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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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陈凯拿上所有的应急物品，就听见了那一声熟悉的低吼，然后就是桑子悻急迫的嗓音。
想必他也看见了那沙尘暴中的人影。
可那人影刚才不是走了吗？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
陈凯有些捉摸不透。
他最后还是没多理会，拿上车内能拿、能用到的东西后，将车门“啪”地一声用力关上，然后迅速赶到桑子悻身边。
两人对视几秒，仿佛用眼神确定了什么，下一瞬，桑子悻的手被人拉了起来，与此同时，陈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走！”
“莫城，抓紧了。”桑子悻一边跑，还不忘低头提醒怀里死抓着衣领的小屁孩儿。
“嗯！”莫城奶里奶气地叫了声。
刺耳的雷鸣依旧在继续，尘土中的人影似乎是放弃了，消失在了沙尘暴中。十一月份的空气是干燥的，微风在身边经过，给脸颊带上了微微凉意，他们奔跑在荒漠公路上，不知跑了多久，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有座山。
他们没想多少，往山里冲了。
与此同时，乌云已经逼近，电闪雷鸣就在耳畔。
三人在山里绕了好一圈，觉得距离差不多够了，暂时安全了，才停下脚步喘息。喉咙发出干燥的信号，桑子悻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得到缓解的喉咙立刻返上来浓厚的血腥味。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抬一下手，但是真当他抬起来手的时候，他发现他的手还被陈凯牵着。
桑子悻的耳朵“噌”地一下就红了。
冷热交替，属实太明显了。
“哥哥，你怎么了？”小孩子总是好奇的，他看着周围的景象，忍不住问桑子悻这里是哪里，但是当他抬头的时候，却看见桑子悻红着耳朵，一脸害羞。
闻言，陈凯看过来。
下一瞬，他像触电似的松开手。
莫城看着两个大人都红透了耳朵，头顶上忍不住飘出一串问号。
桑子悻缓了缓，摸了两下莫城的头发，说：“哥哥没事。”
莫城半信半疑地“哦”了声。
“给，喝点水吧。”这时，一只握着水壶的手出现在桑子悻面前，他顺着被制服包裹着的结实手臂看过去。
毫无疑问，是陈凯。
同样的，陈凯自己的喉咙也非常难受，但他却把唯一且还不多的水壶给了桑子悻。桑子悻接过水壶，道了声“谢谢”。
陈凯收回手，就看见桑子悻拧开水壶，给了蹲在地上不知道画什么的小屁孩儿。
“莫城，来喝点水。”喉咙还是很干燥，桑子悻话说一半，做了个难以下咽的动作。
小孩子的观察力总是惊人的，谁也不知道上一秒他还在看什么，下一秒的注意力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莫城不渴，哥哥喝。”小屁孩儿抬了下头。
“没事，你先喝，等你喝够了哥哥再喝。”
……两人极限拉扯，最后莫城还是败下阵来，乖乖伸手接了水壶。
说莫城调皮吧，他毕竟是小孩子，顽皮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说他懂事吧，莫城喝了两口后就把水壶还给桑子悻了。
“哥哥喝。”他的小手捧着水壶，通红的小脸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上去rua一把的冲动。
桑子悻接过莫城递过来的水壶，他也只是喝了两口，然后就把水壶拧上，递给陈凯。
陈凯接过水壶，他没有喝，因为他知道事情还没完，那不清楚的人影肯定还会再追过来。
因为刚才就是那样。
“差不多该走了，留在这里太久的话不安全。”陈凯收起水壶，缓了一会儿后道。
桑子悻听着觉得有道理，于是抱起莫城，朝陈凯说：“走吧。”
陈凯点了下头：“嗯。”
轰隆——
乌云越来越靠近这里了，他们自从刚才休整后就没停过。他们是下午出发去C区的，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可他们还没有走出山林，甚至连一个能暂时躲避的地方都没找到。
C区的山林就像是一个迷宫，稍不注意就会重新返回起点，他们在里面饶了好大一圈，总感觉这里来过了，那里也来过了，就是半天找不到正确的路。
据说，C区当初设立山林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抵御外来的侵略，但当这座山林建造好以后，他们就被联合保卫调查局划分到了R城，成了R城的一份子。
