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冬天》早也潇潇

2、第二章

　　“对了，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潇芊妤放下筷子看着旁边的男人。
　　自己今年21，他今年也有22了。总不见他找女朋友，问他他就说自己喜欢男人，小的时候自己还真想过给他推几个奶奶乖乖的男生。但是很遗憾她没找到，后来真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林轩又说想把大学读完了再说。

　　“真的很奇怪，你怎么总是不找男朋友……你是不是眼光太高了没有看得上啊。”
　　林轩放下筷子起身去厨房冰箱里拿罐装啤酒，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潇芊妤看着他被灯光照出来的影子一言不发。
　　回到桌子前面的时候他顺便把放在另一个沙发上的黑色塑料袋丢给她
　　“我谈恋爱？那你怎么办？”
　　潇芊妤解开塑料袋的蝴蝶结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不假思索的就说
　　“我能照顾好我自己啊，又不是三岁小孩。”
　　林轩坐下拿过黑色的塑料袋丢了回去，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又摸了摸自己右耳的十字架耳钉。
　　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十字架耳钉，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感觉，线条流畅。
　　摸右耳的耳钉是他的习惯，准确的说是思考的习惯。
　　林轩左耳是一个丘比特样式的耳钉。
　　蒙着眼的丘比特用心灵去感知恋爱的人是否是真爱，只有蒙着眼才能让丘比特用心射出恋爱之剑。也就是爱情不分性别。
　　潇芊妤是这样理解的。

　　见林轩在思考没有回答她，潇芊妤又问了一遍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林轩回过神来扒拉了几下碗里的砂锅给潇芊妤夹过去了几片猪肝和火腿。
　　“没什么，就是今天跨年夜怕你吃不饱没人陪一个人孤单寂寞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说着他一边坏笑一边做了个要抓她的动作。
　　“哈哈哈哈，你一个一米九四的大老爷们儿怎么跟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
　　林轩知道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挠痒痒，因为她一笑就就会停不下来，一直到肚子疼。
　　潇芊妤想笑着躲开却被旁边的人一只手就捏住了手腕，没有办法她惯性的朝桌角撞过去。就在她以为自己这张俊俏的脸必将毁容的时候，疼痛感却并没有袭来。
　　林轩握住了桌角，她的头撞在了他的手背上。
　　“谢谢。”
　　手掌钻心的痛快散去的时候他才回答道
　　“不客气。”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跟我客气的
　　这句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是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他们变淡了。是吵架最多的那一年？还是她哭的最凶的那一年……

　　林轩不知道，只是知道他们从最开始的无话不说到现在的彼此都有了秘密。

　　“你什么时候开学？”
　　“大概在三月二号的时候吧。”
　　“嗯。”

　　潇芊妤不知道还能问点什么，默默的吃着碗里的菜。味同嚼蜡。
　　林轩只是默默的把酒灌进肚。可能喝的多一点烦恼就真的少一点吧。

　　“别喝了，你胃不行。”
　　“我有在吃药。”
　　林轩避开她的手
　　“吃药还喝，那你吃药有什么用。”
　　潇芊妤很固执的去拿啤酒罐
　　“我的身体我清楚！”

　　或许是太委屈，这么多年自己的心意她潇芊妤看不见，又或许是埋怨自己，想说的话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去。

　　潇芊妤愣住了，她后知后觉了他们的关系。又不是人家女朋友，她喝多喝少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林轩这时突然冒出了一句
　　“不要担心我喝了你的酒不给钱，我会给的。你喜欢钱吗？我有钱，你都拿过去。”

　　“我在乎的是那点酒钱吗！”

　　“那你这么多年忘不掉那个姓迟的是为什么？不是钱吗，我有，我家境也不差。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啊。我知道你喜欢他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潇芊妤冷静了下来，捧着他的脸
　　“林轩，不是所有的感情都是能靠物质来维持的，就算我说的不对，但是我喜欢的是他，不是他的钱。”
　　“林轩，我很享受跟他在一起说说话的时光。”

　　被捧着的脸流下了泪水。

　　“真的一刻都没有过吗？”
　　“什么？”
　　“一刻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没有。”

　　“我知道了。”
　　他轻轻的说。

　　借着酒劲他说出来了自己一直想说的，得到的是最不想要的。

　　林轩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看着自己的影子他有点出神。

　　今晚跨年夜，有很多人都来到了北关路的北关大楼边。来来往往的人手里握着气球、荧光棒……脸上洋溢着即将跨年的兴奋。
　　林轩抬头看着北关大楼，哈出的气体变成白雾。
　　他一米九四的个子和漂亮的皮囊在人群中很显眼，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不少女生看他。
　　他突然后悔自己冲出来，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帅哥，加个微信可以吗？”

　　一个穿着Bosideng羽绒服的女生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不好意思，我没带手机。”

　　林轩果断拒绝了，他不想认识没有必要的人。
　　女生有些失望的离开了。

　　林轩摸了摸衣服口袋，空空如也。真的没带手机。
　　不仅没带手机，手机还是静音。

　　也不知道囡囡在家里怎么样了……
　　是不是很难过，眼睛都哭肿变成兔子了……
　　自己怎么这么混蛋，把囡囡弄哭了，干嘛这么小肚鸡肠，男人大度一点不好吗？
　　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一喝酒就不带脑子是不是……

　　“有病。”
　　他小声骂了一句自己。

　　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十二点了。
　　他捏住拳头，想逆着着人流慢慢往外走。

　　他后悔了，他要回去找她。

　　“让一让，让一让。”

