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灵】频率错觉》甘木喵

14、第 14 章

　　警察过来把灵幻新隆带走了，原因是涉嫌谋杀。
　　一左一右两位魁梧的警察将他夹在中间，他意外的平静：“死因呢？”
　　“某种过敏。”
　　“过敏会让人体温突然骤降，死亡不超过五分钟就冰冷得像一具玩偶吗？”
　　“谁知道。”
　　这两个魁梧的警察声音没有起伏地回答，看起来和人偶也没有什么两样。警车在红绿灯处停下，街边人来来往往，不停有人往这里看，好像对车里的人很好奇。
　　很快有人认出他来。
　　-那不是灵幻家的小儿子吗？
　　-他犯了什么罪，怎么被抓起来了。
　　-据说是谋杀。
　　-天哪，太糟糕了。
　　-得赶快通知……
　　灵幻新隆迟钝的神经忽然刺痛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交握着双手遏止颤抖：“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灵幻新隆从袖子里抖出来一只水晶球，下一秒，狭小的车厢里被烟气塞满，前后警员呛咳着拉开车门，等他们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
　　“让他跑了，快追！”
　　灵幻新隆借着道具的掩护从车顶翻了出来，钻进人行横道过路的人墙闪进了巷子里，往空调外机的背后一缩就不动了。追捕的警察丝毫没有注意，径直往前去了。
　　等骚动过去，灵幻新隆才慢慢走了出来，苦笑着叹气想，要是这里是真实的世界，逃脱追捕足够让他罪加一等：“幸好带足了工具，不然今天就跑不掉了。”
　　他一刻也没耽误，拿出手机拨打龙套的电话，铃响两声后忙音，是对面拒接电话。他打了三遍，都是如此。
　　“无法请求外援吗。”
　　他收起手机，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说
　　-不是这样的哦。
　　灵幻新隆双眼迷茫了一霎那。
　　-他好不容易和同学们汇合，这会儿应该在山顶享受野炊，你的电话意味着麻烦，他知道你有新徒弟可以帮忙，不想接是正常的吧。
　　“不会的，龙套从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你也知道自己有多过分，你才是年长的那一个，却像个粘人精一样总是拜托他做你乱接的骗人工作，你打算怎么让他跟同学解释，很快大家都会知道，他要去帮忙的对象是一个嫌疑犯，你让他怎么在同学面前抬起头？
　　“可是我这一次真的需要他帮忙。”
　　心里的声音讥笑道：让他来帮助一个犯罪者？看到这样的你，他会失望的吧。你看，告诉他不能对着人使用超能力是你，自己却将除灵工具竟然对着人使用，说一套做一套，是不是很讽刺？
　　“可这明明都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这一切都是来自于你的推测，你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真的造成了一个人的死亡，那该怎么办？
　　“那不是我造成的，那不是我的错。”他喃喃着这一句话，毫无所觉地靠在满是灰尘的墙壁上，外套上本来已经消散的臭味忽然又明显起来，又或许不是外套，是他自己浑身肮脏。
　　他慢慢滑坐在地，手指碰到地上冰冷的苔藓忽然清醒了，他哆嗦着打开备忘录，胡乱写了几个字又一一删除，最后只留下一句话。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
　　……
　　影山茂夫望着远处，冷风送来山崖下奇怪的气息，没有停留地向着更远处飘去。
　　\"影山同学，该走了了。\"
　　“好的。”他回过神，戴上帽子，拎起脚边的背包。
　　四位迷路的学生找到了正确的目的地，成功在活动开始前和大部队汇合，参加了景区合影和烧烤派对，这会儿收拾了东西下山，即将乘坐大巴一起回去。
　　另外三个一同经历了走错和淋雨的同学已经达成了很好的朋友关系，连带对影山茂夫也格外热情：\"今天好开心啊，你不觉得吗？\"
　　影山茂夫没什么表情地回答：\"嗯。\"
　　\"你是累了吗，看你一直望着远处。\"
　　\"有一点比较在意的事情。\"
　　带队老师特地提点他们：\"那边的几个，都看看东西带齐了没有，注意力集中一下，千万别再走丢了。\"
　　\"不会的啦。\"
　　开心吗，和同学们外出游玩是开心的，但是有更重要的东西一直压在心里，让他总有些心神不宁。影山茂夫拿出手机拨打给师父，手机语音音播报对方不在服务区。
　　师父可能还在山里，和那个孩子在一起。
　　想到这个可能，他抿了抿唇，感觉心里有什么酸涩的东西汩汩往外冒，止都止不住。他突发奇想地打开gps，想看一眼师父的定位，借那一个小小的图标稍微让自己正常一点。页面加载出来后，却只有代表他自己的绿点。
　　啊，忘记了，没有信号的地方应该也看不到定位。
　　他收了手机跟着人群往山下去，走着走着，他的脚步停了。
　　分别是师父的表情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卡顿地无声电影一般一帧一帧从他眼前划过。
　　后面的人奇怪的问他：\"同学，怎么不走了？\"
　　影山茂夫忽然加速往前跑了几步，叫住了最前面的带队老师：\"老师，我有东西落下了，我得去取回来。\"
　　老师显然生气了：\"都特意提过了，又落下了什么东西？\"
　　“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必须马上去找。\"
　　\"你赶紧去吧，别耽误坐大巴。\"
　　\"对不起老师，我应该赶不上了，你们先回去调味市吧，我会自己想办法回去的。\"
　　带队老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早上的事情又要发生一遍？这次可不一样，我得一个不少地把你们都带回去。\"
　　山里起了点雾气，落日的余晖被蒙上一层阴影，影山茂夫心里的焦急越来越浓厚，但是带队老师坚决不肯让步。
　　\"我保证没事的，我，我有认识的人住在这里，我可以借……\"他从来没撒过谎，相当不熟练，可是没有办法，他在老师怀疑的目光中一咬牙道，\"借住，对，借住在熟人家，可以吗。\"
　　\"那也行。\"老师松了口，\"注意安全，找到落脚点要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谢谢老师！\"
　　影山茂夫拎起包，飞快地离开了。
　　\"等等，他不是说有东西落下了，怎么往山下跑？\"
　　为了节省时间，影山茂夫打车去了溢割山，几乎是飞奔着往别馆跑过去，一路上脑子里全部都是分别时师父的表情。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那绝对不是生气或者讨厌的样子，他想了很久才明白，那个神情，是寂寞，是那种仿佛一下子将心脏劈开，冷风灌进去的表情。
　　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他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让他会这样的不安。影山茂夫不明白，他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他至今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自己的心意，怎么面对师父，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师父能一直在这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等他做好决定。
　　影山茂夫气喘吁吁，用力推开别馆的大门，里面空无一人，别说师父了，连拦过他的保安的影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