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赤司去打网球》白手套和猪肉脯

25、第二十五章

　　空旷的网球场里，赤司再一次挥拍。

　　他的眼睛里映照出对手的动作，为了更仔细地观察对手，漂亮的眸子完全展开，瞳孔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圈浅淡的光线来。

　　他会到右场去。
　　他的手臂动作…他会打网前的截击。

　　赤司毫不犹豫把手里的网球向高处打去，瞄准的是左后场的底线方向。对手是来不及动作的，他的肌肉和思维已经做好了另一种应对。

　　“6比0了，小少爷。”
　　老师按下了计时表，赤司和对手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陪练自觉前往了休息室，将场地留给了他们。

　　外籍的网球老师赞叹道：“你的精神力真是称得上前所未有……Emperor eye这样的精神力特技，都能毫无顾忌地维持一整局，你有感觉到什么不适吗？”

　　赤司没有说话，用毛巾搭在自己的头发上，摇了摇头。

　　“天帝之眼”并非只能算是一个单纯的绝招，无论是在网球还是篮球。它更多的是体验在赤司强大的观察力上，它能告诉赤司一个人的心理状态、身体潜力。

　　上辈子，为数不多的商业谈判时，赤司依然时不时会用到它，毕竟一个人的语言会骗人，但身体反应不会。

　　而在运动中，这也只是意味着赤司将自己的精神力全部进行作用，集中注意力在对手一人。而对于重来一次的赤司，这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他不用说话，不用考虑多余的人际关系。应对是处理天帝之眼反应信息后的最优解，大脑高速运转，心无旁贷地判断对手的动作，这让他可以更肆无忌惮。

　　紫原给他的评价很正确，作为天然系，紫原在直觉上是有值得称道的地方的。他评价赤司的天帝之眼，“看清对手哪怕最细微的一举一动，包括呼吸、心跳、出汗、肌肉的收缩，从而作出相应的对策。”

　　这些是需要如海一般广大的人体知识来支撑的，但赤司从来不缺。他上辈子无时无刻不在学习，曾经的天帝之眼已经能让他站在顶峰，现在的更不会例外。

　　“真是可怕的运动天赋。”老师看了看表上的数字：“时间比上次只快了近2分钟，你是不会因此建立数据库的，是吗，小少爷。”

　　赤司开口：“我不需要。”
　　就算对面的人完全陌生，他也可以通过天帝之眼来预知未来。“建立数据库”，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回报远远小于付出的事情。

　　毕竟，人体是不会骗人的。

　　“我明白了。”老师收起了计时表。

　　“小少爷，你可以考虑，抽空和同龄人进行适当的比赛，”他的用词很小心：“…能够维持Emperor eye一整局，我见过的年轻人中，不会有同龄人是你的对手。”

　　赤司知道，老师因为自己从未找过他人打网球，以为赤司是对自己的网球技术有不准确的判断。

　　他不知道自己的水平是否真的足够高，能打遍老师记忆无敌手。但这在目前的日本国中界，不用说所有人，他看了幸村和上原的比赛，即使是天帝之眼，赤司也无法确定，自己能充分抓住二人所有破绽。

　　有些地方，即使知道对手会怎么做，也无法进行回击。他的技术没有那么支持，大脑给予的处理方式实行起来，反而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漏洞。

　　赤司微微有些无奈，却也知道，自己是时候找陪练之外的人打打比赛了。网球的杀伤力不是假的，每个人上球场，第一件事就是要学被球砸。
　　但就算给陪练一百个胆子，也没人真的敢在跟这位小少爷的比赛中，打追身球等有伤害意味的技巧，这会让他的网球对局经验有瑕疵。

　　赤司明白这点，于是说道：“好的，老师，我会适当找人进行比赛的。”

　　钢琴课上，乙羽百无聊赖地翻着曲谱。

　　“还有十几分就下课了，小赤司。”他懒洋洋地道：“弹一下肖邦的《幻想》吧。”

　　肖邦的《幻想》，指的是他的四首即兴曲之一，升C小调。赤司琢磨了一下，将曲谱翻开。

　　这首音乐很舒缓，乙羽看了赤司一眼，突然出声道：“没想到你也钻进网球这坑里了。”

　　赤司点了点头，笑道：“是榊先生和老师说了？”

　　“啧，”乙羽不耐烦地理了理自己头发：“榊君怎么会跟我说这个。是我突然好奇小赤司你为什么会去神奈川，想着我饭碗还能端多久，问了问他，毕竟是他给我介绍的工作。”

　　乙羽家也在京都，这次是乙羽的母亲催他回京都聚一聚，他才突然想到了赤司家。

　　“我还以为神奈川有什么地方需要你开拓呢，毕竟你是你父亲唯一的继承人。”

　　赤司家的小子不知道被多少人背地里咬着手帕羡慕。母亲家实力雄厚，对独女赤司纱织唯一留下的儿子疼爱有加，怕是以后的产业也会留给他。

　　赤司征臣还是难得的对亡妻专一，即使逝去了那么多年，也没有再娶续弦的意思。更不用说私生子女之类，继承权板上钉钉的稳固。

　　更不用说赤司征十郎本人的能力也是出来拔萃。即使不将范围圈定在金字塔顶峰三个门阀，就算把这一辈的年轻一代都拉出来，也没见有人能比过他。

　　赤司收好了尾音。“对网球有些兴趣而已。说起来，迹部君应该也进网球部了吧。”

　　乙羽用笔在谱子上划出一道线来：“榊君提了这个，确实。迹部君确实是高调，刚进校不久就翻新了冰帝的校园设施，还说动了榊君掏钱，购置新的锻炼器材。”

　　赤司不禁笑出了声：“这么高调的方式……确实是迹部君的性子。”

　　乙羽听到这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放下了谱子，饶有兴致地道：“小赤司也不逞多让吧。听说没开学多久，小林也买了新的设备？那么多东西，可不像是自己用的。”

　　赤司捐赠给学校网球部的东西不是以钱的形式，而是购置了东西送到学校去。

　　因为不像迹部的“全面翻修”弄的那么夸张，同时也是以学生会的名义。小林的方式是先放到分宅仓库，再送进学校。

　　赤司失笑，现在倒是实实在在地五十步笑百步了。

　　乙羽看了看赤司，做了总结：“反正我理解不了你们这些继承人的。”他补充道：“当然，在‘打网球’这一点上，我也理解不了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