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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空气马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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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天气燥热,谢兴冉本身的火气也重。
虽说摸大腿的行为确实有他故意撩拨的意图在内,他就是想测一测钟与添的反应,看看这人会怎么应对;但真到了被拍开、被嫌弃的时候,他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想发作。
“我天天费这么老大劲的,来你班上给你讲题。我还没嫌弃你班上热呢,你倒是先——”
余光一瞥,他察觉到了钟与添姿势上的别扭,惊愣之余拖长了尾音。
到底都是男性,他很快反应过来了钟与添别扭的动作是为什么,随即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
显而易见,钟与添起反应了!
就因为他刚才那看似无意、实则是有意的揉捏,钟与添没抵住血气方刚的冲动,起生理反应了!
谢兴冉的心中炸开了烟火,眼前倏然闪回过好些重生前的画面:有钟与添表情木然、反应冷淡的,也有钟与添眉头紧蹙、表现出厌恶和排斥的。
他曾深陷于迷茫不解中,不是怀疑自己魅力不够,不足以撩动钟与添的心弦,就是质疑钟与添的能力——是不是他那活儿真的不行?
现在谢兴冉知道了,这小子哪里是不行啊?
所有的冷淡和漠然,根本就是装的——演的!
“你没事吧?”
撩拨作战大成功!谢兴冉当即转了个音调,意味深长地靠过去关心钟与添。
“看你脸色不太好的样子,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
他将话说得极其模糊。
钟与添大抵是没拿准他的意思,便也回答得含糊:“不需要,我的忙你帮不了。”
仔细听,甚至带有几分咬牙切齿。
“怎么会?”谢兴冉兴致勃勃,目不转睛地观着察钟与添的一系列反应,“你是男性、我也是男性,相互帮忙有问题吗?
“钟与添,你——喜欢我对吧?”
愈说愈直白、愈露骨,谢兴冉就差挑明问钟与添,“你是不是也是重生者”了。
拜托,都到这地步了!
表情可以变、待人的态度可以演,但最遵守本心的生理反应可不会骗人。钟与添的身体告诉他,他就是喜欢他!
“啊,你在说什么?”
和预想中慌乱无措的反应不同,谢兴冉挑开天窗说亮话后,钟与添反倒更懵了。
“尖子生,能不能别自恋?你以为你是人民币还是美金?
“真要说喜欢,那也该由我来问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谢兴冉无语又莫名其妙:“什么跟什么?
“你对我起反应了,对吧?是你对我有反应在先的!你的身体都这么诚实了,你还在狡辩什么?”
“还不都怪你把手到处乱放,一下摸这一下捏那。”钟与添摊手,很是无所谓地坦然承认,“不要随便撩拨别人,男男也授受不亲;更何况,‘我们’这个年纪的人——”
钟与添学着谢兴冉的样子,压低音量拉长尾音。
“对着块石头都能硬。”
下课铃不适时地响起,似是被钟与添算准了一般。
钟与添挑眉,若无其事地回过身。
“下课了尖子生,回你冷气充足的六班去吧。”
谢兴冉诧异,见钟与添没事人一样地收拾东西准备放学回家后,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打算赖皮到底——死不认账了!
“钟与添!”
他气不打一处来,怒瞪那不要脸的混账玩意儿,气呼呼地拿起桌上的课本和笔起身。
“你给我等着!”
以为能撩到钟与添起反应就算成功的他,真是太天真了!
冷静琢磨一下就该知道,那可是钟与添啊!尽管现在看着是个游手好闲、一事无成的不良少年,但这人未来能白手起家、从泥泞里爬至云端成就一番大事业,必然是有着特殊的才能和个性在!
比如极强的随机应变能力,以及超乎常人想象的——厚脸皮程度!
“啊啊啊——”
晚餐之后,谢兴冉再想起钟与添的应答,还是会气得捶床捶被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居然说自己对着石头都能硬?
“那我成什么了?——那我的追问又成什么了!”
谢兴冉必须要撤回前言:钟与添不是木头、也不是那活儿不行,纯纯就是个爱玩弄人心的混账玩意儿!
重生前,钟与添能憋着他们曾是同校邻班同学的事实不说,让他在茫然不解中徘徊了将近一年;那重生后,钟与添自然也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哪怕马甲已变成空气,依旧装懵到底,誓死不掀。
谢兴冉不明白钟与添这样做的用意。他想,钟与添应当也注意到了他的“不正常”吧?
既然注意到了,那为什么不索性坦白,还要跟他维持空气马甲的状态?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指望那混蛋自觉脱马甲。他那么别扭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坦诚。”生过气了,谢兴冉再度陷入烦恼中,“只有猜测和推断是不行的,必须得找到确切的、能证明他是‘重生者’的证据。
“怎么找呢……”
对暗号行不通——一切需要谢兴冉主动、钟与添作以回应的确认方式,都没法执行。钟与添大概率会像今天一样,感知到了也当不知道。
只能寄希望于,找到钟与添无意间露出的“马脚”了。可以钟与添的应变能力跟防范程度,会那么容易找吗?
