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如是》如是我闻一辞

26、沉沉

　　“揍敌客最看重的，只有家人。”
　　父亲再一次向我重复这句话。他坐在上位，双手交叉。
　　我记忆中的父亲一直是这副模样。沉稳，力量，没人能轻易挑战他的威严。
　　“您爱过吗，父亲？”父亲举杯喝酒的时候，我顺口问了一句。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在父亲脸上看到“困惑”的表情。
　　“你的母亲。”父亲只是简短回答，并没打算就这个话题深入探讨。
　　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伊娃离开家，两个月零三天。

　　我尝试了一些办法。包括不限于停了伊娃的信用卡，强迫西索说出她的下落，用骨头诱惑三毛帮我追踪......均未果。
　　她很聪明，手机上用来定位的念也被她清理掉了。
　　糜稽嘲笑我，被我教训了一顿。
　　......

　　伊娃离开家，四个月零三天。
　　西索说他九月要去友客鑫，还问我要不要一起。
　　“西索要是想去赌场，不如直接把钱交给我。”我朝他伸出手。
　　“嗯哼，”红发男人状似无意地打了个哈欠，“小伊不去见见伊娃吗~”
　　“咔——”
　　用西索的手机火速支付了两张机票的钱之后，我顺手把信息截图发给自己。
　　西索：......

　　伊娃和那个金发男人。
　　“早提醒过小伊了~”西索举起一杯红酒朝我眨眼。
　　我只是盯着对面大厦，并不理他。
　　她剪了短发，瘦了些。
　　我看见她拥抱那个男人。
　　红酒杯被捏碎。
　　......
　　昏头了吧。

　　外面下着雨——我进去等。
　　我抱住伊娃，心里是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
　　她的态度有点奇怪，亲近又回避；我全当是在闹脾气。
　　她的头发不像从前，我有些不满意；但是无所谓，回家再续上就是了。
　　“我不会和不爱的人结婚。”
　　真想直接打晕她带回去。
　　......

　　怀里还揣着那枚戒指，西索说对女孩子有用。
　　我观察着她的情绪。某一瞬间，我能感觉到她就要缴械投降了。
　　很好。
　　就是这样。我努力呈现出自己最真诚的表情。
　　却在下一秒垮了脸——
　　她没有立刻答应；西索那小子出现在了飘窗边。
　　“Ciao~”他笑着，周身的气息却不对劲，我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在竭力克制；我也不想在西索面前完成求婚。
　　再下一秒，我跟他都被突然暴走的伊娃推出去。
　　......
　　伊娃的反应并不让我意外。一切还在掌控之内。
　　她只能陪着我。
　　......
　　伊娃离开家，六个月零三天。

　　我那时候在想，应该在第一次见面就杀了他的。
　　我给他们太长时间了。
　　“我的小苹果，小伊暂时不能动呢~”西索向我展示他的蜘蛛纹身。
　　我没那么绝情，揍敌客对家族的人总是很有耐心。
　　我给了伊娃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她给我打了电话，那天晚上。

　　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我和他，哪个去死会让你更难过，伊娃？”我故意刺激着她。
　　却不曾想过也是在刺激着自己。
　　“伊路。”她终于开口叫我，温柔得让我恍惚以为回到十几岁和她同坐秋千的那个傍晚。
　　但是下一秒，我终于感到和她已经相距甚远。
　　抚摩着她混着血和泪的左脸，我忍住了自己想吻上去的欲望。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伊娃。
　　......

　　伊娃离开枯枯戮山，已经快七个月了。
　　她自己出去行动，留了个冒牌货在酒店里。
　　她和奇犽，我都会带回去。
　　无论生死，伊娃都属于揍敌客，她属于我。
　　“念力散尽的话，伊娃会死呢。”几近释然地朝对面二人笑了起来。
　　我的弟弟，我的未婚妻。
　　在枯枯戮山待过的人，最终都会回到这里来。我深信不疑。

　　外面下雪了。
　　我记得，伊娃的生日快到了；我们很快就能一起回家。
　　生日快乐，伊娃。

　　“您爱过吗？”我想起问父亲的那个问题，一枚雪花落在肩上。
　　伸手接住。
　　啊，它还是化掉。

　　伊娃不会再离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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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伊路米坏掉了。（不是）
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小伊很难不黑化。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