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之轻夜域》曲子晞

18、十八.山栀子和异乡人

　　葬仪屋这个时候正在后院晒着太阳，看到突然出现在房顶的珂希尔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是有些沮丧，他也想尝尝来自小天鹅亲手做的美味。他伸开双臂说道：“快跳下来，小生会接住你的。”珂希尔死活也没有想到，降落在人间的地点是丧仪店的屋顶，她刚要站起身的时候不争气的高跟鞋在瓦片上打了滑，珂希尔感受到了坠落的风声，她做好了摔伤的准备。

　　然而她摔在了葬仪屋身上，是的非常硌，她好像感觉被一堆骨头狠狠打击了后背。珂希尔慌忙从葬仪屋身上爬起，当然信誓旦旦说要接住她的人现在已经被她砸的毫无生气。

　　“老师，你还好吗？”珂希尔试探了一下葬仪屋是否还有气息，但是转念一想，老师是死神，他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自己砸死的。但是，让珂希尔意外的是，葬仪屋突然开始躺在地上大笑不止，“真是美妙啊，下次小天鹅从大本钟的塔楼里跳下来吧，哈哈哈哈哈，小生仿佛看到理想乡了~”珂希尔一时间无言以对，为什么自己砸到老师的时候他不躲开呢？

　　“伯爵的任务算是完成了，躲在高出看戏的君主也不再烦忧了，小生最近怕是没有乐子可以听到了。”葬仪屋干脆躺在草地上继续享受难得的温暖日光。草坪上的小草似乎正在渐渐发芽，珂希尔端来了热牛奶准备和老师好好享受这个美好的午后。

　　“我们还要迎接第六位客人吗老师？”珂希尔特意在牛奶里加了砂糖和蜂蜜，不知道是不是死神的共同爱好，他们都非常喜欢甜腻的东西，即使是非常人类化的罗纳德哥哥也不例外，他恨不得在辣椒里灌满蜂蜜和白糖。

　　“最后一位客人的丧仪可是伯爵亲口拜托的，小生怎么会不照做呢，嘻嘻嘻嘻，小天鹅，也许你可以把为这位异乡人祷告吧，当然，如果祷告有用的话就不需要我们死神进行审判了。”葬仪屋坐起来喝掉了甜腻的牛奶，死神是不会害怕蛀牙的，珂希尔推断出了这个结论。

　　“我还没有了解过那位客人呢老师，据报童说那位客人来自爱尔兰。”珂希尔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或许她应该换个角度看待这件事，世界上不再会有可怕的开膛手杰克，她们不用再惶惶度日。

　　“总之，那都会带进坟墓里的。”葬仪屋摸了摸珂希尔的卷发，“那些工作狂是不是很喜欢你的布丁？”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对协会的现状过问一句。

　　“威廉先生很生气，因为我们在人间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然后就是罗纳德哥哥，大概这段时间他又要因为格雷尔老师的事情忙着和协会的上司应酬通融了。”珂希尔叹气间突然发现角落里的棺材上放着那把死神镰刀，这镰刀大约有老师的身高那样长，小的时候珂希尔还问过老师这个东西能不能割稻田里的麦子，于是第二天两个人连夜就去割麦子了，不但将那家稻田的主人气得半死，还顺手带回来了一大兜子野生马铃薯。她记得葬仪屋当时迷上了稻田水坑里的小螃蟹，非要带回来放在福尔马林里，最后还问她为什么小螃蟹死了，是不是不喜欢他最爱的福尔马林。

　　葬仪屋看着她对着自己的玩具镰刀发呆，他起身拖着镰刀坐回原地说道：“还想和小生玩破坏麦田的游戏吗小天鹅？”珂希尔感觉头顶被石头砸了一样，原来老师还记得这样叫人羞愧的事情啊。

　　“下午我们去看看伯爵，他会在玛拉.凯莉的坟墓前等着我们，当然还有那个恶魔先生，小天鹅可要小心不要被乌鸦偷走灵魂哦。”葬仪屋理了理被帽子压扁的头发，最近的气温开始转暖了，瓦片上的积雪融化下来的水会泡坏屋顶，葬仪屋的想法是晚饭前清理掉这些积雪，但是是谁上去清理呢？如果是自己上去他说不定会沉醉在寒冷里忘记清理积雪的任务，如果是小天鹅的话他还是很害怕她摔下来砸散地上的自己。

　　“塞巴斯蒂安先生似乎非常喜爱凡多姆海威伯爵的灵魂，他对我这种普普通通的人类肯定不会有兴趣的啦。”珂希尔收拾好两个烧杯，里面还有些许砂糖没有在牛奶的温度下溶解，葬仪屋的实现从镰刀上转移到了珂希尔的背影上。

