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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悸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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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逸,我喜欢你。如果你答应,我想跟你一起去仙本那。”
“徐运,对不起。我还搞不清自己的想法,所以暂时不能答应你。”
“滴滴滴,滴滴滴~”
打印机缺纸的声音把她从繁杂的思绪里拉回来。
徐运叹了口气,真丢人,人生第一次表白就被无情地拒绝。
一个多月前,她去慕尼黑参展,那次没有拜访客户的计划,干脆跟了团。
交了钱,有人管吃管住,来回专车接送,这比之前自己拖着行李箱满欧洲跑舒服多了。
美中不足就是团里几乎都是中年的男老板,嗓门大,经常围在一块吞云吐雾。
十三个人的团,除了她跟闻逸,只有领队刘欣瑶张勇是年轻人。
自然而然,四人走在一起。
刘欣瑶比她大六岁,做境外展览的,经常带队满世界跑。张勇是她的副手。
而那个闻逸,人如其名,真得文艺。长得斯斯文文,戴着眼镜,脖子里挂着个单反,走到哪里都举着拍拍拍,好像就没见到他在展会上跟客人聊什么。
呵,出来体验生活的富二代。她心里给闻逸贴标签。
行程的最后两天,是去阿尔卑斯山山脚下的国王湖跟萨尔茨堡。
巴伐利亚州的风景很美,六月的天,白日里温度适宜。车行在路上,高远的蓝天下,两旁是一望无际的草地。拐了弯,一汪清澈的湖泊又出现在眼前。
是度假的好时候,徐运瞧见对面车道靠边停了一辆萨博93,车顶上还绑了皮划艇,车主在草地上的小屋跟前买草莓呢。
她羡慕得很,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就连想把车换成rx8姑姑都不许。
她哀怨地求过:“你见过哪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天天开着Q7的?”
“你一年大概只有一百来天在国内,没必要。”徐清月毫不留情拒绝。
“你会游泳吗?”刘欣瑶的声音把她从缥缈的思绪里拉回。
“不会。”她笑着说,“我只打算泡泡温泉,坐游船看看风景。刘姐姐你呢?”
“张勇说他教我,算了,不学了。等一会儿到了我们上船游湖。”
湖边的树林郁郁葱葱,草地上有不少民众铺着毯子晒日光浴,有的甚至裸着身子。徐运瞧了一眼,不好意思再看。
换泳衣,这件新的还没穿过,后面的带子有点复杂。
搞了好一阵都不行,她懊恼,生自己的气,做什么怪呢,非要挑这件,这团里也没个能看的男人。好了,带子扎不起来了,泡什么温泉,回家吧。
气归气,她找刘欣瑶帮忙,更衣室里绕了两圈也没找到人,估计换好衣服已经出去了。
她提着泳衣的带子,使劲把衣服往上拽,出了门去找人帮忙。
刚巧迎面碰上闻逸。
闻逸瞄了她一眼,看她姿势怪异,心里了然:“需要我帮忙吗?”
“好,谢谢。”
徐运背对着他,感受到他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后背,红了脸低下头。
只是带子缠在一块了,闻逸很快扎好:“好了,我扎得紧,如果脱不下来你找刘欣瑶帮忙。”
“谢谢。”
她跟着闻逸往外走,那边刘欣瑶跟张勇看见他们二人过来,远远就招手示意。
徐运下了水挨着刘欣瑶坐下:“你跑得真快刘姐姐。”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都是些行业新闻,她又向刘欣瑶打听几家同行的情况。他们这种常年带团各处参展的,知道不少消息,有些还真有用。
张勇又喊她们去游泳,刘欣瑶起身拉她:“好不容易出来放松呢,别谈工作了。”
徐运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再歇会儿,等会儿去游湖了喊我。”
夏日里水涨的高,沿途风景秀丽,远处的阿尔卑斯山被山林笼罩,郁郁葱葱。平静的湖面像一块翡翠,真真世外桃源。
到了回音壁,船长表演了小号,整条船的游客都安静下来,静静听回音壁的回音。
很神奇的体验。
下船的时候前面的小朋友差点滑倒,手胡乱挥着就打到了徐运,劲还挺大。徐运躲闪不及歪了身子也差点倒下,后面闻逸一伸手,就把她拉进了怀里。
“你没事吧?”
大家关切地问她。
吓了她一跳,闻逸松开手,她站定:“没事没事。”
今天状况真多,幸亏没掉下去,现在的湖水可深了。
晚上住在萨尔茨堡的酒店。
徐运躺在床上睡不着,倒不是认床,下午闻逸的胸膛让她有一丝恍惚。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点喜欢闻逸,只是会情不自禁想到他。
二十六年的单身生活,要在这个夏天结束了?