最后不知道怎么的，C区又被划分到了分局那一块，由分局管理。
总而言之，这座山林最终成了摆设，没用过一次。
……
若没有整片整片的乌云，现在已经是快天黑了，他们却仍旧在山林里迷路。
“看来今天是出不去了。”陈凯说话间，耳边又传来几声刺耳的雷鸣。
身后跟着附和的桑子悻感觉手指好像被人很轻微地拉扯了一下，他看过去，就见莫城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陈凯侧身，拉了一把桑子悻，桑子悻则是站稳后，拉了一把莫城。
山路不好走，他们刚动身没一会儿时间，莫城就要求桑子悻放自己下来。
小孩子很懂事。
“还好么？”桑子悻关心道。
毕竟莫城是小孩子，而且还是个年龄只有个位数的小孩子，走山路对他来说，属实有点困难。
莫城擦了擦鬓角处的汗，小喘着粗气说：“我还好，哥哥呢？”
桑子悻笑了笑，摸了摸莫城的头，回答他：“哥哥也一样。”
陈凯：“……”
轰隆——
又是一声雷鸣。
莫城缩了下脖子。
三人在山林里又走了一会儿，路过一处地方的时候，陈凯忽然道：“看这大面积的乌云，今晚肯定会有一场大暴雨等着我们。”
桑子悻闻言看了眼远处，大面积的乌云就像是一片黑幕，把天遮得密不透风。良久，他才“嗯”了声。
三人又沿着山间小道走了一会儿，天空中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没一会儿，雨势就有变大的趋势。三人加快步伐，也不管这条路有没有走过，就浩浩荡荡似的进去了。不过好在老天开眼，像是折磨够了一样，三人终于在暴雨倾盆而下的前一秒，找到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很黑，时不时有风的呼啸声从里面传出来。
这场景，配合这天气……有点瘆人。
陈凯让他们两人先站在洞口呆着，自己先进去探探情况。他前脚刚踏进洞口半步，就撤了回来。
桑子悻歪了下头：“？”
陈凯在两人“你是不是怂了”的注视下，把腰间一处随身携带的匕首拿了下来，递给了桑子悻。
“万一那个人影又追过来，这个可以挡一会儿。”陈凯说。
桑子悻伸手接过，掂量了下手掌中躺着的匕首。
不知为何，有种说不清的重量。
“好。”
洞口，面对这伸手不见五指，还不知道是否安全的山洞，莫城靠紧了些桑子悻。他抓着桑子悻的衣角，嘴里还时不时地抖出一些嘟哝。
桑子悻垂眸，见他的小手不断地抓着自己衣服下摆发抖，便蹲下来摸着他的头说：“怕么？”
莫城的头发已经湿掉了，鬓角处还流着水。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
莫城摇了摇头，奶里奶气地说了声：“不怕。”
桑子悻微微一笑，摸着小屁孩儿的头说：“嗯，我们莫城最勇敢了，对不对？”
没等莫城说“对”，桑子悻就接着说：“其实，莫城可以不用装自己很勇敢的。你还小，弱一点没事的。”
莫城一顿，随即嘟了两下嘴，有点想哭的冲动。
其实在刚才打雷的时候，桑子悻明显能感觉到莫城在害怕，虽然他看破没说破，想着总得给小孩子留点面子，或者说在未来某一个时间段里，小孩子能和自己说害怕，要点安慰之类的，他肯定不会说什么。但是莫城就像是跟他杠上了，怎么都不开口。
“那哥哥，你可以抱抱我么？”莫城带着试探的语气，小声地说。
刚说自己不怕，现在又要人抱自己，莫城有点想死。但是说实话，当桑子悻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莫城有么一瞬间想就这么赖着桑子悻。
他是小孩子。
对，因为是小孩子，所以害怕很正常。
“当然了。”桑子悻展开双臂：“现在么？”
“嗯！”
说完，莫城就靠了过去。
两人在外头“互相取暖”似的等了有一会儿时间了，莫城望了眼面前的山洞，小声地对桑子悻说：“哥哥，刚才那个叔叔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桑子悻没忍住笑了一声，他不知道是该心疼陈凯被叫“叔叔”，还是笑莫城说话总是带着一些搞笑气氛。他摸了摸小屁孩儿的头，轻声道：“放心吧，那个叔叔很厉害的。”
莫城还在半信半疑，接下来就听见陈凯从山洞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子悻，里面很安全，你们快进来吧。”
桑子悻站起身，动了动牵着莫城的手说：“我们进去吧。”
“好。”
两人进到里面的时候，就发现山洞内已经燃起了火堆。其实刚才陈凯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了干柴，似乎好像就在不久前，有人来过的样子。
在火堆的作用下，身上的寒气很快褪去，莫城靠在桑子悻怀里，忍不住朝旁边打了个喷嚏。
桑子悻见状把风衣外套往莫城身上裹了裹，想着这样能不能暖和些。
山洞内昏暗潮湿，很容易一不当心就感冒的，况且……桑子悻看了眼山洞外。
