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雨录》原初拾

30、第 30 章

　　可明明看着中毒颇深，游故渊却并不在意，他勉强靠着余红笺的身体支撑住后，抬眼对上尚星华，说道：“我们此行至唐门，是要找你们门派中的长辈，寻个说法。杀害你舅舅几人的元凶，并非我和小妹，我们从你口中听闻你舅舅的死讯，却并未见过他们的尸身，只是凭你的一面之词，他们到底死了还是未死？”
　　尚星华瞳孔一缩，沉下脸道：“你怀疑我撒谎？”

　　余红笺哼道：“你阴险下作，差点害我们死在机关下，想必撒谎信手拈来。还有，就算尚大叔几人不幸遇害，也是被你所杀！”
　　尚星华恼羞成怒：“一派胡言。”

　　“你能在暗器上抹毒，就不是什么好人！”余红笺恨不得立刻用箭戳穿他的心脏，可担忧游故渊身上的毒，不敢轻举妄动，她瞪着尚星华道，“解药呢，赶紧交出来。”
　　游故渊按着余红笺，示意她稍安勿躁，他道：“唐门也算是名门正派，暗箭伤人，不是君子所为。你不敢让我们见门派长辈，难道是担心自己的阴谋诡计被知晓吗？”

　　“无凭无据，休想血口喷人。”尚星华气红了脸，抬起手似想动手，可看到游故渊的伤口，又停下了动作，讥讽道，“我懒得与你们口舌之争，反正你们都是快死之人了。”
　　尚星华转身便要走，离开之前，还不死心，袖口一摆，三把匕首同时射出，直逼余红笺面门。

　　余红笺拽着游故渊跳开，躲开两把匕首，游故渊抬手，打掉了第三把。
　　余红笺骂道：“尚星华，你个卑鄙小人！”

　　尚星华冷冷一笑：“此处乃唐门机关后室，四面皆是机关暗器，你们就算拖着这副中毒的残躯出了这座宅子，也抵挡不住源源不绝的暗器。两位，好自为之。”

　　余红笺眼看不妙，急步要追，被游故渊抬手拦下。
　　余红笺奇怪看了看他，游故渊摇摇头，低声道：“莫急，无事。”

　　若尚星华一走，他们在机关遍布的唐门前路未知，怎么可能不急？
　　可游故渊语气轻柔，话语间从容淡定，余红笺莫名听从了他的话，扶着他原地未动。

　　朦胧夜色中，火光的微光随风晃动。
　　尚星华踏着墙垣，正要轻功飞离，一阵劲风从后方只逼他后脑勺。尚星华脚步一顿，差点从墙垣摔下，他愤然扭过头，怒道：“事到如今，你们已是强弩之末，我奉劝两位，还是别惹恼我，否则……”

　　“否则如何？”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西南暗处传来。

　　尚星华脸色一变，低头一看，一道灰色的人影慢慢走了出来。
　　来者已是耄耋之年，两鬓斑白，满脸沟壑，但脊梁挺直，右手背在身后，缓步走近时，有种仙风道骨的出尘姿态。

　　尚星华一见他，立即从墙垣下跳下，毕恭毕敬行了礼：“参见谢师伯。不知谢师伯深夜到此，所谓何事？”

　　老者冷漠瞥了他一眼：“你在机关后室闹出这么大动静，我就不应该来？”
　　尚星华急忙解释道：“谢师伯，不是这样，我……”

　　“还要狡辩吗，星华？”老者看着他，目光犹如深山中的巨石，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尚星华识趣住了嘴。

　　游故渊脚步不稳，却还是上前拱手行礼，说道：“谢前辈，在下游故渊。”
　　老者看着游故渊，一下皱紧了眉头：“故渊……你中毒了？”
　　他语气关切且熟稔，似与游故渊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