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的时候》南左

14、第 14 章

　　吴易紧张得再去主动问道，
　　“你叔叔那么晚了，怎么也跟着你过来了？”
　　被问的人先不急着回答，眼睛一直盯着车玻璃上因为车速而不断划过的路灯显得很是沉沦，直到车子停在红绿灯前，她才开口说，
　　“告诉你实话，我不太相信你，所以才跟着去看的。”
　　这的确是一句实话，又似乎太直白了，直白到令吴易感到了一阵尴尬，
　　“你不信我啊，现在呢，现在总应该相信了吧，.....，刚刚你可是都看到了，也看了个明白。”
　　“明白？你觉得我明白什么？一个男生？我压根不认识他。”
　　“你确实不认识，其实我也不认识，我是被林楠叫来的。”
　　他早就解释过，如今还在重复，后面接着道，
　　“他是林楠喜欢的姑娘的弟弟，由于下午的时候，因为没有买到自己喜欢的手机，就想着跳楼。”
　　“你这么清楚啊？”
　　“问过，不然我早就走了。”
　　宋言又不开口，只是听着身边人一句一句得解释过来，
　　“这也是林楠的意思，要我开解一下他。”

　　“他怎么不自己来开解，反而一直要你帮忙？”

　　“人会来，但是他得先了解一下情况啊。”

　　“那你和他说了没？”

　　吴易一愣，

　　“这个，......，刚刚我不是在发信息嘛，还是当着你的面发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对方就生气，

　　“我感觉你瞒着我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哪里，我压根没瞒着你。”

　　“那要不要你再掉个头，去派出所看看，这个林楠是不是已经来了？”

　　被指挥的人是不敢的，就急忙找了借口反驳道，

　　“算了吧，大晚上的，我也懒得去了，再说，我和一个小男生能发生什么？”

　　“小男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背后的人。”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对你自己不信任？”

　　“我现在的确有这个想法。”

　　宋言淡淡得点了下头，直听得吴易很无语，

　　“那你要我怎么办？”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好好好，先停一下，我一点事情都没做过，就纯粹帮忙，然后我就要反思一下自己的做法，难道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帮忙？”

　　“你是真的为了帮林楠？”

　　“要不然呢？”

　　自己不想再接下去如此话题，更担心会再无意识间透露点什么，以至于最后成了压倒骆驼的那根稻草，所以吴易试图打感情牌，又一次回溯到以前的日子，

　　“其实你用不着担心，我们好歹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难道没一点感情基础么。”

　　“有么？”

　　“两年了啊，没有么？”

　　“都快两年了啊。”

　　这回答让吴易沉默，他也没想到，都认识两年了，可两年，快七百多个日夜，却抵不过某个人出现的那一瞬间，吴易后悔么？似乎那是男人的天性？但他真的想要和樊瑶更进一步么？吴易也不知道答案，只是，他不排斥任何出现的可能，哪怕是被人打一巴掌，

　　“时间的确过得很快，在我们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过完了这么长的日子。”

　　“那你有什么打算？”

　　宋言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此刻里彼此都坦白了不少，或者是独处的空间，也可能是，外面黑漆漆的颜色，才让人放心得问出心底里的秘密吧，

　　“说实话，没有，我还没想得那么远，毕竟我现在也什么都没有，假如我必须要给你保证，那我还是愿意先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

　　“可是谁也没嫌弃过你的工作啊。”

　　“嫌弃不嫌弃是另一回事，主要的原因在于我作为男人的一种自尊吧。”

　　最终的答案依旧是等，但等待需要多久？宋言年纪不小了，她在家里也承受着自己父母的逼问，只是宋言不愿意为此转而去逼吴易，吴易一样清楚，

　　“时间不会太久，我尽量早点提升自己。”

　　“今年距离年底还有三四个月，这点时间够用了么？”

　　“你要明年么？”

　　“我已经不年轻了，再等我怕自己比不过外面更加年轻漂亮的女人。”

　　说完，侧身看向正安静开车的吴易，吴易也感受到了这种逼视的目光，

　　“我尽量，明年，最迟明年。”

　　她开心了，所以笑了笑了，

　　“吴易，我并非想逼你。”

　　“我知道，是我没考虑你的情况，这是我的失误。”

　　然后，他也看了过来，才几秒的时间，

　　“国庆我带你去外面走走吧，这段时间我们两个人压力都很大。”

　　“好。”

