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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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衔青其实并不喜欢南港，这一点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在几个月前还没有来到南港的时候，原本以为这个地方真的如同报纸上称颂的那么美好和纸醉金迷。
但实际上，这里的人反倒和那些霍衔青小时候见过的一些“慈善家”们没什么区别。
霍衔青从医院回来以后就去找了霍华容，但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本人这几天去了内陆，霍衔青问了霍华容的一位助理才得知，是她最近又盯上了近年国内兴起的互联网娱乐行业的投资。
这倒的确是个不错的风口，但霍衔青知道这种突然兴起的东西是总有一天会饱和的，短期内的想赚钱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要是打算长期……盛极必衰。
“上次的那部电影票房怎么样了？”霍衔青问助理。
说到这个，助理的表情带了些欣喜，“二小姐，果然和你说的一样！”
霍衔青意料之中的点点头，她又从助理手里接过平板，查看她之前和霍华容投资的几个软件开发项目，以及她自己买的几支股票。
“二姐姐？你是来找母亲的吗？”
楼梯上传来了一道声音，霍衔青的视线从平板上移开。
楼梯上站着一个穿着浅色毛衣的男孩，似乎是刚睡醒，因此他柔软浓密的短发有些凌乱。
“玄锦少爷?您怎么起来了？王医生说您刚退烧，还是不要……”
“没关系，我现在很好。”助理话还没说完，就被霍玄锦打断了，他从楼梯上走下来，“说起来，已经好久没见二姐姐了。”
霍衔青反应过来这是在和自己说，她点点头，“前段时间有些忙，现在刚好有些事情来找姑姑，只可惜姑姑今天不在，现在看来只能下星期再来了。”
“那好，我会告知母亲的，”霍玄锦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却一直盯着霍衔青，“今天已经很晚了，二姐姐要留下一起吃个饭吗？”
“不用。”
“二姐姐上次已经拒绝过我了，现在还要再拒绝我一次吗？”他的眼底带了些失望。
霍衔青抬起头，她不在专注平板上那些数字，将手中的东西随手放到助理手里，饶有兴趣的打量了霍玄锦一会。
霍玄锦似乎并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看过来，他怔愣的目光在那张脸上停留了许久，那双在他见过一次就难以忘记的浅棕色眼睛平静无波澜，深邃分明的轮廓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攻击性，完美的不见一丝瑕疵的五官就这样映入眼帘。
他忽然意识到了这样十分的不礼貌，有些不自在移开了目光。
“你很想让我留下来吗？”
“我……”霍玄锦抿了抿唇，连忙道：“二姐姐如果想拒绝……”
“我没有说要拒绝。”霍衔青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无害温柔的笑容。
“真的吗？”他像是在压抑着欣喜，“那我来下厨吧，我最近研究了好多菜谱，二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玄……玄锦少爷，要不还是让王妈……”助理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下一句。
但霍玄锦却依旧固执自己的选择。
最终助理还是选择了闭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霍衔青一眼，眼中还带着点……同情？
在助理和霍衔青下棋被杀的片甲不留了几局以后，霍衔青却忽然嗅到了一些焦味。
“着火了？”霍衔青问助理。
“应该不是……”助理仿佛有些习以为常的看了看厨房。
霍衔青明白了大概是厨房里那位其实并不擅长厨艺，她看了看助理，“你看起来……有些习以为常了？”
助理点点头，“这几天玄锦少爷一直在厨房忙活，现在看来，大概就是为了……”助理试探着对霍衔青说，“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玄锦少爷对人这么上心……”
“霍华容知道你这么八卦吗？”霍衔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对……对不起……二小姐。”助理连忙讪笑着说。
霍衔青也没再说什么，她起身径直走向厨房，离厨房越近，她就越清晰的闻到那股焦味。
霍衔青本身其实并不是一个注重口腹之欲的人，在她看来，食物通常只有能吃和不能吃，好吃和不好吃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但看着那盘漆黑的东西，霍衔青打算把这盘东西归类为非食物。
“我来吧。”霍衔青出声。
霍玄锦这才发现霍衔青一直站在他后面，他顺着霍衔青的视线看到了那盘焦黑的东西，有些尴尬。
“你出去吧。”
霍玄锦有些挫败，“那好吧。”
