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缩水 ...
-
君麻吕一直都是为了她而努力活着，知道自己生命将尽，也想要为了她而死，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记忆仿佛还停留在上一世界，并未离开。
“诶？小丫头，你竟然这么在意这个孩子，看不出来，你这是为了他而求我吗？”
“是。只要你治好他，我们的债就一笔购销。”
……
“抱歉。”
在几天的简单治疗后，出来的纲手只这样对归邪说了一句话。
“纲手，治好他！”
“你在强人所难，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根本。”
“你当请求也好，还债也罢，请求你治好他。”有一瞬间，心中泛起了无法平复的波澜。
“其实，归邪大人，我……”君麻吕似乎是想说不需要归邪这样奔波，也不希望归邪为了他而开口请求。
“治好他，”重复着那一句话，似乎根本没听见般，打断了君麻吕的话，归邪只是定定的看着纲手，“否则我就让整个木叶陪葬。”
不需要听他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君麻吕为她死都是甘愿的，他一直想要为她而死。
而纲手，自来也，静音都因为她的言辞而面色发青，没有一个人会想过欠了她的债务会牵扯整个村落的生死。
“好，我答应你。”纲手复杂的看了君麻吕一眼，她一直以为归邪应该什么都不在意的，但是此刻……却在她的平静的眼眸里看到了压抑至深的疯狂，没有人会和她一样疯狂的，不惜拿所有人来赌，至少纲手赌不起。“我尽最大的努力治好他。”
似乎看见那似曾相识的，不惜以一切也要改变的心情。就和她曾亲自看见自己的恋人和弟弟在手中逐渐变得冰冷的绝望。
听到纲手这样近乎承诺的回答，才似乎松了一口气。归邪回头就能看见君麻吕复杂的近乎难过的表情，伸手触碰他的面颊。“你说过你会留在我身边，所以也我说了，我会带你走啊……”侧身亲吻了一下君麻吕的唇瓣，然后缓慢的拉开距离，对上君麻吕不可思议的神色，她冰冷的血色双眸隐现笑意，“不会让你留下的，就算你后悔，也晚了。”
君麻吕有些不好意思的的侧开脸，“不会后悔的。可是归邪大人不要为了去求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是我的，努力活下去。”
归邪只是想不惜一切的去试一试，去改变，即便她能够逆天的粉碎已死的事实，像救鸣海步那样把君麻吕救回来，但那也只是短暂的将一切恢复到未发生时来避免发生，只是一种短暂的改变时间改写命运。
像鸣海步是因为外界因素而死亡，只要恢复到死亡前的状态，消灭一切可能夺走他生命的[虚]那么死亡就不会降临。因此她才会那样密切的守在房顶上消灭虚来保护着他。
君麻吕若是死亡不是因为外界因素，而是自身的原因，只要病症不除，她就算消耗自己所有的生命，也改写不了他那注定会死的结果。
因为她已经认可了君麻吕，所以不允许对方以任何方式离开。
……
在纲手准备进行手术的时候，大蛇丸带着万蛇他们来打搅。一切机会，一切可能在那一刻覆灭。
在最危险的时候，明知道将弱小牺牲换取更多的可能才是理智的选择，即便知道可到最后还是犹豫了，她知道只要那样舍弃君麻吕，舍弃那个世界，与石田雨龙一起离开，接下来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到吟唱咒语的最后，看着时空裂缝在面前出现的时刻，最后却是将石田雨龙推了进去，而她离开了那里。转身就奔向战场。
死神都别想夺走她身边的人，大蛇丸算什么，有什么资格。看到那条万蛇从背后袭向君麻吕的时候，她想也没有想的使用了加速魔法移动到他背后，当心脏到腹部被巨蟒万蛇牙齿贯穿的那一刻，虽然从它的口腔直接爆发魔力将万蛇炸碎，可是也没有了继续挣扎动弹的力量。
强者总为了弱者而死，但是她没有后悔，即便理智上清楚的选择，身体却违背了选择而动了起来，如果重来一次，还是会这样选的吧。
她记得被君麻吕紧抱在怀里时他近乎哭泣的声音，勉强扬起嘴角缓慢的说，
“我说过的吧……我不需要你替我送死，我还没有弱到需要你担心。”如果真的那样逃了，和那些被她讽刺的弱者有什么区别……
“这样也能偿还一点，对你的不公吧……我说过会带你走，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既然君麻吕到最后都选择信赖，那么她必定不能否决，辜负这层信赖。
“我不值得。”
“可笑，值得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的。”她捂着自己的伤口，万蛇的牙齿有毒，忍耐着痛苦轻笑，“带我离开这里，纲手和自来也对付大蛇丸够了，你带我离开这里，我还可以再发动一次空间魔法。快……”离开这个世界，在她的世界也有办法将他治疗，用尽全力的声音也低不可闻，君麻吕没得选择。
