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一起上学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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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说了太多话，早晨醒来时我感到一阵恍惚。
突然不知道那些话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做梦梦到的。
如果是真实的话，那李则珘，算是......和我……表白了？
不对，不算，没说出来的话就不算。
又不对，好像是我不让他说的。
我的表现怎么那么像喝了点？？？
我挠了挠头，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五十分。
屏幕上还蹦着一条短信。
我解锁点进去。
来自爸爸：小溪，爸爸妈妈最近想来看看你，这周有空吗？
我感到一阵胸闷，叹了口气。
不放假。输入又删除。
最近有点忙。输入又删除。
这周末学校补课。又删除。
……
来来回回输了四五句话，最后都被我删掉了。
我索性把手机甩到一边，爬起来刷牙洗脸。
在卫生间的时候，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电话。
李则珘的名字在屏幕上一跳一跳的。
我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怀着一颗虔诚的心按下接听。
“喂，李则珘？”我嘴巴里含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
“嗯。你在吃饭？”
“没，刷牙呢。”
他哦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
“刷完牙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什么什么什么？？
我跑下楼时，李则珘果然在楼下。一只脚撑在地上，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样子看上去懒洋洋的。
我挪着小碎步到他跟前。
当我还在为了昨晚欲言又止没说清楚的话而娇羞时，他又大大方方的出现在我家楼下了。
当我还在思考进了班该怎么面对他的时候，他连缓冲的机会都不给我就杀过来了。
李则珘原来走的是这种路子吗？
他扭头看到了我，没有说话。
“那个...嗨？”他妈的！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人，还从未有此刻这么不自然过。
看着我那拿不出手的样子，李则珘笑得很开心。
好像是很满意我的表现。
我气不打一处来，说：“你来干嘛？”
他静静的欣赏了一会我的表情，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车，说：“一起上学。”
闻声我才去关注到他的车，平时晚上虽黑看不清，但大致模样和颜色还是能看清的，而现在我眼前的这辆车，和平时见的有些出入。
“你换车了？”我问。
“嗯。”
我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身后，多了一个座位。
“你连夜去买车了？”
“之前就有。上来。”他示意我坐上去。
我刚蹦上车，又想起来早饭还没买：“还没吃早饭。”我提醒他。
他停住了脚，说：“那你等一会，我去买。”
“还是我去吧。你不知道去哪买。”说着我跳下车座，飞跑向早餐摊。
我捧着烧饼和豆浆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满脸笑意。
我被他笑着看了一会，浑身不自在：“你笑啥？”
“每天都吃这两样，你不会烦吗？”
我看了看手里的食物，略尴尬道：“你不喜欢吃了吗？那明天换。”
“没事，吃什么都行。上车。”
我第二次坐上他的车座：“真的吗？那就不换喽？我就是这样，吃什么东西基本想不起来换，特别专一。”
我特地强调了一下后面四个字。
“嗯，挺好的。”他说。
早晨的空气清新极了，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刚出来的太阳不晒，但照的人暖洋洋的。
我特别开心。真的。
只是，唯一麻烦的是，和大佬一起上学，容易被人围观。
此刻我们走进学校，成了最大的焦点。
他似乎是习惯了别人的注视，平时被人围观时他还总皱着眉显得有点烦，但今天看上去，心情好极了。
神奇的是，我居然也特别习惯。
走在他的身边，特别习惯。
就好像，我们就应该这样。
“李则珘，我发现一个问题。”我们走进教学楼。
“什么问题？”
“你明明有带座的车，以前怎么不骑？”我说。
“你管我？”
我白他一眼：“不管就不管。”
“管也行。”他又说。
“不管，谁爱管谁管。”我傲娇的说。
走进教室的时候，刚好是六点四十分。
进教室高峰期有两个时间段，六点半和六点四十，最后一波六点四十五分到的，虽然就晚了五分钟，但也算是即将迟到分子。
毕竟，争分夺秒嘛。
胡宇梁就是“即将迟到分子”。
他风风火火闯进教室，把书包丢在自己桌上就回过头和我说话。
“宋双溪，快交待。你是不是......”他的表情有一丝暗示意味。
“不是。”我无情地打断他。
“什么不是？我一路上楼听到大家都说，我珘哥今天早晨和一个女生一起上学。”他缓了缓继续说：“不是你是谁？”
“啊？李则珘和一个女生一起上学，不知道啊。”
他的表情变幻莫测，最终还是笃定地说：“你别装了，肯定就是你。”
我笑了笑，翻出物理卷子，说：“这个题你会不会做？我昨天晚上看了好久也没做出来。”
