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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虚冶刚泡了茶,未品,便见时常在土灵阁诵经的元安走过来,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让虚冶忍不住笑笑,也学了他模样悠悠然步下阶梯,此时见他在一冷水潭旁停下脚步,略微惊讶地看着潭边的人,虚冶更觉有趣,停下脚步台阶上看着。
只见慕容紫英将一把通体幽蓝的长剑从冷水潭中取出,以白绢细细擦拭,剑身更显锋芒,一看便是已然成型的上好宝剑,元安语气里则难掩惊奇:“难得见紫英师弟出手铸剑,这要是被璇玑知道,定又要嚷嚷了。”
“元安师兄……”慕容紫英显然才注意到元安,听他这么说,些许慌张,“让师兄见笑。”
“师弟铸剑之术乃派中数一数二,得见是幸,怎有‘见笑’之言?”上前双手平伸,“可否借师兄一看?”
慕容紫英一时不知是否该大方递上,而元安也不知收手,两人就这么僵着。虚冶心想再这么旁观下去虽有趣,也有些于心不忍,见着时机正好,于是走过去,插话道:“元安,你每隔三月来重铸一次剑,年年如此,从未有差啊。”
“修道本就要循序渐进,该什么时候练功就什么时候练功,该什么时候诵经就什么时候诵经,如此日积月累,人有所长,剑也要重铸。才不枉人剑双修。”元安说到此处叹了口气,“本来大家安安定定的,可一听说妖界要来,便从早到晚都练剑,诵经、心法已是无人放在心上了。”
“大战在即,自然紧张……”
元安点头打断虚冶的解释,表示自己明白,看了看慕容紫英:“师弟铸剑也是为了迎战妖界吧?哎……为什么一定要打呢?难道没有办法以仁义说退妖界?”
慕容紫英听了这话心中一凛,眉心皱起:“妖类怎懂得仁义?若是能以仁义说服,那习剑修道、斩妖除魔何用?”
“习剑修道是因心怀苍生,斩妖除魔是为扶助苍生,无一是为一己私欲。若是妖界的妖冲出来残害百姓,将其斩杀不在话下。若妖魔蛰伏妖界不动,我们也没理由冲进去赶尽杀绝。”
“今日不杀,不代表明日不杀。今日不动,说不定只是窥探时机,待妖类做好万全准备,只怕措手不及、后悔终生。”
元安不想慕容紫英竟越说越激动,颇有好好理论一番的架势,有些不解地看向虚冶,虚冶却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番对话,不阻止,也没打算帮谁。
“师弟……如妖类伺机而动,我们并非措手不及。我们日日年年习剑修道,这不正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见慕容紫英张口却未有反驳说辞,元安又继续道,“你说‘今日不杀,不代表明日不杀’,这话就有‘斩草除根’之意。对妖如此,那对恶人也要如此?”
“妖类和人……”
“一样的。只要开始厮杀,只要受伤,都会痛苦、流血。”
“……”突然觉得心中窝火,“这么看来,是我奇怪了。”
“怎会?奇怪的是我才对。”元安笑起来,没了理论之时的严肃,又是惯常平和,“这些话对别人我是不敢讲的。”
慕容紫英不再做声,此时虚冶门下一名弟子跑过来,说掌门要慕容紫英到琼华宫一趟,慕容紫英对两位师兄做了一礼,将那把铸好的剑收入剑匣,便走了。
元安看着他走路也是扳直了身子,不禁一股劳累感袭来:“紫英师弟事事认真,有时也太过认真了。”
“他那已故师傅一板一眼的性子,真是学得分毫不差。”虚冶抿了口已温掉的茶水,“今日看他似有心事,本想你能开导开导,看来……你方才那番话又让他想得更多更深了。”
“让我开导?”元安不免失笑,“虚冶师兄如此关心弟子,由你出言安慰不是更好?”
“我不过一个痴迷铸剑之人,而紫英师弟也是如此。既是同道中人,又如何开导?让不喜纷争的元安来,说不定更好。”
“‘说不定’……师兄你也未免……”
“就算无用也无妨。紫英是你我的师弟,只要一直开导下去,总有一天有用。”虚冶端着茶杯往“熔炉锻剑”一极走,上了半道台阶,回头见元安还站着不动,“还不快把剑拿来,错过了今日的诵经之时怎办?”
