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今天也有在努力》麻薯子

13、第13章

　　薛祎被烟味熏醒，总感觉这味道离自己很近。

　　今天又是舒服的睡上了一觉，从原来租房子的小区回来之后不知怎么就挨着央央在床上睡着了。

　　他从床上猛然坐起，意识到又忘设闹钟。

　　“央央，上学。”薛祎带着睡意道。

　　和央央分开太久，早就没了之前条件反射地劲头。

　　以前的薛祎会比闹钟早醒，早早的做好饭，到最后一刻再叫央央起来。

　　可现在每次早起的时候央央都不在身边，薛祎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话了。

　　魏漕瑞站在卧室门框前，倚靠在那，“醒了？”

　　薛祎揉揉眼睛半坐起，没完全睁开眸子，尽力地看向魏漕瑞。

　　昨天回来过后，魏民和他说的那些话他全记得，想了很久，但看到眼前的这张脸，薛祎却坚定了想法，不再犹豫。

　　“嗯，醒了。”薛祎喃喃道。

　　魏漕瑞手指夹着烟，央央不在他更加肆无忌惮，弄得房间里竟全是烟味。

　　闻惯了，薛祎表情淡然，小心咳嗽了两下。

　　魏漕瑞声音低沉，“小孩我送好了。”

　　“我知道。”薛祎道。

　　这几天他几乎没有管过央央，央央这孩子也倔，就抱着魏漕瑞也不要薛祎了。

　　“今天上午没事，周玥说画展开起来了，我去一下现场，你去买点小孩的衣服。”魏漕瑞道。

　　说话之间，他又懒散地点了支新的烟，薛祎穿着白色睡衣，踩进绵软的拖鞋，从魏漕瑞身边走过，卷起花香，慵懒懒散。

　　刚睡醒的薛祎，看起来比清醒的时候还要可怜，睡的头发卷起凌乱。

　　感觉像是昨日被魏漕瑞欺负了之后受委屈一个人偷偷哭过了，眼眶周围也红红的。

　　魏漕瑞心里一梗，拉住了薛祎的手腕，“我哥昨天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他知道魏民和薛祎出去，本来想等魏民回来好好问道问道，但后来没能撑住睡着了，早起后魏民像个死猪似的怎么都叫不醒，魏漕瑞只能作罢。

　　“没说什么，他叫我走，我就走了。”薛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魏漕瑞还诧异，觉得魏民这个大嘴巴应该早就兜不住把事情全盘托出了，但薛祎脸上表情是多么的真诚，他又不得不相信。

　　他给央央买早饭的时候给薛祎也顺手带了一份，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

　　魏漕瑞到画展现场，现场布置的有模有样。

　　唐可可周玥在门口接待，看着客人签到送上伴手礼。

　　而叶耿就坐在一旁设置的接待桌后，眼神在人群中游走，却没有一个人为他而停下。

　　“之后我们文化馆还会有春节联欢晚会，这是节目单，一并帮您放在袋子里了。”唐可可热情地对每一个人低头哈腰。

　　来的人比魏漕瑞想象的多，除了事先在网上约好的那些人，还有些零零散散凑热闹的，为了让画展看起来人丁兴旺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塞了节目单个小礼品。

　　魏漕瑞搬了个椅子坐在会展角落，盯着大门方向看，他是给薛祎放风出去买央央衣服，但这一去未免也太久了。

　　人群从叶耿身边经过，大多是把注意力放在画身上的，丝毫没有看门口海报上的作者是谁。

　　百无聊赖的叶耿，对角落的魏漕瑞挤眉弄眼，无果之后，干脆搬着椅子坐到他的旁边。

　　“魏总，”叶耿嬉皮笑脸道，“反正待着也没事，我们去赛车场溜达一圈？”

　　魏漕瑞脸上没有表情，还是盯着一个方向，“我有事，很忙。”

　　“不会要出尔反尔吧？我可是已经和我手下的人说了，给你们联欢会投入资金做宣传。”叶耿又道。

　　有把柄在人手上，叶耿确实是帮了忙，魏漕瑞无奈点头答应。

　　他们刚起身，把椅子折叠准备拿到仓库，就有工作人员冒冒失失跑来说丟了画。

　　“丟画？”叶耿高声道。

　　宽敞的画廊瞬间在他的嗓门之下有了回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

　　魏漕瑞拉了叶耿一把，“到后场去说。”

　　这次画展总共为期一周，共分为两个主题，今天只是拿出第一主题，其中一部分的画。

　　工作人员是叶耿带来的，他们本来把画搬进仓库的时候盘点清楚过，但就在刚才再次盘点之后，怎么数就是数量不对。

　　开展到现在，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就连叶耿一时都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少的是哪一幅？”

　　“少爷，是你成名作，《未来城》。”工作人员低下头。

　　“画是昨天从卡车上卸下来的，夜间保安都在，要不要去问问看？”魏漕瑞提议到。

　　工作人员手里抱着清单，着急的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昨天下午卸下来的时候，我们都有确认过数量是没错，刚刚也确认过，那只有可能是昨晚到刚刚之间遗失的。”

　　他努力回忆时间线，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先不要急，画已经丟了—”魏漕瑞还没来得及说出要报警的话，就被叶耿打断。