　　人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
　　林轩更急了。如果没有在十二点回到囡囡身边他会恨死自己的。

　　周围到处都是人，肩挨着肩，前胸贴着后背。
　　他很着急，又看了一眼腕表，11：40。
　　只剩二十分钟了，照这个情况二十分钟很难出去
　　只能慢慢往外走了。

　　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can not……
　　电子女声冰冰凉凉的从手机里传出来。
　　电话怎么没人接。
　　潇芊妤冷静下来拨通了林轩的电话，打了好几遍一直是无人接听。

　　眼看着新年将至……

　　会不会出事了！
　　潇芊妤来不及自责，来不及换鞋子就往外跑。换鞋子的时候在玄关的柜子上看到了他的手机，顺手就拿住了。
　　下楼之后那种没有目的地的空虚感又袭来，怎么才能找到他……

　　11：55
　　还有最后五分钟。
　　林轩终于快挤出来了。
　　可以见到囡囡的对吧？
　　他问自己，答案就是自己也不确定。

　　“林轩！”
　　在人海中潇芊妤一眼就看到了在往返走的林轩。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突然哭了出来，在这秒以前，她多么怕自己赶到的时候什么都不剩了……

　　“你怎么了”
　　林轩慌慌张张的跑到她面前，抱住她。轻声询问着
　　“怎么了囡囡？”
　　“是不是摔着了！”
　　“我看看……”

　　他帮潇芊妤擦掉眼泪，检查她的手和腿。林轩现在很紧张她。她要是在来找他的路上摔着碰着了，自己肯定会愧疚。

　　“没……没有。”
　　潇芊妤抱着他，闻着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哽咽着说。

　　“鞋子呢？”
　　“在那里。”

　　林轩把她抱到一边的长椅上，自己去捡鞋子。回来之后帮她穿上了又絮絮叨叨起来
　　“出门怎么不换鞋子，脚不疼吗。”
　　“不疼。”
　　他那一句“我心疼”在犹豫了两秒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他怕关系会越来越僵。

　　“你手机忘带了。”
　　“我有点担心，就出来找你了。”
　　潇芊妤扯开了话题。

　　林轩摸摸她的头，像是安慰一样。
　　“傻丫头，我不会出事的。”

　　我要是出事了你怎么办

　　潇芊妤站了起来，指着北关大楼上的大钟说
　　“林轩，快跨年了。”
　　倒计时开始：十、九、八、七……

　　突然她被林轩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了肩上。出于惊吓，她抱住了林轩的脖子。林轩扛着她往人群中走去。

　　周围传来羡慕的声音
　　“你看看，这就是别人家的男朋友。”
　　“她好幸福啊，不像你，每次都说都抱不起我。”
　　“那你看看人家那个身高差，一个一米九一个一米五这个样子，当然是轻而易举了。”
　　……

　　三、二、一！
　　新年钟声敲响。

　　“新年快乐！！！”

　　广场上万人齐喊，带着对以后的美好憧憬和愿望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
　　无数气球飞向空中。

　　“新年快乐囡囡。”
　　“新年快乐。”

　　潇芊妤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表示自己已经原谅他了。
　　小时候就是这样，林轩老是惹她生气，偏偏又是嘴硬的主。好事在她面前做尽了，那一句“对不起，我错了”就是说不出口。潇芊妤就只能揉他的头发。

　　得到了原谅的林轩总算放下心来。
　　“囡囡你好像瘦了。”
　　“你还不放我下来。”

　　潇芊妤被放了下来。人很多，林轩生怕她走丢了就拉着她的羽绒服帽子。

　　人群开始慢慢的解散了，万人齐聚在北关广场就是为了等待跨年的这一刻。现在年也跨了，气球也放了，自然是要逛街，或者是去北关码头滩看烟花秀。

　　“要去逛逛吗？”

　　潇芊妤没说话只是朝他抬了抬脚。
　　忘记了，她还穿的拖鞋。
　　林轩又把她抱了起来，朝着马路对面的鞋店走了过去。

　　进到店里，暖气扑面而来，将外面带进来的冷气一扫而光。
　　潇芊妤被他放了下来，签到女士平底鞋那一块
　　“看上哪双了，跟我说，我送你。”
　　似乎是怕她拒绝，林轩又说
　　“就当我送给你的第一个新年礼物，可是要送回来的。”

　　林轩的电话响了。
　　“我妈，我出去一下，你慢慢挑。”

　　潇芊妤拒绝的话吞进了肚子里，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开始认真挑选了起来。
　　“就这双吧。”

　　她拿定了主意，把挑好的鞋子递给了柜姐。
　　“小姐，就只要这双对吗？我们今天店里有新年活动，买一送一。您还可以选一双，再加五十块就好了。”
　　潇芊妤摇了摇头。

　　“再拿一双吧。”
　　林轩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走到她的身边。原本想摸潇芊妤头的手往下移了移，摸了一把她的帽子，把她往鞋墙那边推了推。
　　“再去选一双。”
　　“那这五十我出。”
　　潇芊妤转头看他。

　　柜姐笑着说
　　“小姐，你男朋友都说了是新年礼物，怎么还分开付钱呢。是不是吵架啦？大过年的，别不开心了，你们这么般配。”

　　潇芊妤笑笑，没说话。

　　林轩看着背影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算了，当一晚上的男朋友总比没当过好，况且……

　　“对啊，囡囡，都说了是新年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