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清泉洗心

15、玉莲许愿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就是两年。玉莲已经七岁了，个头长高了许多，能够帮助妈妈做好多事情了。可随着年岁的增长，小脾气也渐长了，有时会偏不听大人的话，跟大人顶着。
　　清明时节的城澜河两岸，到处都是盛开的映山红，景色醉人。然而此时的天公偏不作美，连日阴雨，天气更是初暖乍寒。
　　玉莲的外公受了风寒，病倒了。

　　邵桂枝拿着郎中开的药方，从十里外的甘棠镇抓了药回到家中。
　　胡老爹在剖着篾，玉莲一旁玩耍。
　　“药抓回来了？你走的还挺快。”老爹对桂枝说。
　　“是的，药抓回来了。我这就给送去。”
　　“玉莲。你爸呢？”桂枝回家后一直没见到丈夫。
　　“我爸一早就去山傍上犁田了。”
　　“外公病了，我去送药。你在家乖乖的，听爹爹的话哈。”桂枝又拿了些平时父亲爱吃的点心，放进装药的篮子里。
　　“爸，我去了。”夹了把纸伞就要出门。
　　“去吧。路上走慢点，下雨天路滑。这几天都在下雨，河水涨了许多，过桥的时候当心点。”老爹说道。

　　“妈妈，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外公家。”
　　“外面正下着雨，路上全是烂泥，不好走，你就别去了。”桂枝耐心地劝玉莲。
　　“不，我也要去。”
　　“听话，玉莲。外公正等着药医病，急得很。你走不快，会耽误事的。”
　　“不行。我就要去，我非要去。”玉莲执拗地嚷嚷起来。
　　“那好吧，戴上你得小斗笠。”桂枝被吵得没法，只得带着玉莲一起出门。

　　刚上河埂，桂枝就后悔带着女儿了。大路上好多水坑、烂泥，一不小心就会跌倒，弄得满身泥巴。母女俩只能紧贴路边，找一些个草根、石块踮着脚往前走。没走几步，鞋底就粘上厚厚得泥巴。桂枝在路边撇了根小树枝，去戳鞋底得泥巴，自己戳完还得给玉莲戳。就这样走走停停，费了好大的劲才到了桥头埂。

　　果不其然，此时此刻河水离桥板不到半尺高，河水很急，泛起得浪花不断地拍打着桥面，啪啪作响。
　　桂枝紧紧拉住玉莲的小手，走上了窄窄的木桥。平时过桥，总当心桥高危险，可这会儿桥面显得特别得矮，与河水仿佛贴成了一趟平，给人水不动而桥在往上游移动的错觉。没走几步，桂枝就感到的头晕目眩，两腿哆嗦，赶紧退了回来。

　　“玉莲，刚才你怕吗？”
　　“怕。”玉莲细声细语对妈妈说：“要不我们别过桥了。”
　　“不行。外公还等着我们的药呢。”桂枝无奈的语气中，透着坚定的神情。“今天这个桥我还非过不可了。”
　　桂枝领着玉莲一起，去水坑边把各自的鞋底洗干净，又在桥头石板上使劲跺了跺。
　　“玉莲，一会到了桥上，眼睛不要看两边的水，只管一直盯着桥板，拉紧妈妈的手，千万不要放松啊。我们步子小一点。”
　　“嗯。妈妈你刚才抓我的手太用劲，把我的手都捏痛了。这回轻点。”
　　“啊。刚才妈妈紧张了，这回妈妈轻点。你千万不能松开手啊！”
　　雨似乎是停了，小风中还是有点毛飞飞的感觉。桂枝干脆收起了纸伞，甩了甩水，横放在篮子里。
　　桂枝看了看女儿，长呼一口气。“走，我们过桥。”

　　越往河中间走，风就越大，身上凉飕飕的，耳朵里满满的全是水流的声音。也只有到了河的中间，才能确确实实地闻到洪水的味道，那是山林腐叶味夹杂着黄泥巴味的恶心气味。
　　母女俩手拉着手，提心吊胆地一步一步在桥面上挪动着。
　　此时桥的两头陆陆续续聚集了些行人，他们停下了脚步，伸长脖子望着过桥的母女。突然，人群中传来惊呼声，大家齐刷刷地看向河里。只见一段粗大的树枝正斜斜地漂向木桥，大家开始担心起来，有人对着桥上母女大声呼喊。
　　可无论怎样呼喊，桥中间的母女是听不到的。桂枝和玉莲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她俩依旧是目不斜视地紧盯桥面，颤颤巍巍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砰。”巨大的撞击声响起，桥身一阵剧烈的震动。母女俩吓得蹲下了身子，玉莲紧紧地闭上了双眼。岸上得人也看得惊心动魄，大家都在为桥上的人捏了把汗。
　　桂枝定眼望去，看到粗大树枝正在不远的桥下挤过。树枝刮蹭着桥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她长舒了一口气，心想幸亏隔了一端距离，这要是直接撞在脚下，是能把人震下水的。
　　“玉莲，没事了。睁开眼睛，不要看两边的水，站起身，我们还象刚才那样的走。”至始至终桂枝的手一直紧抓着女儿的小手。
　　玉莲没有吭声，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继续跟着妈妈身后，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

　　母女俩终于走过了木桥。
　　当玉莲的双脚踏上河埂的那一刻，桥两头一直揪着心的人们发出了欢呼声。他们有的在拍手，有的则伸出大拇指。玉莲露出了开心的笑脸，开始和大伙一起欢呼起来。耿家正、耿春生父子俩也在人群当中，脸上同样洋溢着宽慰的笑容。
　　“谢谢，多谢大家。让大家担心了。”桂枝领着玉莲给大伙施礼道谢，又转身向对岸的人群躬身致谢。

　　“玉莲。我们走，去外公家。”人群散去，桂枝稳稳自己的心情，准备继续赶路。
　　“妈妈，这里为什么不造一个坚固的石头桥呢？”玉莲回头看了看洪水中的木桥，心有余悸。
　　“修造石桥需要好多钱的。有钱人家不愿意拿，小户人家拿不起。”
　　“那我们家是有钱人家还是小户人家？”
　　“我们家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中等人家，日子紧巴得过的人家。”
　　“我长大后有了钱，一定要在这里造一个石头桥。”
　　“真的假的？”桂枝见女儿小小年纪就有为民造福的志气，心里极为高兴。
　　“真的！”玉莲坚定地大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