　　现在彼此退让，心情微微转变，开始了一段新的气氛，从紧张，焦虑，再到此刻里的满足，这其中的过程犹如坐过山车一样，甚至同样包含了吴易的心境，

　　“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我原本是打算让你带我到儿童公园走走。”

　　“这个随时都可以，我其实也想到了我们认识的两年中，一直都没出去玩过，这对你实在是很抱歉。”

　　“没关系。”

　　恋人之间不需要抱歉作为感情上的润滑剂，可是互相的信任以及时不时的坦诚，往往比抱歉要来得更加重要，她们不是第一次走到一起，过去也曾经出现过同样的问题，好在，及时的沟通化解了彼此的矛盾，其中也一并包括了现在，

　　“这是第一次吧？”

　　“对，我们虽然在刚毕业的时候就认识了，可当初没钱啊，等工作了又发现，有钱却没时间了，好像无论怎么做，自己都抽不出一定的时间给彼此吧。”

　　“忙，没办法。”

　　“所以这回下定决心，去远一点的地方走走，........，但这只是初步计划，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出去。”

　　“没事。”

　　因为疫情，也因为吴易工作的特殊性，万一国庆要值班，要加班，更可能连宋言也是一样，

　　“那要不要出省？”

　　“去哪个省份？”

　　“你想去哪里？”

　　“我的意见是，近点吧，别去太远的地方了，万一回来要隔离，那反而是得不偿失。”

　　“也行，我听你的，你想去省里哪个地方？”

　　“你的意见呢？”

　　“我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你说出自己想去的地方。”

　　“那现在还不知道，等快到了十一的时候再说。”

　　“好。”

　　具体的地点还不好确定下来，可是展望已经开始了，

　　“如果真能去，我想到动物园看看。”

　　“动物园我们最近的一个城市不是有么，......，你没去过？”

　　“很早以前去过，不过也已经是记得不清楚了。”

　　相比女人的好奇心，吴易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但也没反对，

　　“行，我有机会陪你走一趟。”

　　“好。”

　　这两个好字，都带着自己的笑容和满足，今晚宋言显得无比幸福，似乎是全天下最被爱的人了，

　　“你似乎很喜欢去公园这样的地方？不管是儿童公园还是动物园。”

　　“人多热闹啊。”

　　“可是人多了之后，反而没意思，也很累。”

　　“累么？”

　　现在开车的确挺累的，甚至是早几分钟前，他很多复杂的情绪都被激烈了起来，弄得吴易几乎是心力交瘁，

　　“有点，今天又是一堆的事情，好像很多东西一直都忙不完，忙不完的，除非我什么都不想做。”

　　“所以我们出去散散心，晚上出去走走，也是为了第二天能保持住开心一点的情绪啊。”

　　“那你也累么？”

　　宋言认真得点了下头，这是肯定的答案，没什么能说的，

　　“其实坐办公室比你跑外的更要疲惫，你是身体上的累，我是脑力上的痛苦，既要对接很多内设部门，还有服务公司领导，甚至是接收上级机关以及同级的政府机关文件，挨个传阅，真的一整天跟陀螺似的，没能停下来的机会。”

　　话里光是听着就感觉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压抑，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吴易才不喜欢待在办公室，不仅仅工资少，也是一种身心上的疲倦，

　　“如果你会开大车，不然你也可以来交警队。”

　　“算了吧，我不会去开车的。”

　　“怎么了，害怕？”

　　“有你接送我就行了，一些事情不需要我亲自去做。”

　　“那我是你的司机？”

　　“难道不是么。”

　　能做司机倒也不错，怕是会做一辈子的司机吧，就像此刻里送身边的女人回家，以后更是回两个人的家，甚至是三个人共同的家，

　　“对了，我做你的乘客，相比其他人，你觉得我还好么？”

　　“哪里有其他人，坐过我车子的只有你，我爸妈，你妈妈，以及林楠，其他人。”

　　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几秒，

　　“就没有什么其他人了。”

　　“副驾驶上林楠也坐过？”

　　“有时候会，毕竟就两个人，他总不能坐后面去吧。”

　　吴易不在乎副驾驶的特殊性，而宋言却有些不满，

　　“以后别让他坐了。”

　　“没事，男人，没什么关系的。”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我懂，我理解你的意思，可这真的没什么啊，你是我女朋友，林楠是我好朋友，我认为你们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另外，他是男的，男的没有女性那么多的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