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听命于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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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清晨，沧润和炯策一同在“千澜花园”里。
“其实很多时候，并不是这些花生命力强就自己长得好，而是要靠妖君去司。妖君懂得它们心，以心司心，它们才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娇艳状态。”
炯策指着石径小路两侧、养在花盆里的各种鲜花说道。
“紫藤妖君也对臣说过，花儿们各有千秋，她们争奇斗艳的本质：不在开时不亏，而在谢后不欠。”
沧润在妖尊身边，微笑赏花。
“这些花能从中秋节至今不变样，一直鲜艳如新、神态清丽，足够说明紫藤妖君的用心。为臣啊，用心去做好一件事，就能省下反复的时间来做其他事，沧润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炯策动了一根手指，将一朵橙粉色的蔷薇花纳入掌中，一看一嗅。
从炯策的话语里，沧润听的出来，紫藤“连夜司花”的旨意，确实不是炯策本人下的，而是与岚以炯策的名义假传的。
因为炯策刚刚的意思就是说：
紫藤妖君用心去司的花事，效果就能从中秋节延续至今，期间紫藤妖君也不必再费多余的时间，反复到花园去照看花儿们。
可见炯策并不知道紫藤在与时被禁锢的前一天晚上，去过千澜花园，一夜未眠。
“臣觉得尊王说的不错。”沧润道，“一事一心，可得空闲。空闲之上，心安自在。”
炯策让掌心间的蔷薇花随风散瓣而去，问：“沧润，现在紫藤妖君是住你那里？”
“回尊王话，紫藤妖君是跟臣住一块。”沧润惋惜道，“只是十遇宫里没有紫藤妖君，藤架无彩，酿阁生尘，箜篌无音，折扇无骨，少了许多生机。”
炯策停下脚步，问沧润：“你不向本尊讨个恩典，让紫藤妖君住回将至园中去吗？”
沧润摇头道：“为紫藤妖君讨这个恩典，跟为臣自己讨‘入十遇宫探望二皇子’的恩典，是一样的。如果尊王主动准了臣，自然也会答应紫藤妖君的心中所想，所以臣不问尊王要。”
炯策对身边的臣子笑道：“本尊先不下旨，仅在口头上准你进去见与时。沧润，本尊想你在没有本尊的旨意的情况下去一趟十遇宫，看看首领侍卫和妖兵们是什么反应。”
“是。”沧润应道，“臣这就去一趟十遇宫，过后再来回禀尊王。”
沧润飘落到十遇宫的宫墙之外，朝着正门走上前去。
首领侍卫和妖兵统领分居正门左右，他俩见沧润妖君来了，都照数行礼：“末将等请沧润妖君好！”
“你俩不必急着请我好。”沧润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对他俩迎面而问，“先告诉我里面的二皇子好不好？”
首领侍卫道：“回沧润妖君话，二皇子除了至今未进饭食，一切如旧：看书、写字、品茶、弄笛、卧窗、凭栏。”
想到自己被罚跪于“团影落月楼”时，是“未得饭食”，而如今，与时被禁锢于十遇宫中，却是“未进饭食”，沧润就明白了，是有谁对与时的饭食菜式做出了改变，让与时没法吃。
“不按照二皇子的饮食习惯来提供饭食，跟对皇嗣下毒无异！”沧润责问道，“这是重罪，你们知道吗？”
妖兵统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顶撞沧润，他道：
“沧润妖君，你管的是天下粮食，是没下锅前的‘生食’，这出锅后的‘熟食’啊，你还真管不着！”
这话听的沧润如遭一击，将自己的司管事项辨识的如此泾渭分明，眼前的妖兵统领倒是头一个。
在“喜怒哀乐”的四种情绪之中，沧润天生就是欠缺“生气”这个情绪的，所以他不懂、也不会对妖兵统领发火。