他撇了一眼我指的位置，转身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卷子：“你自己看。”
难以置信，胡宇梁居然写作业了。
“你写作业了？”
“老子早就开始写作业了好吧。”他说完，又无奈道，“唉......我珘哥算是栽你手里了。”
我闻声从卷子中抬起头：“我也不错好吧。”
“那你承认了？”他突然露出一副很狗的表情。
“承认什么？”
“不是，宋双溪，你不会坑李则珘吧。”
胡宇梁稍稍有些激动，坐在我旁边的安静小男生都禁不住看向我们。
安静小男生叫张峻宁，之所以叫他安静小男生是因为他真的安静到隐形，一天下来一动不动只是学习，我试过几次想和他说话，却都被他的隐形隔离罩给劝退了。
我朝他笑笑，表示打扰了。
然后拿起课本拍了一下胡宇梁：“你乱说什么？”
“我没乱说，我珘哥看上去挺认真的，你别辜负他。”他说的煞有介事。
胡宇梁认真的时候，表情竟有些滑稽。
但我心底变得好柔软。
“好。”我回答。
我有时候想，胡宇梁很适合去当一名演员，因为他的表情太丰富了。
堪比川剧变脸。
过了一会他又忧愁说道：“感觉我珘哥都变了。“
我正拿着他的卷子研究物理题，顺便有些感慨，作为一个女生，我写字还不如胡宇梁这种猴一样男生写字好看。
胡宇梁的字是标准的楷体，一看就是练过的。
“什么变了？”我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我觉得李则珘变得更有人气了一点，反正我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就是和以前不太一样。”
“是吗？”我疑惑道。
李则珘变了吗，我还真的没感觉到。
“真的。”他最后强调了一遍。
早自习一下课，我就疯狂拍打着胡宇梁。
他终于不耐烦地回头：“有话快说。”
我拉着他的帽子往后拽，小声说：“李则珘以前，真的没喜欢过别人？”
他看着我，无声的表达“你在说什么屁话”。
缓和了一会他继续说：“真的没有吧，真的没见过他喜欢什么人。”
“话说一直想问你，你们以前很熟吗？”他接着说。
我愣了一下，答道：“不熟。”
“不熟吗？？？”他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刚解决完点事，正准备回教室，从厕所出来就又看到你了，然后…李则珘直接就朝你走过去了。我们几个当时都惊呆了！你知道吗，李则珘这个人，几乎没和女生讲过话，你是第一个让他主动开口说话的…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吗？”
我思绪飞到刚转学的那天，问他：“代表什么？”
他顿了一会说：“我们当时猜，你救过他的命。”
胡宇梁的表情认真中又带有点戏谑，我笑喷了。
不小心搞得动静有点大，李则珘回头看我，我赶紧嘿嘿赔笑道：“我们...随便聊聊。”
他那张冷脸不嘲笑人的时候真的帅极了，我脑子里不断回放着胡宇梁说的“怎么就栽你手里了”那句话，我心里那个小人得志啊得意啊得意啊。
每月一考很快就又到来了。
定在了这周四和周五。考完试就可以放假了。
大家都很开心，除了我。
爸爸的短信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隐隐约约担心他们会突然杀过来。
其实，也挺想他们的...
但是也不想见面。
我偶尔觉得自己很想要一个家，偶尔又觉得不要也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应该不是倔人，我信命。
我丧气的趴在天台的石头上吹风，和李则珘诉说我的忧愁。
但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陪在我身边。
“要不我还是回一条要考试吧，反正我们真的要考试。”我说。
“行。”他看着我按键的手答道。
但我紧接着又把手机放下，“不行，要不还是说实话，就说不用来看我了。”
说着我又把手机拿起来打字。
低头的时候，他一只手突然放在我的头上，笨拙又温柔的拍了两下。
“说什么都行。”他说。
“算了，要不还是不回复了。我这招叫听天由命。”我故作轻松的说。
他笑起来。
当我第五次删除了打在手机上的话时，终于泄了气：“唉...我这种样子是不是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直爽？”
我时而欢脱时而丧气，时而爽快时而又胆小懦弱。
我看似像是生长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又有很多阴晦不堪的说不清与道不明。
我不是简单的，而是复杂又布满荆棘。
当我在他面前过分地去表现自我时，又突然惊醒，他喜欢的，到底是哪一个我？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抬头看看天，天空那么广阔，没有边际，似乎可以消解掉世间一切的不如意。
今天天气很好，天空很蓝很清。
我捧着个手机无声的沉默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边的男生突然开口说：“挺好的”。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他就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一般，又说了一遍：“不管怎么样，都挺好的。”
眼前的少年只是站在天空之下，是最渺小的一个点。
但我突然觉得，他也是山川大海，汪洋入流。
广阔又没有边际，多看几眼，便可以消解掉一切忧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一起上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