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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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绣花鞋
家家户户妇女们喜欢做些针线活，姨娘也给我们姐妹俩做双绣花鞋。
她们自旧轮胎剪下一对鞋底，为防滑，再用刀在鞋底划上几道子。
再鞋底上缝上厚纸板、棉布，覆盖脚面的部分和鞋底边缘缝合。
自鞋带子上，穿个“日”字型扣子，将“日”字型扣进“口”字型扣子中，鞋就穿不会掉了。
这扣子，或是用纽扣代替。
粉的、蓝的，绿的绣花鞋，再绣上竹子、桃花、喜鹊、鹦鹉等图案，喜女娃娃们穿在脚上也是乐滋滋的。
十一、洗脚
沙山脚下是大片沙枣树，树下有道道渠流。
每每玩耍罢，归途中若碰到渠里流水哗啦作响。
我们脱下绣花鞋，坐在渠边沙地上，用渠水洗净脚面、脚趾间细沙。
到掉布鞋子中细沙，再将两鞋子相对鞋面用力拍打，沙尘便成群飞扬。
待沙尘渐无，待着日头烘干脚上水汽。
我们穿上鞋子，欢快归去。
十二、奶奶的唠叨
某次，我在院子里朝沙山上望去，看见几个移动的黑点，站在沙山某处。
爷爷每每在夕阳下沉时，边靠近沙山，边呼喊我们的名字，召唤道：“XX，XX，赶快回来。”
我们就边往回走，边大声回应：“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在归家路上。
我们心虚的向爷爷询问奶奶当日有没有唠叨或生气，或者，爷爷也会嘱咐我们一番：“你们奶奶生气了，唠叨呢。”
我们忙开始商量种种应对之策。
任爷爷在我们面前，背着双手缓缓前行。
十三、寻娃娃
每至吃晚饭，村子上的长辈们就四处找孩子，还边呼喊：“XX，吃饭了。”
声音响亮。
孩童间也会传递消息：”XX，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村子里的家禽也相继叫唤，示意主人们该准备晚饭了。
十四、飞虫走兽
夏日村里四处流水潺潺、郁色葱葱，蛙声不断，蚊虫鼠蚁也四起侵略，
1.牛虻
白日天黑夜，蚊虫不定时扫荡。
傍晚，多有牛虻气势凶猛、胡乱飞窜，又接连撞在砖墙上，再栽倒水泥台上。
片刻，它又“嗡嗡”飞起，凭感觉猛冲出去，听到“嘭”声，便又载倒在地面。
每个门台上、院中地面上，会有数十只牛虻静躺。
会不经意行走间，窜出一只牛虻，或不小心被它咬上一口，留下个红紫色痘印，此痘比起蚊子所咬，痛痒尤甚。
村子里蚊虫繁多，痘印各有不同，我们日常便数数痘粒，评论其毒性级别。
2.灰老鼠
夜间，灰老鼠往往成群活动。
此鼠身长约十六厘米，皮毛糙实，尾巴粗而长，约九至十厘米。
它行动敏捷，围墙上、屋内炕头、房梁上、玉米棒中，都有它们的身影。
为防备灰老鼠偷窃粮食，庄家人可用尽心思。
3.家禽
东侧房檐下有窝燕子，西侧房子屋檐下是窝蜜蜂。
下雨前，院子里会飞满蜻蜓。
家里养着两三只鸡。
用木棍搭造个方形木屋，里面铺上细草屑，做成鸡舍。
门口一侧围个猪圈，养着三只猪。
记得一两岁时，门口还拴条大狼狗。
这狼狗极凶悍，它接连吼叫，每每使我傻杵在家门口，不敢进屋。
再大点，狼狗不见了，听说是送到邻村姑奶家了。
4.抓蜻蜓
闲暇之际，看着丛林中纷飞的蝴蝶、蜻蜓，渐觉眼花缭乱。
姐姐悄悄靠近它们，食指和拇指麻利捏住，这蜻蜓、蝴蝶的两片翅膀，就任它挣扎，也无法摆脱。
我是不敢动手的，只站在一旁，认真寻找植被上蜻蜓、蝴蝶的身影，又压低嗓门，告诉姐姐。
姐姐眸光看过去，采取行动。
后来忆起这段往事。
那丛林纷飞的蜻蜓、蝴蝶，拥有五彩羽翼。这画面美丽纷繁、灵动美妙，今时也再看不到。
我愈发反省起年幼时，对美好事物的过度摧残。
我感叹滚滚时光，途经多少美妙的场景，也终不回头，只持续向前奔涌。
5.青蛙
由于蚊子盛行，青蛙也日益增多。
白日里，地上尽是青蛙，以及这连绵“呱呱”音。
可看见，成群青蛙肆意蹦走在田野、道路之间，行人每走一步，或会踩死几只青蛙。
加上不时开过辆三轮车或驴车，路上又尽是青蛙死尸。
在阴雨天，院中青蛙遍布。
青蛙们永不知疲倦。
我渐已习惯，白日黑夜，自近及远，连绵清脆的“呱呱”音。
