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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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问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戴雨浩皱起眉，他看着眼前跃跃欲试的自己，不由自主地语气就变得严肃起来。“我这样说就让你放松警惕了？你作为一名优秀的史莱克学员的素质去哪里了，面对未知的陌生人所说的离奇事情，你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
不，为什么要这么教育我啊。霍雨浩眼皮跳动。未来的自己什么的这种离谱的话还是你自己说的，我怎么没感觉出来我做了什么有问题到事情啊。霍雨浩的脾气很好，别这么突然一说也只是在内心中暗暗无语，脸上却露出了诚恳的表情:“前辈说的有道理。”
……什么，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害怕，还这么有礼貌。本身平日里性格也非常温和的戴雨浩还没来得及诧异自己刚才那没来由的说教口吻，就被眼前小孩一副淡定自若虚心求教的表情震惊了。还挺优秀的，难道我小时候的性格是这样的吗？啊……不对。他的思维再次飘忽了一下。不对……我就是这样的，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的性格……我现在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的？
“啊，前辈。”霍雨浩基本认定了未来的自己的这个离奇的设定，警惕褪去之后，剩下的就是少年人特有的活泼和好奇。他眼神发亮地看着青年披散在脑后的长发，惊奇地说道:“您……啊，我长大居然留了长发吗？您的衣服看起来特别华丽，是哪里的制服吗。”
“长发吗？是……”戴雨浩张口，自己的爱人，那位在神界的那位身份尊贵的妻子的名字就在嘴边，但是看着眼前小孩澄澈的双眸，那个名字硬是没能说出口。“是……是我的妻子喜欢这个样子，所以我留了长发。”
“……哇。”
霍雨浩听见妻子，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小孩年纪尚轻，对于自己未来的伴侣目前还处于一个模模糊糊的状态，提起夫妻他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自己母亲和父亲的那种让他厌恶的反面例子。说起相爱的伴侣，可能他的印象里还是小雅老师和大师兄之间的那种亲密感觉，他对于自己也能在未来拥有一份这样的感情的态度，一时间竟然是吃惊多过期盼。
“我如果想问她是谁的话，你会告诉我吗？”霍雨浩想了想，问道。
——是唐舞桐！叫做唐舞桐的女人！她是你最爱的人，一个你付出一切也要追随要留住的，你的爱人！
——什么？
戴雨浩微微瞪大了眼睛，他好像听见有什么意念在自己脑子里疯狂地嘶吼着。他发现自己张开了嘴，好像马上就要说出什么话来。
“……怎么回事？”
强大的情绪之神神祇茫然地捂住额头。不仅是弱小的二环魂师霍雨浩在这里用不了魂技，他这个情绪之神同样也收到了一种无规则的全面压制。经过他刚才的感知，能够在这个空间中没有完全受到影响的似乎只是自己能力中的那一点微妙的命运之力。通过这种奇异的感知，他能隐约察觉到这个空间并没有敌意，也不能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所以……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我刚才说话了吗？”他问小孩。霍雨浩疑惑地摇头，眼神同样诧异。不过这时候的霍雨浩心里则想的是，自己以后修炼绝对要更加脚踏实地，不能用乱七八糟的捷径提升，不然真的会像眼前的这人一样，用个魅惑术还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动，怪吓人的。
“……没事。”戴雨浩晃了晃头，仔细感知了一下全身，刚才那好像如同另外一个自己一样疯狂而不可控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消退了，他仔细检查时连半点痕迹都没发现。“嗯，你真的想让我现在告诉你吗。”戴雨浩想了想，不由得露出了调侃的笑容。“提前知道了要怎么样，你要去找她吗？”
“这倒不一定吧？”霍雨浩思考片刻，说道。“你方才不是说过吗，我在醒来之后会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就算现在的我知道了也不会对我产生影响吧。而且……”
他将自己的想法在心里转了几圈，最后点点头，颇有些骄傲地挺起胸。“那是你的妻子，可不是我的啊。虽然我现在还不是很理解，但是就算你说了，我也未必一定要和你一样啊。”
