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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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到最后也根本没睡多少时间，好不容易感觉睡意起来了，一通电话却不时宜地打了过来。
电话铃声响起的十五分钟前，桑子悻给莫城准备好要出去的衣服，而后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正好擦着半干不干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桑子悻飞速走到卧室门口，推开虚掩着的门，就看见莫城坐在床上，拿着自己的手机往房间门口看来。
桑子悻走过去，莫城则乖巧地伸出手把手机给他：“哥哥，电话。”
“好，谢谢。”桑子悻接过手机，莫城则是一溜烟跑去一边继续穿衣服了。
小孩子虽然闹腾，但相比较而言，桑子悻觉得，莫城已经做得很好了。早上醒得早，他不闹腾，就躺在边上一动不动，等人醒来，而且除了这些，桑子悻有时候觉得，莫城就是披着个小孩子外貌的成年人，他太过于懂事了。
手里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桑子悻搁下擦头发的毛巾，去了客厅。
客厅阳台上的太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把整个客厅照得暖洋洋的。桑子悻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来放在耳边说：“陈队长，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情么？”
陈凯在电话那头说道：“子悻，你愿不愿意和我去一趟C区？”
C区？
桑子悻纳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C区？
没等桑子悻问出口，陈凯就回答了。他说：“我就在分局门口，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出发。在这期间，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桑子悻还想说什么，陈凯就挂了电话。
桑子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凯又要去C区，但他总有他要去的道理。桑子悻于是回到房间，就见莫城已经穿好衣服趴在窗台上看风景了。
分局外面的风景算是不错的，但是这一切都是由外面的保护屏障所制造出来的假象而已。桑子悻走上前，莫城像是注意到什么，回了头。
“哥哥？”莫城低声说了句。
桑子悻也低声“嗯”了一下。
莫城皱了皱眉，他跑过去拉上桑子悻的手，好奇地抬头问他：“哥哥，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桑子悻盯着莫城发亮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亮光的缘故，现在的莫城，好乖巧。
“莫城，哥哥要出去一趟，你愿意跟哥哥一起么？”桑子悻蹲下来，摸着他软乎乎的头发。
听说是要出去，莫城当然愿意了，天下哪个孩子不愿意出去玩的。
但莫城不知道，这并不是出去玩，而是……
荒漠公路的越野车上，他们已经开了有一个钟头了，在这一个钟头里，眼前的景象除了荒漠就是荒漠。
莫城趴在桑子悻腿上无聊发呆，而桑子悻却是一边摸着莫城的头，一边问陈凯：“陈队长，就我们三个人？”
“那你想要几个人？”陈凯朝后视镜方向瞥了一眼，没好气道：“我们是去采访的，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万一吓到居民怎么办？”
桑子悻想了想，说的也是。
这时候，趴在桑子悻腿上的莫城抬起了头，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桑子悻。
桑子悻注意到目光，低头轻声问：“怎么了？”
莫城揉了揉肚子，有气无力道：“哥哥，我好饿。”
这不说还好，一说桑子悻整个人就像是被按了什么暂停键似的，一动不动。
难怪总觉得好像少做了什么事情，原来是他还没带莫城去吃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桑子悻才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哥哥忘了。”
桑子悻有些自责，一是因为当哥哥的，居然忘了自己说出去的话；二则是因为莫城还这么小，经不起肚子饿的。
他望了眼周围，荒郊野岭的，还都是一片沙漠，似乎好像也不能在半路停下来找间餐厅的样子。
桑子悻：“……”更加对不起了。
前排开车的陈凯听见后面人的嘟哝，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后视镜。他咳了两声，收回目光道：“车里有饼干。如果不嫌弃的话。”
桑子悻抬头对上陈凯的后脑，他仿佛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眼前一亮。
莫城听闻有吃的了，表现得不要太高兴。他爬起来，凑到中间，嬉皮笑脸似的朝陈凯喊了声：“谢谢陈叔叔。”
陈凯踩了下刹车。
桑子悻：“？？？”
莫城：“？？？”
陈凯：“……”
“怎么了？”桑子悻抱住莫城，忍不住朝驾驶位上的人问。
陈凯咳了两嗓子，说：“没什么，有条狗。”
小插曲后，越野车继续在荒漠中行驶，莫城吃了饼干后就消停了一会儿，渐渐的就随着颠簸睡着了。
桑子悻抚摸着他圆圆的后脑勺，软软的头发摸上去很舒服，不一会儿，他也忍不住打起了盹。