她知道自己在和死神争夺时间，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撑不住了，却还是抱着期望，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君麻吕，因为放弃他的话，这样的她，和那个她憎恨到杀死的那个人没有区别。君麻吕不会是曾经的她，他有着那时候的她所没有的执着，而且她也不会和那个人一样。
可是那样的情况下，一切没有如期望的那般变好，而是更加糟糕了。
水无月白竟然在那个情况下堵杀他们。
君麻吕紧抱着她，完全腾不出手战斗，他们只是在逃跑。
在拼尽全力的逃跑。
——明明大人有办法离开的，我却没有想过大人会为了我回来。
——很不可置信……很，开心。
那时候血液顺着落在她的脸上眼睛里，模糊的分不清谁的血谁的泪，也看不清那时候君麻吕的表情，被他死死的按在胸前，可以听见对方胸腔内的跳跃声，君麻吕是将全部都坦然的放在她的眼前。
——但是，大人不该为了我留下来。不该为了我受伤。
——虽然我想为大人活下去，想要一直陪伴大人，却是我的话将您束缚了。不该这样的……看到您受伤，这一切不是我所希望的。
——我不该成为大人的束缚，您不要停在这里了。
——离开吧，归邪大人。
——在意您的人，果然很多呢，离开这里吧，您能记住我，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不会再做其他的奢想……您的生命，比任何都要重要。
逃亡的时候，有人给他们指引方向，而君麻吕则一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
“……闭嘴……我带你走。”眉头皱了起来，犹如呢喃。月咏几斗看着抓着他手腕的她，明明还没醒过来，眉心却紧皱在一起。遇到了什么，让她在梦里也被困住？
声音却如同梦魇在她耳边萦绕，并没有结束。
——您也说过的，您绝对不会为任何人犹豫，所以，也请不要犹豫，不要让我成为您的弱点，我最喜欢这样的您了。
——请不要有愧疚的，利用我到最后一刻吧，我的生命，只为了您而存在。
——大人，这一次让我守护您，只守护您。
——最后一刻还能为您而战，我很荣幸。
那声音似乎越来越远，只看见君麻吕抽出骨刃，转身离去没有任何的停顿和犹豫。
所有的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银发的孩子消失在光芒中，当归邪挣扎着醒来的时候，才发觉一切只是梦境。
捂住自己的头许久，才想起来，已经结束了，那个世界。
她在意识最后，是靠阿尔方斯支撑回来的。
结果，还是被保护了啊，会因为无法陪伴她，而不断道歉的，君麻吕，终究还是不在了。
那样拼命的抓住了她的手，不想被孤独的留下来的君麻吕，最后为了保护她而松开了手。
明明是如此的恐惧孤独的孩子。却一个人留了下来。
——归邪大人，您很温暖，您的双手，您的温度，君麻吕不会忘记……
用力甩了甩脑袋，把一切不该有的情绪甩出去，一个声音传了进来，“你醒了？”是月咏几斗站在门口以随意的姿态依靠着墙壁看着她。
扫视了一遍四周，她记得，她已经回到自己世界了，最后的意识的确是看到了月咏几斗。“是你啊，是你救了我？现在，这是在哪？”
“不是我救了你，是自称你武器，名字叫做阿尔方斯的家伙救了你。”
对，那一刻是阿尔方斯帮她脱险，君麻吕留下拖延敌人争取时间，是阿尔方斯支撑几乎失去意识的她打开了时空。
“原本是我带你回家，但是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对上归邪不解的神情，月咏几斗扬了扬嘴角，揉了揉她的头发，刚醒来的归邪反应有些迟缓，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及时松开了手，“因为你的阿尔方斯为了让你那身体可以尽快恢复，而把你的意识送往了别的世界。”
归邪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难怪除了提不起力气外，没有一丝伤口。此刻阿尔方斯的留言也传达到她的脑海里，和几斗所言一样，因为那个身体重伤几乎崩溃，大部分魔法虽然凝聚在伤口附近避免毒液扩散，但是那样的战斗，魔力源核透支。
在那样的情况下，还勉强解开了封印再度使用了那不能用的力量，本来的伤上加反噬伤，能够活下来都是奇迹。那身体已经脆弱到不能承受任何的魔力动荡。如果她的意识还留在自己的身体里，一个梦魇，一个情绪，都很容易引起魔力失控。