啊，好稚嫩的说辞。戴雨浩在心里有些好笑地想着。是这样的，我感觉以前的我还真是……
不，不。真可笑啊，我——我——所有，所有的我都是一样的，所有的霍雨浩都会爱上唐舞桐……
所有的霍雨浩都会爱上——爱上——
我……爱上谁……？
“喂，你说什么。”霍雨浩有些不满。虽然此刻仍然记着要收敛自己，并且他本身对于爱情和伴侣的概念还有些模糊，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就算是你这么说，所有的霍雨浩都只会爱上一个人，那也有些太奇怪了吧。在过去的霍雨浩和未来的霍雨浩两个人同时存在的同时，却完全的否定了其他可能。这算是什么，我在未来有了什么强大的组织和能力才得出的结论吗？”
——有些奇怪。
戴雨浩真真切切地听见了自己刚才说出的，霍雨浩一定会爱上某人的半句话，但是拥有如此强大精神力的他，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这倒并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夺舍了操纵他的身体说出的，他自己的身体从始至终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他只是不知不觉地，默念着某些重要的话语，将它们当做了某种绝对成立的信念，以至于在和眼前的小孩对话的时候，在面对过去的自己放松警惕的时候，在听见自己质疑的声音的时候，就那么不容置疑地，也不由自主地，将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脱口而出。
“……好吧。”霍雨浩看戴雨浩一直发呆，对未来的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精神状态感到有些痛心疾首。但是他是万万不敢表露出来的，只能握紧拳头，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变成那样，然后换了个问题。“那你……呃，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成功为母亲报仇之后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霍雨浩不由自主地开始畅想起来。他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身处于史莱克学院那种全大陆天才云集的地方，即使身负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天赋也丝毫不敢松懈。无论是改变他人生的魂灵天梦哥的夙愿还是自己内心深处一直深埋的仇恨都如同沉重的石块一般压在他并不宽阔的肩膀上。
当然，他心性坚毅，从没有因为任何挫折而感到自怨自艾，在离开公爵府之后，他遇见了许多关爱他，保护他的朋友和老师，在努力修炼的同时，他同样感激自己身边的伙伴，励志不能落后于他们，要和大家一起成长。但也正是这样紧张的生活和氛围中，他从未分神思考过遥远的未来之类的事情。霍雨浩的周围几乎不间断地在发生着许多变故，无论是好还是坏，他几乎是被席卷而来的浪潮推着向前走，几乎很少能有真正需要他抉择左右的时候。所以当‘得知未来’这种前所未有的事情发生，即便是心底里告诫自己不能全信，但他也不由自主地，小小地畅想了一下那种梦幻一样的未来。
大概是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能还会有一个，他所说的喜爱的伴侣吧，看来未来的我无论怎么样都过得还不错嘛。霍雨浩暗暗打量着戴雨浩身上金属花纹装饰繁多，暗纹极其瑰丽的蓝白色华服，不由得在心里惊叹。这种装饰几乎多到夸张的衣服……其实也还挺好看的，但是绝对不是他自己所偏好的服装风格。如果要让霍雨浩自己来看，他自己更偏向于不太引人注目的平常服饰，只要整洁干净就非常好了，这种程度的华丽属实是没什么必要。
“……怎么了，你觉得这衣服不好看吗。”小孩的眼神并不难看懂，戴雨浩嘴角抽搐。“放心吧，如果你一如既往地照常努力，未来必然会过得很好的。难道你还不相信你自己吗？”
不，其实并没有这种想法。霍雨浩暗暗摇头。只是稍微诧异了一下自己未来的品味罢了，留了长头发和花纹复杂到咋舌的长袍，可能是加入了某种奇怪的组织吧。至少据他回忆，就算是崇尚奢华风格的星罗皇室，这种看起来华丽到过头的装束也只有部分身份高贵的公主在十分重要的场合会穿，男子穿这种装饰繁多的衣服，不由得会让人感到些许的微妙。
“我有个问题，前辈。”霍雨浩还是没忍住，斟酌了一下用词，尽量委婉地说道。“呃……您现在是从事什么职业的呢？”
无论他回答什么，我一定要在心里拼命记住这个答案，醒来后一定远远避开。霍雨浩暗想。虽然这个未来的自己貌似十分强大，但是可以说各种程度上的让现在的自己感到非常别扭。这个霍雨浩使用类似魅惑术的能力，留长发和穿着华丽配饰，精神还不太稳定，和他心里期待的样子确实有些不一样。