躺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谢兴冉看着雕花的白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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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发生在三天之后。
恰好是一个周五。
最后一节自习课时,谢兴冉没过五班去给钟与添补习。
陈玉青转身翻书包时见他还在座位上,非常惊奇:“小冉,你今天不过五班去互助补习吗?
“你好像有两三天没过五班去了吧?你是在忙吗,还是跟钟与添闹矛盾了?”
在联考出成绩、被移出互助小组后,陈玉青“自闭”了好几天。独来独往不说,还不跟包括谢兴冉、林羽在内的所有同学,产生非必要的对话或互动。
这几天大概是调理好心情了,又渐渐地变得开朗了起来。但和联考前的模样相比,还是显得收敛、内向了不少。
“啊,我就是……”谢兴冉含糊了一下,“对,我就是在忙。在帮老师整理统计一些东西,顾不上钟与添那边了。”
谢兴冉顺着话茬扯了个谎。
他这几天确实在忙,活的就是上次和钟与添说的,联考参考答案出错、改错卷的事。
他当时只说了前半部分内容,后半部分没顾上说:因为参考答案出错,年级组意外发现了联考中的作弊行为。
作弊行为主要集中在理科班,其中……次重点班六班的情况最为严重。
年级组左右开弓,一手答题卡一手班级监控,仔细排查、核实各个班参与作弊的人员有谁。查了快一星期了,谢兴冉是为数不多的学生知情人,很难不被抓去当排查苦力。
但这并不是谢兴冉不去五班的理由。
真正的理由嘛,说到底还是没必要了啊!
都推测到那家伙也是重生者了,还有必要浪费口水过去讲课吗?混账不良摆明了在懂装不懂!
明面上看着好好好听听听,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吐槽他讲课像念经!
不想多想那可恶的混账不良,谢兴冉转移话题,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包阿华田机智豆:“吃不吃?我开了我们分着吃吧。”
陈玉青有点意外:“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感觉和你的个人气质格格不入诶。”
谢兴冉:“怎么不入?”
“就……感觉小冉你不像会吃零食的人。
“可能是你成绩太好了,很容易给我一种极度自律、极度端方正经的刻板印象。”
“演的罢了。”谢兴冉丢了两颗机智豆进嘴里,把小包装袋递给陈玉青,“我也是人、我也是高中生,没了成绩和优秀学生的光环后,我和大家都一样。
“而且这是从我妹那收缴的——她最近换牙,家里人不让她吃甜的,她就偷偷藏。我收缴了她好多,不吃白不吃。”
其实陈玉青猜想得没错,重生前的谢兴冉和陈玉青描述的刻板印象一模一样。
过了好久好久,大概是失势事件发生、糟心老爹这个家中顶梁柱摇摇欲坠之后,谢兴冉才反应过来那个自律端方、高高在上、距离感浓重的自己,并不是真实的自己。
真实的他,不该那么完美无缺;
真实的他,自然也会有“叛逆”的一面。
“噗——”陈玉青被逗得噗嗤笑,“那我吃啦?希望妹妹之后不要来找你发脾气哈哈。”
见陈玉青心情好像还不错,谢兴冉便想顺水推舟,关心一下好友近几天的情况。但不等开口,学委就在那边说老师喊他去办公室?
谢兴冉的第一反应是作弊事件要出结果了!因而在起身时拍了拍陈玉青的肩,神秘兮兮地说了句“等我好消息”。
路过五班后门时他故意赌气,没扭头去看钟与添的座位,径直走过了。
进了年级老师办公室,他想也不想地去找班主任杨老师,却意外地被指路去了五班班主任冯老师的工位:“是冯老师找你有事。”
谢兴冉心里一咯噔,第一反应是钟与添又犯事了?
可钟与添犯事了,找他干什么啊?找家长去呀!
他又不是钟与添现在的“家长”,他只是个未来的“家属”!
“来来来,谢兴冉、谢同学,”冯老师和和气气的,确实没什么老师的架子,搬了张小圆凳请谢兴冉坐,“坐吧。
“不要紧张,我就是想跟你聊聊你的互助搭档——也就是我班学生钟与添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篇章三·马甲摇摇欲坠)您已通过探索模式解锁主线线索:「空气马甲」。
空气马甲:此时无马胜有——诶不对,应当是此时有马胜无马?
……好像也不对!
不管了,但反正这马甲有跟没有也差不多了吧!话都直白到这个地步了,这人为什么还要装啊?
他到底在执着?又或说是……在害怕、忌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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