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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大梁人本性如此,对我等捧在手心万般爱护的鸟雀都下此毒手,谁知她在此闹事安地是什么心!”长脸女胡搅蛮缠,一通地图炮打得在场众人晕晕乎乎,早已忘却此事的原委。

      一旁那个大梁商人被气得一个仰倒,却笨嘴拙舌,只能抖着手来来回回一句你胡说。

      “大梁人向来是唯利是图,呸,小人!”

      “大梁人不安好心!”

      一旁几个伙计反应过来来,也纷纷在旁拱火。

      池雅雅气得跺了跺脚,刚想上前给她一拳,却被一旁的容莺匆忙拦住。

      容莺看池雅雅还想冲过去与她争执,连忙捂住她的小嘴,将她生拉硬拽带离人群中。

      “指不定仙鹤神墓被盗之事还与这些大梁人有关,我南诏子民岂会干出此等大不敬之事?”长脸女叉着腰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灰溜溜地离去,闲闲地开口,又是一口大锅扣在池雅雅二人身上。

      “就是就是,定是大梁人干的!”有百姓被她说动了,不禁出言附和。

      长脸女见那大梁商人一脸不忿还欲出声,她俯身端起一盆污水便往他泼去。

      “看什么看!再看报官抓你去坐牢!”

      见大梁商人灰头土脸地被自己赶走,围在药铺的人群也慢慢散去,长脸女宛若一只骄傲的大公鸡抬着下巴重新回到柜台处。

      “大小姐真厉害。”几个伙计中有溜须拍马之徒立马凑上前。

      “废物。”长脸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笑骂了一句,也不知是说谁。

      那伙计自讨没趣,刚想回至后院炮制药材,却被她一把拦住,“你去通知林伯伯,让他不许将藏红花卖与那两人,再去……再去寻路边的官爷,就说那两人鬼鬼祟祟,指不定与仙鹤神墓被盗一事有关。”

      长脸女塞给他一串铜钱,安坐在木椅上看着那伙计一溜烟地跑出去,又从柜台中扯出几张通缉令,这是南诏官府发放至每户药铺,要他们协助官府调查。

      如果池雅雅在这,她定能认出上头那张画像中人,便是那个她在山林中几拳打死的老头。

      ……

      话分两头,池雅雅被容莺带离人群,她气得哇哇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我都没受过这般委屈!”池雅雅个子小,措不及防被她像扛麻袋一般抱起就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现今气得跳脚。

      “你穿得这般打眼,她若是去报官,官府追究下来,你也讨不着好!”容莺将池雅雅放在一个石台上,安抚般摸摸了她可爱的小脑袋。

      池雅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华贵的鸟羽长裙,想到南诏国该死的政令,反倒气笑了。

      当她对那个可恶的女人没有办法了吗,只要她一声令下,便会有数万万鸟雀跑去她家抢房子,到时她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要怎么办!

      想到自己这般快就替那群鸟雀寻到一个包吃包住的好去处,不仅解决了驱鸟的祈愿,还教训了那嚣张跋扈的女人,一箭双雕,池雅雅心情很快明朗起来。

      “城东处有家药铺,我再去那边看看……”容莺眸中划过一丝急切,她牵着池雅雅的小手往前方走去。

      池雅雅忙着借千里外的泥塑向那群鸟雀施压命令它们迁徙飞回南诏,也没注意她说什么,只乖乖地被她牵着,跟在她身后。

      两人跨越了大半个乡镇去寻药,无奈这家药铺中的掌柜听容莺一说出藏红花三字便将她驱赶出去,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好不可怜。

      容莺沉默不语,只顾埋头往前走着,眉眼间萦绕着淡淡的忧愁。

      现今大部分的药材都准备好,仅差这枚主药遍寻不得,可乳母的病实在拖不得了……

      借着泥塑看见那群鸟雀已经启辰返回南诏,池雅雅心中快活了,也有空理会发愁的容莺,见时机差不多,她手一扬,一张黄符凭空出现于其小手中。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看他有恃无恐的样,指不定这家药铺也用了草红花作假,不如我赐你一张符纸,我这符纸可是能包治百病的。”

      “世间怎会有如此……”容莺的话猛然顿住了,她惊愕地低头看向池雅雅,骤然意识到这世间也不会再出现一个如眼前这女童一般奇异的人了。

      “小恩人当真是我的福星!”容莺一把将池雅雅举高高,高兴地抱着她原地转了几个圈圈。

      “别转了,我晕……”池雅雅捂着大脑袋求饶。

      嫌池雅雅五短身材跑不快,容莺一把将她抱起一口气跑回家中。

      容莺的住处位于这座小镇的贫民窟,街道两旁是不知名动物皮毛搭建的破烂帐篷,环境脏乱,随处可见垃圾排泄物出现在街道的角落,空气中隐约弥漫着食物腐烂的臭味。

      池雅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副场面,她拘谨地立在原地,屏息凝神,半天不敢动弹。

      容莺在一顶小帐篷前停下,她温声往帐篷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见帐篷的入口被从里边被掀开,一个两鬓发白,面容枯槁的妇人出现在池雅雅视线中。

