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
机绮绮：“你好。”
这令恒闻舜感到意外，对方回应了他的话，虽然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很友好的样子，但他一点也不介意。
他和她！搭上话了。啊啊啊，搭上话了。这种兴奋的感觉，让他脑袋里直放烟花。
机绮绮回完话就转头走了，她没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攻击性，于是决定不管对方。
在她的数据库中，没有危险性的事物，都可以无视。
恒闻舜悄咪咪跟上步伐，这次他大胆地与对方并行，他忐忑的等对方再问他些什么，结果对方将他当空气一样，脸都不转一下地跟着大部队走。
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启破冰之谈，最终只能沮丧地当小跟班，安安静静缀在人后面走。
丧失慢行的队伍目的地在食堂。
机绮绮进去的时候茫然了一瞬，她仔细观察每个人的言行，花了短暂几秒的时间学习吸收，随后跟着别人一样拿起餐盘，往那些个精准分发食物的机械臂窗口前排队。
她跟在了一个体形高壮如山的男人后面，这个人几乎每个菜都要了一遍，餐盘上堆得要有小山高，轮到机绮绮的时候，她也有样学样。
按步骤打算刷终端时，旁边的结算窗口提前显示结账完成，恒闻舜抢先替她买单，脸蛋红扑扑地说：
“我请你呀，绮绮。”
机绮绮要结账的手顿了顿，她心里有点困惑，想的是又有一位爸爸吗？
愿意对她好的人，她都会将对方划入爸爸这类型的人物之中。
对她来说，爸爸不是亲缘关系的象征，而是某一类友好人群的划分标准。
灰瞳又一次和对方赤色瞳仁对上，她输出了那道已习惯的指令：“谢谢。”
那双赤色瞳仁放大又收缩，兽化状的形成竖纹，这是对方心情愉悦的信号。
恒闻舜又一次激动得手脚不听使唤，后面的人有气无力推了他一把才回神。
他急忙选了一些菜跟上，细若蚊蝇地追在后面回：“不用谢。”
热辣的视线纷纷落在一高一矮两人身上。
恒闻舜低着头感觉不到，机绮绮更是对此毫无反应。
身形高挑的女神，即使穿着军装也飒气性感，她手里端着满满当当的食物，自然吸引了众多人的注目。
相比跟在她后面的男生，她的气场要有两米八，后面追的畏畏缩缩小不点，变得格外招人眼红。
不少血气方刚的学员屁股扭动跃跃欲试，最终推推搡搡，顶出来一个代表，红着脸在机绮绮对面坐下。
“你好。”他拉拉军装上衣，对面的女神也很快回应他同样的招呼。
好像……冰美人不是那么冰啊？男生刷地抬起头，终于敢直视打量机绮绮。
“我、我是一年四班的……”他刚要介绍自己，脖子被横过来的手臂带着整个人飞起。
他撞回四班的好友之中，对上三班班长的眼睛：“滚开，三班的女生还轮不到隔壁班人来泡。”
“步蔼前，你想挑事打架吗？怎么对我们班男生的？”
四班班长用力拍下筷子，丁铃当啷一阵响，筷子掉到地上，正好滚到步蔼前鞋跟前。
步蔼前用力踩了把筷子，军服外套两边由手往后一掀，他摆出叉腰的嚣张姿势，露出里面印满金币的汗衫，语气暴烈地回：
“都他妈收起你们身上的发情味道，这里是军校，不是你们谈恋爱的傻逼联谊中心，谁敢凑上来找死，我见一个打爆一个，揍得你妈都认不出你是谁。”
“你他吗。”四班班长被对方的态度激到，拿起餐盘上剩下的那根筷子就飞射出去。
步蔼前反应迅速地躲开，那筷子跟飞射的箭一般，在空中发出破空之响。
四班班长的主动攻击引来众多人的惊呼，很多人张大嘴追着飞射出去的金属筷看。
金属筷最终砸进一个人的餐盘之中，它飞射锤击的力度，直接将餐盘凹出一个洞。
四班班长投出筷子时就有些后悔，好在它没有伤到人，就是闹出的动静大了点。
四周一时格外安静，大家都看向那个被打扰到吃饭的男生。
他半阖着眼睛，露出半颗黑色瞳仁，那带着伤口的脸庞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格外凶煞。
他在众人瞩目中站起了身，拉开的军服外套暴露了胸口未消的伤疤，他好像那阎罗一样黑下脸。
不好惹、很危险，几乎所有人同时想到这一点。
“你过来。”艾岁骄的鼻音很重，他音量不大，声线也像没睡醒似的沙哑。
如果是平时，别人只会当他懒洋洋招呼别人，但在现在的情况下，这话自带了不可一世的命令buff，吓得众人心脏打结、呼吸一窒。
要打起来了吗？血气方刚的学员们，不嫌事大的暗戳戳激动。
四班班长气血上冲。
就刚刚被步蔼前撕了面子已经很不爽，现在又有个人这么跟他讲话，他气得道歉也顾不上了，当场呛话：“来啊，你想打架报复是吗？自己走过来啊。”