　　叶耿表情全扭曲在一起，“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画家画丢了无所谓？”

　　魏漕瑞瞪了他一眼，“报警，我说现在就报警，画展要不要继续开下去，全由您叶少定夺，我们尽全力配合。”

　　这回答大概在叶耿心里还算满意，他没把画展叫停，就算现在叫停也无济于事。

　　大家内部串通消息，准备到今天闭展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几个围着，门口唐可可稳定现场状况。

　　叶耿低着头，浑身发抖。

　　《未来城》这副画是他所谓的成名作，从网络上建立起“耿耿”这个账号开始，上传的第一副画就是这个，设计理念得到了一部分人追捧。

　　本来是想打算作为压轴戏放到最后一场展出的，谁会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不行，不能报警，”叶耿情急之下抓住了魏漕瑞的手臂，“报警他们就会知道我在外偷偷开展的事情。”

　　“那不报警，画怎么办？”周玥道。

　　魏漕瑞能理解叶耿的自尊，看着低头的叶耿，他抓住了叶耿的手，把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了下来。

　　重重地拍了叶耿的肩膀，“行，那我们就不报，我们自己查。”

　　画展如期举行，每个人脸上郑重其事。

　　看看时间薛祎还没来，魏漕瑞先行提出离开，“姐，我去接孩子，你这边帮忙看着点。”

　　“放心吧。”周玥招呼道。

　　魏漕瑞骑上车，呲溜到了央央小学门口，他已经算来的晚了，正好到了三年级出来的队伍。

　　大老远央央就看见魏漕瑞，朝他挥手。

　　这段时间学校老师也认识了魏漕瑞，从不敢把央央给这个奇怪的男人到可以完全的叫出他的名字。

　　“魏漕瑞先生！”班主任把他叫了过去，“今天怎么也是哥哥来接孩子呀，陈央的爸爸呢？”

　　“工作忙。”魏漕瑞铁着脸回。

　　班主任欲言又止，“我知道了，那到时候我给她爸爸打个电话联系。”

　　央央家里情况复杂，学校是知道的，两个爸爸是一个也不敢得罪，一个有权有势，一个是女儿奴，因为这碗水端不平闹出不少风波。

　　央央没管老师在说什么，拉起魏漕瑞的手就要走，在她的拉扯中，谈话只能作罢。

　　两人朝车停的方向走，央央戴着头盔，一个小家伙把情绪全藏在了头盔中，魏漕瑞只能感觉她抓着自己的手愈发紧。

　　“你爸爸给你买了新衣服，回家哥哥给你穿好不好？”魏漕瑞明显感觉到这小家伙在学校肯定有事，故意换了个话题。

　　央央点点头还是不肯说话。

　　正往前走身后传来女声，“陈央。”

　　音色熟悉，魏漕瑞和央央同时回过头，在看到刘锦朝他们大步走来，央央往魏漕瑞身后躲了躲。

　　“央央走，跟妈妈回去。”刘锦刚回来，行李箱还在车上就想着先把孩子接回去。

　　央央拽着魏漕瑞衣角，一声不吭。

　　刘锦把目光转移到魏漕瑞身上，这两人见面总是不愉快，针锋相对的。

　　“你是薛祎的领导吧，见过几次，怎么还帮忙接孩子了？”刘锦问。

　　魏漕瑞眯眼，“他忙，帮忙接一下不是很正常。”

　　他的话骗不过刘锦，刘锦看看央央又看看魏漕瑞，“你们相处有段时间了吧？这孩子内向对陌生人不会这样的。”

　　“呵，你倒是了解她。”魏漕瑞微微伸手把小家伙护在了身后。

　　他知道自己在他们的关系中没名没分，但魏漕瑞也承认，在和央央相处的这些时间里，确实很喜欢这个小孩。

　　“让孩子自己选吧。”魏漕瑞直了直身子。

　　“这还用选吗？我是她的监护人，你算什么东西。”刘锦对边上，那些站在她身边的人挥手，两个保镖上前，分明就是要来抢孩子的架势。

　　央央急了，直接大吼，“我不要你，我也不叫陈央，我叫薛央，我要跟哥哥回家，不要理坏妈妈！”

　　闹闹腾腾的接孩子现场安静下来，央央班级的班主任谈过头，她是看到了央央的妈妈，但想说的话全咽了下去，跟大多数人一样石化在原地。

　　刘锦不像魏漕瑞，在商业圈有头有脸，好多妈妈们都知道他们家是做大生意的，经常吹捧，刘锦也引以为豪，说央央多幸运有了个好妈妈。

　　结果今天闹得让刘锦颜面扫地，她戴上墨镜，朝着两人怒视，“告诉薛祎，我会联系他，赶紧把孩子送来。”

　　这才没动手，魏漕瑞和央央逃过一劫。

　　央央本来情绪就低落，被刘锦这么一闹更难过了，小眼睛眉毛全耷拉在一起。魏漕瑞也没问，反正他的任务把孩子哄好就行了。

　　刚把她放在车上坐好，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魏漕瑞摘掉手套，拿出接听薛祎的电话。

　　“你还知道打来，叫你买衣服，失踪了一天？”魏漕瑞边说边跨上摩托车。

　　电话那头没什么动静，很静，几秒后薛祎困难开口，“哥，我路上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