看样子，这暴雨似乎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的。
外面的天空因为下雨关系，已经彻底昏暗下来了，山洞内的火堆燃烧着，发出一些响声，莫城靠在桑子悻怀里，昏昏欲睡。
“困么？要不要睡一会儿？”桑子悻温柔的嗓音在头顶上响起。
桑子悻对待孩子永远是耐心的，莫城听后点了点头，站起来转了个身，坐在桑子悻腿上。他额头抵着桑子悻的胸口，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桑子悻把风衣脱下来反着穿上，随后就一直保持着姿势让莫城靠着睡觉。
一旁，陈凯加完干柴坐上一块不大不小地石头说：“我看看明天雨会不会停，停的话就出去找找吃的。我们可能要在这山洞里待一段时间，你们就在洞里面，等我回来。”
“嗯。”桑子悻点了下头：“从车上带出来的食物多么？如果多的话，可以……”
没等桑子悻说完，陈凯就开口打断了。
“不多。”
桑子悻：“……”
桑子悻垂下了头，没再说话。半晌，陈凯也垂下了头，顺便从衣服内口袋里掏了包烟出来。
打火机点燃烟草的声音在桑子悻耳边响起来，他抬起头来看。
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你……”桑子悻看着陈凯熟悉的抽烟动作，不禁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嗯？”陈凯听到动静看过来，随后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把烟掐灭站了起来，“我出去透透气。”
男人的背影看上去很结实，透过洞内岌岌可危的火光，桑子悻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沉默良久后，他把莫城安顿好，跟了上去。
外面的雨势似乎有点要小的意思了，陈凯靠着洞口，望着远处发呆。
桑子悻走出来，背着手深深吸了口气后重新睁眼：“山里的空气很清新。”
“嗯。”陈凯知道桑子悻出来的目的，他侧过身，望着桑子悻的侧颜，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用，有股不言而喻的情绪在喉咙口流窜。
“子悻……”
桑子悻听见声音，侧过头来问：“嗯？怎么了？”
男人看着男生上挑的眼尾，真的很诱人。陈凯克制住冲动，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等这件事情过去后，我们离开这里吧。”
“为什么？”桑子悻有些不解，陈凯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了，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提出“我们离开这里吧”的要求。
陈凯缓缓抬起手，粗糙的指腹划过桑子悻的眼角：“我……”
桑子悻看着他，他的眼眸昏暗，好似能和这黑夜融为一体似的。他见陈凯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周围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两人同时望过去，就看见树林里面似乎很快飞过去了一个黑影。
陈凯下意识想到那个在尘土中，不清晰且高大的人影！
“小心！”陈凯迅速把桑子悻护在身后，从腰间另一侧的配枪。
桑子悻往后退了几步，他一面注意周围的动静，一面时不时地盯着陈凯。男人帅气挺拔的身姿加上干净的脸庞，黑色的制服穿在他身上，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感觉。
同时，也相当有安全感。
桑子悻突然有种不言而喻的冲动。
就这样一会儿时间后，周围的声音消失了，似乎好像只是风吹过草丛发出的声音，陈凯这才放松下来。
他们在这山林里消耗了太多时间和体力，刚才又因为长时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手臂有些酸痛。
陈凯呼了口气，转身时猝不及防地对上桑子悻漆黑的眼眸。
他顿了顿：“你……”
桑子悻的眼眸在漆黑的夜晚下，好似发着光，陈凯抿了抿唇，撇开了视线。
“进去吧，外面温度低。”也不知道桑子悻是盯了有多久，陈凯觉得后背好像被汗浸湿了。
他动了动身子，进去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
桑子悻跟在后面，没说话，但忍不住偷笑。
他第一次见陈凯害羞。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