伸手敲了敲她脑门,运筹帷幄道:

      “放心,那画我做了手脚。”

      二人运筹千里,回院只待恶霸天找上门来。江离阔看着胜券在握的她,扔了个大枣在嘴里咀嚼,好心提醒:“骄兵必败哦。”

      她恶狠狠踹了他一脚:“不用江大人提醒。”说完独自生气进屋,跟在身后的李舒隐怪里怪气看了一眼江离阔:“她搞砸了自有我兜着,你急什么?”江离阔一听这话,故意不停咂嘴:“你完了啊李舒隐。”

      李江二人正在院内打得欢,十多个天府家丁突然抄着木棍踹门而入。

      屋内宋海意听着院内声音不太对,立马起身查探,看着画师带着十多个家丁站在院内,心想时机到了。

      佯装惊慌失措跑到画师面前,声音战战兢兢:“这是发生什么了?”

      画师扯高气扬看着她,满是算计:“那三色牡丹图在你们走后全部晕墨了,没了这牡丹图作保,天老爷借给你们的钱,今日便连本带利一起还回来!”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她面带急色,拉着画师衣袖:“怎么会这样?你们这是勒索!我要告官!”

      “告官?”画师讽刺一笑,扯回衣袖,举起双手在空中拍掌,院外一行官兵涌入进来,为首那人卸下腰间木牌举了起来:“县府官兵。”

      她看这阵势,朝大人望去,所幸江离阔在对方进院时飞身而逃。

      二人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恶霸天与官府互相勾结,想来官府背后天外有天。

      她沉默站在院内,画师会带官兵过来是她始料未及的,还真应了江离阔那乌鸦嘴。

      画师给了为首官兵一个眼神,后者命令所有官兵掏出刀刃指向院内二人,步步逼近。
      “带走那个会画画的。”画师伸出食指指向背手而立的大人。

      她心中慌乱,下意识拉住大人的手,站在大人身前与画师对峙:

      “谁敢动他!”

      身后的李舒隐低头看着她小小身板挡在自己面前,大动肝火朝对方吼去,灰色麻衣领口露出一小截白皙皮肤,皮肤之下紫色血管清晰可见。

      那血管跟着主人发怒,不停曲张,叫他看着有些入了魔。眼前这人,瘦小孱弱,却有着不符合这具身体的莫大勇气与绝顶智慧。

      她体内流淌着不属于这个朝代的热血,让他想要靠近,想要用她的热血浇醒自己冰冷的灵魂。

      这样被她护在身后,让他再一次有了想要活下去的冲动,不为他自己,为得是这份难得的真意。

      他喉咙发痒,伸手摸了摸喉结,笑得有些魅惑:“我跟你们走。”说完将她往后一拉,附在她耳边低语:

      “宋海意,我等你来救我!”

      随后径直走向官兵,他自白相寺一案后,便将真心藏了起来。不愿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江离阔毕竟是江家人,始终拥护圣上。

      如若一天圣上下旨杀他,江离阔也一定会动手,为圣上卖命是他江家使命,如今二人谈笑风生,只是还没走到那一步。

      他周围已无人可信,亦不敢再信,他似孤独成瘾狼王,在自己境域独自称王。

      此时他愿意豁出性命再试一次宋海意,若此人为救自己付出一切,那他从今往后必定以命相待。

      太久了,他渴望遇到一颗真心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开始随意将自己性命作为棋子,搅动风云。

      宋海意一脸紧张看着大人跟在官兵身后离去,还没来得及琢磨大人什么意思,就看见画师朝她恶毒笑笑:“拿钱赎人。”

      一行人好不容易离去,江离阔从屋檐上飞身而下:“阿隐跟你说什么了?”

