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之轻夜域》曲子晞

60、六十.暗生嫌隙

　　成弈觉得刘涛先生给她的任务越来越繁重了，更奇怪的是茶馆里其它的侍女们也越来越愿意服从她的安排。忙碌也好，起码这说明刘涛先生的眼里还是有自己的。

　　刘涛先生时常不在茶馆内，成弈明白茶馆内部有更大的秘密，即使是珂希尔，她也不能轻易告知，不过据她昨天的观察，珂希尔怕是已经对那一丝细微的大烟气息有所察觉。珂希尔自以为没有人意识到她的察觉，但还是被细心的成弈发现了。

　　说到底，即使她帮助了自己找到了容身之所，珂希尔终究也是一个西洋人，她不会懂祖国的苦难，更不会明白刘涛先生在伦敦市区布下庞大鸦片贸易的用意。

　　如果她知道了先生的计划，势必会与先生为敌。而那一刻，无论她们是多好的朋友，她都必须站在珂希尔的对面。身为生长在英国的女子，她一定会极力反对刘涛先生的做法。

　　茶馆的工作是繁忙的，不过这也是成弈每一日的快乐之源，能被自己喜欢的男子觉得有价值，并当做有用的人，即使在异国他乡，也好像有了归宿。

　　成弈在给茶馆今早第一位客人加过茶叶之后看到刘涛一个人立在窗边看着街边的风景。

　　“早上好，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了。”不等成弈向他道一句早安的时候，刘涛就向她走来。

　　刘涛主动对成弈说早安似乎给了她极大的鼓励一样，成弈低下头羞怯地回应道:“早上好，刘先生，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成弈还没抬头的时候已经被一个力道推在了墙壁上，她慌忙抬头却突兀地撞上了刘涛的视线。

　　对于从小被灌输“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育思想的成弈而言，刘涛此时的举动实在太过出格。

　　“你一直是这样尽心的，不会感到无聊和疲倦吗？我知道你的人生不应单单在我的茶馆止步不前，以你的美丽完全可以在这里找个有权势的男子为妻妾。”刘涛俯在成弈的耳边低声说到。

　　“不，当然不会，妾身现有的一切都是先生给的，妾身只能尽力报答您，也绝对不会有离开这里的想法……”成弈说话间并没有意识到连呼吸都加快了，只听男人继续低声在她耳边说到:“你我本是同乡，无需客气，不过可否告诉我，关于那只希腊小鸟更多的事情呢?我还真是羡慕那位丧仪店的店主能豢养这么美丽的女子。”

　　男子说话间呼出的气体吹上了成弈的耳根，少女的脸已经变得通红。她鬓角的碎发因为刚才的推力而散落在耳畔，东方美人的眸中因那暧昧的情愫多了另一种风情。

　　“先生在说珂希尔吗？”成弈保持着微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但她遮不住眼里划过的失落，心里也漫开了不知名的情愫。

　　难道刘涛先生一直钟意的女子是她吗……

　　“当然了，这样的姿色和价值谁不想据为己有呢?珂希尔可不是你眼里那单纯可爱的模样，你一定在客人嘴里有听闻过最近伦敦有新建立的孤儿收容所吧，那可是她让韦斯特心甘情愿自掏腰包出资的孤儿院。”刘涛立刻离开成弈身前背过身去说到，成弈的一切反应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如果他也可以像那个银发男人一样调教出一个情报工具也是不错的。

　　“不过马上我们又可以看一出有趣的剧目，韦斯特会被她亲手送进监狱的，你看看，多么厉害的女人，在清国这样的女人可太少见了，你说我要是向丧仪店的店主讨要她作为我的妻室，那位店主会同意吗？哈哈哈。”刘涛一只手拿起茶杯自顾自地笑起来，全然不顾成弈欲言又止的样子。

　　“如果先生需要妾身做这些事的话先生尽管吩咐就是了。”成弈听完刘涛的话后彻悟了，先生所爱的并不止是珂希尔的美貌，更多的，是在于她那本身的能力。

　　如果自己也可以像她一样帮到先生就好了……

　　“那就让我们去好好观赏这出戏吧，去看看这英国人相互撕咬的美景。”刘涛在桌子上敲了敲茶杯饮尽了茶水说到。

　　珂希尔特意很早地起了床到达了海德公园所在的水晶宫内。这时的比赛还在筹备之中，但已经有许多名媛淑女在水晶宫内聚集，并讨论着“御用品牌”的归属。她听到了更多关于韦斯特的名讳，看来这些贵族妇人们都急着想跟他攀上关系。

