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无法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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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快递小姐
D区基地的总部，建筑内外都设置了严密的警报装置。
在中层的会议室内，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正坐在主位上，看着站立在面前的搜救队众人。
他叫方煜，是整个基地的最高指挥官，自从两年前的那次意外事件之后，基地由他接管。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了这次的任务目标吧？”方煜摘下鼻梁上的黑框眼睛说。
“这么多年来，人类已经拥有了制衡异种的方法。但兽孩的出现，却意味着整个人类在未来可能将被新的物种替代……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裴诃和斯乐几人站在会议厅的左边，听到方煜的言论，他们都没有说话。
“这次五大区联合施行的‘归源’计划，目的就是寻找有望解决基因序列的方法。”
秘祺站在方煜的身后，他按了下手上的控制器，打开了身后的屏幕，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几张图片。
“我想其实大家都已经猜到了源头。”
“研究所现在已经确定在第一次星坠事件后，就已经出现了兽孩……”
秘祺用红色的液体画了一个圈，然后又放大了其中一张图片，“资料显示，在23年前，也就是3002年的9月，废城研究所就秘密带回了一个有着兽耳的孩子。而且研究所用了这个孩子的血做了人体实验。”
图片非常模糊，但不难看出上面是一个长着两对耳朵的婴儿。
秘祺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每个人的表情各异，有惊讶、恐惧、疑惑。但无一例外的是，没有人提出质疑。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秘祺如今没必要骗他们。
裴诃低垂着头不知道正在想什么。斯乐躲在裴诃身后，看着屏幕上的图片若有所思。
当初从废城到D区的路上，他曾经趁着人不注意，偷偷看过那些人带出的资料，并没有和地下层密切相关的。
所以这些信息，D区研究所又是从哪儿得到的？
“但是在之后的调查过程中，我们并没有找到他的相关信息，目前拥有的资料也仅有很表面的部分。但是根据dna的结果显示，这个孩子它不属于任何基因序列。”秘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根据基因序列的判断，他的出现是一个偶然，并非人类的创造。但异种的诞生很有可能与这个孩子有关。”
言外之意，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一切的开端。
裴诃低垂的脑袋猛然抬起，脸色阴晴不定。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反复了好多遍。直到他转向斯乐轻声问：“你当初讲的那个兽孩，还能记起更多吗？”
显然是想起了斯乐当时说的那个小道消息。
但斯乐只是摇了摇头：“不太记得了。”
裴诃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秘祺简单介绍完研究所情况，便开始布置具体的任务。会议结束之后，方煜却特别留住了裴诃和蔚雅。
会议厅安装了特殊的隔音材料，即使以斯乐的耳力也只能听见模糊的人声，听不清楚内容。
艾维一手揽过他的肩膀，凑到他身边：“这次任务不轻呀，所以等会儿要不要跟哥去吃顿好的？”
“你只是想找人摊积分。”斯乐微微侧了侧头，他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嫌弃道。“我在这儿等裴诃。”
“噢……啊！”艾维还想说两句，突然被身后的柯一尾狠狠打了一下脑袋，对方打完毫不恋战，一溜烟跑了。
这下艾维也没心思说下去了，捂着头龇牙咧嘴的追了上去。
斯乐站住了脚，见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拐角处，他耳朵一伏，尾巴一甩一甩得靠在墙上，等着裴诃出来。
不多时，裴诃便打开了会议室的门一个人走了出来。见斯乐靠着墙等他，心念一动，他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站在这？”裴诃问。
“总指挥有另外交代什么吗？”斯乐反问道。
裴诃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斯乐盯着裴诃的脸，半晌才说：“裴队长，你知道你脸色很差吗？”
裴诃听到称呼愣了一下，他意识到斯乐有些生气说：“……有些特殊情况”
斯乐皱眉：“这么说来，你是知道了什么？”
裴诃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会议室的门，拉起斯乐的手：“我们先出去再说。”
蔚雅和方煜出了会议室，就只看见两人手牵手离开的背影。
“看来裴诃真的有情况。”方煜摸了摸下巴说。“只是不知道伯父伯母会不会喜欢男媳妇？”
蔚雅闻言温柔地笑了笑：“斯乐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