而今田地依旧，农事依然，青蛙却不知去向。
十五、晒果蔬
夏日灼热，人们多去寻找阴凉，或站在风扇前，感受片刻清凉。
这时节，奶奶计划晒起干货。
清晨，门台前，她放个小木凳上，门台上摆着个桃木菜板，木凳右侧放个大盆。
她提着菜刀，在大缸口摩擦，这“蹭蹭蹭”声荡涤脑瓜子。
然后，她取出一袋子苹果、萝卜、秋果子，或是辣椒、茄子。
将它们洗净。在菜板上切成片状、条状，装入大盆。
随着日头蔓延，一两袋果蔬已切完。
她将几张晒单铺在院中日头最盛处，将果蔬摊在单子上。
下午，果蔬晒干了，奶奶将它们装进袋子储藏。
萝卜晒干后，放在大盆里。
撒上辣椒面、花椒粉、味精、酱油、盐，泼上一层油，搅拌均匀。
再将萝卜干倒进瓦坛，密封冷藏。
过些日子，取上一碟萝卜干，咀嚼间咸中带脆，又有萝卜鲜味，甚是可口。
经过甜醉的夏，丰硕的秋，到萧条的冬。
在暖炉边，奶奶不时炒上泡开的茄子，端上腌渍萝卜干。
食用间，感受夏日阳光的味道和奶奶的心意，冬日里格外温馨。
十六、独木桥
这里大渠较多，桥却不多。
大多渠道上，是一两根木棍，有些木棍又极细。
有些木棍不直，因枝节可相互弥补，也被搭在渠道上用来过往。
对于这些简易木桥，我从没有胆量走过去。
看着小伙伴们踊跃尝试，到走木桥来去自如。
每当我鼓起勇气，学伙伴们轻松的方式，向前迈一步、再一步。
但渠下水流湍急，木桥架空在渠上，桥两侧也没有能依靠的扶手。
我心里一颤，脚下一软，腿脚便迈不开了。
记得年幼时，父亲带着我走独木桥。
我望着渠水踌躇。
父亲：“我抱你过去吧”。
我惊恐：“啊？”
父亲已斜抱着我，几步走过木桥。
自那日，父亲在我心中英雄般的形象愈加坚固。
十七、小吃店
距这里最近的商铺，在小学门口。
当生起馋意，无论刮风、下雨、亦是酷暑，我们都义无反顾结伴同行。
从书本夹层，或某个隐秘角落，我们取出各自一块、两块存钱。
出了院子，一路走去。
邻居屋舍紧临着羊圈。
经过时，有羊接连从围栏探出头来，“咩咩”叫唤，又有“咔嚓咔嚓”嚼草叶声。
再顺条大渠走去。
大渠上架着个篱笆桥。
桥的那一头，是大片果园、田地，还有村子上最大的鱼池。
顺着大渠继续走，东面又是个小型鱼池。
继续向前走，大渠愈来愈细。
路两侧植株中，长有野枸杞。
还有紫色豆角状果子，嚼起来带点酸味，我们称之为“酸溜溜”。
走出小路，穿过柏油马路。
道路南侧大渠水声滚滚，流速湍急。
大渠上有个桥，叫老湾桥。
桥头坐落一户人家，又有个磨坊。
每经过这桥头，总闻到面粉、谷物香。
走过老湾桥，再走约一公里，就看到小学和几家商铺。
我们便逐家耐心光顾，挑选馋嘴小吃。
而后各自提袋琐碎吃食，边吃边探讨些闲闻趣事，原路归家。
十八、农忙
夏日稻田里，乡亲们忙个不停。
男人顶个大边檐草帽。
妇女们头上包条头巾，再加个大边檐草帽。
日头下，他们拿铲子蹲在田地里，一寸寸铲除地里杂草。或提上铁锹，将土地翻个便。
从曦光微露，到日至中天。
当家人喊开来，“XX,吃饭了。”
农人便走近地头，提起水瓶仰头喝上几口。
再将一塑料麻袋、或旧衣服任意折叠后铺置地头，便拿起带有余热的饭盒，坐在铺设上吃起，边计划下午的劳作。
吃过后，休憩片刻，便继续忙碌。
至夕阳褪尽，汗湿的衣服已然干透。
带着一身困乏，农人拾掇锄头、铁锹、铲子缓慢归去。
田间蛙声还连绵不绝，
十九、驴车
如今乡间道路皆成柏油马路。
乡民们早掘弃了轰隆作响的三轮车，改用皮卡车、汽车。
而距今二十几年前，乡里还使用驴车。
他们用粗麻绳和皮带栓紧驴，再连接一个四轮木车。
仍记得三岁时，那天下着倾盆大雨。
奶奶借来辆驴车，让我躺在车内，在我身上盖层棉被，再在上面裹层塑料。
她坐在车上，扬起鞭子对驴屁股狠抽，驴蹄“咯噔咯噔”跑起。
奶奶鞭子急促，驴步子愈快。
透过塑料层，我看见车走在小路上，田野的景物一片朦胧。
接着雨点急促，雷声阵阵。
待车子行到大路上，驴子一路沿渠奔跑。
这大渠宽且深，雨点又不断加注。
我静悄悄摒住呼吸，一动不动，生怕一个小呼吸、小动作会影响车的平衡，或影响驴子前行方向，致使车子顺势栽进大渠中。
奶奶用鞭子不住催促驴子，她要去亲戚家接回可爱的外孙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