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高同人/藤真]这一生 这一世》无昼

2、没落的皇族

　　第一部分

　　第一章没落的皇族
　　公元1118年，政和八年。宋的皇城内。
　　水龙吟苏轼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萦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闭。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莺呼起。 不狠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知了在不知厌倦的鸣着，荷花在池中静静地盛开，波中的仙子。蜻蜓低低地飞着，薄如蝉翼的翅膀闪着金光，时不时地立在菏尖。一位着着鹅黄轻纱的女子在喂着池中的一尾尾金鱼。一个粉红色的身影闪了过来，“三皇姐！！！”女子惊得把手中的饲料全撒在池中。
　　“坏丫头，都是快成亲的人，还疯疯癫癫的。”女子轻推扑上来的女孩。
　　女孩捂着耳朵逃开，“不要，我不要听，我不要和你们一样。”
　　“唉，小茹，那是我们都逃不掉的命运，你……”女子轻抚着柳条，把它环成一个个圈。
　　用晚膳的时间。金盆玉碟中盛着再美味的佳肴也难以下咽。茹公主放下银筷，挪着身子，朝父皇靠了靠：“父皇，人家还不想嫁嘛，我才16，父皇~~~你不是最喜欢我吗？我嫁了谁来陪你玩啊”茹开始撒起娇来，使劲晃着她父皇的袖子。徽宗眯着眼笑了起来，摸着女儿的头。
　　“不可以！”一声叱喝。
　　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声音来自太后处。太后重重地把筷子搁在桌上。嘴角的肌肉抽动着，“都16的人了，你六皇妹都嫁了一年了。这次说什么都要我做主。扶桑国的近条家族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人家愿意把公子入赘到我们这里来，你还想怎样？！”
　　茹狠狠地甩袖穿越了走廊，奔向了自己的房间，撩开粉红色的轻纱，扑在锦床上失声痛哭。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月光无力地落在房间里，粉纱在清风中柔柔地拂着，是谢了的樱花的颜色。

　　男子轻轻地拭着剑，剑的寒光与月的冷光将他的脸庞映得格外俊俏秀美。有人轻轻的敲门，随即又推门进来。“父亲。”
　　玄色和服的高大男子点了点头，盘腿坐在他的对面，“小司，行李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过了明天，我们就起程吧。”
　　“恩。”司微微地低下头，看着他的剑。
　　“小司。委屈你了，可是你要明白，这样一段联姻对我们国家多重要。”男子握了握拳。
　　“父亲，别说了，我全懂。”司的眉毛微皱了一下，抿了下嘴唇。
　　“那么，去见见你母亲，别惹她哭。”男子的态度有些缓和。
　　穿越月光下的花园，这片我从小长大，嬉闹的地方。司的眼里流出留恋。百年的樱花树，樱花早过了盛开的季节。司的手按在树干上。树枝斜斜地插在夜空里。“樱花盛开的时候，好美。风拂过，花瓣下着雨，落在我的肩头，是甜的味道。就像到了极乐世界。“司摸着树干喃喃自语。
　　“少爷。”一个细腻的女声。
　　司微微地侧头，“哦，是玉儿。”司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身体转了过来。“玉儿，你有没有想清楚呢，其实你不必跟着我的。你应该在这里找个好婆家的。”司淡淡的笑。
　　“不要，我发过誓，我一辈子跟随少爷的，服侍少爷，终生不嫁的。”女孩焦急的摇头，乌黑的秀发随之飘动。
　　“傻姑娘，我都嫁人了，嫁给大宋的公主，你还说你不嫁。也好，给你找个宋的男人。呵呵。”司笑着朝母亲房间走去。
　　“少爷~~~”女孩的头发发出月的银光，孤单的身影在樱花林里。

