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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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天早上八点半，是早餐时间，爷爷也会来，你可以来餐厅，也可以选择让佣人送上房间，但是——除了特殊时间外，你最好准时来带餐厅。另外——”霍玄胤微微皱眉，“你会说南港话吗？”
“我会。”曾经的林衔青不会，但现在已经是霍衔青的她，当然要回说南港话。
“如果你不会的话，可以学起来。”他扫了霍衔青一眼，“拙劣的谎言只适合于你出生的那个落后小乡镇。”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会南港话。”霍衔青开口，是标准的南港话，“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我也不屑于撒谎。”
霍玄胤有些诧异，他淡淡的打量了霍衔青半晌然后道，“那样最好。”
“现在南港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已经说普通话了，但爷爷念旧，所以在爷爷面前，我们都要说南港话。”他说着，往在那站着一排的女佣里看了一眼，“阿兰，你带她去观宁院安排一个房间。”
名叫阿兰的女佣立刻上前，然后对霍衔青道:“二小姐，跟我来吧。”
“好。”
霍衔青没有看霍玄胤一眼，她跟着这个女佣阿兰走出主宅，然后朝观宁院走去。
“二小姐，您的房间在二楼左手第三个房间。”阿兰一边说，一边帮她推开门。
“时间有些紧迫，所以这是临时安排的。”阿兰补充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霍衔青的脸色。
她是经朋友介绍来霍家当佣人的，但仅仅只是来了一个月，就已经见识到霍家这些人的不好伺候，她虽然也和其他佣人一样早已听说了这位霍家二小姐的私生女身份，但好歹也姓霍，她一个毫无靠山的佣人，也很担心被迁怒。
霍衔青走进这个干净整洁的房间，她走的很慢，阿兰看着她在那张大床上坐下，然后摇摇头，“阿兰，谢谢你。这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她在江洲那个落后小镇即便梦中也无法企及的东西，在霍家，竟然是最简陋的。
阿兰没有想到这位霍二小姐竟然会这么好说话，她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个笑容，“那就好，二小姐，以后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好。”霍衔青温柔的笑着说，“阿兰，你来这里工作有多久了啊?”
“也才一个月，二小姐。”阿兰帮忙拉上窗帘。
“你南港话说的怎么样？”
阿兰闻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我是内陆人，南港话说的不标准。”
“内陆?你是内陆哪个洲的?我以前也是在内陆长大的。”霍衔青勾起唇，笑着看阿兰。
阿兰被少女的笑容晃了神，她有些磕绊的说，“我……我出生在江洲，不过是在新佐因洲长大的，二小姐。”
“我也是江洲的，不过我们应该不在一个市。”霍衔青看了眼地板，然后继续道，“不过我们应该也算得上是同乡了吧？阿兰。”
“不，不，我怎么能……”阿兰受宠若惊。
“你不用这样，阿兰。”霍衔青站起来，“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很友好、很亲切……”说着，她叹了口气，眼睛却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我知道我的身份并不讨喜，所以……你可能是这里为数不多对我没有恶意的人了。”
“也不是的。”阿兰看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同情，“二小姐，其实也不是所有人会这样……”
“你是指?”霍衔青示意她继续说。
“您是大房的孩子，但大房除您以外其实只有大夫人谢玉，和大少爷霍玄胤。大夫人信佛，为人低调，从来不问事，所以您不用担心和她碰头，大少爷也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但却是从不为难我们的，而且大少爷明天一早就回京大了，所以您基本上也不会见到他了。”
“霍老先生一共有三个孩子。除了长房，还有二房的二先生霍宗明。二夫人叫宋文禾，是北岛宋家的小姐，这两位都不是好相与的，还有三小姐霍明珠和四少爷霍玄承……”阿兰朝她摇摇头，“二小姐，以后都要尽量避着他们。”
“那……还有三房?”霍衔青整理着脑中的信息。
“三房的华容小姐是老先生的唯一一个女儿，三姑爷叫陈建才，是内陆人陇洲人。华容小姐脾气也不大好，但三姑爷还算体恤下人。三房就只有一个孩子，是五少爷霍玄锦，比您小一年，平常不怎么爱说话，但我们都觉得五少爷的脾性是最好的。”
“我知道了，阿兰。”霍衔青整理好了这些信息，“谢谢你。”
“没关系，二小姐。”阿兰傻笑着说，“不过啊，其实霍家话语权最大的还是老先生，只要老先生看重你，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原来是这样啊。”霍衔青拉着阿兰坐下，半开玩笑道，“那照阿兰这么说，爷爷会看重什么样的人啊？”
“这个……”阿兰思索片刻，“我听说老先生很注重现在少爷小姐们的学历和个人能力，但年轻辈的好像也就只有大少爷的能力出众，并且考上了京大。”
“只可惜三小姐四少爷的成绩都不怎么好，五少爷倒是还可以，但也不算优秀，老爷应该是很不喜欢少爷小姐们身上的那种浮躁气的……”
“这么说霍玄胤是最让爷爷满意的了?”