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嗯。”方煜附和地点点头，“刚才说的事，就拜托蔚女士了。”
“好。”
……
斯乐和裴诃离开会议室后，就开车回了家。
自从当初被裴母留下，斯乐就一直借住在裴诃家。裴诃最初还对斯乐多有防备，这两年下来，慢慢也习惯了和对方一起住。
裴诃进了门，先去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一出来就看见斯乐坐在沙发上，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从厨房拿了两杯热水走过来：“先喝点东西，暖暖胃。”
斯乐没接，等对方放下手中的杯子，在身侧坐下。
“你知道了什么？”斯乐问。
“你还记得在车上你说的那个兽孩吗？”裴诃看着斯乐的红眸，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他看着这双毫无情绪的眼睛，突然想起了蔚雅，两人的眼睛在这一刻出奇的相似。
斯乐面无表情显得有些冷漠：“当然。”
“刚才看资料时我就有了猜测。”裴诃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叹了口气，“但我不敢肯定。”
斯乐抿唇：“你觉得，那个兽孩是我？”
裴诃伸手揉了揉额头：“我不确定。”他顿了顿，又说：“那张图片很模糊，但我希望这是假的。”
斯乐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裴诃。
裴诃的视线落到了他的脸颊，然后缓缓移向喉咙，最终落在了他发红的指尖上。此时他的心情很是复杂，刚才两人留在会议室，方煜拿出了一些并没有放出的照片。
“我不想。”也许是事情冲击过大，一时之间裴诃的情绪有些外泄，尽管他语气平淡却掩颤音。“可我怕……斯乐。”
裴诃的声音像是被风吹散的沙尘，有些飘渺虚幻，却撞得斯乐耳朵生疼。
他看着裴诃略带迷茫的表情沉默良久，忽然开口问：“如果我是呢？”
裴诃愣了愣，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他没办法给斯乐一个肯定的回答。
斯乐也没有催促，他看着裴诃，见对方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他突然凑上前用微凉的指尖按了按裴诃的眉心。
“你好好休息吧，今天早点睡。”
裴诃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莫名空落落的，他坐了许久，直到湿润的发丝流下已经冰冷的水珠，才恍惚回神。
他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冷透的水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流入喉咙，他稍稍舒坦了些，随后他把杯子往旁边一扔，仰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需要好好想想。
也许是那个回答；也许，是其他的…
……
自从裴诃为斯乐登记了血检员的职务后，这两年间，斯乐就一直跟着裴诃一起出任务。他体质弱，也没有身手，不会用枪械。但好在头脑聪明，反应迅速，后来跟着裴诃特训，也能跟得上大家的脚步。
裴诃起初是将斯乐当成自己已故的弟弟看待的，即使知道对方已经成年了，平时的举动也多有越界，却还是带着些多多少少的长辈心理。
但渐渐的这份感情似乎有了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似乎是一天晚上。
裴诃执行任务后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他以为斯乐已经睡了，于是轻手轻脚地上楼。
不曾想快路过对方的房间时却发现门并没有合拢，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响亮，清晰地传到了裴诃的耳朵里。
裴诃原以为斯乐带了人回来，但耳朵一动，只听见房里只有斯乐一个人的动静和一些细小的震动声，顿时明白了过来，僵住了脚步，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上前。
但听着对方断断续续压抑着的声音，鬼使神差地裴诃往前迈了一步。
刚好可以看到屋内的情形。
房内没有开灯，但碍不住感染者视力极佳。斯乐正躺在床上，汗津津的肩膀抖个不停。
他眼帘半垂，眼角泛着绯红，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瞳孔，看不清神色。
裴诃站在黑暗处，只听见对方一次比一次压抑的声音。他忍耐着，克制着，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斯乐猛地抬起头，嘴里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一颤，整个人都绷紧了，随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裴诃的瞳孔骤缩，几秒钟之后，他转过身，匆忙逃离了卧室。
他在对方含糊的气音间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却没听见自己转身离开后门内的一声轻笑。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无法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