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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黎窈结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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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从东京回来,温从信去机场接她。
徐运出了闸,远远就望见他,他个子高,身姿挺拔,在人群里很显眼,背对着闸口,在打电话。
小跑着过去,拍了拍他手臂:“我回来啦。”
“瘦了。”温从信收了电话,接过她手中的行李,仔细看她,“吃得不好还是睡得不好?”
徐运心里嘀咕,是想你想的。嘴上却不敢逞强,只说他眼花。
“我们直接回江州吧。”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她又开了电脑,“温从信,我三号再回南州,你说要带我去办公室喝茶的还记得吗?”
“不敢忘。”他眉间蕴了笑,转身从后座拿了花递到她跟前,“送给你。”
徐运惊喜,几朵粉橘的郁金香简单的包扎着,这颜色真地长在她的审美上。
“你怎么给我送花呀?”她声音甜,着实有点意外。
“喜欢吗?”
他也不回答,只问她喜不喜欢。
“喜欢,真漂亮。”
温从信笑着拧了水给她喝:“还有工作吗?”
“收点尾,不是想明天去你那里喝茶嘛。”
“好。”接过她喝完的水,他启动了车子。
一个开车,一个工作,一路无话。
她工作的时候出奇得认真,怕打扰她,他车也开得不快,很稳。
等她终于忙完了,又絮絮叨叨开始讲在东京的事。
她碰到一个日本老头,跟她说不喜欢中国人,喜欢台湾人。徐运怼他台湾就是中国的,你这种没见识的老头少出来丢人现眼。
又说五丁目那里有家烧鸟店很好吃,以后有机会要带他去尝尝。
她说着温从信应着,渐渐却没了声,累得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是被手机信息吵醒的。
醒来身上盖着温从信的衣服,她抱在胸口没有还给他。
“我睡了多久?”揉着眼睛问他,脸上有衣领压出的印子。
温从信望了她一眼,柔声说睡了二十多分钟,又问她要不要喝水。
徐运摆摆手:“一会儿快到家了,我妈不知道我回来。温从信,我们去云记吃面好不好?”
她侧身看着他的眼睛,外面天黑了,车里的氛围灯映出他眼里要溢出的笑意。
“好。”
得了他同意的答复,她舒了口气拿起手机。
打开消息她就愣了,是刘欣瑶。
“徐运,大事不好,你要不要听黎窈的八卦?”
“黎窈结婚了。”
黎窈结婚了?大事不好?那就是说她不是跟闻逸结的婚?
她赶紧去翻看黎窈的朋友圈,已经看不到内容了,应该是把她屏蔽了。
她也八卦,按捺不住要探究的心,手指飞快。
“黎窈结婚?”
“不是跟闻逸?”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头刘欣瑶估计一直守着手机,看她回信了,立刻跟她讲了前因后果。
圣诞节,黎窈跟老家一个富二代闪婚了。
十二月开始闻逸找黎窈,黎窈就不怎么搭理他,要么说没空,要么就干脆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明明国庆节还一起去了菲律宾。
临近年底,闻逸公司也很忙。等他忙结束刚准备趁着元旦假期去北京找黎窈,就看到朋友圈里有小学同学晒了黎窈的婚礼照片。
他像被雷劈了,不明白好好的女朋友怎么就突然跟别人结婚了。
他找黎窈,黎窈躲着他。
不得已闻逸只好去黎窈娘家堵她。
堵到了人,黎窈却说从来没有答应过做他女朋友,从来没跟他交往过,只是跟他一直在互相了解,没有确定过关系。让他不要再找她了。
闻逸说不出话,浑浑噩噩回了家。心里又期盼着刘欣瑶或许知道一点内情,立刻就打了电话给刘欣瑶。
那头刘欣瑶也很震惊,反问他你给黎窈买了这么多包包,她怎么还嫁给别人了?
闻逸说没有买过,就在马来西亚送过她一个CF。
真相大白,刘欣瑶了然,估计黎窈早就做了两手准备,后面的那些包都是现在的老公送的。
听了八卦,徐运惊讶之余又有点说不出的不是滋味。当初她的求而不得在别人那里却随时可以弃如敝履。
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她不会置喙别人做的事,只是心里不赞同。
又自嘲,大体她们这种家庭出生的孩子,也不能对别人的人生感同身受。
“到了徐运。”
温从信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他解了安全带,右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整个人凑了过去,距离突然拉进,徐运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她脸微红,刚想开口,听见温从信问她。
“你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沉思,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认真开车,光盯着我看?”她双手捂住脸抬头看他,微微一笑,“没什么,就听了个大八卦。”
“温从信,你们店里有追你的美女吗?或者帅哥也行。”
估计被她说的话吓住,徐运瞧他脸色精彩得很。
“逗你呢。”她递了衣服给他,“快穿上,别着凉。”
温从信接过:“徐运,没有人敢追我。”
听他这话,她脸色裂了一丝缝:“你是有多么得霸道?”
