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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琴心 ...

  •   归邪跃上房顶无声奔跑,跃起的瞬间黑色的发丝在风中缠绕飞扬。
      夜晚的她已经脱去校服,换上了自己的服饰,半风衣半披风的外衣套在身上,衣摆与长发飞扬,宽袖在风中鼓鼓作响。
      偶尔会遇到四处闲荡的野猫,和之前遇到过的[虚],[虚]那种堕落的灵魂对她而言不值一提,对付起来更是小菜一碟。

      翻身落在另一个房顶上,就看见那个名为鸣海步的少年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丝毫没有察觉黑暗中潜伏的危险,更没有看见戴面具的怪物已经张开巨盆大口,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归邪丝毫不介意成为这个鸣海步的保镖,看到他有危险时毫不犹豫的投掷出双刀,于是虚在还没有靠近他就被归邪的刀给击毙。
      鸣海步在家门前停下了脚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去却看不见[虚]被粉碎的瞬间,只感觉夜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
      直到他进了家门都没有发现对面房顶上有人逆着月光坐在阴影中注视着他。

      “你竟然坐了这么久都没有察觉到我吗?”几斗悄无声息的来到归邪身边,还暧昧的在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归邪却全然没有反应,更没有普通女孩该有的面红耳赤,几斗顺着她的视线就看见了对面屋内的鸣海步,“这不是我们班的鸣海步吗,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了,刚刚竟然还出手保护他。”

      “你也认识他?他是谁?”归邪问,比起那个接近的太过刻意的结崎雏乃,她更愿意听月咏几斗说。

      “说不上认识,只能说恰好同班而已,他在班上也没什么朋友,个性沉默,喜欢独来独往。”面对归邪鄙视的目光,月咏几斗嘴角抽了抽,“你要知道的不是这些吗?如果要知道其他的,我也只能说些我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

      “说。”

      “他有个叫做鸣海清隆的哥哥,是曾经在这个城镇轰动一时的天才,也是个很有名气的侦探,然而某一天留下几个让人摸不清头脑的留言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鸣海步也因为一些不明的原因离开了家,现下正和他哥哥的妻子住一起。”

      “是吗。”归邪沉默了,也了然了。

      “很少看你对人在意,难道他比我好吗?”几斗俯下身子和归邪咬耳朵,但是归邪突然站起来差点撞到他的头。

      “是的,他是我选中的人。”归邪留下这莫名奇妙的话就跃下房顶,转瞬就消失在夜色中。

      几斗捂着鼻子表情很微妙,是的?什么是的?这个鸣海步比自己好?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人吧!
      透过那个窗口可以看见屋内温暖的灯光,看着鸣海步和他姐姐一起吃饭的温馨场景,几斗将手插入口袋,紫色的眼眸染上了阴影,说不羡慕是骗人的。
      鸣海步感觉到了有谁注视着他,不带任何的恶意,当他看向窗外,窗外早已没有任何人影。

      ***

      刚到中午,就有一份菠萝面包归邪面前晃动,如果不理的话,那个面包就会不断的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几天下来归邪对几斗的耐心也算了解了,瞥一眼那个自顾自玩的挺愉快的几斗,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一把夺过阻碍视线的面包。

      “终于接过去了,你拒绝的时间是越来越短了。”几斗坐在归邪前面的椅子上,教室因为全部人都出去买食物而略显空旷。

      归邪自从中午不吃东西坐在教室里出神被月咏几斗逮住后,他就开始准时准点的在每天中午用食物骚扰她,因为不知道归邪的喜好而买一大袋东西看着她吃。
      对归邪而言只要吃饱就可以了,饿了就吃,不饿就不吃,从来不把吃东西当做一种享受,每次看到归邪形如嚼蜡般面无表情的吃东西,几斗都会不由自主的挑眉。
      他每日都给她准备不同的食物,就是想看看她的表情变化,好确定她喜欢吃什么,结果却是一个星期下来没有找到一个她喜欢的。

      归邪确定了自己甩不掉这个月咏几斗,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吃东西不理他,才能让他的话少一点。

      “[胚胎]……”

      “什么?”几斗没有想到归邪会突然说话,一时间撑着下颚没有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

      “你曾说你在找一个会实现愿望的[胚胎]。”

      “那些话你还记得啊。”谈到这个话题,几斗眼中的漫不经心的也消失了,“是啊,虽然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可以实现愿望,但是还是想去试试,不去试就放弃可不是我的习惯。”

