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清泉洗心

14、家正挑炭

　　他们三人刚走到桥头埂，遇到前来接人的谭旺财父子俩。
　　清波赶忙从松林手中接过文莉。“松林哥，麻烦你了。”
　　“这是讲哪里的话，他们四个小的在一起，玩得可好了，别提多亲热了。”
　　“爹爹，这是胡爹爹给的糖。”福田把提篮拿给谭大户看。
　　“噢。拿这么多啊。松林，搞得太多了。”大户说的客客气气。
　　“哪里。不多不多，今天才做的，怕上火，只给他们吃了一滴滴，就带了一些留着明天吃。”松林搓着手，有些尴尬无措，眼睛不自然地望向清波。见他眼睛死盯着福田，松林连忙走到他俩中间。
　　“福田。你带妹妹去胡伯伯家，怎么不打招呼？你不知道，这样是不允许的吗？”清波脸色铁青，严厉地问道。
　　“啊。昨晚我和文莉一起跟爹爹和你打过招呼呀。”福田被问的一楞。
　　“在哪里打的招呼？”
　　“在小爹爹屋里，你们在说话的时候啊。”文莉也跟着说道。
　　“哎呀。我想起了，他们是说过，我怎么就给忘记了呢。”大户突然想起来了。“当时你也在啊。”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虽然讲过，那你们今天走的时候，也应该打声招呼啊。”清波还是不依不饶。
　　“走时我是想和你们打招呼，可是你们全都到东院去了。我们怕烦着你们，就没去。”福田有点委屈。
　　“嗨。你还有理了。”松林脸上缓和下来。可能是回忆起了什么，摇着头笑了笑。

　　目送谭大户一行走远，松林转身往回走。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松林，松林。”声音显得气喘吁吁的。
　　“哎。家正哥。你这挑的是木炭？”到了近前，松林才看清是河对岸耿家村的耿家正。
　　耿家正用打杵歇下肩上的挑子，站立在松林面前。
　　“是木炭。我和我爸烧的，才开始烧，烧的不好。”家正有点自嘲的口吻。
　　“啊，是你自己烧的。哦，不错，不错的，你真有本事。”松林仔细看了看炭娄里的木炭。
　　“我爸以前跟人烧过炭，好多年没搞了，烊掉了不少，可惜了好多柴禾。”
　　“你爸爸身体好吧？”松林忙着问了一声。
　　“还好，还好。毕竟上了年纪了，还要到大山上砍柴烧炭，也难为他了。现在没田种了，没法子啊。”
　　“是啊。上次耿占山收你家的田，我们听讲了，我爸爸一直都在担心着你们。”松林言语之间透着关心：“现在砍柴烧炭收入还好吧？”
　　“多亏乡里乡亲的帮忙，还能勉强得过。现在一担柴禾也不值几个钱，跟以前就不能比了。”家正一脸忧愁地说：“也怪今年做了堂新屋，把家里一下搞空了，还欠了亲戚朋友好些钱。不然的话，也不用这么苦干。”
　　“嗨。现在哪家做屋不借点钱，除非是大门大户家的。讲真的，你家新起的屋真好，又高又大的。你也不用太着急，这也不是急得事情。慢慢来，会慢慢好起来的。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你尽管讲。”松林劝道。
　　“你看我这个炭怎么样，要不挑去兑给你家吧？”家正笑着说。
　　“你这炭，挺过劲的。我要了。”松林肯定地说道。
　　“走，去我家，我来帮你挑一稍。”松林抢过担子挑在了肩上。

　　胡老爹把炭钱交给家正，嘱咐他上山砍柴时要多加小心，一定要照顾好父亲，不要太劳累。他还指出了耿家正的炭娄编扎错误，并拆开了一个炭娄，手把手地教了耿家正怎么编扎。

　　“以后你家要炭，就跟我讲。我给你挑来。”耿家正话里满满的感激。
　　“那好，那好。以后我家每年的炭就麻烦你了。”胡老爹笑着对耿家正说。

　　松林送家正走。他俩刚走上河埂大路，就遇到了大步流星的大宽。
　　“松林。我正要到你家去还提篮呢。篮子里这一小坛烧酒，是老爷带给胡师傅喝的。”
　　“这么着急，真是的。”当着家正的面，松林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老爷一到家就吩咐我，马上来送篮子了。年底怕事情多，忘记了就不好了。”大宽笑呵呵的说。
　　“东家人真好。”松林自言自语。
　　“嗯。这两天二老爷回家来后，老爷象是换了个人似的，对我们下人可好了。哎，这不是家正吗？瞧你这一身弄得，像个泥猴子似的。你怎么和松林在一起啊。”大宽才看清旁边的人是家正。
　　“我来给胡师傅家送木炭。你东家要不要木炭啊？”家正躬身道。
　　“那要问过老爷才能定。走吧，一起去问一下。”大宽故意拉长了声音。“松林，那我回去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家正小声说完，跟着大宽往谭家大院而去。回头也和松林说了声：“走了。”
　　“走好啊，二位。”松林朝二人摆了摆手，拎着提篮兴冲冲地转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