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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程婆的故事 ...

  •   乌寄握拳挥了挥,逍遥扇又退后数步。“主子找到了失踪十年的程家家主,然后程婆就哭了,哭着哭着,她的眼睛就出来了。你猜,那程婆,是什么人?”
      “你主子什么时候找到的程家家主?”
      “找到很多年了啦!你先不要打断我嘛。”
      “……”很好、很好。吴珩瞒着她的事还真不少。准确说,是她对吴珩的了解还真是少得可怜啊,白瞎了这十年的时光。
      “你到底要不要听?”白羽扇拖着长坠子又靠近了些,通体都有一股八卦的意味。
      “莫不是一只妖?”乌寄不动声色,配合这个看起来不大聪明的家伙。吴珩身上的那些秘密,多少都能套出些来。
      “正是。是一只长情的猫妖。这里头也有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
      “说。顺道来壶茶。”
      就这样,乌寄边喝着茗茶,边听着故事,只要努力忽略吴珩那厮隐瞒带来的不适,日子要多顺遂就有多顺遂。连身上的伤,在这识海之中,愈合得格外要快。
      逍遥扇说得绘声绘色,乌寄听着颇有触动。
      “我本不是人类,只是母龟山里的一只野猫,在一个风雪夜被棕熊追捕时受了伤。逃到了他用来清修的柴门外。他替我养伤,把我带在身边,踏过了无数山头,览过最美的风景。直到有一天,他把我带到了这院里。”
      “嗯,难怪程氏府邸,取名为柴门清梦。这人妖相恋,可不就是一场清梦!”乌寄感慨,“接着说。”
      “忠霖为了我,我打断一下,忠霖就是程家的家主啊,”逍遥扇解释完,又神情悲戚地继续道,“也为了我们的孩儿,他瞒着隐世重瞳,生生把他的小瞳人剥离出来,不久被隐世重瞳追责,那人,竟然当着我们的面,一掌拍向我们的孩儿,才十岁的孩子,就那样没了呼吸。天煞的隐世重瞳,对孩子也下得去手。怒急攻心,忠霖与隐世重瞳战在一起,受了重伤,当天夜里就消失了。我们孩儿的尸身,也跟着不见了。月长石也是那时不见的。现如今,月长石已出,我的忠霖,在哪里???”逍遥扇边掐着嗓子边学着程婆嘶哑凄厉的声音,说了这么几段。“不好玩,我不学她说话了。”
      “嗯,那就休息一下。九里香树上的虚影男童,又是谁?”
      “也是他们的那个孩子,六岁的时候,就要死了的。全凭程婆拿了自己的双眼,从别处换来了一颗心,给他孩子续命的。只不过也就能续个四年,在孩子十岁的时候,程忠霖才想了分离出他身上的小瞳人给自己的孩子。只可惜……”
      “那可知道从何处换来的心?”
      “不知道。反正她的眼睛是要回来了。估计程婆一干人等已经循着月长石去找程忠霖了。”逍遥扇颇为无聊,有些待不住了。
      “去哪找?”乌寄摸了摸她的右臂,好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反正找得到,程家那小少爷估计已经活过来了。”
      “……十年了,程家那少爷,能活吗?”乌寄很是好奇,如果活过来,是十年前的样子吗?还是二十岁的样子?
      “活没活过来,去冯家看看就知道了。冯家十一月初八,替一小辈行弱冠礼,也办生辰宴。该去的都会去。你说这些人,看来这次的寿宴苦头吃得还不够。”
      “吴珩呢?”
      “马车上呀。你如果想见他,就说‘润下君,人家想出来了!’”逍遥扇贼贼地笑。
      “找打是吧。别以为岔开话题,我就不问。你为什么知晓我身上的伤口?”
      “妈呀,我还有事,先撤了哟——”说完,一道红白光闪过,消失在了识海里。躲在识海深处的逍遥,喘气道,“幸好跑得快,你当我傻啊,这个秘密自然不能告诉你!”
      乌寄气急,紧忙喝口茶,消消气。