元安一笑,赶紧取下长剑跟了上去。
韩菱纱抱着胳膊被寂玄道的寒风吹得直哆嗦,不停跺着脚,好像一停下那铺天盖地的冰雪就要抓了她双脚,一口气顺着双腿冻上去将她整个冻成冰柱。
上下牙齿打架,别说说话,脑子都要冻住,所以这次让柳梦璃做前文提要。
“昨天真是一下子发生了很多事啊。向掌门借水灵珠没借成,云公子还跟紫英师叔吵了一架,现在云公子仍然闷闷不乐,也不知是因为月牙村的事多一点,还是因为吵架的事多一点。”柳梦璃轻轻叹气,抚了粘在发上的雪花,“希望像这样随意走走、散散心,能让他高兴一点。”
“散步也好,散心也好,为什么非得选这冷死人的地方?我抖得都快散架了!”韩菱纱紧紧缩着身子,仿似要把全身死劲外内挤做一团,“梦璃,你怎么那么气定神闲?你不冷吗?”
“自从修了琼华心法,确是没有那么怕冷。”
柳梦璃伸手探了韩菱纱体温,猛然缩手,只因那一探竟如触了极冷寒冰,指尖一触都要被冻伤。
“菱纱,你……”
话未说完,韩菱纱就急急忙忙地把柳梦璃拉到一旁结了冰棱的枯木丛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双眼则紧紧盯着通往琼华山门的道路。
不一会,传来踏雪之声。
迈步而来的是慕容紫英。
只记得小时身体不好,后来家里来了个算命先生,说只要静心修道,便可调理生息,不至早夭。于是上了昆仑山,入了琼华,跟了师父。
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一天会下山,说不定明天就可以下山,回到家里,再见爹娘,但日子就这么过去,身子养好了,也没见谁来看望过。
琼华四季如春,若是不掐指细数年月,不知不觉会忘了时间流逝,而当数到第五个年头时,由师父带着,第一次到了寂玄道。
从山门出来,走过长长石道,踏入被万年冰雪冻得僵硬的小道,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柄插在祭台之上的石剑。那石剑深青的颜色,而祭台是冰雪的纯白,仿若与这冰寒之地浑然一体,立于此处,巍峨不倒,自有一番霸气。
师父指着那把石剑道:“紫英,你以后就如这把剑一般吧。”
这把剑?
再度仔细去看。不卑不亢立于寒风之中,有礼有节尽显修道根本,但总觉得师父想说的还有更多,此时此刻参不透。
“人之一生短暂。若是只做一人,你能做到这剑的表面。而修仙问道,便能成这剑的精髓。”
两人一时无话,均看着石剑。
看着那剑,想了很多,却不知是不是师父所要传达的。
“紫英,”许久,师父再度开口,“为师不给你取名,你名仍是‘慕容紫英’。这样,你可以选择修仙,也可以选择回去,做一个普通的人。”
“菱纱!梦璃!你们看!我打到好东西!赶紧生火烤了……”
云天河一到山林就要打猎,这寂玄道名字是风雅但毕竟还是山野,放虎归山,云天河自然大展拳脚,不一会便扛了战利品兴匆匆地跑回来。那倒霉的兽类看着像长毛牛,名字很好听,叫做“仙人骑”,不过现在死了,名字再好听也没用,一会火上一烤,管你是仙人骑还是野人骑,都是烤肉。
不过那个“吃”字未欢乐出口,云天河就撞上了慕容紫英。
一人扛着头死牛张着嘴喉里卡着个“吃”字,另一人立于石剑祭坛前北风鼓袖心思刚从回忆中转回来,相顾无言,倒是急得躲在一旁的韩菱纱连连念着“糟了”。
犹豫着该是出去打个圆场,还是该沉住气,候这两人继续眼对眼看个够,思前想后未果,又一少年声追至。
“老大!等我啊!”