沧润只问：“你的意思是：饭菜只要是煮熟了的，拿什么给二皇子吃都可以吗？”
妖兵统领傲气答道：“二皇子都已经是戴罪之身了，对饮食还那么多挑剔做什么？为了不改吃素的习惯，把自己饿晕饿死，值得吗？”
“既然你知道二皇子吃素，还要这么做，看来你是真不知轻重了！”
沧润走向门的正中央，惹的首领侍卫和妖兵统领对他持枪相向。
“让我进去。”
沧润说的言简意赅。
“请妖君留步，否则就别怪末将等的刀枪不长眼睛。”
首领侍卫威胁道。
“你们连我也敢拦？”
沧润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做出了自己是妖尊的第一近臣、有妖尊“撑腰”的模样。
“哼！别说是你，哪怕是妖后娘娘或是三皇子与驰来了，我们也一样拦！”
首领侍卫道，然后他与妖兵统领一同将手中的长枪相交，在十遇宫正门形成了一个倒转的“十字形”。
“沧润妖君你要是识趣，就回褰煗宫养着去，少来这里添我们当差的麻烦！”
妖兵统领瞪着眼睛道。
“你们连我的话都敢当耳旁风？看来我是不得不亲自问问神武妖君，问清楚他是如何调教手下兵士的！从始到今，你俩的言语之间，是对我该有的态度吗？”
沧润背着手，责问面前的两个妖界武将。
妖兵统领仗着背后的势力是大皇子与岚，更是不把眼前的朝廷重臣沧润和顶头上司神武妖君放在眼里了，他大声道：
“沧润妖君，就算是你作为十二妖君之首，权力在神武妖君之上，末将等也不认为冲撞了你有什么！神武妖君对你言听计从又如何？末将等不耻这样的顶头上司！”
首领侍卫眼带寒光，对沧润讲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来：
“等到妖界基业易主，你信不信新君第一个杀的臣子就是你？”
“放肆！”沧润颤动了一下身子，指着首领侍卫道，“二皇子蒙受不白之冤未雪，驻守宫外的两员武将却要先反了！”
首领侍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慷慨激昂道：
“我和妖兵统领为了反妖君你而死，也是死得其所！下一世，还不如投胎仙界，跟十二神君一同上书天帝，让三界诛杀你，以清妖尊君侧！”
“好，原来你俩向往的是天界，想要投奔的也是天界。”
沧润目光严厉，扫向首领侍卫和妖兵统领。
同时，这位“见一幕，而知全貌”的五谷妖君，又一针见血道：
“看来这妖界的差事两位武将也是当腻了，如果不是在心中存了‘易主念头’和有了‘新君人选’的话，你们哪来的这么大胆子，敢这么对我说话！”
“坏了！”
被沧润妖君的话叱了一惊，首领侍卫不禁一磕门牙，颤声道出了这个自知处境不妙的词汇。
“这如何是好？“
妖兵统领小声问首领侍卫。
“事已至此，反正都已经对不住二皇子很多次，也已经得罪过沧润妖君无数回了，还差与他俩较劲到底吗？“
回过神来，首领侍卫不是反省认错，而是棋行险招，打算继续不待见二皇子和反沧润妖君。
“也是，横竖都是没个好结果，还不如一错到底。“
妖兵统领细声响应道。
这两员武将并头私语，稍微一合计，忽然一拍即合，做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举动来——
他俩紧咬嘴唇，眉拧如结，步步逼近沧润妖君。
他俩周身都腾斥满了黑乱如麻的杀气，一同手握长枪，将长枪的尖刃正对着沧润妖君的心脏。
差一点，就差一点，尖刃就要刺中沧润妖君了。
这一幕，看的宫墙之内正好路过的银翘目如铜铃，冷汗直发，连呼吸都快停住了。
“住手！”
一句声音从十遇宫内喊出。
两位武将回头一看，原来是二皇子从殿里出来了，亲自做出了制止。
“借着靠山的胆壮自己的胆，对皇子不尊，对妖君不敬，为所欲为，这回围守十遇宫的众妖兵首领和统领的行为，真是让我开足了眼界！”
与时走到门口，冷冷朝那两位武将道。
可是因为“隔离咒”的缘故，与时却无法再向外多迈出一步。
