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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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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知意比孟洲高出不少,完全是拎着他的卫衣帽沿,把整个人从地上揪了起来。
孟洲半踮起脚,摊手把掌心里那枚沾上了些许汗液的机械钥匙给骆知意,“在这。”
骆知意继续问:“卡呢?”
孟洲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忽然笑起来,“夹在阻隔贴的包装里……嗝,我一起扔掉了。”
骆知意气不打一处来,拽住孟洲的卫衣抽绳狠狠一扯,把他困在收紧的帽子里面,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孟洲略微不适,挥舞起双手去打骆知意。
骆知意仗着人高手长,眼疾手快地躲开孟洲的攻击,利落地把绳子系了个死结,然后牵着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孟洲回到车上。
代驾小哥透过后视镜看了半天才发现那是个人,松了一口气后问骆知意是否原路返回。
骆知意还在被醉酒的孟洲追着打,索性用大衣把整个人连带着胳膊一起打包起来,搁置在座位上看他胡乱打空气。
过了一会,孟洲终于安静下来,骆知意好心帮他顺了顺气。
一抬头,却发现代驾小哥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一幅下一秒就要报警抓疑似拐卖Omega人贩子的模样,骆知意连忙解开孟洲的封印,把他的脸掰过来。
孟洲脸色红润,呼吸平缓,只是嘴唇发干稍稍起皮,此时已沉沉地睡了过去。
骆知意无奈,只得把孟洲虚搂在怀里,皮笑肉不笑地解释说:“我爱人,吵架了正闹分居呢。”
代驾小哥也是个Alpha,顿时投去了理解的目光,最后临下车时还语重心长地劝骆知意:“哥啊,Omega就是要哄的,不能大半夜的把人家丢在饭店门口啊。”
骆知意随口敷衍:“他去洗手间,喝大了就把他给忘了。”
“哦……”代驾小哥恍然大悟,但片刻后又挠了挠头,道,“哥,您爱人……在这会也不爱贴阻隔贴吗?”
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经他这样提醒,骆知意恍惚间从昏沉中清醒,猛地看向怀里的Omega。
以前他不是没有酒醉过,但像今日这般冲动,还是第一次。
八成,不只是酒精的缘故……
他的视线一寸寸挪到孟洲颈后,他贴阻隔贴的手法实在很差,阻隔贴已然在汗水的浸润下失去黏性,仅靠着沾到的头发挂在那。
没有了阻隔贴的遮挡,雪松信息素肆意蔓延,其中夹杂着浓重的引/诱。
就连骆知意一个Alpha都知道,这是发/忄青/期的症状。
骆知意更加心烦意乱,二话不说打横抱起人来,大步向公寓内走去。
开门时,在他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孟洲突然蹦了起来,双手去扯骆知意的脸,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有你家钥匙……”今天晚上就杀你!
骆知意反剪他的双臂,按耐住脾气说:“想杀我就别乱动。”
孟洲胡言乱语的声音不大,但挣扎的力度随着吃痛减轻了不少,骆知意一只手轻松制住他,另一只手翻起药箱来。
幸好结婚前担心有出格的事,提前备了抑制剂。
骆知意正准备给孟洲注射,谁知,冰凉的酒精棉球才挨上去,他就一激灵醒了过来。
“啊啊啊!你要杀我了!”
孟洲大叫起来,薄红的双眸中染上泪光,抱住自己缩成一团,企图躲开骆知意。
骆知意就快被他的信息素撩拨到忍不住,此刻还得耐着性子哄他,“听话,你发/忄青/期到了,把针打了睡一觉。”
“我才不要跟你睡觉!”孟洲也察觉到乐自己的身体状况,闻言更加惊恐,一个劲儿摇头,“我不要你的药!”
他体质和人类不一样,注射不明药物只会让情况更糟,得用之前特制的药物……
骆知意逐字逐句接收到他的心声,还没等孟洲思考对策,他先一步从包里掏出冰盒拿出针剂。
“是这个对吧?”
孟洲点头后,骆知意为他注射好针剂,顺口问道,“为什么要特殊用药?你有什么病吗?”
孟洲迷迷糊糊,无意识中说了实话,“你可不要污蔑我,只是普通的信息素紊乱……才不是什么奇怪的病!”
啪嗒一声。
空针剂从骆知意的手中掉落,他一时怔然,目光颤抖着触碰到针剂上的标签。
【专用试剂,已过敏检测】
他怎么不记得孟洲有信息素紊乱综合症?
反倒是……
骆知意陷入回忆当中,他依稀记得,某个夏日的雨夜中,小人鱼突然闯入他的房间,使劲嗅他的信息素,还一个劲儿的说着——
“骆知意,你好香啊……”
骆知意面无表情,把像小狗一样攀上来的孟洲拉开,再塞回毯子里。
当时,小人鱼注射的药物外,也有和这一样的标签。
可为什么这些特征,会出现在孟洲身上?