“这我倒不是很清楚了。”阿兰摇摇头，无意间瞥了眼时间，“哎呀，已经凌晨一点了!”她连忙站起来，“二小姐，我明天还要早起呢，就先走了，您也早些睡啊。”
“我会的，明天见，阿兰。”
阿兰走后，霍衔青起身关上门，然后坐在了窗边，她打开窗帘，描摹着今晚的月色。
霍雍和□□出身，曾经靠着放贷起家，年轻时为人心狠手辣，但年迈以后变得不喜张扬浮躁、偏于低调内敛，注重子孙的个人能力，以及学历、各领域知识……等方面。不仅如此，还必须冷静、理智、天赋与努力也不可缺，忌讳软弱怯懦愚钝，要有锋芒，但不露锋芒。
这就是他想要的一个继承人。
霍衔青描绘着圆月的手顿了顿，然后离开窗前。
她坐在黑暗中，发出了一声轻笑。
这些……可刚刚好都是她所擅长的呢。
……
第二天。
霍衔青起的很早，她的房间虽然很多家具都没有配置完全，甚至衣柜也空空如也，但至少是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的。
她换上昨天的那件毛衣和牛仔裤，洗漱完后离开卫生间，就听见了敲门声。
霍衔青打开门，就看见了外面的阿兰。
“二小姐，我来带你去……诶?”阿兰有些疑惑，“二小姐，你怎么没穿送来的衣服啊？”
“送来的衣服?”
“是啊，大少爷昨天离开前吩咐的……怎么……”阿兰没有在说下去，显然是也想到了那些人阳奉阴违的缘故。
“算了，阿兰。”霍衔青道，“我们先走吧。”
阿兰点点头，她看了看时间，然后道，“二小姐，会不会太早了?以前其他霍家人来的都不这么早的。”
“不会。”霍衔青一边说，一边下楼，“老人家睡眠质量不好，一般都起的早。”
“还有这种说法啊……”阿兰喃喃着，跟上了霍衔青。
主楼离霍衔青住的地方很远，因此她们走了五分钟才来到主楼的餐厅。
走进餐厅，就看见了在两边站的整整齐齐的佣人，阿兰没有跟她进去，于是霍衔青独自走进了餐厅。
餐桌上摆满了餐具，昂贵的檀木家具整齐的摆放，霍衔青垂眸看了一会，并没有立刻入座。
思索之际，忽然从前方的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霍衔青从餐桌上移开视线，看向了走在廖管家前方，那个拄着拐杖的老人。
年近七旬的老人穿着一身唐装，手中的拐杖也是雕刻金纹，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但却步履稳健，极具威严与压迫感的鹰钩鼻，高眉骨，深眼眶。
霍雍和走下楼梯，廖管家恭敬的替他拉开座椅，霍雍和坐下，向一旁瞥了一眼，似乎这才发现霍衔青的存在，他皱了皱眉，看向廖管家，“这个佣人怎么没穿工作服?”
佣人?
廖管家也看了过来，似乎是怕她听不懂，刻意用普通话道，“你怎么回事？你的工作服呢？”
霍衔青垂眸，被宽大的毛衣袖子覆盖的手逐渐握紧，犬齿磨过后槽牙发出了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声响，她抿了抿唇，收敛情绪，抬起头对廖管家道，“我不是佣人，我叫霍衔青。”
廖管家却看向了霍雍和，而霍雍和只是喝着面前的红茶，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霍衔青微微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的手指关节，然后往前走了几步，这次她没有对廖管家说，而是朝霍雍和重复，“爷爷，我叫霍衔青，是您的孙女。”这一次，她用的是南港话。
霍雍和终于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放下了青花瓷杯，然后说了句，“坐下吧。”
“谢谢爷爷。”霍衔青平静的说，然后她看向廖管家，缓缓道:“廖管家能帮我加双筷子吗？我更喜欢用筷子。”
霍雍和闻言又看了她一眼，只是这一次，却有了几分意外。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