越野车在公路上又行驶了不知道多久，半梦半醒间，桑子悻似乎听到不远处打了声闷雷。他醒了，除此之外，还有同样被这闷雷声吵醒的莫城。
车后座的两人同时朝窗外看过去。
都说老天爷的心思你猜不透，果然，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的荒漠，下一秒乌云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弥漫了整片天。
这时，一道刺眼的闪电从天上劈下来，莫城看见后，忍不住往桑子悻怀里蹭了蹭，颤声道：“哥哥，怕。”
桑子悻把莫城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莫城则是下意识去往桑子悻怀里蹭。
男生身上很香，是休息室浴室里沐浴露的味道。莫城缩在桑子悻的怀里，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不怕啊，哥哥在呢。”这时，桑子悻温柔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莫城稍稍放松了些。
眼看伴随着暴雨的雷电即将逼近，他们却离C区还有将近十分钟的路程。
公路上，越野车依旧奋力前行着，而不远处的暴雨却是一步步逼近，甚至连龙卷风都过来凑了热闹。
车内，桑子悻听见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雷声，他把莫城放在后座上，给他扣上安全带。这时候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时不时有一些细小的沙粒被风刮起来，蹭上车外壳，发出细小的声音。后座上，莫城紧紧抓着桑子悻的衣服下摆，但这并不阻挡他继续看外面的风景。
轰隆——
乌云已经接近，陈凯在驾驶位上不耐烦地“啧”了声。他踩足油门，越野车发出阵阵嗡鸣，一溜烟甩出乌云好几里。
莫城看着窗外糟糕的天气，突然感觉手掌上多了一道温暖。他看过去，就见桑子悻握紧了他的手。
桑子悻手覆上去的那一刻，眉心忍不住快速瞥了一下。莫城的手有些冰冷，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本就是这样。
周围狂风肆虐，风带着沙土发出呼啸声，陈凯好不容易让越野车与周围糟糕的天气有了些距离，然而，就在他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吼。
那吼声乍一听有点像熊，但仔细听听，要比熊的低吼来的浑厚。
陈凯背后倏然掀起一阵寒冷。
他朝车两边的镜子上看了看，就看见在飞扬的尘土中，隐隐约约有一个身影闪过！
尘土掩盖了视线，陈凯只觉得那身影莫名的高大，好像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比例。
他眯起眼睛，但四周的尘土是在太大了，根本看不清人脸。然而，就在下一秒，就在陈凯还在恍惚的时候，那人影就像疯了一样冲过来。
随着距离的缩短，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
是——
陈凯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身上的毛发也都在看清人影的瞬间全部立了起来。他踩下刹车，车后座的两人因为惯性，都往前冲了冲。
没等桑子悻说话，陈凯就先一步解了安全带，然后对后座上的两人说：“子悻，快下来！”
莫城还在恍惚着，眨眼间，桑子悻就把他抱下了车。
下了车，莫城被风吹了一脸，但这也让他清醒了不少，他艰难眨着眼问：“哥哥，怎么了？”
桑子悻不知道陈凯为什么要让他们下车，但他能从他的语气中读出，这里现在并不安全。
“没事。莫城，抱紧哥哥。”桑子悻把外面的风衣往莫城身上裹了裹，而莫城却是往他怀里蹭了蹭。
“好。”莫城说。
两人就着姿势走向陈凯，忽然间，桑子悻似乎也是听到了什么，就见他的两只耳朵动了动，随后就像锁定了目标似的，往车屁股那里看了眼。
那是……
“子悻，别愣着了。”陈凯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快走！”
“那车怎么办？”桑子悻抓紧时间问。
陈凯闻言看了眼越野车。
他们其实已经到达C区边境了，车暂时放在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陈凯忍不住往后面瞥了一眼，然后又忍不住蹙起了眉。
那人影居然不见了！
“陈凯，陈凯？”桑子悻见自己说完话就没了下文，便摇晃着手。陈凯缓过神，一脸严肃的样子。
他扶上桑子悻的肩膀，眼眸时不时往周围瞟几眼，确认那人影没有在附近。
“你们先走，我把车里能用的东西带上。”
“好，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话一出口，陈凯愣了愣。
小心一点……这句话仿佛让他回想起了少年时，每次自己要出去训练，桑子悻都会对他说“小心一点，别受伤了”。
如今想想，他真的好久没听见桑子悻说“小心一点”了。
狂风还在继续，陈凯看着眼前人，眼神里是稀有的温柔。
片刻后，他哑声道：“好。”
周围肆虐的狂风惹得莫城睁不开眼，他忍不住又往桑子悻怀里蹭了蹭，但小孩子总是好奇的，莫城于是又忍不住往风衣外面瞄了眼……然后看见一道黑影在风里头闪过。
“哥哥！”
“莫城，别动。”
莫城终究是个有血有肉、有重量的人，他跟跳舞似的在桑子悻怀里乱动，桑子悻很难把控住。
“不是，哥哥，快点那里！”莫城火急火燎似的伸手指了下身后的沙尘暴。
桑子悻往莫城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
“吼——”
“陈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