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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一色为舍一色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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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为舍一色得
“成琳便是我的女儿。”慕天成抛出惊人的谜底。原来这才是慕家最大的秘密,一切都便得再顺畅无比了。宋申睿终于明白,慕天成为何独独宠爱慕成琳,为何这件事连姐姐都束手无策对自己避而不见,可慕成琳却能让慕天成答应见自己。
这三天里,宋申睿不眠不休将自己锁在书房不许任何人进来,未进任何吃食。连老祖宗都在门口劝了半天,宋申睿也不出来,最后还是宋申薇怕老祖宗担心多度这才将老祖宗劝了回去。
宋申睿面色不佳,下巴冒出一片青色胡渣,沧桑颓废。他定定的坐在书桌前,出神的望着桌上摊开的画不知在想些什么。那还是前些日子,自己为荣卿画的小像。画中的她眉眼含笑,风情万种,宋申睿忘不掉她在桃花树下望着自己莞尔一笑的样子,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美好。
那天,最后慕天成说完了他所要说的话便让自己回来好好思考。
“我戎马半生,杀伐果决,却从不觉得自己对不起任何人。唯独亏欠了成琳,我最心爱的女儿。这一世她都无法光明正大的叫我一声爹,我也不可能像一个父亲般给她,她想要的父爱。所以我一定会满足她最大的心愿,而她的心愿就是你。”
这一刻的慕天成只是一个想要补偿自己女儿的父亲。
“成琳打小就喜欢你,当初她追着你去美国我原本是不同意的。你与那个荣卿一直不清不楚,但是成琳不在乎,她只想能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就在刚才,成琳为了你,来求我放了那个女人。”
“我不会拒绝成琳的要求。有所得就会有所舍,这个道理宋家的人更是应该懂得。”
“你娶成琳,我放荣卿。”
“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成琳身上,但她爱你。我只要你这一生敬她爱她,宋夫人的位置永远只能是她,护她一世安好。至于你是以真心真爱,还是兄长之情,我不强求。日子久了你自然会知道,爱情这种东西对男人而言只是一时冲动,那个能真正站在旁边陪着你的女人才最重要。”
“你先回去吧,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这三天荣卿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
宋申睿把自己关在书房多久,宋一就在书房门口候了多久。少爷和荣卿之间的事他很清楚,荣小姐那样娇弱的女子现在被关在安知所,少爷心里不知得多担心。他不知道那天早晨少爷上去与慕帅谈了什么,只是少爷下来后一路阴沉着脸回来,一个人呆在书房之中,不吃也不出来。
老祖宗、老爷、夫人、小姐们挨个过来劝,最后都揪着自己问事情缘由,可他除了三缄其口还能有什么法子。
忽然听见书房门打开的声音,宋一似是不敢相信的往里面望去。只见宋申睿双眼布满红血丝,苍白虚弱的站在门口。双眼呆滞,并无半分生气。
“去拿个火盆来。”
“是。”
宋申睿穿的单薄,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院中,望着院里还未盛开的腊梅树,这严寒深冬,要熬到几时,才可见一树梅花笑立枝头。
“少爷,火盆。”宋一见自家少爷未着大衣就站在外面冻着,急忙将手中的火盆放在宋申睿面前。直奔卧室拿了件貂皮大衣出来想为宋申睿披上。
只是大衣还未沾身,宋申睿轻抬手,示意不必。
宋一心下虽担忧,却也并无其他办法,只得拿着大衣站在少爷身边陪着,等他了结手上的事再寻机为他穿上。
宋申睿双手拿着画卷,仔细端详,凝视画中的女子。每一眼似乎都是诀别,就像要将画中的女子印刻到脑海中一般。
不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宋申睿终是松手,看着画从手中落入火盆,红彤彤的火苗在火盆之中旺盛燃烧。画才落进去,瞬间一角就已被火苗燃烧卷起成灰。
宋申睿被纸张所烧的烟灰熏的双眼雾蒙,突然心中剧痛不忍,似是魔怔,快速伸手进火盆中,将被烧还有大半幅的残卷抢了出来。才不至此画付诸一炬。
宋一没想到少爷会将手伸进火盆子里去拿画,眼睁睁的看着少爷不顾被火烫伤,试图用手掌拍灭画边缘上的火。宋一情急之下拿起手中的貂皮大衣,将画盖住按在地上又狠狠的踩了几脚,这才彻底灭了火。
只可惜,这幅画却只剩下上半截的一小部分,画中的荣卿也只有上半身。
宋申睿捡起地上的残画,已是支零破碎的惨不忍睹。用被烧伤的手仔细轻拂画上荣卿沾了灰的脸庞,似是想将她脸上碍眼的灰擦去。
宋一这才注意到少爷的手被火烫的通红起了泡,手背上还有一道暗黑的伤口,应该是方才匆忙火中取画时碰到火盆里的碳所灼伤划破留下的。
“少爷的手烫伤了。我去找大夫。”
“无妨。”宋申睿将剩下的半幅画收进怀中,扭头就要回书房去。
宋一见宋申睿拒绝治疗,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由情急之下大声道:“少爷!那么重的烫伤,若是不处理肯定会溃脓留疤的!”
“那就让它留着吧。”宋申睿并不回头看宋一,脚下也不停顿径直进了书房。
慕天成原本预计宋申睿会到最后一刻才来找自己。没想着第三天的下午他就直接来找自己了。
“我答应娶成琳,明日便与她签下婚书你放了荣卿。你必须得答应我,从此以后无论如何你的人都不能动荣卿。我自然也会做好我应该做的。”
安知所内看管荣卿的人员,在门口站的端正,不发一言一语。这里不比普通牢房,所有的规则如军队里一般严格。
宋申睿满脸阴郁,丝毫没有一点早上才签了婚书,步入新婚的喜悦。眉间满是担忧的快步走到关押荣卿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冷声道:“开门。”
守门的二人自是认得宋家少爷。只是,这里面关的可不是一般人,那是慕帅亲自下令抓捕的,没有上面的命令,谁也不敢担这个干系,彼此对视了一眼,并不为所动。
宋申睿见二人并不打算打开门锁,怒上心头,眼看就要爆发。
就在这时,慕嘉上悠悠的走了进来。看守二人见连慕嘉上都来了,不禁打起精神站的更加笔直。
“慕副官。”二人朝慕嘉上敬礼。
“把门打开吧。执慕帅的令,让宋少把人带走。”慕嘉上挑着眼,似笑非笑的望向宋申睿:“里面的那个嘴真严,进来四天四夜硬是没说一句话。”
宋申睿目光似利剑般射向慕嘉上,伸手揪住慕嘉上的衣领:“你们审她了?动她了?”
慕嘉上见宋申睿已然发怒暴走,收起玩笑的表情,与宋申睿对视极其认真:“进来的当夜我审的!没动她分毫!你到是出去打听打听,有谁能像她一样进了安知所还能毫发无损的出去。她荣卿是头一个。我劝你一句!从今以后认清自己的身份,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