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雨录》原初拾

53、第 53 章

　　然而，宋若雪却像是不认识他，看了他一眼，并未搭理，而是遥遥看向了游故渊，笑了起来。她还真是雪肌花容，天生尤物。这一笑，更是如琬似花。
　　“看哪儿呢？”余红笺将话还给了她，随后，水袖如蛇一般，向她缠绕过去。

　　游故渊趁机对汪晗昱道：“你赶紧带着桫椤姑娘离开，我跟红笺留下来对付她们。”
　　汪晗昱毫不犹豫拒绝道：“不。”

　　眨眼间，余红笺和宋若雪过了两招，宋若雪再一次用长剑斩断水袖后，从树下飞掠而下，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蓬忆灵也飞了过来，两人站在一块，一红一蓝，极为显眼。
　　“宋若雪，蓬忆灵……”汪晗昱拍了一下马背，取下一把七弦琴，“你们一人夺我派秘籍，一人劫走人质，还杀害了我那么多同门，今日，我定为他们报仇。”

　　说罢，他就要开始弹奏。

　　汪晗昱是南雁派排位在前的弟子，不仅会琴笛箫几样乐器，还会南雁独门绝音。
　　绝音一出，如入地狱。倘若不用内力抵挡，一曲之后，便让人七窍流血而死。也因此，若要使出绝音，要耗费极大的内力。

　　汪晗昱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手指往琴弦上一拨，一声诡异的音调便冲刺在场之人的耳膜。
　　但宋若雪和蓬忆灵似并不畏惧绝音，反而上前了一步。

　　蓬忆灵一鞭子甩过来，勾住那把七弦琴，在汪晗昱还想继续弹奏时，将琴劈成两半。
　　蓬忆灵摇着头，可惜道：“上回在客栈，你就没打赢我们，如今还想故技重施，你以为能成功吗？可惜了，这一把上好的琴。”

　　汪晗昱往后撤了一步，从腰间又摸出一把箫：“我可不止会用琴。”
　　下一刻，他便吹起了箫声。

　　还是绝音，箫是他最擅长的乐器，效果比七弦琴更为震慑人心。只一声，如重捶在胸，让人心口发麻。

　　只是这一回，仍是一样，蓬忆灵的鞭子又甩了过来，宋若雪长剑伸出，直刺他的手腕。
　　汪晗昱停下吹奏，急忙退开，但蓬忆灵很快转了个弯，唰一下，缠住了汪晗昱的手。

　　“别那么着急打打杀杀的。”宋若雪长剑对着汪晗昱，眼神却是看向游故渊，“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你。你说呢？游……”
　　话音未落，便被一把飞刺而来的柳叶刀打断。

　　宋若雪急忙躲避，柳叶刀从她面门飞过，又刺向她身后的蓬忆灵。
　　蓬忆灵将长鞭一收，汪晗昱打了个踉跄，险些被带过去。好在赶来的游故渊挡在了他前面，对上了邪/教的两位。

　　他一言不发，便与她们交了手。

　　汪晗昱受其掩护，还要再吹箫，只是刚将箫置于唇边，眼前一道黑影掠过，他反手一接，胸口一沉，竟是余红笺推过来的桫椤。
　　余红笺道：“你将桫椤带走，她们二人，我和游大哥来对付。”

　　汪晗昱还想着报仇雪恨：“可……”
　　“别婆婆妈妈的……”余红笺不耐烦打断，“你留下来也打不过她们，桫椤就交给你了，你保护好她，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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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林中刀光剑影，宋若雪与游故渊缠斗在一起，蓬忆灵和余红笺对上，长鞭和水袖搅着，谁也没讨到好处。
　　几十招后，余红笺长袖被撕扯得七七八八，蓬忆灵占了上风，说道：“能与我斗这么久，你功夫倒是不错，死在我的长鞭下，是你的荣幸。”

　　“这荣幸不要也罢。”
　　在蓬忆灵一记长鞭破风袭来之际，余红笺退在马匹旁边，从马背上取下一把剑，斩断了一截鞭子。

　　蓬忆灵收回长鞭，目光一凝：“你还会用剑？”

　　宋若雪长剑挡住飞袭来的柳叶刀，退到蓬忆灵身侧，看了一眼余红笺：“原来如此，车弼那厮不肯说明游故渊叛变的缘由，原来是被红颜知己所累。”

　　游故渊也收了手，靠近余红笺后，对宋若雪微微一笑：“非也，我不替日月星辰做事，只是遵循了我的初衷而已。”

　　宋若雪诧异道：“你的初衷？”
　　“还能是什么？”蓬忆灵将长鞭卷上腰肢，慢慢道，“不就是因为他的师父，天南星的丹砂。”

　　游故渊笑而不语。
　　宋若雪叹息道：“我倒是有幸见过丹砂老爷子一面，是位慈眉善目，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可惜，他以自刎平息神药长仙细水的谣言，江湖也自此少了一位医术高潮的前辈。原来那时，你还是他的徒弟。你进入日月星辰，是因为你觉得是我们教搅乱的浑水，你是想要报仇？”

　　游故渊加入日月星辰时，隐瞒了身份，所以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过往，但宋若雪随口说了出来，应该是日月星辰在认为他是叛徒之后，便查了他。
　　游故渊道：“我在日月星辰这几年前也的确查了此事，如今我也只知道是教主和冯越彬密谋，说起来，宋前辈也算最早进入日月星辰的一众之一，与冯越彬似乎是多年老友，不知你有何看法？”

　　“前辈？”宋若雪不满道，“你这么叫，把我成了老太婆。”
　　他们在日月星辰时，游故渊之前一直称呼她为前辈，她也并未抵触，这会儿却突然在意了起来。
　　游故渊道：“论年岁，你大我们一轮，论资历，你又比我们早入教，叫你一声宋前辈，理所应当。不过宋前辈既然不喜欢我这么叫，那我叫一声宋姑娘，如何？”

　　宋若雪看似二十几岁的花信姑娘，实则已经四十多了。外人不知，只看外貌，便被迷惑了过去。
　　宋若雪捂嘴笑道：“游小弟这嘴还是那么甜，难怪忆灵会被你蛊惑，想要嫁给你。”

　　余红笺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等事？”
　　宋若雪指着她道：“这位姑娘，你可要当心，忆灵对故渊身边的女子视若仇敌，她真会杀了你。”

　　蓬忆灵表情扭曲道：“我想杀人便杀，还找什么理由。”
　　余红笺警惕看着她腰上的长鞭，手紧紧握住剑：“来呀，我倒想知道，我们谁也杀得了谁？”

　　“红笺。”游故渊叫住她，见她抬眼看过来，又摇摇头，随后，他对宋若雪追问道：“宋姑娘，教主和冯越彬神出鬼没，要想找到他们，实在不易，若你能告知我他们的行踪，我感激不尽。”

　　日月星辰的教众，大多是听命行事，但十三下士却不同，其中有对日月星辰忠心不二之人，也有特立独行之人。
　　宋若雪便是其中之一。
　　宋若雪道：“要我说也行，不过在此之前，你需告诉我，苗晋玉为何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