场面一时僵住。
“你不喜欢吃这个吗？要不然给我吧？”
在一片火气之中，柔软清澈的少年嗓音分外明显。
众人视线转移。
就见所有事情开端的女神，任由那个小不点男，把她餐盘里的胡萝卜块，一个个挑走。
艹啊。他们到底在忙活什么。四班众人同时傻眼。
但是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三班班长步蔼前怎么可能让人冒犯了不回手，他在僵持的场面中，率先冲向四班班长，拳拳到肉地打了起来。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谁他娘是你爷爷，看我不揍得你喊我爹。”
“啊啊啊——冷静啊，来人啊，快去喊教官啊。”
“苍天老爷啊，拉住肩膀，快快快，再打下去我们下午都要完蛋啦！”
艾岁骄本来就被教官惹毛引而不发，这下子有人上来撞他的枪口，他也加入一片混战之中，不管哪个班的，跟个撒开链子的疯狗一样见人就打。
一群人打着打着越打越嗨，是棋逢对手的兴奋，一个个都想战胜对方。
少有的几个人急得跳脚，人数稀少的女学员们则奔出去喊教官来帮忙。
扭打在一起的人不断撞翻餐桌，掉落在地的餐盘和筷子声响，又是当啷匡唐，乒乒乓乓响个没完。
埋头吃饭的恒闻舜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桌子被人狠狠撞得挪了一截，那同学的脑袋直接埋进了他的饭里。
他跟受惊兔子一样蹦了起来，急忙缩起肩膀，本能寻求安全感躲在机绮绮背后。
恒闻舜看清情况，整个人都惊呆了。
当然，更诡异的是，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避开了机绮绮，他们都默认不能祸及到吃饭中的女神。
“教官来啦，都停下，都别打了！”
一道女声响彻食堂，尖利的嗓音让不少人听得耳膜生疼。
火热沸腾的现场瞬间平息下来，跟谁按下静音键一样，连个屁响都变得清晰无比。
稀稀拉拉几个人笑了开来，吓得放屁的男生脸红得滴血，如果地面不是瓷砖，他当场就会刨地把自己埋下去。
“笑笑笑，还笑得出来啊是吧？”喻教官黑着脸，看向明显被簇拥拉着的三人。
“步蔼前、艾岁骄、窦可可，现在给我回演练场，负重20公斤的轮胎罚跑20圈，要什么午休啊？都精神得要命哈，去跑，都给我去跑。”
“你们这些参与的，也都给我去跑，跑到下午演练时间到，都别休息算了。”
“还不他妈动起来？”喻教官的声音带上了兽吼的音波。
学员们被震得七歪八倒，最终搀扶着站起来，一个个鹌鹑状低头，小跑离开食堂。
艾岁骄走在最后面，晃晃悠悠、不紧不慢。
这看得喻教官十分火大，他直接对着屁股一脚，骂道：“还艾元帅的儿子呢，走个路都不会走。”
猝然踹倒在地的艾岁骄暴怒起身，他携着一身火气挥拳向教官。
两个人立马扭打起来，留在原地还没走干净的女学员，一个个看得心惊肉跳。
在两人你来我往之时，停下吃饭的机绮绮逐渐向他们靠近。
恒闻舜一直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出声吸引到别人的注意。
当他看机绮绮行动的方向越来越不对时，他还是忍不住提醒说：
“等一下，等他们打完我们再过去，现在过去万一被误伤就不好了。”
机绮绮脚步没停，她想的是大家都走了，她也该走了。
歌子雅被好友捂着嘴说不清话，她一直在角落将整个过程都看完了。
中途好几次人想冲出去，但都被好友劝服拉住。
现在眼睁睁看室友走向两个打架的人，歌子雅再也憋不住地大力挣扎。
她掰开好友捂嘴的手，冲着机绮绮喊：“小心——”
艾岁骄正一拳挥向喻教官，教官矮身躲过，他挥出去的力道过猛，直接连拳带人冲向正在走过来的机绮绮。
他的拳头离人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替她汗颜和担心。
关注中心的机绮绮，却无比淡定地抬起手掌，她的脑袋转都没转一下，硬生生接住对方的攻势。
拳头力量被她一手卸掉，骨骼卡拉卡拉同时响起，下一瞬，对方的胳膊变得软绵绵，无力地往下垂。
喻教官见状吓了一跳，马上蹿到艾岁骄旁边。他想帮忙给人检查一下情况，结果被大力拍开。
“滚开。”
艾岁骄躲开接触，自己把脱臼的手臂重新按回去，嘎啦嘎啦的关节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时喻教官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在和艾岁骄缠斗时，触碰到的皮肤温度十分滚烫，他忍不住猜测出声：“你该不会是在狂躁期吧？”