霍衔青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动作熟稔，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太过简单，或者说习以为常。
在她曾经生活了16年的那个家里，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做饭、洗衣，那个时候大概是在10年，家里的菜刀和锅重的她根本拿不动，有好几次，手都被重重的菜刀和锅砸到。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年幼的她经常去那条蜿蜒的小溪边洗衣服，总是会因为瘦小的身体而重心不稳，差点栽倒河里，有几次被好心人拉住了，剩下那几次在溺水中苦苦挣扎，使得她被迫学会了游泳。
她那个时候一直在想，神派来的天使什么时候会来？或者说，她什么时候才能去往天国？是不是长大了，就不会那么的痛苦了？
霍衔青垂眸面无表情的切着菜，轻薄的刀刃在光下反光，在她浅棕色的丹凤眼上一闪而过，这是霍衔青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流露的内心深处的情感。
刀刃重重的落下，砧板上带着血肉的骨骼被切成了两段，她取出牛排，用纸巾擦了擦沾在手指上的血水。
十分钟后，助理帮着忙把一道道菜端出厨房，然后放到桌上。
一旁的王妈也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霍衔青和霍玄锦一样，都是一个炸厨房的主，没想到却完全出乎她预料。
“都是一些家常菜，大概不会很好吃。”霍衔青坐下。
“我觉得很好吃。”霍玄锦笑着说，“至少比起我……”他有些苦恼，“也亏我和王妈学了这么久……”
“我也只是熟能生巧而已。”霍衔青知道自己其实在厨艺这方面没什么天赋。
“二姐姐以前经常做饭吗？”
“是的。”霍衔青不知想到了什么。
“这么说二姐姐以前的家人经常能吃到你做的饭了？”霍玄锦道。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踩到了雷。
霍衔青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她的视线停留在价格昂贵的餐桌，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半晌，她笑了，“没错。”
“真羡慕……”霍玄锦说：“羡慕那些比我早认识二姐姐的人。”
“羡慕？”霍衔青意味不明道，“早认识我可不是件好事。”
霍玄锦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没什么，只是以前的我脾气不大好。”她玩着手中的餐刀，看着从刀面映照出来的自己的眼睛，“以前的家人没有什么事情来给玄锦分享了，不如就来聊聊现在好了。”
“现在？”霍玄锦疑惑。
“是啊。”霍衔青拿过牛排，慢条斯理的切着，“玄锦，我的父亲、也就是爷爷的长子霍宗霖，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伯……”霍玄锦回忆着，“大伯去世的很早，而我那个时候年纪很小，对他的印象不深。但我后来听母亲提起过，说大伯和二伯、母亲都不一样，对商、政、军，都不感兴趣，是个一心读书的读书人，他大学毕业以后没有像二伯和母亲一样接手了爷爷给他们的部分产业，而是去了山村支教……”霍玄锦道:“对了，说起来，好像大伯支教的地方就是在江州！”
“这么说，我的父亲倒是很不一样啊。”
“是啊，母亲也说大伯这个人很固执，而且，大伯年轻的时候其实就不太喜欢霍家的氛围，他首先反抗爷爷的方式，就是拒绝和内陆淮海谢氏当时的大小姐谢玉结婚。”霍玄锦摇了摇头。
“而他其次反抗的方式则是孤身前往江州的山村支教。”霍衔青替他说。
霍玄锦点点头，“不过倒也不是孤身一人。”
“还有别人？”
“应该也还有他们同届的几个大学生吧。”霍玄锦说：“毕竟一般去支教，为了安全等因素考虑，应该通常都是会有几个人去同一个地方的。”
“这么看来霍玄胤倒是和父亲一点也不像。”霍衔青说。
“是不太像。”霍玄锦有些赞同，“不过我觉得这应该和大哥的母亲谢玉夫人有关。”
“谢夫人？”
“是啊，自从大伯死了以后，大哥的母亲就一直这样，整天不问世事，大哥小的时候其实过的也不好，经常被人欺负，但大伯母却从来不管，可以说，大哥是完全靠自己这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霍玄锦顿了顿，然后开玩笑道：“不过我觉得二姐姐和大哥很像。”
“我……和霍玄胤，像？”
霍玄锦点点头。
“大概是有些吧。”霍衔青缓缓说，“但本质可是完全不同。”
“不过——”她话锋一转，“玄锦，你就没有怀疑过我根本不是霍家的血脉吗？”
“这怎么可能，爷爷当初可是把这件事交给了廖管家和大哥去办的。”他想了想，“不过其实一开始这件事是交给我母亲的，但母亲觉得太麻烦了，就扔给了廖管家，爷爷也知道母亲的脾性，于是就干脆让廖管家和大哥去办。”
“不过事实证明母亲当时确实是找错方向了，虽然也是在江州，但她当时查到的是一个男孩，结果廖管家他们找的才是对的。”
“那姑姑当时一定很不高兴吧？”
“是啊。”霍玄锦有些无奈，“她这个人很要面子的，那天晚上还一直说：明明不是说是个男孩吗？怎么是突然又变成女孩了？她到底找没找错……之类的。”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