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的时候》南左

16、第 16 章

　　人是慢慢改变的，或者变好，亦或者是变坏，吴易没什么心情提起樊东，只是现在彼此之间的话题又只能是樊东，
　　“你们应该让他明白，赚钱不容易，要是可以的话，让他去工作一下。”
　　“兼职么？”
　　是这个意思，
　　“有的话可以做一做，找个不累不危险的，钱多钱少不重要。”
　　像他那个年纪，吃点苦也是应该的，
　　“做什么好？”
　　“随便都可以，比如肯德基这样的店里有半天班，还有发传单之类的，就是比较忙。”
　　“我是怕他不愿意。”
　　“你们还没问过他呢，怎么就知道他不愿意？”
　　“他这人一直都是比较懒惰。”
　　樊瑶首先退缩了，
　　“我看等他到了十八岁之后再说吧。”
　　“那他现在多大了？”
　　“还有两年十八。”
　　“你和他差几岁？”
　　“八岁。”
　　这一问，对方上当了，然后这句话也同样很快被撤回，
　　“你问我这个干嘛？”
　　“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吴易笑了笑，觉得挺有意思的，
　　“你多大了？”
　　“比你大两岁。”
　　自己倒是城市，或许对男人而言，年龄不是重要的秘密吧，
　　“你二十八了？”
　　“嗯。”
　　“那你应该结婚了吧？已经有孩子了么？”
　　“都没有。”
　　或许樊瑶是想到了宋言的存在，所以才有点好奇，但却给了另一个人反问的理由，
　　“你呢？你结婚了么？”
　　“我还早。”
　　“二十六了，这还不小了吧，你爸妈应该也在催你。”
　　“不，他们思想放得很快，什么都随我。”
　　只是这种话题放不开，一两句后就可以结束了，
　　“你还有其他的事么？”
　　“没了，主要是问问你弟弟现在怎么样了，昨天因为一些情况，我没有开解完。”
　　“其实你已经说了很多了，真的十分感谢。”
　　“他跟你说的么？”
　　“嗯，樊东告诉我，你不可貌相。”
　　“啊？”
　　吴易不可貌相？是不是在骂吴易长得丑了？似乎樊瑶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急忙改正道，
　　“没有没有，他的意思是你人很好，也很有耐心，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弟弟学识不多，一些词语就用得不是那么准确。”
　　“好吧，我懂你的意思。”
　　或许童言无忌，自己也是真的丑吧，一想到这儿，吴易便忍不住走到卫生间看了看面前的大镜子，
　　“你和你弟弟挺像的，不过性格好像不同，你有点冷吧，跟冰山一样，你弟弟很爱动，说话也多。”
　　“我冷淡么？”
　　“从我见到过你的几次里看，的确你不太爱说话。”
　　“喔。”
　　“你生气了？”
　　“不。”
　　她又没才那么点的容忍度，那这个时候自己生气干嘛，
　　“我和樊方确实不太相似，这多半是跟我和他年龄差距有点大的原因吧。”
　　“年龄不是主要的问题，你们平时相处怎么样？”
　　“相处还行。”
　　此刻里吴易化作心理老师，对樊瑶开始循循善诱起来，以此了解更多的秘密，
　　“会时不时吵架么？”
　　“有时候会，......，你没兄弟姐妹么？”
　　“堂的表的有，但没亲的。”
　　“喔，是独生子女啊。”
　　“对。”
　　所以问题又来了，
　　“你家怎么两个？90不应该也是要计划生育么？”
　　“是，可怀上了也不能再打掉，后来生下来了就罚点钱算了，再说，他是男孩子。”
　　吴易感觉到了一阵失落的语气，知道樊瑶家里估计也有一些重男轻女的风俗，
　　“你比你弟弟好，应该也比他听话得多，你家人好像对你一样不错，因为你弟弟曾经说过，你爸妈给你买了车子。”
　　“是，车是我爸妈买的，但我不太希望他们用这样的行为来补偿我。”
　　“补偿你什么啊？”
　　对方意识到话多了，所以又一次打住道，
　　“没什么。”
　　两人还不算太了解，樊瑶更没有真正信任过吴易，吴易知道，也没追问下去，相反聊起了别的，
　　“我能不能问个其他的问题。”
　　“什么？”
　　“是你的昵称，这个和衣是什么意思？”
　　樊瑶的昵称一直在换，只是被有心人给注意到了，而她的昵称也代表了自己的一种心情，表示今日份的感觉，
　　“没什么意思，和衣而睡，代表今天要结束了。”
　　听完了解释的人觉得这样挺好的，于是就认同了一句，也是自己在附和着道，
　　“是啊，忙完了一天不容易，可是也只有一直忙忙碌碌的才有奔头。”