他笑了笑不做回答,喊她下车吃饭。
点了两碗鸡汤面,面汤清淡又透着鸡汤独有的鲜美,寒冬里让人食指大动。
老板还热情地送了一份香葱炒蛋。
徐运拿了碗扠了一小半面条给他:“我吃不完。”
“多吃点,你太瘦了。”温从信皱眉。
“够了,夜里饿了再说吧。”
两个人家教良好,食不言。
徐运吃完放下筷子,等温从信也吃完了,她笑了笑跟他讲车上的事。
“在车上朋友跟我讲另一个朋友的事情。”
“他追的女孩子突然结婚了,原来他才是备胎。”
“不是他不好,他也舍得给女孩子花钱,带女孩子出去旅游,可是却没有投其所好。人家要面包,他给爱情。”
“温从信,爱情值钱吗?”
她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映出她的样子,认真又执着。
“你是爱情,爱情就值钱。”他没有思考,一字一字地说。
徐运心中震动,他的话像锤子敲击她的心。他说的对,以前闻逸在她心里值钱,现在呢,什么也不是。
“怎么了?你的爱情是谁?”温从信勾勾地看着她,要看到她的心里去。
她脸微红,偏过头:“不告诉你。”
不追问她,两个人起身出了店门。
送了她回家已经不早了,约好了明天去他店里。
温从信说来接她,徐运拒绝,狡黠地眨眨眼:“我自己去,帮你考察一下你们员工的专业度。”
他笑了笑随她去。
她回来家里人都意外,拉着问长问短。
“打住。”她无奈,“我统一汇报,姑姑姑父很好,南一很好,我也很好。温从信去机场接的我,晚饭我吃过了。明天我有事不要管我的饭,over。”
说完丢下目瞪口呆的家里人,“蹬蹬蹬”上了楼。
睡前又是一番胡思乱想,“你是爱情,爱情就值钱”。那她在温从信心里值钱吗?
惦记着要尝尝他那儿的午餐,徐运打了车到店里才十点半。
假期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外面停了不少车,她看了一圈没看到温从信的车,估摸着他没来呢或者停到后面去了。
她推了门进去,前台热情地跟她打招呼,问她的来意。
她只说来看车,想看看E coupe。
前台引了她到一名女销售跟前。
销售也很热情,很专业地向她介绍了车子,又问她有没有其他要求。
她本来就是凑热闹的,这会子脑子一热:“我想看看百公里加速能跑进5秒以内的车。”
店员微愣:“那你得看看AMG。”
说完又打量她。
她今天穿了Max Mara的燕麦色大衣,不过没有拎包,只手上拿着手机。
她点点头:“请带我去看看。”
销售说好,但是喊了旁边的实习生来招呼她。
实习生高高的个头,估摸着刚毕业不久,脸上还有青春痘。
听说徐运要AMG,倒也来了兴致,跟她说试车要预约。又问她看中哪款,徐运说C63,实习生夸她眼光好。
两个人聊得投契,从C63说到GTR,又说到秋名山神车AE86。
徐运人逢知己,兴奋得不行。
快十一点了,店里人少了些。
温从信进来就看见她靠着车门跟新来的实习生聊得神采飞扬,旁边还有一两个无所事事的人探究地看。
店员看他来了都打招呼,他应了声往徐运那边走。
“别玩了。”他无奈地喊她,“走了,渴吗?”
“温从信,你来得这么晚。”
看他来了她心里高兴,说了这么多话她确实渴。
“温从信,你店里员工都不错,很专业。”她放下杯子,侧过头看他,“你都在江州的店吗?其他地方不去?”
“大部分时间在这里,到集团方便。”他脱了外衣,坐在徐运旁边,“其他店负责人都是老员工,信得过,每个月去一两次就行。”
“那也很辛苦,要跑的地方多。”
“都习惯了。”温从信剥了橘子给她,“你呢?年前还出去吗?”
“不出去了。可能过了年要去法国,不过具体时间还没定。”
可能是橘子有点酸,她皱了眉,又把剩下的塞回他手里。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很快到了饭点。
温从信拨了电话,细细问了今天有什么菜,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他说行,末了又关照炒豆苗多送一点来。
徐运听了瞪了他一眼,他只做没看见,浮了笑在嘴角。
她盯着他笑的样子,又觉得他长得好看,时刻都很文雅很干净,工作能力强又会做饭。看着看着她又给自己扣上居心不良的帽子。
“你盯着我做什么?”温从信的声音把她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
“我在想蒋璐会不会后悔。”
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果真美色误人,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我不后悔。”
她听见温从信回她,她还是装鸵鸟,没抬头。
很快有人送了餐来,解救了她。
白灼虾,清蒸黄鱼,海南鸡,清炒豆苗,冬笋炒牛肉,玉米排骨汤,米饭盛了两种,杂粮饭和白米饭,另外还有水果和酸奶。
清炒豆苗是最大的盘子装的。
徐运咋舌:“温从信,工作餐太奢侈了。”
“多吃点,你太瘦了。”温从信拿了筷子给她,又给她盛饭,“杂粮饭好不好?”