　　她特意穿了华丽的白色礼裙，胸口别着巴克夫人送给她的山茶花胸针。她今天的装扮在塞巴斯蒂安的眼里宛若一个仙子，但实际上，她只是一个带着人类们定义的罪恶名号的孤女罢了。

　　梅琳眼尖地在人群中发现了珂希尔，并招呼了她，珂希尔也正巧在这时看见了他们一行人，甚至刘涛先生还带来了成弈。然而索玛也仅仅是面色沉郁的站在最后默不作声。

　　少女向大家问候之后接到了会场上侍者送来的香槟，她只是礼貌地将高脚杯端在手里，珂希尔并不喜欢酒，但她不想拒绝这位侍者的热情和好意。

　　“您有信心吗？”珂希尔看见夏尔严肃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珂希尔有十成的把握，那位恶魔执事会在今日的咖喱品鉴会上大放异彩，不出意外她还能看到韦斯特气急败坏的神色。

　　“难道凡多姆海威家的执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少年冷笑一声，看向塞巴斯蒂安后用手杖敲了敲地板。

　　伯爵今天的穿着非常正式，可能是据说维多利亚女王会来到会场的原因。珂希尔一直对这位女王没有好感，而且听说她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过世后，这位女王的行为举动越来越异常了，据说她从不出席任何活动。

　　“那么，我还要做一些准备，就在此告辞了。”塞巴斯蒂安对着夏尔说到，并吩咐了随行的那三位仆人一些必要的服侍少爷的一些给工作。

　　索玛似乎看到了什么人立刻离开大家跑开了，这时成弈突然拉住了珂希尔的手说到:“我们就在这里等那位大人回来吧。”

　　拦住珂希尔是先生的示意，先生想让那个印度王子看清，那个印度女人和英国商人人丑恶的嘴脸。

　　成弈看出了自己有想要跟随索玛而去的意思，因为珂希尔知道今日的会场上，那些看客中必定会有米娜小姐。

　　她也实在不想让米娜小姐在索玛面前说出那样难听的实话……但或许又并不算实话，想必米娜的心里也是纠结且痛苦的。但让索玛早些知道实情又未必不是好事。

　　成弈一直站在刘涛的身侧靠后的位置，只是偶尔和珂希尔交谈几句，这样繁华的地方反而让她倍感凄凉，如果她的国家可以如此，那么是否她就可以逃离漂泊孤苦的命运……

　　同是孤苦的人，珂希尔又凭什么能受到如此青睐呢？甚至是那位凡多姆海威少年伯爵。只是凭着那娇媚的姿色就可以吸引人吗……

　　她，可是让刘涛先生都记挂的人。

　　在会场等候的过程实在无聊，三个女孩无所事事地聊着天，虽然珂希尔身在梅琳和成弈身边，不过她一直在惦记着阿格尼先生的状况。

　　阿格尼先生一定会为了守护索玛的笑容和天真独自承受一切，这场比赛，他和塞巴斯蒂安先生一样是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失误的。

　　珂希尔找了个理由从会场上离开了，她对接见维多利亚女王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王权本身就是令人厌恶的东西，她甚至想过如果安托瓦内特家族的荣光还在法兰西的权力顶峰存续，她会是过着怎样的生不如死的生活。

　　看着那些生活在笼子里的贵族金丝雀小姐们，珂希尔就已经很难受了，幸好安托瓦内特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她不必和祖辈们一样经历那种苦楚。

　　即使是平凡而忙碌的丧仪店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呢，老师和丧仪店还有她的朋友们就是她的一切，其他的自己根本就不奢求，也不想沾染。

　　珂希尔认为，这个时候她应该扮作一名迷路的贵族小姐去参赛者的等候厅“参观”一番。说不定能得知更多的有关消息。

　　昨天她写了几封笔迹不同的匿名信，让报童孩子们将这些信件散布在各个遭到韦斯特垄断损失惨重的公司最大商店的信箱里，信封中还夹杂着一些零碎的塞巴斯蒂安先生得到的关于韦斯特的犯罪实证文件。

