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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察觉 ...

  •   江木星拉着梁京雪跑向看台,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三千米跑的检号马上要开始了,梁京雪帮星星在背后别上号码牌,轻声道:“星星,我还是觉得,你没有参加的必要。”

      她看着另一边帮一个小巧柔弱的女生小心翼翼地别号码牌的贺问荆,又看了看有些落寞的星星,沉沉叹了口气。

      江木星开始热身,语气昂扬:“干嘛呢?作为好姐妹,一定记得给我送水,我拿个第一名给你!人嘛,不争馒头也要争口气!”

      梁京雪知道星星不想让韩以沫赢,她牵着江木星的手,认真重复:“星星,你尽力就好,结果没有那么重要。”

      操场一圈四百米,三千米需要跑七圈半,梁京雪体能非常差劲,八百米的体测也就是堪堪跑个及格的程度
      跑下来之后夸张一点说,就是整个人半条命都没了,五脏六腑无一不疼,喉口腥甜,咳嗽至少一天。

      她实在无法想象,星星是怎么坚持跑下这三千米的。

      韩以沫体力确实不如江木星,整整比她落后了一圈。
      看着贺问荆拿着水站在跑道一旁,梁京雪连忙拿上自己准备好的水,然后又找到在主席台旁边整理加油稿的喻景会:“喻景会,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帮我个忙?”

      喻景会停下手中的事情,诧异看了她一眼,然后把东西交给身边的人,跟着梁京雪离开。

      快走到跑道了,喻景会才想起来问她:“找我什么事?”

      梁京雪递给他一瓶水,“待会星星就结束比赛了,小贺在给韩以沫送水,我一个人显得有点单薄,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给星星送水?”

      喻景会很快接过来,应了声好。

      喻景会拿着水向贺问荆走去,低声随意问他:“在给韩以沫送水还是星星送水?”

      贺问荆抬了抬自己的金框眼镜,有些无奈道:“给以沫送水,她体质不好,可能撑不下来三千米。”

      “那你的视线一直盯着星星看干什么?”

      “我哪有?!”

      喻景会耸耸肩,没继续和他争论:“算了,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吧。”

      贺问荆扶着他肩膀,问:“你和小梁配合那么默契,不站C位就算了,怎么还站在第二排边角上?”

      “小贺,你知道一个人失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贺问荆:“?”

      喻景会继续道:“是从炫耀开始的。”

      而此时,江木星已经还剩下最后一圈。

      她的脸色明显已经带了苍白,几乎在靠着意念坚持,摆臂的动作都没什么力气。

      梁京雪向来内敛,此时不知道哪来的胆量,不顾操场众人,大声地喊:“星星,加油!”
      然后就一直喊了下去。

      可能是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江木星最后半圈开始拼尽全力冲刺。
      即使没能提起来多少力气,但她没有停下脚步,直到冲过终点线。

      在跑完的一刹那,江木星浑身脱力跌坐在地上。

      梁京雪见状,和喻景会同时跑过去把她扶起来离开跑道。

      贺问荆狠狠地拧了下眉头,刚要过去看看江木星什么情况,远处突然出现骚动,有人喊着:“快来啊,有人在这里晕倒了。”

      贺问荆一看,竟然是还剩最后一圈没跑完的韩以沫。

      他看了看身旁围着景会和小梁的星星,最后一狠心,还是跑去了韩以沫那边。

      韩以沫被很多同学围着,还有负责调队的老师正在安排着:“快来,哪位同学送她去下医务室?”

      贺问荆挤进人群:“老师,我送她去吧,我认识她。”

      “好,行了,都散开都散开。”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贺问荆抱着韩以沫快步离开操场。

      江木星跑完后,大脑缺氧,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上天是不是跟她作对,她偏偏就看到了贺问荆抱着韩以沫离开。

      喻景会看江木星差不多恢复了,就回去忙学生会的事情了。
      只有梁京雪陪江木星坐在看台上。

      江木星发呆了好一会儿,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然后尽量用轻快的语气跟梁京雪说:“羲羲,我赢了。”

      梁京雪一直在轻轻拍她的背,听闻这话,很温柔地应:“我知道,星星最厉害。”

      下一秒,她听到江木星说:“可是,我好像也并没有很开心。羲羲,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参加这个三千米长跑。输了会很丢人,现在赢了,好像也并没有什么用。”

      “小贺他,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了吗?”