      “你的愿望是什么。”

      “……”几斗沉默了。

      “不说也无所谓。”归邪继续啃手中面包,“不管是什么愿望,你们终究有愿望,真让人羡慕。”

      “诶?”归邪话语说的太快,让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几斗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几斗看着归邪的脸,不想漏掉她任何表情,一般而言,归邪说的话如果没有听到,她绝不会再重复一遍,就在几斗以为这次也不例外的时候,归邪却再次开口了,“能一下子想到许什么愿望,就足够让人羡慕,可悲的是即便许愿的东西在手上,一时间却也不知道许什么愿望。”

      归邪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恶意,几斗不是对她好奇么,不是想要了解么,那么她不介意将这一切说出来,只要,他真的能理解……

      看着笑容消失,逐渐皱起眉头的月咏几斗,归邪学着他托起下颚,歪了歪脑袋,发丝顺着手臂滑下,“因为能够许愿的人都是幸福的,所以才更让人感觉羡慕。”

      真正的痛苦是言语不能说出的痛苦,真正的悲伤是连许愿也无法解除的绝望,“我不会许愿,因为我知道,无论是什么,除了我自己以外,任何外力都无法实现愿望。”

      这个午间的对话便到此为止。

      归邪吃完面包拍了拍粘在身上的面包屑,便将月咏几斗一个人留在身后,头也不回的推开门离开了教室。

      归邪再次来到琴房,这一次琴房里除了一架钢琴在那里没有任何人,她走到鸣海步坐过的地方,手在黑白琴键上轻轻一按,绵长的音就立刻发了出来……

      每次经过琴房似乎都可以看见那个叫做鸣海步的少年逆光坐在钢琴前,那时候他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阴影,连同栗色的短发也显得黑暗而深沉,归邪有时会靠着门边听着他演奏的钢琴曲,有时会坐在窗外的树上看他专心致志的演奏曲目的样子。

      他是整个封闭了自己,从心灵开始孤独的人,每次听他的演奏都能感受处他对外界的拒绝,每次听他弹完最后一个音都能看见他茫然的看着自己手出神的样子,归邪大概能够明白了,比任何人都要深爱钢琴的他,却对弹琴一事拒不承认的原因。

      有些事是融入骨血的本能,与生俱来,与意识无关,无论大脑多么的排斥,在接触的那一瞬间,无法抑制跳动的心脏,无法控制内心深处对它的喜爱,不由自主的坐在了钢琴面前。

      只要会弹钢琴的人看到归邪的动作就会知道她也擅长钢琴,所以没有想过琴房会有人的鸣海步看着这样一幕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去,退到了门外的墙边,就像每一天归邪做的那样,默默的将琴房让给对方。

      归邪很久没有摸过钢琴了,坐在钢琴面前的她不由得感到怀念,明明已经决定了要将过去的一切抛弃,但是看到鸣海步的演奏的瞬间,她动摇了……让布雷拉查了鸣海步的资料,一切就像她感觉的到那样,无论他身份,亦或者他的经历都和她那么多的相似,为什么鸣海步还能那样维持着对钢琴的喜爱,为什么即便痛苦他也能演奏出那么温柔,那么美妙的旋律,而她演奏出来的东西却只有绝望?

      旋律从她指尖下的琴键流出的瞬间,门外的鸣海步愣住了,这是他的音乐,这几天他都在弹奏这没有编写完的曲调,这是唯一一个与他哥哥合作编写的曲目,只可惜还没有编完哥哥就失踪了,他一直想要将它编完,可无论怎么样续写都配不上哥哥鸣海清隆编写的前章,怎么也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虽然不止一次在琴房门口与她擦肩而过,但是鸣海步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只是在门前倾听就谈的分毫不差,这是何等的天分甚至超越了他可以和他哥哥相媲美,在鸣海步在门外惊叹的时候,却不知道琴房内归邪心境发生了变化,如果说一开始还能维持和鸣海步一样的心境,时间久了她就撑不住了,因为幸福温柔的旋律只会引出她的痛苦,只会映衬出她内心的不堪……

      弹琴的人是无心,但是听者却有心,这旋律不止让门外的鸣海步皱眉,更是传达到了天台,就连在天台上晒太阳的月咏几斗都察觉每日午间的演奏者变了,归邪无法控制指尖的旋律,她做不到像鸣海步那样不介怀的接受钢琴,急促的音律宛如狂风暴雨落在地面,撞击着人的心脏,带着一波波连绵不绝的疼痛,濒临破溃的毁灭之感……