      “乳母。”容莺唤了她一声,那妇人慈爱地摸了摸容莺的脸,嘟嘟囔囔地不知说了些什么,池雅雅没听懂。

      随着十年间南诏战神北征西戎,西并仓涑,南诏的战力出现空前的鼎盛,大梁和南诏签订了通商条约,为了和富有的大梁商人通商,现今不少南诏人都学会了大梁的官话,唯有年迈的南诏人和南诏贵族仍坚持使用南诏古话。

      容莺从帐篷取出一个破碗,她安抚了那妇人几句,又去了隔壁邻居讨要了一碗温水,听着池雅雅的指示将符纸塞入那碗温水中。

      符纸遇水即化,一碗清水瞬间化作被水墨浸染过的墨水,散发着奇异的香烛烟火味,隐隐泛着细微的流光。

      容莺哄着她乳母喝了那碗符水,见她喝完眉眼困倦,连打了几个哈欠,她压抑着心中的狂喜连忙哄她闭眼休憩,又细心将帐篷的门帘拉上。

      “谢谢你小恩人,这符纸果真有效,我乳母自从患病后彻夜难眠,可眼下竟然能合眼睡个好觉!”容莺转身,朝池雅雅感激地行了一个礼。

      池雅雅点点头,本来便是利益交换之事,只要这少女能安心替自己宣扬神鸟庙便就行。

      见四下无人,池雅雅幻化做原形,一只通体漆黑的乌鸦立在容莺肩膀处。

      “你照着我的模样制成成雕塑或是泥塑,每月初一十五拿来花果祭品于我雕塑前祭拜供奉我。”

      在南诏,跪拜除白鹤之外的其他鸟类被人发现是死路一条,但想到眼前这女童帮助自己良多,容莺终归是一口应下,“好,我知晓有一家木雕师傅手艺精湛,雕琢的牛羊鸟兽栩栩如生,买药的银两还有剩,我这便去托他帮我雕刻,你要一起去吗?”

      池雅雅点了点了小鸟脑袋,红宝石般瑰丽的眼眸划过喜色。

      不曾想,两人刚出了贫民窟的街口,一队身披轻甲手持利刃的官兵便将容莺堵在街道上。

      “你可曾去过镇外那座山林?”领头的官兵厉声喝道。

      容莺还来不及回答,就见另一旁一个官兵出声道,“她鞋上有黑泥,她肯定去过!”

      “带走!”

      不由分说,容莺被几个官兵拿着刀剑指着,押入牢房中。

      一旁的池雅雅本想振翅飞离,不料她刚一动弹,就见尖锐的刀剑调转了方向直愣愣地指向自己。

      池雅雅:“?”

      一人一鸟便这般被丢入牢房中。

      牢房中阴暗潮湿,昏暗的烛火跳跃着明明灭灭,木栅栏哐地一声砸在门框上,吓得不知藏匿在何处的老鼠发出吱吱的惊慌声响,随即是金属锁链交叠上锁的声音,一人一鸟被锁在这间逼狭的牢狱中。

      容莺显然还没从变故中缓过神,她站在原地,举目四望,只觉得人生变幻无常,上一秒她还在开心乳母的病情好转,不曾想下一秒自己便被关进地牢中。

      池雅雅拍了拍了翅膀,刚想歇落在铺在地上供犯人休憩的稻草堆上,却见稻草上方血迹斑斑,她缩回容莺怀里,不由得替自己新收的小弟忧心。

      耳边传来狱卒严刑逼供犯人的怒喝声,容莺苍白着脸,听着另一牢房中鞭子鞭打至皮肉的声音。

      “别怕,我可以带你出去。”池雅雅压低声音道。

      隐形术能让她悄无声息偷走牢房钥匙,到时将狱卒打晕,再将容莺带出去便是了。

      “不要。”容莺轻咬朱唇,犹豫着摇了摇头,抓不到她,他们去寻刚刚病愈的乳母怎么办?

      ……

      另一旁,容莺两鬓霜白的乳母被邻居李婶摇醒,只见李婶焦急道,“容婶子你怎么还睡得着,你可知家容莺被官军抓走了!”

      “怎会如此!”乳母身子一抖,整个人完全清醒了。

      晴天霹雳,这个消息炸得她脑袋轰轰,李婶后方说得话她一句也听不下去了。

      李婶哀叹连连,摇着头从她跟前离开,像他们这般人,一被抓进地牢里,没有大把的银两,怎么出的来,看来要另外替李狗子寻一门亲事了,可惜了容丫头,生得那般水灵。

      乳母呆坐在原地良久,似在思考什么,她突然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在帐篷中翻箱倒柜地寻找着。

      她找了半天,终于寻到了那物,原是一个乌木制成的小盒子,外表雕花刻叶,打开木盒一看,却是一方绣着仙鹤祥纹的布帛,掀开布帛,下方是一块龙凤玉佩,却只见凤配,不见龙佩……

      她捏着那方木盒,往驻扎在山林间那方军营摇摇晃晃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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