　　起程了，白色的船帆鼓了起来。近条司踏在吱吱作响的木板上，望着身后的故乡，“再见了，妈妈，或许，是永别了。”泪眼中模糊的母亲的身影，消瘦地立在海边垂泪的身影，再多的人簇拥，再华丽的衣饰都掩饰不住她的悲痛。
　　天水一色，只有这一艘孤帆在海中航行，司的心也在未知的海中荡漾，像断了线的白绸风筝，落在了沉寂又幽深的海底。
　　连续几日的颠簸后，司踏上了大宋的土地，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人有一种眩目的感觉。一群戎装的人打断了司的思绪，“请问是近条德荣将军与公子吗？我们是护送两位到皇城的。”
　　“劳驾了。”父亲作揖。
　　跨上马，司的心开始了起伏，这就是我后半辈子生活的国家，前途未卜。左手的掌纹却不肯透露丝毫的迅息。
　　皇城内。“去，把你们公主打扮得更漂亮些，更主要的是别让她到处乱跑，弄花了脸和衣服，今天近条家的父子要到达了。”太后吩咐四个宫女到。
　　“好了吧，你们给我裹了一层又一层纱，我还怎么行动啊。”
　　“公主请恕罪，是太后吩咐的。”
　　“又是她，真是怀疑她是不是我亲祖母。我出去晃晃。”
　　地上的宫女急了，“公主……”
　　“我知道，我只不过在花园里坐一会。”
　　茹扶着栏杆托腮呆呆地望着荷花。风轻轻地吹着，露珠在赶来赶去，在玉盘上嬉笑吵闹着，不时地还争先恐后跳进水里。茹也笑了起来，“不知道，水里是什么感觉呢？很凉快吧。”伸出玉指去抚水。突然，一阵风过，手绢飘走了。

　　粉色的丝绢在风中妩媚，紧紧地贴在男子的面上，更凸显男子俊秀的轮廓。茹却觉得恍若隔世。迟疑着，伸手，“还我。”揭下丝绢。
　　本性里的娇与骄又迅速恢复，“好大的胆子啊！这里是后宫，禁止陌生男子行走！”
　　“你才好大的胆子！”太后又拄着龙杖出现。
　　“阴魂不散的老太婆。“茹低下头，小声咕哝着。
　　“对未来的夫君就这种态度吗？”
　　“夫君？！”茹诧异地抬起头。
　　男孩子淡淡地笑，和年长的男子一起单膝跪下，“近条拜见皇上，太后，公主。”
　　“这个女孩子有着很浓的孩子气，奇怪的是，总觉得见过。”司的心里想着其他的事。
　　“还不快道歉，小茹。”太后威严的声音，父皇也只好在边上挽着手。
　　“不必了，不知者无罪。何况，是我们错在先。太后要怪的话，应该还要怪我们没有先拜见公主。”司微笑着替茹说情。
　　“呵呵，好懂礼貌的孩子。小茹啊，你自己瞧瞧，人家公子哪里配不上你，多好的人品和相貌。”
　　假山里的水潺潺地流着，不知名的鸟儿清脆地鸣着。
　　“哼，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你，都是你父皇把你养得娇了。”
　　司却被女孩的话语和表情逗笑了，她让他有一种不陌生的感觉，脸，声音，表情，好象从小就一起长大，她去了别的地方，现在又回来的感觉。
　　夜里。玉儿替他将高高的发放下，“少爷，见到公主了吧。”
　　“恩，虽然有一点任性，却不讨厌，像，像，说不出，总觉得见过，呵呵。”
　　“玉儿，去睡吧，这几天乘船也劳累了。”
　　“是，少爷。”出了房的玉儿却没有回房，坐在了廊上。心一点都不平静，“看来少爷对公主还很有好感。”恍惚间，仿佛听见了家乡芦苇间的笛声，“只要少爷幸福就好。”
　　另一边的香帐内。茹不停地在床上翻动，丝锦的床被她弄得皱巴巴的。耳边回荡着太后的话，“既然这样，那后天就是一年中难得的黄道吉日，你们就成亲吧。”
　　男孩子并不讨厌，静如湖水的眼睛，温文尔雅的笑容，很好听的声音。并不是她梦见的丑八怪，可是，可是，就要嫁做人妇了……