搞不懂自己的心思,徐运想,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这样的情绪愈演愈烈,大不了向他表白呗。
第二天的萨尔茨堡之行,更有意思。
徐运早就计划好了,先去米拉贝尔花园,再去莫扎特的出生地粮食胡同,她想去尝尝莫扎特巧克力球,再买点礼物回去。
巴洛克风格的花园,集聚雕像,喷泉,园艺盆栽,充满浪漫跟童话色彩。
徐运转了一圈,觉得自己的审美可能不大行,公园都差不多的样子。她更喜欢江南的园林,小桥流水。
只有管弦乐团的表演让她驻了足。
欣赏完之后跟刘欣瑶他们打了招呼,就独自一人往粮食胡同去了。
经过盐河上的爱情锁桥,两旁的铁框上挂满了各式的爱情锁。
徐运弯腰去看,一个生了锈的锁上刻了Casper&Michael,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多好的爱情,Casper,鬼马小精灵,她脑子里想象这两个人是什么样的性格碰撞。
“找到了什么?”
身后的声音蓦然响起,吓了她一跳。
“对不起,对不起。”闻逸急忙道歉。
“你怎么来了?”徐运挑眉看他。
“我看你一个人走了,我不放心。”闻逸说得坦然。
她心里一暖,笑着邀请:“那一起吧,我请你吃巧克力,感谢你昨日搭救之恩。”
两个人并肩往粮食胡同走。
两旁的店铺外墙上都挂着铁艺的招牌。阳光照耀下,小巷子金灿灿的。
“这里,这里。”徐运看见莫扎特咖啡的招牌,兴奋地指着。她走在前面“蹬蹬蹬”上了楼,闻逸跟在她后面。
点了咖啡,蛋糕。这里的服务员大多是退了休的老爷爷老奶奶,悠哉悠哉。
她尝了尝,咖啡不错,蛋糕有点腻。
两个人也没说话,闻逸照例是拍了一些照片。
他抬头看见徐运在发呆,好奇问她:“怎么了?”
徐运回了神:“没什么,就是想到萨尔茨堡处处都跟莫扎特有关,然而莫扎特在这里过得并不开心。”
闻逸微愣,复又笑着说:“等会我去买点巧克力给你,你不要不开心。”
嗨,这哪跟哪呀。她心里好笑,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点点头:“那就多谢你了。”
最终,这顿甜点还是闻逸付的钱,他只说哪有让女孩子花钱的道理,等回国,有机会的话下次让徐运再请他。
徐运意外,他都想到下次了?
回国是晚班机,人不多,大家都坐得松散。
晚上十一点多,徐运还没有睡意。她竖起脖子张望,前面那些老板坐在一块聊天,还有打牌的,张勇也在那边看热闹。
刘欣瑶自己寻了个角落,戴着眼罩已经睡了。
徐运她自己挑了靠窗的位置,旁边没人。闻逸在她后面一排的中间,正看着相机里的照片。
她戴上耳机,拿了《嫌疑人X的献身》在看。
工作太忙,满世界跑,半年了,这本书才看到一半。
正沉浸在故事里,旁边位置一沉,好闻的味道钻进鼻子,清清爽爽,是大卫杜夫的冷水。
“你怎么来了?”她合上书望着闻逸。
“给你看看照片。”
闻逸说着递上相机。徐运接过,又瞟了一眼他一起带过来放在地上的包。
她一张张翻看,不得不说,取景构图都不错,她虽然不懂这些专业的知识,但是闻逸拍的照片就是很好看。
闻逸把她的笑容抓取的恰到好处,她自己都被感染,原来能笑得这么好看,这么张扬。
及肩的短发,额前有细碎的刘海,稍稍遮盖住弯弯的眉,眉下一双黑瞳神采奕奕,鼻梁高挺。阳光下她的头发泛出黑棕色,她笑弯了嘴角。
原来在别人相机里她是这样的。
徐运觉得有点神奇,她不怎么照镜子,只早上擦脸的时候囫囵看看,也没看到心里去。
她把相机还给闻逸:“回去记得把照片传给我哦。”
又指了指相机:“还有合照。”
她没说是她跟闻逸的合照,那张照片是在粮食胡同,请路人帮忙拍的。
闻逸点头答应,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
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徐运忍不住困意,终于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飞机轻微颠簸,徐运从迷糊中醒来,睁眼对上Zegna衬衫上两颗灰白的纽扣,左边脸颊柔软温热。
定了定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枕在闻逸的腿上睡着了。她轻轻地抬头,闻逸没动,靠在椅背上闭目。他睡着了,下巴微微冒了胡茬。
徐运脑海里那些单调怅然的黑白灰突然就有了具体的想象。
喜欢上一个人真的只在一瞬间。她的心思明目张胆,叫嚣着昭告天下。
她靠在椅背长吁一口气,轻微的动静还是吵醒了闻逸。
闻逸抬起头,在昏暗的机舱里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朦胧中闻逸抬起右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徐运愣住,她不知道怎么回应,最终,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