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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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奚当晚那一觉睡的并不安稳，两世的记忆混乱的纠缠在一起，且就算在梦里，也还是有人要叫嚣着杀了自己。
宋柏奚剧烈喘息着睁开了眼睛。
清冷的月光挂在外头，屋子里落了一片银霜。
宋柏奚看着那月光出神。
宋柏奚明白，顾璟今天是想让他答应，做他的一每一枚棋。
想杀他的热就在这个府上，顾璟答应保住他的性命。
宋柏奚觉得自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落在别人的掌控里。
宋柏奚恨透了这种感觉。
谁想要他的命，他便也要谁的命。
宋柏奚深知微薄之力不能和泰山抗衡的道理，自己周围全是豺狼。
顾璟则是条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宋柏奚心知肚明此人很轻易的便将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间。
这样的天地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宋柏奚不敢公然拒绝顾璟的要求，
这人翻翻手掌便能弄死自己，拒绝不亚于公然挑衅。
宋柏奚闭上眼，逼着自己快点睡觉。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宋柏奚得找一个属于自己的活下去的道、
自那后接连几天，端王府都送了宋府好些赏赐，且每回都是乔偃气你过来送，这事一时间闹得人尽皆知。
坊间纷纷传言说端王看上了宋家那个窝囊废，现在正想尽办法把人收在帐中呢。
宋柏奚也没什么表示，每次都笑脸相迎的和乔偃攀谈上好一阵子。再客客气气的把人送走。
自己却一次都没有真的到端王府上去过。
宋柏奚和顾璟攀上了点关系。
虽说说出来让人不齿，却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京城这一帮世家子弟竟然也开始往宋柏奚啊这里递请帖。
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不少。
宋柏奚在里边挑挑拣拣，选中了大理寺少卿的小儿子——梁辰。
这位少爷不像他爹一般品行端正，反倒是爱吃爱玩，尤其是喜爱烈马烈酒。和谁都能玩到一块。
这是便是约在一个京郊的跑马场。
听说还是沾了某位小侯爷的光。
宋柏奚考虑片刻，选了个方便的衣服，乘着马车到了京郊。
这跑马场本是安乐侯贺长安的。
宋柏奚刚下马车，就看见了那位小侯爷。
小侯爷一家世代戎马，侯爵是真刀真枪的在沙场上拼杀出来的，老侯爷十年前不幸身陨，留下个独苗贺长安。
小侯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从未上过战场。
现在那小侯爷穿了件朱红色的衣裳，长相风流俊雅，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
他身边的男子身材瘦长，一双大眼不老实的咕噜噜乱转，正是那大理寺少卿之子，梁辰。
算起来，宋柏奚还是头一回参与这样的聚会，因此不少人都是生面孔，互相也不认识。
他也没管别人，径直冲着梁辰一行走了过去。
梁辰远远地就瞧见他，笑着从那边迎了上来。
“哎呀呀，原来是二哥哥！二哥哥竟然也肯赏脸来赴我的请，我看小侯爷这地方，真是个宝地！”
这人一张嘴就套近乎，也不管谁大谁小，也不管官品高低，上来就哥哥弟弟的一通乱叫。
宋柏奚也不见外，随意的拱手“兄台哪里话，梁兄能请我，便是在家高攀了。”
几人说完，互相见了礼。
宋柏奚的目的便在这里，自己只不过是这世道里的一只蝼蚁，但千万只蝼蚁聚在一起，没准便能有一线生机。
这几个世家的公子哥，平常都被捧在手心里，有几个也是入了太学，跟着国子监的先生们读书，破看不上宋柏奚睁着眼那个以色侍人的小白脸。
但也没表现出来，大概能维持一点表面和气。
这儿本是老侯爷及其手下江铃的跑马场。
是当初□□皇帝亲自划的地方，贺家世代都在此跑马。
据说，贺老侯爷的爹正是在这儿培养出了能撼动草原部落的骑兵。
让草原的蛮子签下契约，保证五十年内，不会再进攻大宣。
只是往事南柯，昔日的跑马场如今建起了高高的看台，养着现已养成最好的马，只是在这些世家子们有心思的时候跑一跑。
□□皇帝马背上得来的江山，后代子孙们却已经丢下了这个本事。
宋柏奚的座位被安排在梁辰身边。
梁辰一直想巴结端王。
但端王这个大宣第一纨绔却从来没有赴过约，梁辰不得其法，这回却好歹找到了个突破口。
贺长安坐在主位，随意的拍拍手。
几名马夫从一旁的马厩里牵出来几匹马。
皆是高头大马。
他们的祖先大都驰骋在草原，性格刚烈，难以驯服。
这几匹却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性格温顺，不会伤人。
宋柏奚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是个男人，天生就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现在自然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梁辰把他的期待看在眼里，哈哈一笑