　　后天。茹的宫已经变成了红色的海洋，不知道是真心欢喜还是强做笑颜的人们来回忙碌着。“就因为我是公主，才有这么多人真的或假的爱我。”茹坐在铜镜前静静地流泪，泪水落在镜面上，看上去像镜子也哭了。房内的紫檀木家具发出淡淡的幽香，也诉说着一个个衰老的皇族的故事，杀人的气息，腐旧的味道。
　　“我不会为难你们的，替我梳妆吧。”茹缓缓地站了起来。
　　一整天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嘈杂的钟鼓乐和虚无的祝福，透过红头盖，茹只看见了母亲的泪，“茹儿，你会比我幸福，你懂吗？”
　　“懂，我懂。”后宫的三千佳丽，后宫见不得人的争斗，后宫那些不见光的规矩，茹统统都懂。她只不过凭着小小运气，父皇宠着她，可谁知道呢，很快，她或许就被取代了。她的母亲就要在深宫中做着绵绵无期的等待了，没有尽头的等待，红颜老去，银丝满头，或许还是等不到。这样的环境让茹争强好胜，可最终她还是屈服了。
　　“祝公主驸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喜婆念着祝福词跪着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揭了头盖的茹和司。司朝茹走了过来，茹把丝绢纽得变了形，汗从清秀的脸庞滑落。司到了她的面前，茹紧张得闭上了眼，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早点睡吧，被折腾了一天。”
　　茹松开了纽着的丝绢，不相信地睁开了眼。
　　“我好累，应付那些浮华的人。”司已经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忽又睁开了眼，看着她，“再怎么也要装得像些，对吗？这张床够我们两个人分得远远地睡了。”司翻身睡去。
　　茹才有些自如，“这样的男孩子~~~”放下横横竖竖的发簪，秀发滑落在肩头，看着镜中因紧张而发红的双颊，“快去睡啦，别乱想。”茹按下镜子。
　　轻轻地在他身边躺下，第一次离一个男子那么近，淡淡的清新的味道，茹侧托着头，“真是个好看的男子，我都要被他比下去了。”司的手动了一下，茹怕被他发现，赶快躺下，闭上了眼。
　　司知道她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游移，想笑却不得不憋着。她躺下了，司睁开了眼，眼光在茹的脸上拂过，“二八年纪的女孩，想想也蛮可悲的。这个年纪对男孩子应该有很多期望和幻想的。我们被一条解不开的红线系在一起了。
　　平静的脸却是起伏的心，两个人的无眠之夜。