“二皇子造反起来不怕饿，沧润妖君营救起来不怕死，这传出去，岂不是震撼三界的‘佳话’吗？末将等又何需替自己的行为检讨分毫？”
首领侍卫转身看向与时，对二皇子说话的口气是不屑。
“你们的目光只是停留在刀尖上，当然是以为沧润妖君想以死来相逼。”与时对那两位武将冷漠道，“你们不知道沧润妖君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而易举地反击你们吗？只是他愿不愿而已。”
妖兵统领将长枪往地上一立，昂首问道：“二皇子既然看出来沧润妖君不会就这样迎利刃而死，又何必多喊一句‘住手’？”
“我从内殿里出来，走到外大门这边来，就是为了让你俩看好好清楚。”与时风度凌然，“好让你俩好去向靠山回话：二皇子顽强得很，不会称了他的意。”
“二皇子真是好骨气！”首领侍卫心口不一，假意听从道：“臣一定将您的话一字不漏地回了上去。”
站在与时身后的银翘终于忍不住了，向首领侍卫喝道：
“你区区一介兵卫，有什么资格称臣！”
首领侍卫一叉腰，对银翘霸气道：
“就凭臣有调动和指挥这里的妖兵的权力，包括你和你主子在内，谁敢不屈从于我？“
真是太愚蠢了。愚蠢至极。
与时心中觉得可笑。
笑那个武将不过是与岚的一枚棋子，用过即弃，却爱逞一时的威风，自以为有多么了不起！
“怎么样，沧润妖君？“妖兵统领看向站立在自己对面的君子，道：”二皇子的模样和精神状态你也看见了，有什么话要对说的，就在这里当着我等的面说吧！”
沧润心里明白，与时是在硬撑和逞强，细看与时的脸色，还是十分憔悴的。
“我没什么要说的。”
我要对与时说的，方才都已经用传心咒对与时说完了。
沧润跟与时，眼神短暂交汇，那是两位君子交心的外在默契表情。
那两员有勇无谋的武将自然看不出来，他俩还以为沧润妖君是突然有了“觉悟”，选择远离二皇子，好明哲保身呢。
“是吗？”
妖兵统领有些惊讶。
在他原本的设想里：
沧润妖君应该是会跟二皇子说上好一阵子话，直到被自己打断为止。甚至，他还盼着沧润妖君有求于他，求他多给时间来让自己陪二皇子解闷说叨呢。结果，却全都落了空。
“二皇子保重。”
只说罢这句，沧润向与时一鞠躬，就转身离开了。
“沧润妖君都走了，二皇子、银翘姑娘，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首领侍卫伸手往里面一指，命令道：“速速回殿里呆着去！”
银翘瞪了首领侍卫一眼，她能听见自己口中的咬牙切齿之声。
“银翘，我们走。”
与时没有正眼看那个首领侍卫，而是一直目送沧润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是。”
银翘跟在与时身后，只是觉得与时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吃力，就像是快走不动了一样。
终于，就在踏入寝殿的那一刻，与时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无力地从银翘的搀扶中滑落。下一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昏倒在了地板上。
银翘见状，心中一惊：二皇子不会是在这个时候犯了心绞痛吧？
“银凝，你快来！”她朝门外喊，“二皇子不好了！”
银凝正在殿外削桃子，这些日子以来，十遇宫里唯一能够给二皇子做素膳的原材料，就只剩下紫藤妖君栽种的桃子树上面结的果子了。
原本银凝是想做道“枫糖浆脆桃”给二皇子当午膳的，一听到银翘的叫唤，她哪里还能等？放下手中活儿，她就直奔二皇子的寝殿去了。
寝殿的地板上，与时面色苍白，略带抽搐，胸口起伏的厉害。
“二皇子，二皇子……”
银翘抱他在怀中，不断在唤他；银凝握着他的手，不断在轻摇他。
她俩都怕与时就这样昏死过去，生死难料。
毕竟是心痛的疾病，一点都耽误不得。