“…………”
职业？他问的应该是斗罗大陆上的吧。戴雨浩一时间竟然有些张口结舌。现在对小孩解释关于神界的事情未免十分地没什么必要，而且这时候说明真的实在是太早了。那么他该怎么回答呢？
“哦，没有关系。”
霍雨浩看出青年的欲言又止，理解地点点头。其实他本身的性格不太开朗，反而有些被动，甚至可以说是内敛，但这种收敛在同样是面对“自己”的时候，明显变得没什么意义了。于是他很大胆地放弃了试探，简直是将淡定态度横在了这个未来的自己面前，除开一些不怎么靠谱的猜测，可以说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嗯，相必前辈必定是成就了大陆上的顶尖强者，不必受到任何一方势力到制约，任性地找地方隐居了吧。”
这挺合理的，也不算自恋吧？霍雨浩把话说完，才发觉自己貌似在夸赞自己，心里感觉有些好笑，但同时他也很期待地望着青年，等待着他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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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戴雨浩面对小孩听起来十分正常的问题，直视着幼年时到自己那双清澈的眼瞳。这双属于孩童的眼睛还没有后来神秘的命运之力的沾染，并没有什么高贵而玄奥的气息。这是一名普通却又不太普通的，二环本体武魂的少年魂师的眼睛，气息在现在的他看来，几乎渺小到沧海一粟的地步。
成就一方大能，不受任何势力约束，自由自在吗……
原来我那时候的眼神是这样的吗？戴雨浩想道。他忽然有种照镜子的冲动，他想看看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在对上面前少年那镜子一样眼眸的同时，他瞬间有种莫名其妙的，狼狈不堪的羞愧感觉，几乎要丢人地避开实现，逃离小孩的视野范围。
戴雨浩微笑着说:你猜的对，就是这样的。如果你好好努力，继续刻苦修炼下去，也一定能变得像我一样强大。你会找到自己相伴一生的爱人，也会让所有你想要达到的目标实现。——啊，这样就够了，然后他就该结束这场荒唐的对话，拼尽全力催动神力破开这古怪的空间，要快点回去！快点回到舞桐身边，她还在为你担心。一想到自己的爱人有可能正在因为自己的失踪而担忧，他就心痛如绞。当下，他拼尽全力催动命运之眼——
不，等一下，等一下。
戴雨浩此刻，终于有些惊恐地稍微睁大眼睛。他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甚至有些无助地，抬手按住了眼前茫然的霍雨浩的肩膀。
“……怎，怎么了？”霍雨浩并没有等到回答，眼前青年在一阵沉默后脸色大变，居然上前一步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实力差距悬殊，他并没有想着反抗，倒也没有多少恐惧，只是有些讶异地看着青年：“出什么问题了吗？”
“我刚才是不是没说话？不对，这个空间有古怪。”戴雨浩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停地用神力扫描自己，即便是他拥有那样超出一般神祇范围的变态到根本无法置信的恐怖精神力，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任何不适和异样，就好像刚才自己脑内的那个不受自己控制的声音完全没有存在过一样，命运之眼也没有给他任何危机感的提示和预警，仍旧朦胧地，平缓地运行着。
这很不正常，戴雨浩额头冒出冷汗。连命运之眼都能蒙蔽的力量，他并不能完全否认那种级别力量的存在，但是至少——至少在整个神界内，从最弱小的神官到强大的一级神祇，甚至于到他的那位绝顶强大的，拥有双神位的神王岳父，也并没有这种超出规则的力量……当然，这是戴雨浩在神界待的这几年表面上所能够看见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够进入神界的都是万中无一的集大气运者，拥有破格力量的杀手锏，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但是……
总感觉哪里不对。不是这样的，如果真的有熟悉的神力在干涉这里，他不会没有察觉。这个地方非常古怪，他看着面前年幼的霍雨浩，一时间竟然恍惚起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精神似乎出了一些问题，竟然幻想出了多年前的自己。戴雨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但是刚才那种仿佛另一个自己在说话的意念是什么？为什么他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面前的这个小孩……
