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涅槃》悠渡

3、见证

　　查尔斯顿是个海滨城市，即便是六月的晚风，也并不燥热。

　　这段日子为着婚礼忙碌了许久的人们，都早早的入睡了，斯嘉丽却难以成眠。

　　因为菲比表姐的婚礼已经结束，而棉花的收获季节将至，杰拉尔德不会再在查尔斯顿停留了，他们决定明天就离开。可是斯嘉丽还没有好好跟瑞德说过话，她总觉得十分遗憾惆怅，虽然都是她自己主动避开的。

　　想想上一世的最后，他们无话可说的尴尬，斯嘉丽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偷偷爬起来，负责照顾她的小黑女仆早就呼呼大睡了，斯嘉丽小心地绕过她下了楼，往后院去了。

　　动作麻利地爬上一棵大树，斯嘉丽眺望着巴特勒家的房子，猜想哪一间会是瑞德的卧室，而他现在又在做些什么呢。

　　迷蒙的夜色中，一个挺拔的身影走了过来，斯嘉丽揉了揉眼睛，认出了他，是瑞德·巴特勒！

　　突然急促起来的呼吸暴露了她的存在，瑞德四处打量了一眼，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三两下就跨过那道装饰性的栅栏，来到树底下。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一只半夜不睡觉的小猫咪啊。”

　　依旧是懒洋洋，慢条斯理的声音，隐约还透出了几丝笑意。

　　瑞德抬起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树上的小姑娘，伸开了双手：“多么可爱的小姑娘，但是我以为你还是下来的好，一位上等社会的淑女，是不被允许爬树的。更何况，这也太危险了，如果你掉下来的话，你的脖子会被摔断的。”

　　“我不会，我可以保护好我自己！”

　　斯嘉丽大声的反驳，她确实可以保护自己，不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事实上，在上一世，她不但保护了自己，还保护了许多人，比如维尔克斯一家，塔拉庄园里所有的亲人和仆人，还有远在查尔斯顿的两位姨妈。

　　在战争结束后，他们都是靠斯嘉丽赚来的钱，才能勉强维持体面的生活。

　　瑞德惊讶于她的反驳，但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想哄骗她从树上下来：“好的，如果你坚持的话。不过我想在这样的夜晚，美丽的奥哈拉小姐或许愿意下来，陪着一位绅士散散步？”

　　斯嘉丽犹豫了一瞬间，还是选择下来，毕竟明天他们就要离开了，最起码十年之内，她或许再也不会见到瑞德了。抱着这种莫名的惆怅，斯嘉丽坐在瑞德的胳膊上，翻越了尤拉莉姨妈家的铁栅栏。

　　在大半夜的时候，跟着他偷偷溜出了家门。

　　我会在天亮之前回到屋里去，上帝保佑我，不要被妈妈知道这件事。斯嘉丽偷偷祷告了一次，然后便快活的踏上了瑞德的马车，跟他一起出去玩。

　　这太疯狂了，可是斯嘉丽喜欢，她一直喜欢刺激和疯狂的事情，即便重来一世。

　　“巴特勒先生，你要去哪里呢？”

　　瑞德笑了，语气柔和地说道：“随便逛一逛吧，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或者，奥哈拉小姐，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斯嘉丽想了想，其实也没有，她对查尔斯顿不太熟悉。

　　马车漫无目的的在空荡的街道游走，一个转弯，踏上了前往沙滩的路。

　　马蹄声哒哒哒，远处还有海浪哗啦哗啦的声音，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安静，只有雪茄、皮革和马匹的气味在斯嘉丽身侧环绕。她在心里回想着，从前的瑞德身上，应该还会有白兰地，或者贝尔·沃特林身上的脂粉香气。

　　斯嘉丽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自从再次见到瑞德之后，斯嘉丽总是如此喜怒无常，却又无法发泄出来。

　　突然，她坐直了身体，惊讶地说道：“巴特勒先生，那边，那边是有一位落难的淑女吗？”

　　瑞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在沙滩上看到了一位落单的女孩子，十七八岁的样子，孤零零的坐在石头上。这样的夜晚对于一个落单的年轻女孩子而言，是十分危险的，所以瑞德没有丝毫犹豫，架着马车过去了。

　　马车刚刚停稳，斯嘉丽就跳了下去，飞快地跑到她身边：“女士，我是斯嘉丽·奥哈拉，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瑞德晚了她一步，也走了过去，静静等候两位淑女的差遣。

　　这个年轻姑娘抬起头来，斯嘉丽认真地看了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儿，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你好斯嘉丽，我是尤金丝·布鲁特，我的脚扭伤了，没办法回家。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们送我回家吗？”