“好,少盛一点,我还想啃两段玉米。”
味道很不错,她吃得满意,就是温从信给她夹豆苗的时候轻皱了眉头。
温从信放下筷子看着她吃,徐运顶着他的目光悠哉地啃玉米。
她觉得现在自己脸皮厚了,在他面前也不要什么形象。
最后一小段啃完,接了他递来的湿巾擦手:“你的厨艺不会是跟食堂师傅学的吧?”
“嗯?你今天对哪个菜满意,明天我就去学。”
她乐不可支:“你霸总做够了可以开个小饭馆。”
“可是我只想做给你一个人吃。”
徐运心跳加速,她迎上温从信热切暧昧的目光,最终败下阵来。
片刻的安静,她说她要喝茶。
温从信喊了人来收拾,去拿了茶具。
徐运看着他忙,心里又甜又酸,他时不时说这种扯着她心绪的话,却又不给肯定的誓言。心里微不可查叹了口气,到底要怎么样才好。
今天喝的碧螺春,茶汤碧绿清澈,滋味鲜醇。
她喝了好茶,忘了刚刚心里的纠结,面上展了笑,一脸餍足。
盘桓了一个下午,大部分时间是她在说,说她在香港读书时候的点点滴滴,说她工作了满世界跑的奇遇,说她以前没什么烦恼,现在却没有以前快乐。
温从信问她烦恼什么,她不回答,只无神地望着手里的瓷杯。
渐渐又没了声,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温从信叹了口气,悄悄给她盖上毯子,坐在一旁沉沉地望着她,最后替她拨了拨脸上的发。他坐回桌前工作。
等她醒了已是傍晚,昏暗的天色从四周笼罩过来,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台灯。
温从信不在。
她口渴,起了身找水喝,转了一圈没看见杯子,只得趁四下无人,就着温从信的茶杯喝了两口。又不敢多喝,怕被他发现,只能浅浅地润润嗓子。
又坐回沙发,像做了坏事,心里藏了隐秘,精神也跟着专注起来。
“醒了?”温从信推了门进来,“徐运,我发现你真能睡。”
“走了,带你去吃火锅好不好?”他走回桌前收拾东西,端起茶杯顺口喝水。
她呆愣地看着,他喝的是她刚刚喝的那边。她看着他喉结滑动,红了脸胡乱点头。
还好房间里暗,温从信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那家私房火锅隐在老城区里。
店老板六十左右,瘦小个子不高,看温从信来了很热情地打招呼。
温从信上前跟他说了几句话,老板引着他们俩进包厢。
“生意真好啊,你跟老板很熟?”徐运好奇。
“嗯,陈东的老丈人。”
陈东?徐运听着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是谁。
看她歪头思索,温从信笑着替她解惑:“高一跟你一个班的,不记得了?前年他老婆得了肺癌,丈人丈母娘就这一个姑娘,干脆来了江州。”
“去年开了这家火锅店,生意还不错。”
她点点头:“那他老婆现在身体怎么样?”
“稳定吧,在家休息,陈东在一建做监理,这两年项目都在江州,天天能回家,挺好的。”
“你帮了不少忙吧。”她语气肯定,眼神里含了赞许。
温从信轻笑:“谈不上。”
没一会儿菜来了,闻着熟悉的味道,徐运觉得饿了。
“清淡一点的潮汕牛肉火锅和港式打边炉我都喜欢。温从信,下次我带你去香港吃。正宗的小店我了如指掌。”
她得意地笑,随后面上又带了些回忆的神往。
温从信说谢谢她,让她记得自己说的话,又给她夹菜。
徐运尝了尝牛舌,鲜嫩可口。
今天吃饭的氛围不一样,她没有食不言,不住地夸赞牛肉品质好,又问他以前高中一些老同学的事情。
温从信认真地听她说,也认真地回答她。
冬日里的晚上,小小的包间里盈满了温馨的暖意。
一晃眼要新年了,秦锋徐清月早早带了南一去迪拜过年,公司里的事都压在她肩上,忙得脚不沾地。
有时候夜里到家,才匆匆回个信息给温从信。她觉得跟温从信失了联。
温从信也忙,还是抽空要过来看看她。
她一口回绝,只说没空招呼他。
就这样忙到年三十,徐运一早收拾好往江州赶。
路上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喊温从信吃个午饭。她这里电话还没拨出去,倒是收到了闻逸的来电。
她有点意外,也没有接,摸不清闻逸的意图。
自从黎窈结了婚,闻逸不知是要分散注意力还是真得空闲得很,不仅在四人群里活跃,也经常发消息问候她。
她一般都略过,真真是心如止水。
电话响了又响,三遍过后,那头终于泄了气。
闻逸又发来信息:“徐运,我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