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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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最喧闹。
长街洒满细碎的阳光，郁郁葱葱的树叶和路过的人们将光影撞得摇曳。
轮胎摩擦地面，声音盖过冗长的蝉鸣。
街角撑了一张大伞，底下支一个躺椅一张木桌，少女戴着墨镜在椅子上摇摇晃晃。
是。
酒厂老白干，货真价实的道士。
十八岁那年摆摊撞见个老头，年少无知遇事不跑，给对方算了一卦之后被关进组织。
只因为当时被问到会不会功夫法术，答了一句“不会，会炼丹画符。”
……
人啊，躺着就会困。
光线被隔绝的时候耳边的嘈杂声变得遥远而朦胧。
——像是做梦。
枪法和体术是琴酒教的，“没用的东西就该死”的教育理念和boss“小姑娘要留着给我炼丹”的异想天开，让我在两年里暴风成长。
与能力一起见长的是越来越烂的脾气。
仗着免死金牌霸道横行，实事儿一件不干，文化输出一句不落，酒厂里现在没听过核心价值观的没有几个。
但是。
日光在伞外的温度烤热地面再反射回来落到身上。
…苦夏要开始了啊。
“好帅…”
少女的步子渐渐停下，在散发神秘气息的大伞下驻足。
同行的少年右手拎着书包，单手插兜，闻言也停住脚步，“…兰，对算卦感兴趣？”
“不是…”少女摆了摆手，“单纯觉得这个场景看起来很…有魅力呢。”
清澈干净的声线把我从糟糕的梦里打捞上来。
“……”起身时关节有些僵硬，呲牙咧嘴地戴正墨镜，向两位小朋友打招呼。
十四五的少年真是飞扬又漂亮。
心情不错，这单不收钱。
那边有些吃味于心上人被别人吸引的小少年正在给少女科普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我却掐着手指心情逐渐复杂起来。
我是个道士这不假。
算命却不是为了改命。
但……这个问题我还是想多句嘴。
“工藤小子。”
小少年猛地顿住，看过来。
“要你遭大罪做件大事，但可以救很多人于危难之中，你做不做。”我微微拉下墨镜，眯起眼不放过少年眼里的任何一丝犹豫。
少年愣了会儿，勾唇的时候眉眼舒朗，“很多人吗？”
我想了想酒厂的做派，点头，“非常，非常多。”
“Let me pay you one in return when I say that if I were assured of the former eventuality I would, in the interests of the public, cheerfully accept the latter .”
他应该是非常喜欢福尔摩斯，说这话时眼里的光明亮坚定。
我看了一眼旁边盯着他眸光闪动的少女。
嗯，明白。
少年人至死向往这些热烈阔远的梦。
“行。”我哼笑一声，翘起二郎腿把墨镜推回原处，“——把你签儿拿走。”
在对方“这签还能拿走”的眼神质疑里我起身伸了个懒腰，“快和小女朋友一起走吧，姐姐要收摊了。”
没管两位一下子脸红了个透的小朋友，我动手开始收伞。
但是有人利落地帮忙收好了。
手长脚长就是好啊，干什么都轻松帅气。
“你怎么来了。”
苏格兰语气温和，“不是你要看着我吗？”收拾好之后从车里拎出一个装在扇形透明盒里的小蛋糕，问我要不要试试看。
我挑了挑眉，“……你做的？”
不然不会用这么谦逊的问法。
青年点头。
刚好待了半天确实有点小饿，我拆开盒子划了两大块塞进嘴里。
……日。
“走。”侧身坐进车，等对方在驾驶座系好安全带问我去哪的时候回答“你家。”
“怎么。”扭头看到对方睁大的猫儿眼，我笑着凑近，“没有过one night stand？”
哦。
生气了呢。
车速有一点点快。
我降下车窗想吹风，对方给我升回来。
降下。
升回来。
……
“啧。”我拧着眉转头，入眼的青年神色平静，鸦青色的长睫并不上翘，柔顺低垂的模样侧面瞧着却勾得我一时心痒。
我顿了顿转回脸，“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对方仿若未闻。
“那家伙不在？”
我逛了一圈，一边感叹现在的男生都这么整洁一边随口提问。
