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歌》南山不老客

16、第 16 章

　　月上柳梢，淡淡的清辉从高空抛下，洒向人间。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今天是中秋，白日里，关彻像府中的下人们发了赏钱，让他们各自过节去了，连元娘子和宋娘子她们都结伴出去逛灯会去了。
　　因此府中只剩下他们仨人，倒也清静。不过元娘子她们出门前已将晚膳预备下了，倒也不必关彻再劳心。
　　关彻备了酒菜佳肴，楚南歌招呼他一起坐下，三人便坐在廊下一同赏月。

　　月上中天，酒过三巡。关彻似醉非醉的微眯着眼打量两人，见两人似又和好如初，高兴的朝高空中的月亮一举杯笑道：“果然是好时节，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说罢，便一饮而尽。
　　楚南歌和非庭对视一眼，朝关彻打趣道：“不若我做个阵，往后把月亮放你床头，让你日日得见？我记得你小时候对这个可感兴趣了。”
　　“切”，关彻嫌弃的扭过头，丝毫不想搭理他这恶趣味。并转头看向非庭，颇为哀怨：“师父，难道我哥就没年少轻狂的事吗？”

　　楚南歌立刻否认：“那必然没有！”
　　关彻不为所动，不死心的盯着非庭——
　　半晌，非庭犹豫说：“还真有一件.......”
　　“哦，细说！”这是关彻；“我怎么不知道！”这厉声急言当然是楚南歌。

　　非庭似是回忆，又似斟酌着慢慢道来：“那还是南歌离家的第一年，也是中秋这天，隔街的木匠做了只会自行蹦跳的兔子，他见了之后也要，但兔子只有一个，不是他的。最后走遍了整个县城，给他买了只活兔子。”

　　“有这回事吗？”楚南歌还是异常怀疑，这真是不是非庭瞎编哄骗小孩的吗？
　　非庭认真的点头！关彻惊讶的看向楚南歌，完全没想到他哥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连酒都微微有些震惊醒了。
　　楚南歌当场便嫌弃道：“去去去，自去一边玩你的去！”

　　关彻嘿嘿一笑，伸手又满倒一杯，再向二人敬道：“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别承。中秋快乐，只愿师父和兄长平安喜乐、顺遂无忧。那我就先玩去了。”
　　说罢，也不在打扰小别胜新婚的两人，自去玩乐去了。

　　秋风乍起，云遮月，花弄影。
　　非庭见他晃神，拿了他的杯子：“你喝醉了。”
　　楚南歌便把目光移向他，忽而笑了：“好久没和你喝酒了。”
　　非庭也笑：“以后一直陪你。”

　　这里除却两人再无其他人在，楚南歌也不再拘束，绕过矮桌，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南歌——”
　　楚南歌却不想理会此刻非庭的话语，右手顺着非庭的衣袖直往里钻，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不住的摸索，毫无章法可言。
　　额头却埋在对方的颈项处，声音低低的，一直从胸膛传到他的耳际：“我想同你共赴巫山云雨，你也陪吗？”
　　非庭垂眸凝视着他那一如既往的藏着温柔情意的眼睛，他低头在楚南歌额角处吻了一下。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这一生的尽头。”

　　过了中秋，楚南歌便开始准备在长安城中布置阵法了。阵中心是朱雀台，年中封禅泰山昭告天下后，皇帝陶庭瑞就吩咐了工部去建造朱雀台。
　　地址是楚南歌自己选定的，在义宁坊大理寺的对面，与大理寺分镇一东一西。

　　上月朱雀台刚建造完成，楚南歌只去过两回，一回是商议台中格局，一回是开始动工。其余时候都是关彻在督造。
　　楚南歌打算去看眼完工的朱雀台如何。

　　楚南歌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得意马蹄疾，奈何还有人“君在天一涯，妾身长别离。”
　　道长同楚南歌、非庭三人一起布阵倒也合得来，只是有人日常歪腻，时日一长，道长不免有些郁郁。

　　这日，三人勘察东市后，顺道在此闲聚一下。
　　这家食肆在长安城中也算有口皆碑，便按招牌的菜式点了几个。不过道长常年修道，对饭菜多有不惯，便只挑一些清淡的食用。
　　席间楚南歌惯常话多，三人通常都是，他说另两人听，偶有穿插说上几句。

　　只是今日，道长却有些神游天外、似有所思的意思。
　　“道长？”楚南歌唤了一声。
　　道长歉意的笑了下：“有些走神了。”
　　“道长有什么烦心事吗？”

　　道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迟疑片刻，又道：“如今这阵法还差东西市及皇宫大内还未布置，想来再有半月便可完成。我想出去走走了。”
　　楚南歌颇为惊诧:“出去？去哪？”
　　“我一个人，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道长微微笑了起来。
　　他倒不是因为两人打扰到他或是他打扰到两人了，才要离开。道长本身便居无定所，太玄观也不过是青在长安待的时间较长才修建的道观，青不在，道观就显得异常冷清，时候长了道长竟惊觉有些孤独起来了。索性到处走走看看，打发一下这漫长的时光。

　　“青还没有恢复吗？”楚南歌便问。
　　“恢复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最近灵力动荡，他闭关去了。”
　　灵力缘何动荡，楚南歌自是一清二楚。这段时候自去闭关修炼的不在少数，他也清净不少，闭关时日漫长，怪不得道长心情不好。

　　“还有一个月就是年关了”，楚南歌语气有些凝重，这倒不是担心道长安危——这天下能打的过道长的也没几个人，只是友人别离总是难免伤情不舍。
　　道长只笑笑不语，楚南歌和非庭便懂了。
　　道长是腊月二十三走的，时值北方小年。

　　随着道长的离去，长安城的阵法的布置也正式完工。
　　下半年因天地间灵力动荡的原因，本就少了许多妖族；如今太一阵落成，无论是上到文武大臣还是下到平民黔首都不免松了一口气。

　　朱雀台的问题确实急不来，楚南歌只能先暂时借钦天监的人用着。
　　除夕的时候道长到了郢州，来信给他和非庭，信中说要在郢州待上一段时间，顺便帮两人坐镇此地。
　　楚南歌拉着非庭坐在朱雀台西角的高楼上，读者道长的来信，不免有些感慨。
　　远处关彻同宋娘子边走边比划，商量着除夕夜的晚饭，管事郑嗣正指挥下人布置府中，更远处是长安城熙熙攘攘的万千生灵。

　　楚南歌执起非庭的手，同他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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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算是写完了，人果然不能高看自己，一路写的磕磕绊绊，原来小白文也这么难写→_→
写的过程就是较劲的过程，常常为了思索一个词用在这里合不合适，想是来分钟，衰！
当初只是写道长那篇的一个脑洞，谁能想到这篇先写完了，不过，第一次写完一个完整的非段子故事，成就+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