　　你才不是普通的灵魂呢，小天鹅，那样独特的味道相比不会有人不被吸引吧。

　　葬仪屋和珂希尔在下午步行去了绿野公墓，直达公墓的马路昨天因为印度人的游行被迫封锁了起来，珂希尔并不认为那些印度人会影响到西区的正常治安，但是似乎他们在英国呆的时间越久越会对这个国家和社会心生怨念。他们选择了绕远，毕竟还是白天，葬仪屋要是带着珂希尔在屋顶间来回跳跃地赶路怕是太过惹眼。

　　两人选择的路途必须要经过一所教堂，据说这是救济所出资做礼拜的地方，然而破败不堪的样子似乎也是许久没有人打理了，这让珂希尔想到了白教堂还有第五位客人的惨状，她不禁加快了步子想要早早将这个地方甩远。

　　凡多姆海威伯爵和塞巴斯蒂安先生似乎已经在墓地看望过了最后一位异乡的客人准备离开。塞巴斯蒂安看见珂希尔的时候他脱下帽子对女孩鞠躬道：”近来真是劳烦您了。”珂希尔摇头说道：“如果您愿意在这位异乡客人的坟墓前放上山栀子我想我会感谢您的。“最近珂希尔很喜欢在水中短暂开放的山栀子，洁净素雅的花朵或许可以为这位女士的来生带来幸福吧。

　　老师似乎在和伯爵说着什么，她看见了葬仪屋手里拿着一大束花，但她不记得来的时候老师有想要带鲜花来。凡多姆海威伯爵的丧服上有一片玫瑰花瓣，它被装在胸前的口袋里，露出花瓣鲜红的一角。

　　”你无须多言，UnderTaker，这是我们凡多姆海威一族所背负的业障，会和这个戒指一样，被一代代传承下去。”珂希尔在凡多姆海威伯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注意到了她大拇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她听过一个蓝宝石戒指会带来厄运的传闻，但是这成色的蓝宝石戒指极其罕见。

　　“那只戒指好像项圈一样呢，用名为业障的锁链拴着你和那位君主。”葬仪屋附身笑起来，他将花束放在了凯莉的墓碑下。凡多姆海威伯爵推开葬仪屋的手，却不想被葬仪屋抓住了领带。

　　“决定这么做的人是我。”凡多姆海威伯爵不耐烦地反驳道，“小生在祈祷着你可不要哪天被那项圈给勒死，那样一来就不好玩了哦。”葬仪屋猛地推开凡多姆海威伯爵，将珂希尔抱起说道：“如果要是再有什么发生的话，伯爵可以随时来店里找小生，小生可是随时欢迎的呢，不过小天鹅的借阅费很高昂，如果伯爵不拿出诚意的话小生很难将镇店之宝再交给伯爵了嘻嘻嘻嘻~”珂希尔虽然有些不明白葬仪屋话里的意思，但她喜欢这个温暖的怀抱，今天的老师似乎是有温度的。

　　葬仪屋放下了珂希尔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发现了教堂顶上似乎有一只红色眼睛的鸽子丝丝地盯住了这片墓地。

　　葬仪屋压了压帽子，牵起珂希尔的手,女孩的手很小，他喜欢珂希尔给他带来的愉悦生活。

　　看吧，不只是恶魔，连天上的鸽子都想和小生抢夺宝物。

　　“如果你害怕的话可以换小生上去。”葬仪屋在地上拿着铁锹戳了戳地面，看来对于珂希尔来讲她不适合学习悬浮一类的法术，但是或许自己应该反其道而行之让她勤加练习后克服恐惧。

　　“老师，我，我一定可以的。”珂希尔下午那一摔似乎产生了心理阴影，不过她不单单是为了除雪，屋顶的风光很好，她喜欢，但她讨厌高台往下看的眩晕感。

　　“......"

　　葬仪屋不久后又被珂希尔砸到了，在湿润的泥土地上砸了一个小坑，葬仪屋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都在坑里扮演被埋葬的死者，珂希尔知道老师正在兴头上于是转身去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餐：东方的煎豆腐和洋葱牛里脊烤饼还有新鲜的小油菜汤。昨天下午刘先生信守承诺地送来了东方的茶叶，让珂希尔意外，她以为那只刘先生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他们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或许又回到平静的日子了，珂希尔在心里默默为娼妇凯莉祈祷着，希望山栀子的花香可以为她的来生带来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