与时意识朦胧，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只在口中发出微弱之音：“父亲，我好难受、好难受……”
他在叫父亲，他想让自己的求助声被父亲听到。
可是，十遇宫笼罩在“隔离咒”当中，他的心声根本传不到妖尊炯策耳中。
一声，又一声……只在寝殿里回响。
两位侍女很想帮助他、代替他，但她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银翘和银凝合力将二皇子抱到了床上，她俩小心翼翼地帮他脱下秋衣秋裳，更换上了宽松舒适的睡衣。
银凝轻轻地用棉绸帕子为与时拭去额头上的冷汗，可哪怕是两三条帕子交替着，也根本不够用，与时发汗发的很厉害，她只好将帕子反复拧干来为他擦。
“二皇子，您再等等，银翘这就出去，拼上性命也帮您去把医官请来。”
银翘向银凝点了一下头，将二皇子托付给银凝照顾，自己视死如归。
“别去……”
与时拼尽力气，伸手握住了银翘的手。
“可您这样下去不行呀！心脏疼起来会要命的！”
银翘一回头，眼泪就掉在了与时的手臂上。
“我能忍……上次在‘百鸟翩喉花园’的‘落叶不落树’底下，也是这么痛，我都忍过来了。”
与时自己按着心脏，朝两位侍女浅浅一笑，让她俩放心。
然后，他再次失去了意识。
银翘和银凝陪在与时床边，就这么守护着他。
寝殿之外，传来了一阵吵闹的脚步声，是妖兵们的定时巡视。
后来，大约是刚刚进入子时的时刻，与时才动了一下手指，稍有恢复意识的模样。
银翘将二皇子从床上扶坐起来，让银凝为二皇子喂些水。等看到二皇子完全睁开了眼睛，银翘才敢跟他说话。
“二皇子，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是要坐着，还是躺着？您跟银翘说。”
“坐着吧，躺久了也乏。”与时道，“阵痛过去了，休息过了，我的状态就能好一些。你俩不必过于担心，否则露出痕迹来，那些妖兵打压的更加严，怕是连水都往宫里送了。”
“尊王对您不闻不问，就由得大皇子对您打压乱来吗？”
银凝很是难过，也很是不解。
“父亲只是还不知道，等父亲听了沧润的回话，会明白我的处境的。”与时道，“沧润是个很懂谋略、很懂话术的臣子，他会让父亲看到真相，你俩放心。”
“可是沧润妖君没跟您说过一句话呀，他怎么知道您受的苦？”
“沧润跟我说过话了，用传心咒说的。”
十遇宫的寝殿之内，只留下靠近床铺的三盏宫灯。
与时让两位留在身边，陪自己说话过夜。
“二皇子，您上次心痛发作，怎么没跟我们说？”
“是我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在关键时刻就出状况，好在与姒皇长姐和驭影魔君没事，我从树下醒来的时候，他俩已经从拱桥底下离开了。”
“您原本应该叫银翘去医署唤医官来瞧的，银翘也好叫医官开些药出来备着。”
“我不想被医官问起发病的原因——去了‘百鸟翩喉花园’，太过仔细留意四周的动静了，脏的弦绷太紧，就疼的晕了过去。再加上牵连到皇长姐和驭影魔君，我也过意不去，毕竟是我撮合他们相见相会的，就不该给他们增添一丝后顾之忧。”
“二皇子，请恕银翘大胆。该不会是在您不省人事期间，尊王到过‘百鸟翩喉花园’，误会了您什么吧？”
“父亲能误会我什么？误会皇长姐和驭影魔君倒是有可能，可是我并没有听到任何父亲要处罚他俩的消息呀！”
“银翘猜尊王可能是看到了您的背影，他叫您，却不听您理他，就以为您不把他放在眼里，真的存了‘大逆不道’之心。”
“银翘，你是觉得我的‘无反应’，就是导致父亲认为我对他不敬、以及有‘逆子之嫌’的苗头？”
“二皇子，有时候越是小事，就越能惹君怒。”
“但是你没有亲眼瞧见，也没法证明当晚父亲就去过‘百鸟翩喉’花园吧？”
“也许尊王就存在那么一个去的‘契机’呢？只是您和我都不知道。”