　　夜里，隐隐约约地，茹做了个好长的梦。她变成了奇异国家的奇异女子。
　　三个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昏黄的灯光只让人有了快回家的冲动。
　　“哥，等我。”秋也把书包扔给了花形，转身进了冰激凌店。
　　“快点回家吃饭啦，我都要饿死了。”藤真笑着摸了摸肚子。
　　不一会秋也带着满足的笑容出来了，“给哥哥，你最爱的香橙味的哦，最后一个。”
　　顺手递给藤真一个香草味的。
　　藤真的话里透着酸酸的味道，“我也喜欢香橙味的啊，怎么不给我啊？”
　　“他是我哥哥啊，健司，你也知道，我们家的孩子就我哥哥是男生，哥哥也最疼我，我自然要对他好一点。”秋也对着哥哥甜甜地笑。
　　“哎，我怎么说也是你前辈耶，再说我对你也不亚与你哥哥啊。”
　　“呵呵，你少来了啦。”
　　三人舔着冰激凌，拖着长长的身影，有说有笑地迎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走去。云好象要和他们比赛回家的速度一样，拖着淡纱急急的向前赶。
　　黑而甜的梦乡~~~
　　“公主，公主~~~“耳边传来呼唤声。
　　“我不是，不是公主~~~”茹含糊地吐出这句话又翻身去睡。
　　一只手轻撩开纱帐，“你再不起来的话，太后就要杀来了。”司穿着月白的宽袖锦袍，青玉色的系腰，高而耸的发髻。
　　熟悉的声音，“藤真健司？！”茹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藤真健司？”司的脸上都是不惑。“暗恋的男子？”“公主，我是近条司，你的驸马啊。”
　　茹只觉得头隐隐地痛，“我，我只是做了个梦。”
　　“那我出去了，公主请更衣，马上去见太后。”司退了出去，掩上了重重的门。
　　茹有些失魂地坐在床上。“原来，原来还是在这里，从今天起，我就是妇人了，要梳另一种发髻了~~~”
　　精细打扮的两人跪在了太后，皇帝，皇后等一干人面前，“茹儿，近条司见过太后。”
　　“呵呵，快起来。”徽宗急忙上前扶起女儿，“都不知道多久没有跪过我了，丫头。”
　　“皇上只知道疼女儿，都不扶女婿。”太后怪道。
　　“呵呵，司儿，他们不疼你，哀家疼你。”太后笑眯眯地望着司。
　　突然又话锋一转，“听说，你们两个没有圆房啊。”
　　两人心里均一惊。
　　“一定是我们茹儿欺负人，司你也太老实了。”
　　伶牙俐齿的茹脸涨得通红，想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太后，那是我的主意。昨天，我们都累了。何况，我们两个还小。”司清晰的话语。
　　“还小，你们六妹都做妈了。”太后指指身边挺着大肚子的六公主。“呵呵，才结婚一天，就帮着媳妇讲话了。“
　　尴尬的两人。徽宗出来打哈哈，“不急，不急嘛。走，司儿，父皇从扶桑国进了两种花儿，都叫不出名呢，走，陪父皇去看看。”拉起司和茹的袖子。
　　出了宫门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茹钩着父皇的脖子撒娇，“父皇，还是你好。”
　　“呵呵，对太后啊，不能来硬的。不过，太后倒是很欣赏司儿啊。”徽宗看了司一眼。
　　“没有啊，我看得出，其实太后很疼公主。”司微微地笑。
　　“哪有驸马成亲了背后还叫老婆公主的啊。司，你真是太老实的一个孩子。”徽宗拂着自己的胡子。
　　茹也偷笑着看着司。“那我也叫他近条驸马不就扯平了吗？哈哈”
　　英俊的脸上不知是因为锦服还是其他浮出了一层汗。
　　御花园的喷水池细细地吐出琼汁玉液，夏季的繁花正盛开着。杨柳依依，轻轻地拂过人身上，痒痒的。茹一下子安静下来，脚步也轻了起来。
　　“茹公主倒是静下来了。”司拨开朝脸上过来的柳条。
　　“呵呵，我怕惊醒了还在做着美梦的花啊。我总是偷偷地看着她们，从一朵移向另一朵。”茹像孩子般天真的表情。
　　司的心微微抽了一下，“呵呵，做着梦的花儿。”

　　放眼园中，香风细细，嫣然百媚，蝴蝶翩翩，生命力旺盛的夏天啊~~~
　　夜了，微风徐徐。宫灯将整个皇宫点缀地分外流光异彩。一身男装的茹得意地在镜中审视着自己，“啊，客官，您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啊，这位姑娘，不要对我用情太深啊。”
　　茹不停地变着语调，神色飞扬，“就是，就是矮了点。”踮起脚。
　　“呵呵~~~”背后传来笑声。
　　“啊，是你啊，进来多久了啊。”
　　司将剑挂到墙上，“刚刚。”转身看着茹，刚刚在院中练完剑的司，汗水顺着脸庞滑落。
　　茹望着他心生一计，“近条司，你不是还没有好好逛过京城吗？我带你去逛吧，怎么样，保证你留恋忘返。”茹调皮地勾着小手指。
　　“呵呵，是你自己想逃出去玩吧，拉我做垫背。”司禁不住地笑。
　　“你到底要不要去啊，反正待在这里也没事啊。”茹扶了一下梳成发髻的头。
　　司低下头考虑，“好吧。”
　　“恩！”茹莫名地兴奋。
　　风吹的宫灯摇晃撞击着屋梁，池中的玉盘参差交错。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悄悄从后宫门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