还没等骆知意想清楚,雪松信息素伴着酒香一起飘散出来,不大一会儿就充盈了整个客厅。
骆知意气血上头,把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后匆匆回了房间,简单洗漱过后也躺下睡了。
今天的梦境不大安稳,骆知意偶尔惊醒,浑身燥热,外面某位不守O德的Omega溢出的信息素顺着门缝递过来,像是无声的引诱。
距离易感期明明还有很久,可总也压不住心里的欲/望,大概是刻在Alpha骨子里的基因作祟。
骆知意从抽屉里摸出抑制剂,犹豫了半天还是咬牙扎在了自己身上。
抑制剂的副作用让他昏沉起来,重新回到睡眠之中,不过次日起来头疼得厉害,拉开房门看清客厅里的景象时更是恨不得把头锯了。
客厅里十分凌乱,犹如被入室偷盗过后的场景。
孟洲斜躺在沙发上,一双长腿搭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脚趾时不时蜷缩一下。
他可能是嫌热,迷迷糊糊中把上衣脱了一干二净,还抱着茶几上的鱼缸不撒手。
金发垂在水里,正被撒欢的凤尾鱼咬着不放。
骆知意别过头,尽量不去看孟洲裸/露在外的身体,喊他起床:“孟洲。”
听见有人叫他,孟洲半睡半醒地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淋湿了他染上一抹薄红的白净皮肤,像一个不小心掉进池塘里的洋娃娃,脆弱又无助。
“啊!你怎么在我家!”
孟洲的睡意消失得一干二净,连忙把自己裹住,“你你你……非礼勿视!”
骆知意抱臂背对着他,“你看清楚,这是我家……昨天你信息素紊乱,我给你注射了药,包装在垃圾桶里你检查一下。”
他有这么好心?
孟洲狐疑地探头望去,看到熟悉的包装后放下悬着的一颗心。
“你……这个病什么时候检查出来的?”
骆知意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药在哪里开的?”
孟洲没多想,如实回答道:“第二性别分化后就有了……是在医院开的特制药,时间太长我记不清是哪家医院了。”
“不可能!”我们从小认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有这个病!
骆知意情绪激动的否定,又意识到不妥放轻了语调,“要不再去医院检查一下?”
孟洲顿时警铃大作,拒绝道,“不用了。”
人鱼虽然能伪装成人类,但本身的体能构造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血液,里面会含有特殊物质。
生怕骆知意执意拉着他去检查,孟洲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直到坐到工位时都心有余悸。
“你说,他会不会发现什么了?”孟洲拿着金叶子和乌桕诉说了事情经过,忐忑的问。
乌桕思考片刻,“他很聪明,提出检查一定是起疑心了,你若是执意不信他要瞒他,那千万别被抓到证据。”
话音未落,手机来信震动。
孟洲打开一看,感觉天都塌了。
【因即将例行外出检查,特安排体检一次,以保证大家安全外出。】
发信人落款署名,是骆知意。
“这可怎么办!如果我不去,那不就相当于默认心虚了吗!”
孟洲急得团团转,办公室人陆陆续续都去医务中心了,他还在原地不动。
得想个办法弄一份假的血检报告。
孟洲顺着难得的头绪慢慢往下捋,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心底萌生……
——
医务中心,抽血处。
“各位职员请拿好自己的血液,在前方机器前刷员工证领取条形码,贴在取样管外。”扩音器循环播放着录音提示,“请大家有序排队。”
“嘶,怎么这么头晕啊。”其中一人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的从队伍中出来,坐在长椅上休息。
他顺手将拿到的取样管放在旁边椅子上,闭着双眼企图消除眩晕感。
这时,前方有人给他递来了一瓶苏打水。
“你没事吧?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那声音听起来有点模糊失真,他下意识摇摇头,接过了那瓶水。
而趁着对方注意力分散的功夫,孟洲快速捡起一旁的抽样管,装作热心肠没事人一样来到队伍中排队。
无意中被调换走血液报告的男人还在眩晕当中,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总算能抬起头时,面前的队伍已经排完走空了。
林川茫然的揉着额心,看着空荡荡的邻座,陷入了沉思。
不是,他抽样管呢?谁偷他血样!
——
办公室内,骆知意正等待着孟洲的体检报告,却突然接到了旁人的电话。
“小意。”温客贴心的说道,“我看了天气预报,后天的天气不太好,要不你们海洋学组今天下午就出发上岛吧。”
骆知意下意识反对,“可体检报告……”
“都是走个流程。”温客打断道,“入职前都上交过检查报告的,这么多年来也没出过事,去吧。”
那只好回来再揭开真相了,骆知意惋惜的挂断电话。
殊不知,电话另一端,温客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份加急赶出的体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