      “让我救他。”她一脸无奈摊手,自己跟着走了,还让她去救他,她真的不太理解。

      “搞点黄金啊江大人。”现在所有希望只能寄托在江离阔的钱包上。

      “我带的钱全被你造光了!”哪知江离阔比她还无奈,一手叉腰,一手撑在桌子上,还不忘埋怨:“阿隐这是在我大理寺坐牢坐上瘾了?上赶着去县府吃牢饭。”

      就在二人面对着面仰天长叹时,赵行简从屋檐上飞下来,给了二人一个意外之喜:“往东七里是萧将军兵营。”

      她欣慰拍了拍赵行简手臂,这蛮子还是有点用的:“那赵护卫去借点钱?”

      赵行简看了一眼江离阔后,低着头吞吞吐吐:“我……还是,还是……”

      “怎么回事儿?”她不解问道,叫你借个钱,你老是偷瞟江离阔做什么?

      脑海里走一圈,突然明白什么,朝着江离阔打趣道:“江大人,这萧将军跟你什么关系?”

      江离阔有些羞涩摸了一把脑门,似是想到什么,又垂头丧气道:“算了,我去借不合适。”

      “萧将军与江大人前几年定亲了,但是萧将军不喜欢江大人,所以……”赵行简这个看不清局面的人,在江离阔无奈叹气后,将他与萧将军过往那些纠葛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她听完江离阔这风花雪月之事后,不由心生感叹:看不出来这江大人还是个痴情种。

      理了理衣服,大摇大摆向院外走去,身后江离阔纳闷问她去哪里,她头也不回摆摆手:

      “天府!救人!”
      既然没钱,只能靠她自己了。

      这次见恶霸天是在他府里正厅,整个大厅金碧辉煌,彰显奢靡,就连那正桌上方白瓷盏都透亮得能照出人影来。

      恶霸天始终叼着他那镶嵌着流光溢彩蓝宝石的烟斗,好整以暇翘腿,兴味索然问道:“钱凑齐了?”

      “凑齐了!”她嘴上应着,见恶霸天终于肯正视自己,她缓缓从怀中掏出一枚铜币,放在掌心向前呈去。

      “胆子肥了!”恶霸天见被愚弄,猛地站了起来,拿起最近茶杯朝她头砸了过来。

      她纹丝不动,生生受了这一击,杯子砸中额头摔碎落地,滚烫茶水从额头上流下来,她垂眸眯眼,随后朝恶霸天叩拜:“天老爷,奴才可比一百两银子值钱!”

      “奴才会赌!”

      怦然大怒的恶霸天在听到此话后愣了愣,走到跪地不起的她面前,伸手用烟斗敲了敲她垂下的头颅,威胁质问:“知道得罪我恶霸天的下场吗?”

      “奴才知道,奴才斗胆与天老爷一赌,不论输赢奴才终生为天府卖命,只求天老爷放过我哥哥一命!”

      恶霸天又吸了一口,疑惑不解问道:“你哥哥?牢里那人也是你哥哥?”随后又想到什么,喃喃自语:“也是,你那废物爹娘会赌,你也会赌,不算什么稀奇。”

      一直弯腰磕着头的宋海意听到恶霸天提及原身爹娘,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在受害者家人面前提及被他杀害的无辜者,可见恶霸天心中无悔无愧,把人命当做草芥!

      府里小厮搬来赌桌,恶霸天一脸霸气坐在上方,她拉紧了身上衣服,走来桌前,看着恶霸天及身后众人。

      她从小在赌场长大,赌桌上那些坑蒙拐骗手法看得分明,也学得尽样。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看不起无所事事的父亲,在她生日当天借口买蛋糕跑了,在那以后她就跟在父亲身后游走于各个赌场。

      她心中憎恶赌博,在她有自主能力后离开父亲,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赌场一步,再也没有上过一次赌桌。

      她不愿再碰这个东西,她不想活得像她父亲一样,逼走了母亲。

      可她,终究为了大人,放下心中芥蒂,再次踏上赌桌。

      以命相赌,为求他活!

      因为大人的命只能由她替北定流民来取!

      恶霸天索然寡味问道,三十年来还没有人敢跟他赌,难得遇见一个胆大包天的奴才,倒要看看她赌什么:

      “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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