对方脱掉外套只留一件白色T恤，蓝灰色的猫儿眼不笑的时候锐气得很，“怎么，您一·夜·情一个人不够是吗？”
“……”
“呵。”我把头发拨到肩后勾着他的领子蹭上他的鼻尖，“——醋了？”
青年眸底像压了把火，托住我的大腿一把提到他的腰间，“我满足不了你？”
这个姿势可以非常清晰的感受到某些变化了。
……玩脱了。
我用了个巧劲翻身下来却好像早被他料到，伸手就把我摁在沙发上。
青年的呼吸近在咫尺，好看的猫儿眼盯着我一眨不眨。
在气氛更加焦灼之前我先低头。
“我错了。”
身上的桎梏撤去，我坐起来深呼吸，企图降下脸上的温度。
对方若无其事走进厨房。
他吗的，大意了。
能和降谷零混得那么好的家伙怎么可能好欺负。
该说警察学校教得真好，这帮人原则硬得很。
“晚上想吃什么。”
听到对方云淡风轻的提问，我愤愤起身，几乎是跺着脚走进厨房。
“我、本、来、就只是想跟你学着做一次蛋糕！”
他吗的。
开玩笑。
那块小蛋糕长得漂漂亮亮的就算了，抵达味蕾的那一刻恰到好处的甜味和奶香绵延充盈，宣软的蛋糕胚和奶油互不抢戏相得益彰，直接征服了我的舌和我的胃
——所以出于无比迫切想见证这样的神作是如何诞生的想法提出来他家的建议。
…然后被警官狠狠上了一节安全课。
法了个duck。
青年系围裙的手停住，抬眼看我。
我扯着嘴角说所以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人。
苏格兰想了想幼驯染的评价，诚实开口：“好人。”
不得已深陷非法组织的小姑娘。
……我点了点头，比了个大拇指，“你们真是一个德行。”
他转开脸系好围裙问我难道也和zero开过玩笑。
我嗯了一声，说当时悄悄给他算了一卦，然后告诉他你这辈子啊
——从零开始，由零结束。
顺带一提，当时还没有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且他也以为我是黑王八。
然后被他处处针对了好长时间。
……
结局是我们达成和解，他答应下一次教我做甜点，我答应管住我满嘴乱跑的火车不再乱开玩笑。
我比了个OK闭嘴，在他再三强调不需要帮忙之后老实在客厅看电视。
他体贴到可以一边毫无怨言地劳动一边分心看我在看的内容，“《时空恋旅人》吗，我也非常喜欢。”
于是高山流水遇知音我们干脆窝在茶几后面一边看完雨中婚礼的情节一边结束了这顿无比美味的晚餐。
对方应该是为了照顾我的中国胃，饭菜主打鲜香，熟食热菜和粥品一样不落。
胃部被熨帖，我眯着眼很想发出呜噜声。
“其实我真的觉得你特别时候做”人妻
…想起刚刚达成的约定，我抿了抿嘴改口“额厨师。”
“这样吗。”
青年浅浅弯起眼，“…如果世间安定的话。”
暖色灯光落到青年漂亮的长眉和睫羽上折射出几分梦幻的色彩，我心尖一动掏出签桶。
我说来一次吧，免费。
大概是不触及原则的时候都很好说话，青年眨了眨眼，点头。
酒饱饭足，整个人状态很充盈。
这一卦算得格外认真，算得我……脸色发白。
我下意识睁眼，抓住青年修长有力的手指，张口却说不出话。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一般人身上应该已经要腿软地连声求我，然而他只是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女孩子手这么凉可不好。”
“唔…结果不太妙？”他浅浅弯起眼，“没关…”
“别说话。”脑子里反反复复闪过对方温和的体贴细致的各处细节，最后是他舒展眉眼说起或许做厨师也不错的玩笑，我喘了口气，突然无比庆幸今天下午多管的闲事。
［工藤宅］
小侦探摩挲着写在竹签后面的电话号码和“Bai”的字样，掏出手机存入联系人信息。
当时只是为了小情侣和少年气心软。
我用力握住青年的手，拿出手机对着杯盘狼藉的茶几拍了张照发给贝尔摩德。
“各方面都很让人满意，这人归我了。
懒得和那银发独眼怪解释，大明星不介意帮个小忙吧。
——Bai”
电影里恰好放到蒂姆问玛丽有没有因为婚礼在一个暴雨天举行而感到后悔。
玛丽笑着说“不不，现在就是最好的安排。”
对面的青年一如既往地会观察人心，起身说给你冲一杯红糖水好不好。
我想我应该提起力气说你作为一个霓虹人怎么这么懂，但对方用一个温和的浅笑制止了我的逞能。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