柳梦璃从枯树丛后微微探头,不禁问:“这人……是谁?”
韩菱纱也看,呆了。
把记忆来回筛个五六遍,再过个七八遍,没一遍有这个人。
少年模样十五、六岁,一头长发脑后束了马尾,一脸稚气,一双眼有着浅葱淡绿之色,犹为鲜亮,宛若翡翠凝水。
众人心里都盘着个疑问之际,云天河率先做出反应。
把仙人骑往身后一藏,举手喝止:“这是我打到的,别想抢!”
“我知道!老大武功很厉害,一剑就砍死这个大家伙,还能一下扛起来!我佩服得不得了!”少年看看自己两手,胸前比划一下,似乎总算想起来该怎么做,于是一手握拳,一手立掌,相击,“我决定一生一世跟随老大!想变得和老大一样厉害!”
“老大?我不是什么老大啊……”云天河偷眼看着慕容紫英,心里一阵难受,“我也不想做什么老大。”
这边厢还闹不清楚,话说得牛唇不对马嘴,韩菱纱心里就已经有个谱了。
不过这谱太离谱,让她连连说了几个“不会吧”才终于下定决心站起,大步走出来,柳梦璃赶紧跟着,不好意思地对慕容紫英笑笑。慕容紫英是又惊又气,总之心里绝对不是滋味,可眼前的事态不是他发作的时候。
“野人,你和这孩子怎么遇上的?”
韩菱纱单刀直入,双目炯炯有神盯着云天河,洗耳恭听。
“哦,刚才我走着走着,看到一头很肥很壮的野兽,觉得烤着吃一定不错,然后上去就把它打死了。”
云天河说得很直白,少年却很兴奋地补充:“这大家伙跟我大战了十几回合不分胜负,老大一出手就把它撂倒了!老大真是英勇!老大真是神武!我很佩服!”
韩菱纱摆摆手:“要说厉害的,这世上比野人厉害的多得是。他就空有一身蛮力,拜他做老大,你顶多成个小野人。多没出息。”
少年听了,不是恍然大悟自己险些拜错师入错门,反倒顿时变脸,拽了云天河手腕,指着韩菱纱就“告状”:“老大!这个家伙说你坏话!”
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
韩菱纱的和颜悦色顿时烟消云散,咬牙切齿把心中的猜测全盘否定,另下结论。
这臭小子绝对不是讨人喜欢的小小五毒兽!
“菱纱是我的朋友,不会说我坏话。”
云天河这么一解释,少年糊涂了:“是朋友的话……为什么要说老大的坏话?”
“那些……不是坏话。”
半懂不懂,还是点头,韩菱纱心想这点确实很有云天河风范,难怪惺惺相惜,刚见面就“老大老大”喊得忙不迭。可是少年以探寻的眼光在众人身上过了一遍,突然一手凌空一指,韩菱纱就没那么畅快惬意地想东想西了。
这手不偏不倚,指的正是慕容紫英。
韩菱纱脑袋一片空白,当然来不及阻止少年脱口而出的“童言无忌”。
“老大,这个人也是你的朋友吗?脸色难看,还用很凶的眼神瞪着……老大,我有点怕。”
说着说着兴许感觉杀气飘飘忽忽蔓延到自己身上,实话实说的理直气壮没了,审时度势躲到云天河身后才是当务之急。
云天河从方才开始就避免和慕容紫英“单打独斗”,现在被逼无奈,却又毫无准备,只好硬着头皮,沉默是金。
不过没有沉默多久,慕容紫英先开了口:“你只是初入门,不能收徒弟。”
这是正经八百的第一句。
“掌门让我找你们四人过去,有什么事,等拜会了掌门再作处理。”
这是完全传达别人之意的第二句。
且说完,便转身往琼华山门走去。
“老大,他是谁啊?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少年还是藏在云天河身后,只是看不过去,说了心中不满。
“他是师叔。”
“师叔?老大的师叔?那就是比老大还厉害?”
云天河点点头。
“师叔就可以说话不客气吗?”