　　她在信中的陈述方式不停变幻着口吻，让读信的人根本看不出写信者的身份，但有一点可以非常明确，这些公司的掌事人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扳倒韦斯特对其进行打击报复的良机。而在这样大的诱惑之下，他们也不会细细追究到底谁是在这背后掀起风浪的人。

　　狂妄的王和被压榨已久的臣子都会走入她和老师设下的圈套。

　　不出意外，如果今天韦斯特竞争失败，珂希尔将会看到一出落井下石的好戏。

　　这些信件都是珂希尔亲笔所写，这项技能来自于她之前，到即将逝世者的家中，为每一位即将去世的“客人”书写遗书这项工作。

　　模仿逝者的笔记，让那些不再能拿得动笔的人们一样可以留下最后对于人间的不舍和最后的话语，而那些逝者的亲人们看见这熟悉的字迹也会一直挂怀着他们。

　　在珂希尔看来，死亡并不代表遗忘。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续。

　　虽然是白天，但通往等候厅的长廊却格外昏暗，这条长廊没有任何窗子，只是几盏灯闪着并不明亮的光。

　　这里也没有任何侍者，那些代表自己公司参赛的选手们大多都是下人。会场主办方也不会专门为了他们而配备很好的硬件设备。

　　就连这次比赛中选手们咖喱所用的香料都是自行携带的，伦敦的香料市场已经被韦斯特完全垄断，就连伯爵的香料都来自于伯明翰的小供应商。

　　真是辛苦，珂希尔叹着，她顺着昏暗的长廊一直向前走着。

　　在转角处她听到了一个男人愤懑的自言自语:“以现在的味道来说，绝对赢不了，到底缺少了什么！”

　　看样子也是一位参赛选手，他正在焦灼自己咖喱的味道……

　　“您看起来很烦恼啊……”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这个声音珂希尔极其熟悉，她向那个方向探出头去，果然是安洁尔小姐。

　　她不是一直留在哈恩泽沃斯村吗？

　　珂希尔窥见的安洁尔还是一身女仆的装扮，只是那样沉着大方的微笑让珂希尔读出了别的东西。那并不是什么善意的笑容。

　　难道安洁尔小姐也是代表了哪一家公司来此参赛吗？

　　“可以的话，请您用这个。”安洁尔将一包手掌大小的料包放在了那个男人的手中，男人接过料包后闻了闻，当珂希尔看到男人露出惊诧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后，珂希尔知道这或许是安洁尔小姐收了谁的好处在帮助眼前这位参赛者赢得比赛。

　　对于重要大赛中这种暗里操作的小动作，珂希尔已经习以为常，她并不想出手破坏这场“作弊”，因为她知道胜负只在阿格尼先生或者塞巴斯蒂安先生手中，其他人其实完全是可以现在就去弃权的。

　　珂希尔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她把白色的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里，这样就不会在走路时发出任何声响。

　　她很快离开了那个走廊的转角。

　　这样的时候让人撞见，对自己是不利的，这次她在咖喱品鉴会上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还是做巴克夫人的“乡下女儿”为好，毕竟来参观的商人家的小姐数不胜数，她在其间冒充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也不会被察觉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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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这一话在写刘给成弈洗脑~
不过我还是想说，刘涛谁也不喜欢，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爱国青年”
准备拆弈珂姐妹组了哈哈哈
刘涛利用成弈对他的爱慕之心，用隐晦的“激将法”逐渐去调教其让其成为自己得力的情报工具人。毕竟成弈也是样貌数一数二的东方美人，不加以利用是非常浪费的。
而且成弈是有嫉妒心在身上的，为了比过珂希尔，成弈是会刻意努力想要超过她，取代珂希尔在刘涛心目中的位置。
这个时候刘涛并不觉得珂希尔什么很有利用价值的人，后面的《清国篇》中会写到，刘涛想把控住珂希尔的真正目的。
而刘涛对珂希尔的“在意”也更进一步加重了成弈的嫉妒心，促使成弈从一个娴静典雅且心思细腻的清汉女变成旧上海第一交际花。也促使了弈珂的决裂，而这决裂，更是故事中期对珂希尔身心的一大打击之一。
“我憎恨着她，却想成为她，这样可笑的我也只有在对刘涛先生的感情里才能找到存在意义。”
这是我会放在后面的成弈的台词。
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