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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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老鼠、书、帽子
村子里老鼠尤为多，体形也大，极为猖狂。
白天黑夜，总在不经意间，眼前闪过一只老鼠。
也不知它从何处爬出，又在下一秒，急速窜进另一处隐秘的地方。
有时我们掀开某个柴堆、箱柜，会飞速窜过一只灰毛大老鼠，令人惊惧又无奈。
晚间在暖炕上，我和姐姐、爷爷爬于炕头，在房顶灯泡映照下，我们各自捧个书津津有味读着。
不时有老鼠自屋顶由远至近，或由近及远沙沙作响。
衣橱、储物柜中，多有响声。
屋子静谧，又会听得某个东西突然摔落。
某晚我爬在炕头看书，忽而抬头。
入眼房角近两米高的衣架上，一只大灰老鼠顺着架子，再越过毛领大衣继续向上爬，直爬到架子顶端，窜入一顶毛绒绒帽子中，长且粗如麻绳尾巴就斜翘出来。
我不由觉到好笑，又立马呵斥，老鼠瞬间窜入一旁柜子消失不见。
家人诧异望我，我说：“是老鼠。”
他们恍然，继续沉入书中，屋子静谧下来，我又看起《幸福的小矮人》的故事。
二十九、两棵树、秋千
冬日里，我们穿上毛衣、棉袄，戴上手套和帽子。
此时屋后的沙山格外清冷，沙子也是冰凉，那里就暂时被我们遗忘。
我们在院子里打沙包、捉迷藏、踢电棒和玩纸牌。
某天，我们看见院子里一根闲置的粗绳子，不知谁的提议，想制一个秋千，我们兴奋议论开来。
爷爷走来，笑呵呵道：“我看就搭在门口两棵树上。”
我们好奇望向爷爷，他从姐姐手中接过绳子，走出院子，我们屁颠屁颠跟上。
他走处院门，门口一侧有两棵挺拔的树。
这树此时只剩枝干，树干却高而直。
爷爷将绳子两端绑在两树树干上。
他又找来铁丝、手钳，将绳子栓牢固。
我们观看他的操作，格外激动。
父亲正巧归来，他嘲讽道：“就挂一个绳子怎么玩。”
姐姐反驳：“怎么不能玩？”
父亲走近，笑道：“这里要放一个坐的东西，荡起来屁股会舒服点。”
我们看他，有些期待。
父亲道：“我记得西面花园边有一小块木板。”
他转身进了院子，在花园边鸡舍旁，果然找到块小木板。
他便在拿着小木板，拿些工具，又走出院子，就着长绳捣鼓良久。
我静悄悄站在一处，看他一会儿拾起手钳，一会儿拿着铁锤，一阵“乒乒乓乓”声。
不一会，父亲收拾起工具，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笑道：“好了。”
我呆愣，姐姐已欢呼上前，忙不迭坐在木板上，父亲推她一把。姐姐身子一瞬就荡出去，她身子越高，笑的越甜。
我脸上止不住的兴奋。
一会儿是爷爷，一会儿是父亲，用他们那宽厚的手掌将我们平稳推出去。
那时我们欢呼着，似要接近蓝天，又重跌回长辈慈爱怀抱中，也再一次，兴奋去接触这碧朗天空。
三十、木板、滑冰
深冬，沟渠、鱼池结上厚厚的冰。
某次寒假，我同姐姐、雯雯，闲耍时，不觉走到鱼池边。
一眼望去，池子周边都结上厚厚一层冰，阳光下，满池银白。
在冰面上，又有大小不一的冰块，姐姐不由去冰面行走。
雯雯便道：“我们来滑冰吧。”
我看她：“啥？”
姐姐眸子一亮：“怎么滑呀？”
雯雯笑嘻嘻道：“用木板滑，木板在我家，咱们去取。”
我们转身穿过一小片白杨林，走到雯雯家门口。