云天河愣了。少年这一问和自己曾经对慕容紫英的逼问很像,可是自己,答不上。
琼华宫内气氛真的不好。
波澜不惊乃表面,暗流涌动自在明。旁观者清只一笑,不知其中迷者苦。
苦,苦不堪言!
韩菱纱内心呻吟哀号,偏偏两个始作俑者面上写满心事,嘴上硬是不说,还被立于掌门之位的玄霄全看在眼里。
“我决定借出水灵珠,以解月牙村之困。”
这话出得足够突然,前言没有过渡,后语不待思考,语必,玄霄一甩袖,便见一枚圆润正合两掌捧着的珠子浮于面前。起起落落,仿佛载于波涛之中;蓝光流泻,尽染水润华光。
“云天河,拿去吧。”
玄霄这么说得干脆,云天河却不敢干脆接过。
“掌门……你不是说要留着水林猪的力量对抗妖界吗?为什么……”
“妖界自要对抗,但留着这份力是否一定能救琼华?并非定数。而现今用这份力,却实实在在能救助百姓。与其赌一把未定之事,不如踏踏实实做好现在。”玄霄看着云天河,见他脸上难掩的喜色,点了点头,“你昨天出言不逊,是对我不服。若是换做你爹,定也是千万个不服。”
“我、我和我爹……真的这么像?”
“像,又有不像。”待云天河接过水灵珠坦然道谢,玄霄深吸一气,幽幽说了句,“你该是比他好管教。”
“管教?”
云天河光顾着高兴,玄霄话中所言并未细想,总算韩菱纱一直防着,留了个心眼,听得他这般说,便试探一问:“出借水灵珠所耗损的力量,掌门打算用什么弥补?”
玄霄那笑,仿似等的就是她这一问:“上天有好生之德,可人若想活惟有自救。琼华成败自不可仅靠一枚珠子,要靠,还是得靠自身之力。”
慕容紫英慌忙拱手:“掌门所说之力……莫非羲和?”
“不错。羲和乃本派所铸之剑,以人力而成,并非天地灵气应运而生。要一战,当是要以琼华人剑双修一决胜负。”
“可掌门曾言羲和乃魔剑……”
“羲和阳炎至盛,我败就败在驾驭不能。手中虽有三寒器之一的鲲鳞,也只是勉强压制且时有不济,要用羲和不是上上之策。但转念一想,若集齐剩下两种寒器,情况又是如何?”
“掌门意思……”
“齐集三寒器,为之一搏。”
慕容紫英单膝跪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之词未出口,云天河已经拍胸口嚷道:“我去找!”
韩菱纱一记“凌空摘星”,若不是众目睽睽,定要把云天河的耳朵给摘过来。这次好不容易忍住,放他一马,只是说话之前拼命磨牙。
“你凑什么热闹?你知道剩下的寒器在哪里吗?话说得那么满,到时要是找不到你拿什么交待?”
“确实如韩菱纱所言,剩下的寒器我也不知在何处。鲲鳞乃是当年重光长老所赠,现长老归隐于琼华后山清风涧,虽仍在琼华门派之内,但已言明不再过问门派之事。因而即使去问,他也未必肯说。”也许不得不面对障碍重重的事实,即使鼓出一搏生死的霸气,终究念到“听天由命”还是不得不有些服软,“云天河,你有这份心便够了。”
“我是真的想帮忙。掌门是爹和娘的师兄,爹在的话,也肯定要管!”
“昨日你话中怨怪,现在还肯认‘爹娘师兄’一面,足矣。”惨然一笑,而后又是掌门的威仪,“慕容紫英,你曾言宗炼嘱咐助我不需缘由,现在我将寻找其余寒器的重任交于你,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慕容紫英字字铿锵:“即使无师公嘱咐,身为琼华弟子,门派有需,自是不计生死。”
“好!寻到寒器便回来禀报。若寻不到……”玄霄转过身,目光尽是落在琼华宫中那把镇守石剑之上,“你不用再入本门!”
“弟子……”
双膝跪地,躬身伏地,双手双掌紧贴于地。
余下的话尽数沉于琼华宫青石白玉的冰冷之下。
十一出去玩了,晚更新了,抱歉OTL这几天会尽力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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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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