　　斯嘉丽看了看瑞特，他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如果你不介意我们那辆马车是双轮的话。”

　　他们的夜间散步，因为这个意外被迫终止了。

　　瑞德搀扶着尤金丝·布鲁特坐上马车，随后他一把抓住斯嘉丽，把这个小姑娘安置在了自己的腿上。

　　斯嘉丽惊呼一声，她还没有坐在除了杰拉尔德之外任何成年男性的腿上，这太亲密了。

　　正在她准备挣扎的时候，瑞德含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坐好了小宝贝，这辆马车可不够大啊。放心放心，我亲爱的斯嘉丽，你才七岁，远远不到担心这举动是否淑女的年龄呢。”

　　斯嘉丽狠狠的哼了一声，但却安静了下来。

　　她放松的靠在瑞德的怀里，闻着那熟悉的气息，昏昏欲睡，直到一阵猛然的晃动，把她从睡梦里惊醒。

　　她险些以为又回到亚特兰大破城的那一日，忍不住惊呼道：“哦，瑞德！救命！”

　　“好了小宝贝，别害怕，只是马车轮子坏了而已，放轻松。”瑞德下意识的抱紧她，另一只手拼命控制缰绳，让受惊的马匹安静下来。

　　而坐在另一边的尤金丝·布鲁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她险些跌落马车，幸好在最后关头，死死的把住了马车扶手。

　　斯嘉丽终于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和瑞德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显得如此惊心动魄。马车轮子坏了是什么千载难逢的事情，居然也会出现在这样平平无奇的夜晚，导致他们三人被困在这里。

　　不过，斯嘉丽的心在某个时刻突然提起来了：坏了的马车轮子！

　　上一世的时候，她从宝莉姨妈口中听到过这个，这是瑞德·巴特勒之所以被驱逐出家门的最关键原因。

　　他和一个妙龄少女单独乘坐一辆马车，并且彻夜未归，直到天亮才返回家门。并且在败坏了这名淑女的名声后，瑞德坚持不会娶她进门，还在决斗中打死了这名女子的哥哥！

　　上帝保佑我！

　　斯嘉丽内心疯狂尖叫，一时间失了章法。

　　在原定的时间线上，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并没有参加菲比表姐的婚礼，反而留在了塔拉陪伴母亲。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瑞德依旧在今晚独自出门，并且邂逅了尤金丝·布鲁特，同样选择送她回家，然后被驱逐出巴特勒家族。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斯嘉丽看着正在修理马车的瑞德，心中不由得想到，那瑞德遭遇了一次恩将仇报。

　　凭借她对瑞德的了解，这人绝不会按照别人的安排做事情，娶一个他根本不喜欢的女人。更何况他还是个不婚主义者，当然，除了他们之间那段错误的婚姻外。

　　“两位尊敬的女士，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们，马车轮子坏得很彻底，我无法单靠双手修复它。”瑞德耸了耸肩，满脸戏谑，“我想今天晚上，咱们三个人都要露宿街头了，如果没有人来找我们的话。”

　　斯嘉丽还在恍神之中，尤金丝已经眼含泪水了。

　　她可以想象到了明天早上，自己会陷入怎样的困局之中：一个未婚少女彻夜未归，同行的还有一个正值壮年的男子，如果对方不娶她，这将会是布鲁特家族的丑闻！

　　至于斯嘉丽的存在，她太小了，周围所有的人，都不会在意她的证词。他们会说她是个放荡的女人，和一个臭名昭著的浪子共度一夜，哦，上帝啊，她到底该怎么办。

　　尤金丝开始啜泣了。

　　瑞德对此的反应相当不耐烦，他随手递了块手帕过去，就抱着斯嘉丽去了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试图哄她入睡。

　　他当然没有忘记，这个绿眼睛的小姑娘，刚刚就已经在马车上昏昏欲睡了。

　　瑞德在心里想着，或许他不该带这个小孩子走那么远，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一个七岁的小姑娘，应该是晚上八点之前躺在床上酣然入睡，而不是在海边吹着冷冷的风，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

　　“绿眼睛的小精灵，我不得不抱歉的告诉你，今天晚上咱们可能无法按时回家了。你介意躺在我怀里睡一会儿吗，或者你更喜欢睡在马车上，但是那会有点危险。”

　　斯嘉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无法控制的问道：“瑞德·巴特勒，你意识到发生什么了吗？明天早上，所有人都会要求你和尤金丝结婚的！”

　　瑞德哈哈大笑起来，揉乱了她的头发：“哦，永远不必担心这个，我不会结婚的，更不会和一个只认识了一天的女人结婚。”

　　尤金丝显然听到了这句话，她哭得更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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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圈子冷得我无法想象，呜呜呜，我可以要一条评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