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清泉洗心

24、谭家回礼

　　站立在院东侧，翘首以盼的胡家祖孙三代，终于听到了谭家鞭炮炸响。
　　“玉莲，把鞭炮拿到门外去挂上。我们在这望着，我叫你点，你就点哈。”老爹吩咐道。
　　“唉。知道了。”玉莲拿着鞭炮和双响和师妹们一起出门去了。玉莲从小就喜欢燃放鞭炮，这是她最愿意干的事情。
　　谭家的鞭炮声停了，胡老爹远远地看见谭大户等人从大院走了出来。看着看着，胡老爹就感觉不对劲了。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来的只有六个人，没人挑礼担子，孟姨娘手里没拿大手绢，也没走在前头而是缩在中间。胡老爹心里一阵发虚，这肯定要坏事，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那个环节。很快，松林和玉枫也感觉到了不对，三人面面相觑，搞不明白。
　　谭大户一行人走的挺快，不一会就过了桥头埂。这会儿胡老爹看的就更清楚了。谭大户依然走前头，谭清波和大宽跟着大户身后，手里各自拿了根木棒子，畏畏缩缩的孟姨娘在中间，后面是福田和秋月。他们谁都不说话，只是大步走路。在这一行人的后面，是一大群看热闹的，他们越聚越多，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爹爹。不好了，谭爹爹他们提着棍子来了。”玉莲和几个师妹慌忙地跑进院来。
　　“不要慌。我们又没有做错事，没有得罪他，怕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玉枫，你留在院子里，其他人跟我出去。”胡老爹毫不含糊地说道。

　　站在院门口的胡老爹一脸严肃，反倒是迎面走来的谭大户和他儿子谭清波满面春风、喜气洋洋。
　　“老哥哥，我们来了。你咋不放鞭炮啊？玉枫呢，怎么没见他啊。”大户笑咪咪地对老爹说道。
　　“谭爹爹，我在这。”玉枫挤过人群，挺胸来到大户面前。
　　胡老爹望向孟姨娘，见她回避着自己的目光，往大户的身后躲闪。

　　“玉枫。你看看你谭爹爹给你带来的礼物。哈哈。”大户停顿了一下，接着一声断喝：“递上来。”
　　清波和大宽，一左一右，双手持木棒，将圆头伸到了大户身前。胡老爹本能地向后回退了一步。大户不慌不忙，先是从左手袖口里掏出一朵红绸大花，举过头顶摇了摇，系扎在木棒的头端，又从右手袖口里掏出一模一样的红绸花，也举过头顶摇了摇，系扎在另一根木棒上。大家都不明白谭大户在干嘛，全场一片寂静。
　　大户低着头，看着眼前的红绸大花，轻声地说道：“去吧。”
　　话音刚落，清波和大宽高举系有红绸大花的木棒，飞快地向门前的两块大田中间冲去。

　　“东家。使不得！东家，使不得啊。”反应过来的胡老爹极力要去阻拦，被谭大户一把死命抱住。
　　“使得。使得的！老哥哥，就依着我这一回吧。”
　　“礼太贵重了，我家受不起啊。”老爹眼含热泪对着大户说。
　　“受得起，受的起。我家最金贵的孙女都给你了，更何况两块田呢。田和人都交给你，我才放心，我才安心。”大户也红了眼圈，哽咽地说道。
　　“哎呀，啊呀呀。”孟姨娘此刻彻底疯狂了。她抽出了大手绢，手舞足蹈，高声大叫。“哎呀我的妈妈，哎呀我的妈妈呀。这个礼好，这个礼高，田里什么都有，田里什么都有啊。还挑什么担子，还挑什么担子哟。”“玉莲，玉莲！点炮，快点炮啊！”

　　清波和大宽将红花木棒插进了田中央，引的河埂上看热闹的人群一片欢呼。
　　鞭炮炸响，贵客进门，酒宴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