过会儿，她从家里提出个五十公分长，四十公分宽的木板，和两根结实些的木棍，木板一面边缘位置分别钉块木条。
我们再回到鱼池，走到冰面上，雯雯指着一处道：“这些冰块是我们之前摆的，围成了一道路。”
我看去，这些冰块已然凝结在冰面上。
她又走到某处，那里有个冰块挡住影响了走道。她蹲身去掰冰块，姐姐蹲身帮忙。
她俩用上小木棍，在冰块与冰面缝隙间使劲敲击，听得“咚咚”声，冰块成功除去。
她笑道：“我们踩着木板，就在这道上滑行。”
雯雯将木板放在通道口，蹲在上面，两手各执一木棍。
她将木棍置于冰面，借力推动木板，木板“跐溜”向前滑去，她握着木棍反复作用，木板载着她自如划过通道。
姐姐也去尝试，她成功滑开后笑的畅快，我既心痒难耐，又内心忐忑。
我小心翼翼踩上木板，瞬觉脚下木板并不那么平稳，仿佛装有轮子似的。
雯雯细心指导我，又分享她的日常经验。
我终于鼓起勇气借两木棍推动木板，木板瞬间借力冲去。
我还未反应过来，一时重心不稳，慌乱间忙一屁股坐在冰面上，木板也被掀翻。
雯雯和姐姐笑哈哈将我扶起来，我揉揉作疼的屁股，宣布道：“我不玩了，你们玩吧。”
她俩笑得更起劲，也玩得越是娴熟。
我只得搓搓冰凉的小手。
此时阳光柔和照在冰面上、每个冰块上，又折射出我们的快乐，如这冰块，在阳光下钻石般闪耀。
三十一、彩纸、鞭炮
渴盼着，春节脚步近了。
我就要穿新衣裳，奶奶也会把包装精美的糖果，甘甜的橘子汁、果啤、各类干果，通通拿出来，一一摆开。
我一天几趟去吃食中翻拣，吃的不亦乐乎。
大年三十，大清早我们开始贴对联、换窗纸、放鞭炮。
这天，奶奶锅里放些面水搭在火上，筷子不停搅，至成糊状，浆糊就做成了。
父亲带我们贴对联，我们要辨识出上下联，再用浆糊依次粘在房门口。
贴门神时，每每他讲起秦叔宝和尉迟恭的故事。
接下来便贴窗纸了。
村子上家家户户的窗子，都由一个大的方形木框，结合里层诸多小方框制成，或是再在里层置一片玻璃。
平日里屋内的人拉开窗帘，就透过玻璃去看屋外。
这诸多小方框，就整齐贴是上彩纸。
我们此时的任务，便是取下这窗户，换掉这彩纸。
我们撕下这旧纸片，又用刮刀细心将窗框刮干净。
然后设计好彩纸粘贴规律，就分工好各粘一角。
父亲拿着橙色、紫色，红色、蓝色各种彩纸，裁成一个个小方块，我们认真粘起。
仍记得这彩纸很薄，也易染色。
不觉间，我手指上变的五颜六色，我便将手放在阳光下看去，也总觉到有趣。
彩纸粘完后，姐姐将一大片白纸覆盖过彩纸。
我好奇问奶奶：“为什么最后要用白纸糊，紫色、粉色不可以吗？”
奶奶道：“白色的纸衬得屋子比较亮。”
我恍然“哦”着。
挂好窗子，父亲提着两络鞭炮走来。
父亲问姐姐：“XX,你放不放炮。”
姐姐稍犹豫，又点点头。
经父亲指导，姐姐在门外，燃着火柴，蹲身凑近鞭炮点燃炮头，忙甩着炮走开来。
随火烧过线绳，“霹雳啪啦”惊雷般响起，当即火星四溅，直至快烧完，姐姐将余炮用力扔出去。
我也按捺不住道：“爸爸，让我也试一下吧。”
爸爸想了想，找来根长木棍。
他将炮尾系牢在木棍一端，让我手握木棍另一端。
他点燃炮头，我握着木棍，甩开作响的鞭炮，笑得合不拢嘴，落下一地火红的碎片……
春节的喜气就这样向我们涌来。
如今，我们已迁离这里。
几经春秋，这里依旧山高月明，只物是人非。
我明白，它将永是我魂灵的依畔。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