接受着阿尔方斯传来的资料，她叹息，只能等着那个身体和魔力慢慢的恢复了。这些日子只能在这里休养了。
不过……“你怎么在这里？”目光扫过月咏几斗，如果她的意识已经在别的世界，那么月咏几斗怎么会在这里？
“你终于想起这个问题了啊。因为我特地要求来陪你的啊。”
月咏几斗在她床边坐了下来，“这里的身体是意识凝聚的假象，我们原本的身体还在那个世界，所以阿夜也没能过来，很有趣的体验。就当陪你做一场梦吧。”
“你疯了吗！？意识并不比身体安全，醒来了才是梦，可是还没有醒，此刻呢，你能分辨听到的感觉到的是真是假吗？你以为这些都是假的那就错了，现在是真实的……我们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如果死在这里也就真的死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才会提出这个要求的。”月咏几斗平静的回答，在归邪准备开口的时候只觉得肩膀一沉，眼睛一花，就被月咏几斗按在了床上，指尖抵住了她的唇瓣。那双清澈紫色的眼眸深邃的犹如寒潭，“这里的危险无法预估，放任没有力量的你，发生什么都无法知道，你把这一切就当做一场梦好了，上一次是石田雨龙陪你，这次就让我陪你。”因为不想等，担心有一日，她会消失在他等待的时候，他看不见的地方。
听到石田雨龙的话才知道他们去的世界有多么的危险，这样无法预知的地方，他宁愿将她放在眼皮底下一起面对危险。
归邪看着几斗，在那脸上没有找到任何的玩笑。只有明显的担忧。他在担心自己？如果不是遇到君麻吕，她多半会为这种猜测嗤之以鼻。
——归邪大人，果然，有很多在意您的人呢……甘愿为您牺牲的，一定不会只有我一个，这样也好。
君麻吕的话语反复回响，她用力闭了闭眼，归邪在脑海里问阿尔方斯，为什么将他也送过来。
对方的回答相当不负责任，[你遇到危险直接把他扔出去当肉盾不就好了。]
“你是笨蛋吗。”许久，归邪才开口，她不信他不知道这是送死的事情，没有阿夜，他也不过是个平凡人。
“啊，算是吧。”几斗松开了她，轻笑着回答。
“你会后悔的，月咏几斗，自以为是的接近我，到死亡到来的时刻，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声音平静而笃定，或者可以说早已知道后果，早有接受那后果的觉悟。
她沉睡的期间，回忆起她满身鲜血的从黑色裂缝中跌落的时候，他才开始后怕，害怕她的气息会在自己的怀中消失，她也有这样弱小的一面。那时候的几斗才发觉过去的自己是多么的愚昧无知，她并不是无敌的，也会被伤害。
“你！”
“而且以你现在的样子，我在这里不是更方便照顾你吗？”几斗灿烂的笑着打断她要说的话，手放在她脑袋上。
她也的确被转移了话题，不解的抬头，“现在，的……样子？”什么样子？所有的不解在几斗拿来镜子后消失，头发全白了，而且光外貌也变成了十岁的儿童，咔嚓一声几乎捏碎镜子。
意识凝结的身体也是本身的原貌，更是力量生命的根本。头发变白，身体变小，意味着她近乎虚弱的活不下去的事实。更是代表……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缩，看着自己短小的手掌用力握拳。她不甘心。
[您自己的身体，想必您自己也清楚，灵魂透射出来的真实，不要再用那个魔法了，否则您所剩不多的时间会变得更短，然后消失。]
听到阿尔方斯担心的告诫，她紧抿的唇瓣讽刺的一笑，消失，她早就知道了。
几斗看着她表情的变换，察觉到了什么，开口转移话题吸引她的注意力。
“如果不来，我一定会觉得可惜，”再次被留下，他一定会不甘心的，看不见她而感觉到寂寞。而且跟上来没有想到能看见小孩模样的归邪，总觉得这次经历一定会发生有趣的事情。
“什么可惜。”归邪将几乎碎掉的镜子放在一边。
“这么可爱的样子，如果没有跟来，看不到的话，无论哪个方面而言都很可惜啊。”几斗笑着继续揉着她的脑袋。一个青筋就从白色的脑袋下爆了出来，“你信不信我扭断你的手。”
“太暴躁可不好，以后没人敢要你。”
“没有就没有，与你何干。”
“当然有关系。”他微笑着回答，“因为，我不会嫌弃你的。”
“……需要我喊性骚扰么？”头上顶了好几个十字，怒火压抑到极限的情况下，勉强开口。眼前这家伙是看准了她没了魔力都没办法动他么！
见好就收，挑起人的怒火在接近爆发却不继续刺激了，说的就是几斗这种人。“呵，开玩笑的，别那么生气。”
“月咏几斗，既然留下来就给我弄饭去，我饿了！”牙痒痒的真想咬眼前的家伙两口。
身体变成小孩的归邪，心性喜好似乎都变小孩了，喜怒表露于色。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缩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