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如是》如是我闻一辞

25、茫茫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酷拉皮卡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我有些担心。
　　他只是朝我摆了摆手，疲惫，但是温柔。

　　房间里等着他的，是那位团长。
　　酷拉皮卡推门进去的前一刻，我拉住了他的手。
　　我不想把自己的担忧表露出来，那样只会徒增他的心理压力；只是尽可能用轻松的笑容回应他，用口型说出“加油”。

　　......
　　酷拉皮卡有他需要独自面对的事情，我也有需要自己处理的遭遇。
　　......

　　回到酒店的时候，伊路米已经在房间里面等我；奇犽说有旅团的人来过，被伊路米挡了回去。
　　妮翁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了房间椅子上。看到我出现作势要喊，被伊路米一记眼刀按了回去。
　　我示意奇犽进来把妮翁带出去，期间让他小心注意伊路米的眼色。
　　奇犽：根本看不出什么眼色吧啊喂......
　　所幸整个过程都很平静。
　　终于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房间里。

　　剪不断，割不开。
　　你和我到底要怎样结束呢。

　　我叹了口气，看着摆在窗台不曾动过的丝绒盒子，终于在下一刻下定决心——
　　“我已经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了，伊路米。”
　　“你真以为自己离得开吗？”他出手，喟叹却仿佛情人间轻语。
　　此前和库洛洛打斗已然耗费我不少体力，和伊路米作战的时候，我愈来愈处于下风。
　　我知道奇犽就在门外，但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我要是认输，就随你处置；但你不许动奇犽。”
　　12月的夜风凛凛而来，扬起他一头黑色长发，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诡异美感。
　　“奇犽是我的弟弟。”伊路米微微挑眉，似乎觉得我的说法有些可笑。
　　“奇犽也是我的弟弟。”擦去嘴角的血迹，我没有再躲避他的目光。
　　门外把手传来转动的声响。

　　“打一架吧——”我飞身向伊路米展开攻势。
　　“伊娃以为现在就能打得过我吗？”对面嗤笑一声，进攻越来越猛。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能打，我在心里暗暗吐糟着这些战斗狂人，伊路米，西索，还有那个库洛洛，一个个强到令人发指。
　　下一秒他的拳头就打到了我的胸口，刚好是刚才被库洛洛击中的地方，痛感再次被放大了。
　　我再次使用那招“伸缩自如的爱”，却被对方轻松割开。
　　不能被他的线缠住......
　　我的体术都承袭于伊路米。我快，他比我更快；我上一秒出招，他下一秒就能轻松化解我的招数。
　　明明是死局，完全找不到他的空隙。
　　我越心焦，就越容易被他牵制。

　　“伊娃，回来。”
　　“回我身边。”
　　意识突然模糊。
　　眼前出现的是揍敌客的绵延山峦和血色夕阳。
　　枯枯戮山每一个人的面庞都在我眼前放大，模糊，消失不见。
　　“猎人测验之后，你们就结婚吧。”
　　“伊娃最喜欢紫色不是吗？”
　　“你不是朋友。”
　　......
　　......
　　每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突然一下子围了上来，我有些猝不及防。
　　最后一个出现的，是......记忆里久违的父亲。
　　我只能看见他逆着光的样子，具体神色看不分明。
　　他的嘴唇在动，好像在说些什么，可我无论如何都听不分明。
　　他到底，我到底——
　　他到底在说什么！？
　　白光闪过，依稀清明——

　　“还不认输吗？”黑发男人钳制住我，捏着我手臂上的伤口暗暗发力。
　　我疼得冷汗直流。
　　不，不对劲，这点失血量而已，我没理由会陷入幻觉。
　　我终于把眼神转向窗台那个丝绒盒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里面，安安静静地摆放着一枚戒指。
　　浸着淡淡哥罗芳味道的戒指。
　　一切分明。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对我下狠手。”气急攻心，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再度推开他，卷起伊路米掉落的念钉猛然回击。
　　他怎么会有感情。
　　我怎么还会以为他对我会手下留情。
　　行动间撕扯到伤口，血流得更猛，但我始终没有再顾及这些。
　　......
　　“你不要命了！”即将倒下的瞬间，奇犽从门外冲了进来，拦在我面前。
　　“我不认输。”我勉强靠着奇犽堪堪站起来，眼神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紧伊路米。
　　良久，他终于机械反应般笑了笑，抬手似想重新摸上我的头发，被奇犽拦住。
　　“念力散尽的话，伊娃会死呢。”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和恶意。

　　我才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左心口，念力像泄了气一般汩汩流出。没有什么多余感觉，只是越来越凉丝丝的。
　　“你到底对伊娃做了什么！？”奇犽隐隐发怒，但顾及到我的伤势并未动手。
　　“等她死了，记得带她一起回来。”对面只是笑着。

　　“我的弟弟，”
　　“我的，未婚妻。”

　　黑猫终于消失在我面前。
　　奇犽攥着我的手，面色发白，但倔强得不肯透露情绪。
　　我不知道伊路米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大概是趁着我被哥罗芳迷惑心智的时候动的手脚。念力外泄止不住，我也无法重新把念力聚在一起。
　　好像重新回到了第一次学念的时候，所有的气都是散着的。
　　他终于不肯放过我。

　　念力散尽的时候，我会死吗？
　　死亡的概念第一次离我这么近，我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代表生命力的念力在一点一点从体内流失。但我毫无办法。
　　周遭越来越冷。再过一周多，我就能迎来19岁的生日了。
　　而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跨过18岁。

　　这一年的时光，抵得上我过去十八年的总和；倒也不算吃亏。
　　可是我到底......
　　“请帮我告诉酷拉皮卡，我有话跟他讲。”
　　硬撑着说完这句话，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

　　友客鑫的夜晚，太过漫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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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