      不等她继续演奏鸣海步已经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将钢琴的悲鸣截断在了途中,如果再让她演奏下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鸣海步大口喘息着,心脏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动着,痛苦地像是要爆裂了一样,“如果感到痛苦的话,就不要弹了。”

      “……为什么?”有哪里不一样?鸣海步和她是一样的,鸣海步做得到的事情,为什么她做不到?归邪皱紧了眉抬头,幽深的眼眸映照不出一丝光亮,就那样直直的看着鸣海步。

      “如果钢琴是噩梦,不如干脆的放弃,因为它不应该带来苦痛。”

      “那么你呢,既然感觉到了痛苦,为什么你还要继续?”

      “我……”鸣海步忽然哽住,他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是这样的犀利,直接破开了他用自欺和逃避堆积起来的铠甲,直刺那柔软的中心,连紧握着对方手腕的手也忘了用力,最终他狼狈的别开脸,“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归邪死死注视着鸣海步半响,像是发现了什么,紧皱的眉逐渐松开,“原来是这样……我以为是你比我看得开,我以为你可以淡漠的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所以才能弹出那样温柔的旋律,原来我一开始就弄错了……原来你并没有察觉……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什么?”听到她宛若叹息的话语,鸣海步不解,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猛然抓紧了她的手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有关鸣海清隆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鸣海清隆,更不知道有关他的一切,我知道的……只有你。”归邪的声音平静的近乎冷漠,“不过有些事,你永远不知道也好,我……”

      外面骤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声,混着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掩盖了归邪后面说的话,鸣海步皱紧了眉,因为就在他要听到的时候,十分巧合的她的声音就被噪音覆盖掉了,只看见那一刻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唇瓣翕动着说着什么,却无法在第一时间明白她话语的内容。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

      “快叫救护车!”

      鸣海步想问她说了什么,可是接连起伏的尖叫声让他们交谈也变得困难,于是他只能无奈的跟在归邪后面走出琴房教室,顺着声音来到走廊的尽头就发现尽头处的安全栅栏消失了。

      看来是和摔下去的女孩一起掉下去了,鸣海步感到奇怪,因为无论安全栅栏之间还是和墙壁之间应该都是焊接死的,没道理会突然出事故,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事先在这里做了手脚,以谋杀为目的。

      鸣海步起身就发现归邪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女孩坠楼的地方,那里的栅栏已经空掉了,她站在边缘处就像随时会掉下去一样十分的危险,鸣海步唯恐她一不小心摔下去,连忙将她拉到了后面距栅栏一定远的安全处。

      从归邪和鸣海步站的角度可以看见下方一个卡车上有明显凹下去的痕迹,看来那个女孩坠下去的时候有巨大的卡车给她缓解了部分冲击才落在地面上的,就在那女孩被救护车抬走的时候,一个男人忽然抬头看见了上方的他们,当即指着他们,“你们两个凶手!一定就是你们把她推下来的吧!”

      常人在被人指责是凶手的瞬间一定会惊慌失措,可惜无论是鸣海步还是归邪都称不上常人,非但没有惊慌失措,还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将那男人快速蹲下拾起什么的东西的行为收入眼底。

      已经成为嫌疑犯的两个人十分淡定的对视一眼,然后归邪开口,“走吧。”

      “哈?”鸣海步发现自己有点跟不上眼前人的思维了,不由自主的想有谁会在成为嫌疑犯后还这么淡定的么,却没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和她差不了多少。

      “很明显那男人故意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我们身上以达到某种目的,我不想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恩,留在这里的确是个浪费时间事情。”鸣海步淡定的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既然卷进来了,作为良好市民也要尽点责任,他们肯定要留下一个人录口供,我留下就好,你回去吧。”

      “现在做警察的哪个不是蠢货,就算你在这里录口供录一天,最后他们还是会盖棺定论你是凶手,我不信你不知道这一点,明知道还要去浪费时间,你是蠢货么?”

      “劳烦你不要用这种十分认真的面瘫表情吐我的槽,谢谢。”黑线挂满了鸣海步的额头,“还有,虽然警察都像你说的那样既没脑又没用还很蠢,但还是请你口下留情,家姐也是警察,被这样一竿子打翻一船的话会显得她很没用。”

      归邪表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口下不留情的似乎是你吧,她真的是你姐姐么。”

      “……”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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