      与此同时,在一座神秘又神圣又庄严的宗祠里,香烟袅袅。一众祭奠的牌位前,有一位年轻俊美的男子穿着一件白色长袍,略显苍白的脸上神情肃穆,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在虔诚地祈祷些什么,后又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此人正是穆知白。
      待他起身之际,宗祠门口的管家才出声禀报:
      “爷,派出去的人有信了。”管家说完,有些欲言又止。
      “穆知白哪能这么轻易就死。”说完这句话,他沉默了。沉默着站在神龛前,盯着其中一个红绸覆盖着的牌位,上面写着“穆知白”三个大字。
      穆知白神色不变,看向一双变得透明的手,喃喃道:“穆知白什么时候死呢?”袅袅的香烟散出一缕,飘到了他面前,他用一只透明的手,扫了扫,香烟就散了。
      他和乌寄,注定是有缘无分了。现如今,他不能碰她,这只是个开始。
      乌寄的重瞳修炼越快,他生命的流逝也就越快。只因为,他身上留着的是乌寄的血。新出生的乌寄,那时能有多少血流?这些血,是不是在她修炼重瞳所成之日,通通都会回归到她那里!
      世间因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当年阿父用“归云”救他,现如今他用“归云”助乌寄修炼,希望他的付出,来得及来扶稳鸿羽这座已有倾倒之势的茫茫大厦。
      他虔诚地又燃起了三束香,吩咐道:“是时候动用的棋子,都派出去吧。一池水,搅得越混越好。”
      乌寄,知道你无羡,那我就放心了。
      当日,穆榛违背他的意愿,强行带他此处疗养,保住了他的命。这条命,他已经随时做好了准备。
      那个牌位,就是他事先为自己准备的。

      乌寄没想到,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了句“吴珩,放我出去。”然后,她就出来了。在一驾宽大的马车中醒了过来。
      茗茶、糕点,一概俱全。
      她撩开帘子,“哑伯!”驾车的老人回头冲她微笑。
      “咕咕——”马车顶上,飒飒像是等她邀请进马车似的。反正乌寄是这么理解的。“进来吧。”飒飒果然很是欢喜,变回了巴掌大小,窝在她怀里,蹭啊蹭。突然鸟头
      左探探,右探探,贼头贼脑地从翅羽中丢出一个锦囊。
      无花果的绣纹。
      乌寄一看就知道是穆知白给的,锦囊里有一张绢帛,还有一个小小锦盒,里面还是上次一样的药丸,上面写着:
      归云。暗中服用。
      勿念。未到见时。
      乌寄用手指弹了弹窝在她怀里的飒飒,飒飒抬起脖子不满地盯了她一眼,心里嘀咕道:“别吓我好不好,我刚刚才背着魔王帮穆二传了消息,一颗心还怦怦跳呢。”
      “你在害怕什么?心跳这么快?”乌寄轻柔安抚。
      “说了你也听不到。一把辛酸泪,鸟王的时代怕是要过了,现在到了沦为坐骑的地步,还敢怒不敢言。”飒飒继续内心吐苦水。
      “你怎么跟着吴珩啦?那日带你回来之后,我就进了识海,后面才知道你在吴珩手里,想着你堂堂鸟王,应该不会有事。”乌寄很好奇,飒飒怎么就成了吴珩的跟班。
      有事啊,没事会是这个下场!飒飒心里哀怨。
      有苦难言啊。它本以为,身为鸟王,只要不遇上穆知白,还是可以堂堂正正做鸟,威风凛凛号令的。结果谁知道,那日,它见乌寄昏厥,就在她屋旁的树上候着,候得久了,就想进屋去看看。它越过了那两个厉害的护卫什么三什么四的,结果,刚刚贴在窗口,便看到了一双冷冽幽邃似深潭的眼睛。“再不滚远点,要我动手吗?”
      他话音刚落,飒飒一个狼狈的站姿和一次踉跄着的起飞,眨眼睛消失在了吴珩眼前。
      躲得远远的鸟王,悲号着垂手顿足又气急败坏:什么鬼,一天里接二连三被人羞辱,一个比一个厉害!穆知白让它动弹不得,至少它还能梗脖子瞪眼。可眼前这个,又是什么来头,怎么会对它有血脉压制?吓得屁滚尿流!这叫它堂堂领头雁,以后怎么在鸟界立足?
      “该不会是吴珩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还抖起来了?”乌寄发现飒飒有点不对劲。
      做了啊!没做怎么成了它口中的魔王。飒飒继续内心发泄,就当说给乌寄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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