喻教官嗓门洪亮，他的话引来艾岁骄的斜视，他耷拉着一张脸，没精打采地怼：“狂躁期怎么了。”
“蛤？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喻教官原地转两圈，气得说话都平静了。
“如果真的是狂躁期就去机构里治，一旦当众发作，尤其是军校里发作，你这辈子都别想从西部监狱出来了。”
人类的基因中，有0.001%概率出现兽化现象，这类兽化人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但同样的他们自身也有0.0001%概率出现狂躁期狂化的隐患。
曾经有一位苏醒白虎基因的兽化人，在狂躁期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彻底发狂后促发身旁同样是兽化人的好友狂化，最终在该事件中，咬伤甚至是咬死的人数，达百人以上。
在那之后，相关法律应运而生。研究兽化人狂躁期的机构也设立起来，处于狂躁期的兽化人，基本都会被默认送进里面治疗、研究。
总而言之，提到稀有的兽化人狂躁期情况，大部分人对此都十分敏感。
“我有接受治疗。”
艾岁骄带着鼻音回复，他转开脸，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机绮绮说：“喂，你陪我去校医室。”
“嗯？”喻教官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我的手没接回去，你害的，你负责。”艾岁骄继续一字一顿地说。
“哦？”喻教官也跟着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在知道对方位于狂躁期之后，他鲜见的好脾气，劝了句：“去吧去吧，机绮绮你快带他去。”
他们说话重心的机绮绮，无视两人的发言，还在一个劲向前走。
不是，她怎么总看起来脑袋不太灵光的样子？喻教官内心腹诽。
他忍不住一头黑线，大声道：“机绮绮！原地立正。”
木木呆呆的机绮绮学员终于停下脚步。
接下来，残留在食堂的几人，被喻教官轰赶到演练场。
歌子雅和恒闻舜都惨遭牵连，他们一步一回头看远去的机绮绮和艾岁骄，纷纷眼泪汪汪。
下午训练时，艾岁骄在狂躁期的消息不胫而走。
大部分人都下意识避开了他，中场休息时间段，他的周围更是成了真空地带，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他。
法律没有禁止狂躁期的兽化人不能正常社交生活，他们禁止的是狂躁期狂化害人的行为。
但从不成文的习惯来讲，一个兽化人在狂躁期的事情被人知道，这个人的日常生活必然会因此而产生诸多不便。
就像现在，艾岁骄需要搭档配合擒拿格斗模拟训练，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跟他组队。
“无聊。”他小声嘟囔，直接大大咧咧原地坐下。
喻教官还在一边指导和检查动作，一时顾不上艾岁骄，等他注意到他时，他已经在草地上干坐了很久。
“你搭档呢？”他居高临下地问。
“没看到没有吗。”艾岁骄慢吞吞地回复，急性子的喻教官直接眉毛一竖，看向那些学员吼道：
“我数三下，我要看到艾岁骄旁边有队友，我不管你们两个人还是四个人带他，决不允许出现他落单的情况。”
“三！”
人头浮动，不少人推搡不肯上前。
“二！”
推搡得厉害，动作激烈地撞倒了人。
“一！”
机绮绮被人按住后背往前推，她踉跄几步站稳，一时站在了队伍最前方。
恒闻舜吓了一跳，但他还是赶忙从重重人墙中钻出去，拉住机绮绮的手腕想往回拉。
喻教官已经在那边开口：“就你们俩，机绮绮、恒闻舜，带他练，听到没有？”
被点到名，恒闻舜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一双双视线齐刷刷扫射过来，他更是大气不敢出。
机绮绮反应很平淡，她也没去追究谁推的她，回应喻教官说：“报告，教官，好的。”
喻教官脸色微霁：“很好，继续训练！”
整个下午，训练都在奇怪的氛围下进行，喻教官视而不见，散场前，向众人传达一个消息。
演练场的军训提前结束，野外训练时间向前推移，因此，他们明天就要出发，今天晚上必须带好必要物品。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3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