      江木星摇摇头,有些好笑地说:“怎么可能在一起,韩以沫根本不喜欢贺问荆。”

      梁京雪这倒是没想到,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

      江木星被她逗笑,耐心继续解释:“所以,韩以沫其实不是什么好人,她看贺问荆的时候,眼里几乎全是嫌弃和厌恶,那你说说她,明明不喜欢贺问荆,还一直吊着他,拿他当备胎。”

      “备胎?那韩以沫,喜欢其他人吗?”梁京雪敏感地捕捉到这个字眼。

      江木星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具体我不知道,我和韩以沫也不熟,但是吧,据我猜测,韩以沫好像喜欢喻景会。”

      “......”

      “怎么样,哈哈,是不是有种吃瓜突然吃到自己头上的感觉?”

      梁京雪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轻声反驳:“怎么就吃瓜吃到我自己头上了?”

      江木星也不拆穿她,只是暗示性极强地说了句:“羲羲,其实景会这人挺好的,虽然人有时候很冷,不喜欢说话,但是吧,他也确实做到了很多男生都做不到的一件事。”

      “什么事?”

      江木星看着梁京雪的侧脸,一字一顿慢慢说:“专一啊。”

      /

      运动会风平浪静地结束,又恢复了往日的枯燥乏味的课堂。
      熬过令人犯困的政治课,梁京雪跟着江木星去上体育课。

      体育课是上午最后一节,上完后正好放学,于是梁京雪背着书包下去了。

      把书包随意放在操场角落,梁京雪去站队。

      体育老师刘影是个年轻的女老师,知道现在的孩子们不喜欢锻炼
      北城高考也不需要考体育,所以她一直实行的都是鼓励式教育。

      她让体委带着做了热身操就解散了,嘱咐了句注意安全,就让他们自己选择去打球或者跑步,实在不济,散散步也行。

      江木星拉着梁京雪跑到器材室拿羽毛球拍,“羲羲,陪我打羽毛球吧。”

      梁京雪用左手接过拍子,摇了摇头:“星星,我不会打羽毛球。”

      江木星一直拉着她出去,“这有什么难的,我教教你就会了。”

      奈何羲羲真的不开窍,顶多只能平着拍子发球,有时候这样也会完美的错过球。

      两人无奈地放回羽毛球拍,江木星拿出校服口袋里的试卷,研究自己没想出来的一道化学题,正想找支笔用,才发现自己没带,“羲羲,你带笔了吗?借我用下,我懒得上楼去拿。”

      梁京雪点点头,去书包里找,翻了翻,才发现自己没把笔袋装进书包里。
      正懊恼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书包夹层一直放着一支钢笔。

      这支钢笔是张老师年轻时候参加比赛的纪念品,但没舍得用过几次,还是崭新如初的样子,却毫无保留地送给了她。

      其实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彼时她刚上初中,喜欢用塑料外壳的钢笔,觉得写字省力。

      某次张老师偶然借用了下她的钢笔,觉得这钢笔写起字来力道不行,笔杆过细。

      于是从桌上拿过这支笔递给她,微笑着开口:“老师把这支钢笔送给你,不只要锻炼字体结构,还得锻炼你的手劲,学会更好地控笔......”