　　“也不一定吧，你忙也就那点工资。”

　　“这倒是。”

　　吴易点了点头，

　　“你呢？生意怎么样？”

　　“还好，我是自己开工作室的，和大学里几个朋友一起开，有心情的时候就接单子，没心情就什么都不想做。”

　　“羡慕，我很羡慕这种生活。”

　　“别羡慕我，这虽然很好，但钱一直不稳定，我几个朋友也有点不满，所以最近也在慢慢改变自己。”

　　“那你考虑过单飞么，自己开一个，然后就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话里在怂恿，只不过自己现在的身份还不适合这么说，

　　“算了吧，真要是我一个人单飞，估计第一个月的水电费都能把我压垮。”

　　“这个我感觉可以在家里办公啊？”

　　“没有，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

　　“我也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他赶紧道歉，

　　“抱歉啊。”

　　“没事的。”

　　樊瑶摆了摆手，发现吴易看不到，就再出声说了一句没关系的话，

　　“你弟弟好像也是和你同一个职业？”

　　“对，他跟你说的吧？”

　　“嗯。”

　　“那你有没有再和你说过，他喜不喜欢室内设计这个专业？”

　　“还好，没说讨厌，不过也感觉不到有太喜欢，就像我们的工作一样，只是为了养家糊口。”

　　说起了家这个字，对方一瞬间想起了某些事情，

　　“昨天你女朋友也去了？”

　　吴易闻言顿时面露尴尬，却不得不承认，

　　“是的，我是托她帮的忙，她一个亲戚再公安局。”

　　“噢，谢谢啊。”

　　“没事，只要是人出来了就好。”

　　下边两人似乎没什么能聊了，特别是樊瑶，她比任何人都觉得尴尬，好在吴易也感觉到了，自己便换了另一个话题，

　　“车子现在还需要我去看看么？”

　　“啊？喔，应该没问题了吧。”

　　“你修过了？”

　　“没有呢。”

　　本来昨晚打算接弟弟的时候，顺路让吴易看看的，可结果却因为宋言的出现，把两人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那我找个时间，等你有空的时候帮你看看。”

　　“行，就是太麻烦你了。”

　　“没事，不麻烦。”

　　他又能聊下去，什么都装作无意识间提起来的，但始终都扯不断，并且吴易更是发现，对方其实也不是冷淡，相反还挺有自己的主见，

　　“我以为吧，前段时间奔驰出了漏油的事情，这车子应该很少有人会去买了。”

　　“没办法，车型喜欢，再加上我们骨子里的那种豪华观念，所以选来选去，到底还是只能选择奔驰了。”

　　“现在开起来怎么样？”

　　“也就那样，入门级，肯定没有更贵一点的车好。”

　　不过人家没后悔，甚至里里外外都显得挺自豪的，当然某人也不是在责怪的意思，

　　“适合自己就行，我也不是说你现在开的车子不好。”

　　“嗯，我理解。”

　　其实不仅仅是车子，工作，生活，以及爱情都需要适合自己，跟鞋子一样，要匹配自己的脚型，不然一直穿着会磨了自己的脚跟，那反而是得不偿失了，

　　“你开车多少年了？”

　　“没有，前不久刚考出来，所以我对车子不太熟悉，在水坑里就熄火了，当时还得再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

　　“没有恐怕，我不来，别人也会帮忙的，另外，你也不用担心，这么点水坑不会淹过车身，顶多你底盘会进点水。”

　　只是没有这次机会，吴易也必然不会遇见樊瑶，

　　“这说实话也是一种天注定吧，台风，新车，还有一个不算很好的运气。”

　　“不，我相反认为自己挺幸运的，车子现在还能开，如果弄坏的，我修起来自己肯定瞒不住，到时候还是要和我爸妈去坦白，那么估计一样要被挨骂。”

　　“不至于，都大人了。”

　　“人有没有长大，和年龄无关啊，最主要的是看人的性格与做事风格，我们年轻人有点不太成熟，而我弟弟则是更加不成熟了。”

　　她提到的年轻人里自然是不包括吴易，甚至一度把吴易当成是大叔那类的形象，然后自己就产生了一种超越年龄上的依赖，还有能够说出很多心里话的勇气，吴易也感觉到樊瑶平时生活中的孤独，因为他们算起来才见了几面啊，可如今对方却能坦白如此多的声音，这难道不是樊瑶很愿意去倾诉的意思么，

　　“樊东人性格，认知上倒是还好，没走歪路，他的真实原因主要在于你们太宠溺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让他去外面干干兼职，明白一下赚钱的不容易，工作的辛苦，那么以后一到用钱的时候，他会好好心疼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