“那就是我自己太不小心，自以为行事谨慎，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旁人发现和偷听了去都不知道。是我的错。”
“银翘不愿二皇子怪自己。只讨厌那些躲在暗处的小人。”
“银翘，银凝，你俩去看看十遇宫里面还有没有花茶，去泡些来给我喝。”
“二皇子，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十遇宫连冷宫都不如。”
银凝开了玩笑。
然后，她才道出了事实：“十遇宫里面的食物和日常用药，被搜刮的就只剩下空柜和空盒了，连细屑都不剩。”
“哦，那是喝不上花茶了。“与时又问她：“那你给我做素膳的枫糖浆，是哪里寻来的？”
“枫糖浆是埋藏在地下的，有一些时日了，所以特别浓稠，能兑水喝许多次。连着一起在地下封存的，还有紫藤的新好：黄瓜酱菜。”
银凝道。带着“幸亏那些妖兵没有掘地三尺“的庆幸眼神。
“不错，枫糖浆是得避光保存才不会结块。”与时点点头，“黄瓜酱菜可是素的？”
“是素的，为了适合二皇子的口味，银凝少放了辣椒，加进了花生米。”
“那明早我就吃黄瓜酱菜。”与时道，“黄瓜块记得清洗一下，独立盛盘，我不想吃的太咸、太油腻。”
“是。”
最引人注目之地，反而是最安全之地。
下一天，千澜花园之内。
沧润站在爬墙蔷薇藤海边静静观赏，心中诗意黯然：
千澜花园一墙芳，袭衣如抱三日香。
失序粉瓣吹霞光，暗中细叶怯天长。
十遇将至遥相望，笛影斑驳入印象。
君主不知内幕藏，莺来嚼蕊失衷肠。
这时候，他的贴身侍女此方带了一个兵士前来。
“沧润妖君，此方将您想见的妖兵带来了。”
兵士单膝跪地，行礼道：“小妖请沧润妖君好。”
“起来。”沧润扬手，复对那兵士问道，“在十遇宫宫墙外，我看你向我投来了‘请求’的目光，你可是有话想单独对我说？”
兵士点头，简介而有力地应道：“是！”
沧润亦向他点头，“此刻花园无人，你把想说的话告诉我。”
兵士起誓道：“小妖名叫：朗吉，只愿效忠尊王，和听命于沧润妖君。”
沧润道：“朗吉，你对尊王忠心，这点很好。”
兵士继续道：“首领侍卫和妖兵统领冒犯妖君之时，小妖就在门侧共同当差，故把当时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小妖愿意作证——首领侍卫和妖兵统领‘口出狂言、心怀不轨、明推新君’之事。”
沧润听完，显得很平静。
沧润早就留意到了那个妖兵——
他皮肤黝黑，盔甲当中嵌有藏域风格的玛瑙石。
那颗玛瑙石珠型饱满，以丝缠绕，光泽沁人。
雪黛曾经说过：“在雪域高原，一珠之价值，胜过千金。除了千年天珠以外，要属缠丝玛瑙珠子为贵，玛瑙珠子又被称为：永生之眼，象征着大乐和无量。”
颗玛瑙石是神圣之物，佩戴神圣之物者不会说谎，所以沧润选择相信那位兵士说的话。
“禀沧润妖君，小妖还愿作证——首领侍卫和妖兵统领听命于大皇子与岚，而对二皇子的膳食、行动、起居百般刁难之事。”
“我也正好寻思着需要你这么一个证人，好去给尊王回话。”
沧润道。看着那位兵士，也看着那位兵士铠甲上的玛瑙石。
“小妖出身雪域，所以随身装带玛瑙石。小妖深知您与藏狐首领炯焯之女雪黛相好，故愿意帮忙。”
意会到沧润妖君的视线，兵士解释道。
沧润下意识地用手心触摸了一下藏于腰带之中的千年天珠，微微一笑——
这些，都是藏狐们很看重的，对他们而言意义可比生命般珍贵的东西。
我有幸拥有千年天珠，就会珍惜它、爱护它一辈子。
“朗吉妖兵，你随我一同去觐见尊王吧！”
“小妖听命！”
“我只叮嘱你两句：尊王的话，以及尊王的问，你一定要听清楚，想清楚后再回；还有，不管你心中有多少话，也不可逞口舌之快，知道吗？”
“多谢沧润妖君提醒。”兵士道，“言多必失、言快必罪，小妖记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听命于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