“你怎么了？喂。”霍雨浩看见青年的表情变得有些吓人，心里不由得害怕起来，使劲扭动了一下双肩，试图从他的掌握中摆脱出来。“我说，你……未来的我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啊，难道修炼精神力到极致还会出现这种弊端吗？”小孩还是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眼前的青年情绪非常不稳定，他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妙，但是这家伙总不可能杀了过去的自己吧。“你到底怎么了？”
“…………”
戴雨浩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终于平静下来。他在心里仔细衡量了一番，小孩仍然疑惑地看着他。他打定了主意，出乎霍雨浩意料地，衣着华丽的青年缓缓坐在了地上，微微仰头看着小孩。
“就算你是哪个神秘神祇塑造出来的某种幻影，也无所谓了，你是否是真实存在的，其实我并不如何在意。”戴雨浩缓缓说道。“我有一些我自己感到迷茫的问题想要问问你，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什么神祇，怎么我又成假的幻影了。之前说什么过去的自己的话也是他说的，翻来覆去之后却又自己给否定了，他在说什么胡话。霍雨浩有些无语。就算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极其离谱，但是未来的自己这种自欺欺人的鸵鸟态度真的是让小孩都感到鄙视。但是他也不可能揪着这种事情反驳，只能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勉强哈哈笑了两声。“…………啊，好啊。”
“……霍雨浩。”戴雨浩并没有注意小孩有些怪异的表情，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中。自从他追随唐舞桐上了神界成就神位后，几乎是隐约地克制着自己不去回忆在斗罗大陆上的日子。至于这样做的原因，他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潜意识里在避免着什么他不想看到的情况发生。“对于你……对于我来说，为母亲向白虎公爵复仇，是绝对要做到的事吗？”
“当然！这是我离开那个地方的意义，也是我迄今为止努力下去的动力。”霍雨浩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这样回答。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瞪视着戴雨浩。“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难道你放弃了复仇吗？可是刚才你不是已经说了……”
“……是这样吗。”戴雨浩把几乎脱口而出的类似于‘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之类的直接说教咽了回去。他觉得由自己对过去的自己说这种话实在是有些讽刺，但是考虑再三，他还是这样说道：“霍雨浩，但是你的人生，并不是完全由仇恨构成的。进入史莱克学院后，你应该已经遇见了许许多多你珍视的人和事物吧。因为对戴浩的仇恨，而忽视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在劝诫我吗？你在劝诫你自己？”霍雨浩对于青年的这些话有些愤怒，但在很快的克制下来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疑惑。“……你真的很奇怪。你不是自称是我的未来吗？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的想法是什么吗？你难道要告诉我，你后悔了，放弃了复仇，然后亲亲热热地和戴浩那家伙做了要好的父子？？”
霍雨浩说着说着，晓是他如此温和的性格也不由得心头火起，隐隐的还有些悲愤。反正就他自己现在想来，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这个所谓未来的自己说这番话的意义何在。
“其中发生了很多事情。”戴雨浩听见自己用柔和的，平淡的声音这样叙述着。“如果你要是单论结果的话，是这样的。母亲复活了，我们一家三口在另一个世界永远地生活在了一起。对此，霍雨浩，你有什么看法吗？”
很奇怪地，霍雨浩突然有种错觉。眼前的青年似乎在这一瞬间将自己和他割裂了开来，他是这样恳切地等待着自己对这个难以置信的说辞的看法。霍雨浩的感知一向十分敏锐，他能够隐约感觉到眼前的青年从刚才开始，精神就处于了一种极其危险的状态。但是他也不能做什么，只能艰难地对上了青年的视线，半张着嘴巴，瞠目结舌地说道：“复……复活？这……这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