“没看出来，二哥这样的人，难道也会一些骑射功夫？”
宋柏奚这才看清，马场的尽头立着几个靶子，旁边还有弓箭。
宋柏奚了然的笑道“可以一试。”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人群中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
“以色事人，岂能做这些东西！”
梁辰笑容一僵，回头便看见说话的那人站在贺长安身边，穿一件暗红色衣裳，一张脸瘦长，眼距有些窄，嘴唇很薄，带着点刻薄的意思。
此人应当是正在和贺长安说话，因着是在看不惯，才出演奚落。
宋柏奚眯眼看了看他，并不生气。
他笑了一下，冲梁辰道
“这位是——”
梁辰的一双大眼来回转了几圈
“这位是兵部侍郎楚大人之子，楚三知。”
宋柏奚遥遥的冲楚三知一拱手
“楚兄。”
楚三知冷笑一声，眼看着是并不打算买账。
宋柏奚也不在意，继续和梁辰攀谈。
过了少时，几个世家子皆摩拳擦掌的想要上马。
宋柏奚也跟梁辰说了一声，下去马厩里挑马。
刚刚牵出来的那几匹老早便被人预定过了，宋柏奚遥挑，就得亲自到马厩里去挑。
宋柏奚随着领路的到了马厩，
这里边马的数量极多，宋柏奚没什么这方面的知识，只选合眼缘的。
一路浮光掠影的看下去，宋柏奚在一匹马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匹马浑身雪白，没有一点杂色，只有额头上一片桃红色的鬃毛。
宋柏奚刚想询问左右自己能不能看看。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嗓音
“你要选它？”
宋柏奚回头，瞧见带着笑意的贺长安。
这小侯爷神出鬼没，不知道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宋柏奚连忙行礼道
“小侯爷。”
贺长安亲手把他托起来，笑道
“又不是在朝堂，自不必拘泥这些虚礼。”
说完，又隔着栅栏摸了摸那匹马的鬃毛，道
“这马名唤丹心，他的父亲，是我父亲的战马。”
宋柏奚听过老侯爷的英雄事迹，霎时肃然起敬起来。
贺长安命人把丹心放了出来。
宋柏奚头一回见真马，心里好奇。
丹心冲他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响鼻。
贺长安又道“你既然选它，那边是缘分，只是我得告诉你，这马一直野性难驯，你若是待会儿出了什么事——”
他一顿，笑了起来
“端王估计不会轻饶了我。”
说完，贺长安冲宋柏奚眨眨眼，转身走了出去。
宋柏奚这是头一回骑马。
周围不少世家子弟也是头一回，他们看人演示了几遍，带上护具便上马。
宋柏奚看人演示了几遍动作，心里记住要点，也骑上了那匹马。
丹心的性格并没有想象中刚烈，只是甩了甩脖子，似乎是有些不习惯自己背上有个人。
宋柏奚安抚性的摸了摸丹心头顶的鬃毛、
楚三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宋柏奚身边，他从小在军营里长大，会一些骑射功夫。
楚三知瞧着是哪个白皙稍显笨拙的姿态，哂道
“连骑马射箭都如此笨拙。”
宋柏奚瞧了他一眼，回道
“连做人说话都如此唐突。”
楚三知被噎了一下，脸色几变。
最后冲宋柏奚道
“小白脸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你可敢与我比试一场？”
“楚兄，楚兄。”梁辰赶着过来当和事老“咱们再一起玩就是图个开心，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吧哈哈——”
他干笑两声，还没完，忽然听见宋柏奚道
“行啊。”
梁辰匪夷所思的看着宋柏奚。
想着此人莫不是个失心疯。
宋柏奚显然没有学过骑射，跟常年混迹军营的楚三知比，岂不是自取其辱？
但宋柏奚不管他，他现学现卖的做了个拉弓射箭的姿势，周围看热闹的全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来。
楚三知勒马射箭，三箭全都正中靶心。
边上的看客连连叫好。
楚三知志得意满，连带着一双贼眉鼠眼的小眼睛也带着光，他催马来到宋柏奚面前。
低声道
“该你了，小婊子。”
他的声音小，除了宋柏奚，谁都没有听到。
贺长安只看见宋柏奚在阳光下眯起眼睛，一双桃花眼显得单纯无害。
宋柏奚双腿夹紧马肚，正准备搭弓射箭的时候，丹心却不知道怎么，突然向冲了过去。
宋柏奚在上边身形一晃，接着就俯下身去，紧紧贴着马背。努力控制自己不被摔下马去。
在场的众人没料到能出这种事。几个世家子弟更是面露鄙夷。这回看着这人倒霉吧。
楚三知在原地冷笑了两声。
忽然看见那人不知道为什么朝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楚三知一惊，远远地看见宋柏奚不光没被马摔下去，竟然还住在马背上拉开了弓箭。
而方向显然是冲着自己过来的。
楚三知心里一惊，可是再躲已经来不及了。
楚三知闭上眼，感到那冰凉的箭锋划过自己的侧脸。
铮地一声，钉到了自己身后的靶子上。
并没有正中靶心。
宋柏奚在楚三知面前勒马，一脸可惜的轻声道“可惜了楚兄，没射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