      去和张老师道别那天,她想把这支钢笔还给老师的,但被他拒绝了。

      他说,送给她就是送给她了,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笔任她处置。

      但她没有权利和资格决定这支钢笔的去留,就一直随身放在书包里了。

      远处江木星的喊声把她带回现实:“星星,找到了吗?我要不上去拿吧。”

      梁京雪回神,连忙应:“找到了找到了。”

      她迅速拿出钢笔来,然后借给了江木星。

      江木星接过来看了眼,很诧异地说:“钢笔啊!我都好多年没用过钢笔了。谢谢羲羲。”

      “我笔袋也忘带了,书包里就这支笔了,你就先用这个吧。”

      江木星有点担心:“啊,那我要是给你用坏了怎么办?”

      梁京雪笑,“虽然我确实很珍惜这支笔,但钢笔哪有说坏就坏的?”

      江木星也笑了,小心拔开笔盖算题。

      梁京雪开始背文言文。
      这周的语文任务是背古诗,她正在背《春江花月夜》。

      不知道是她记忆不好,还是因为这首诗太难记。
      她背了很长时间都背不下来,没什么好的方法,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
      最后默背不下去,又怕打扰星星算题,梁京雪去了操场角落背书。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然后她开始卡壳:“鸿雁......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

      又没背下来,梁京雪第一万八千次翻开高中必背文言文手册。

      这是文校全体语文老师特意给学生们整理的小册子,里面都是高考必考科目。
      目的是方便同学们复习,不用拿着许多本语文书来回找必背篇目。

      喻景会打完篮球,擦了擦汗,在操场上看见梁京雪背书的背影,笑了下没过去,问了坐在看台的江木星:“她过去背书了?”

      江木星点点头。

      喻景会刚要离开,突然瞥见她手里的笔,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这笔谁给你的?我能看看吗?”

      江木星没意识到不对劲,把笔盖合上递给他,“羲羲借我用的,我没带笔。”

      喻景会这些日子一直见梁京雪用中性笔,本来他都快信了她那一套唬人的说辞。

      如今见她这支钢笔,认出这是张老师送给她的那支,终于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她的谎话。

      如果讨厌书法,为什么要留着这支钢笔?为什么还要随身带着?

      他仔细观察了钢笔的外形,最后索性用手机拍下来。

      江木星见他动作,意识到不对劲,迅速抢回钢笔:“你干嘛?瞒着羲羲做什么呢?这支钢笔羲羲宝贵着呢!”

      男生眉目清淡,沉声叮嘱:“别告诉梁京雪我见过这支钢笔。”

      很久没见过喻景会这么冷淡的模样,江木星被他突然沉下来的声音吓到了,讷讷地点了点头。

      喻景会独自一人去了看台角落,上网搜钢笔的牌子。

      他对钢笔了解不多,搜了搜好不容易搜到同款。
      这是一款奥罗拉伊普西伦的钢笔。
      但这支钢笔已经停产了,他来来回回翻了翻,都没找到款式一模一样的。

      想了想,给喻峰打了电话过去:“爸,你还记得杨叔吗?”

      喻峰就算忙于工作也不错过自家儿子的电话,闻言愣了一下,反问:“哪个杨叔?”

      “上次来咱家做客,说是有一家钢笔公司的那个杨叔。”

      喻峰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打听他有事吗?”

      “爸,把杨叔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吧,我有点事。”

      喻峰和曹诗在教育儿子这方面出奇的一致,都遵循开明的原则。
      于是他什么都没问,立刻让助理找来了电话号码,给喻景会发了过去。

      /

      下午,喻景会周身的气压都有些偏低。

      贺问荆不敢惹他,自己憋了一下午。

      江木星也察觉到不对劲,偷偷问:“羲羲,你们吵架啦?”

      “嗯?我和谁吵架?”

      “你和景会啊?不是吵架了的话,他怎么今下午心情这么不好?”

      梁京雪也很纳闷:“我们没吵架啊。”

      这种怪异的氛围在四个人之间持续了一下午。

      喻景会不是不想问,他问了梁京雪也不会承认的。
      上午情绪过于激动,第一反应就是想方设法试探她。
      但现在冷静下来,不禁思考,他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事情的真相到底又是什么?

      他烦躁地皱了下眉,还是遵从本心,继续联系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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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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