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卿深可归》徒眠

12、当初风华少年时

　　当初风华少年时
　　宋申睿刚到美国的时候对着这奇邦异国充满了新鲜与未知的探索，那时候的他还是不可一世风流潇洒的世家公子。
　　当时班里有个从北边过来的中国学生姓祁叫祁际，白净斯文。见到宋申睿后就非要缠着宋申睿结交为友，宋申睿觉得他特别烦像只青蛙呱呱的叫个不停。
　　“宋同学，明天早上的课你来上吗？我给你带饭！“
　　“宋同学，刚才教授讲的你听懂了吗？这跟咱们国家习俗不符该如何是好？”
　　“宋同学刚才那个长腿的洋妞给你抛媚眼呢！”
　　“宋同学。。。。”
　　“闭嘴！你烦不烦！少爷很忙你别成天跟屁虫一样跟着我叨叨叨叨！”宋申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宋同学我就是想和你做个朋友，咱们系就你与我两个中国人你不寂寞？不孤独吗？”祁际咬了咬嘴唇。
　　“我不寂寞！不孤独！你一大老爷们咬什么嘴唇呀！我又没欺负你！”宋申睿最不耐烦的就是扭扭捏捏的男人，来了美国才知道在外国人的眼睛里中国人是多么的软弱多么的受歧视，这有别于宋申睿之前二十年所受到的荣耀认知。
　　本以为发脾气后祁际就会有所收敛，不会再缠着他。但这祁际实在黏人，抗打击能力太强还是一如既往，大有宋申睿不跟他做朋友誓不罢休的气势。宋申睿每每想到祁际就止不住头痛，还好他不是女的要不真以为祁际是在追求自己。
　　无论宋申睿给了多少白眼，祁际依然每天跟在他身边，宋申睿上课他上课宋申睿吃饭他吃饭宋申睿去图书馆他就提前跑去占座。
　　一天，宋申睿看上其他学院的一个英国姑娘就约了去酒吧一起玩。下课后宋申睿还专门警告了祁际告诉他今天不准跟着自己以防他坏自己的好事。
　　美国的酒吧与中国寻欢作乐的地方有所不同，人更多玩的更是放肆，女人为了吸引眼球穿的惹火，男人自然欣赏的开心喜而乐见。
　　这个英国姑娘真是热情没一会就挽着宋申睿的胳膊HONEYHONEY的叫起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不少。宋申睿瞅着时间差不多去趟洗手间，准备出来了就带她回住所。
　　刚从卫生间走出来就见酒吧一角乱糟糟的吵闹动静很大，宋申睿本不是爱看热闹的人无奈英国姑娘见那边闹了起来跑去凑热闹，宋申睿只得跟过去。
　　他走到跟前拨开人群发现中间人正在和一个外国佬打架，两人身高差距不大，但从体型上来看外国佬可是肥硕健壮不少。
　　走进了才发现地上还有一个人，仔细看还是个熟人！那厢在地上坐着嘴角流血的人可不是祁际那个跟屁虫么。这个笨蛋怎么就是不听话跟来了，宋申睿嘴角抽了抽思考要不要管，活该他被打受教训，下次就该学乖了，拉着英国姑娘的手越过人群走出了酒吧。
　　“宋，你刚才去卫生间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那个美国佬是个老GAY，最喜欢瘦弱的亚洲男子，刚才在地上的那个亚洲男孩就是被他看上了上去动手动脚。” 英国姑娘显然还沉浸才打架的热闹之中，兴奋的跟宋申睿现场回放刚才的精彩情景。
　　“男孩和他起了冲突他就打了那个男孩，然后ＡＲＮＯ看不过去就动手打那个美国佬保护小男孩。ＡＲＮＯ是不是很酷！喂～宋～你去哪里？”
　　宋申睿冲进酒吧推开人群走到还在扭打的二人旁边，顺手从旁边桌子上抄起一瓶啤酒照着美国佬的头直接砸了上去。

　　正在扭打的二人均是一愣，美国佬本就被ＡＲＮＯ打的不轻，又突然从背后遇袭整个人就蒙了，血顺着头发留了满脸，吐了一口大声骂：“FUCK！”
　　ＡＲＮＯ觉得奇怪，上来这人谁呀下手如此狠但也算是给自己帮了忙友善的看了看宋申睿。围观看热闹的人见打人出血了纷纷向后退开。
　　宋申睿眼里漏出嗜血的眼神，对着外国佬上去就是一脚，拿起手边的凳子发了狠的打他。
　　直到祁际从眼前突发变故中清醒过来，认出正在发狂打人的是宋申睿时大喊一声：“宋申睿！”
　　宋申睿并没有回头，从衣服里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手上的污迹，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瞥了一眼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浑身是血的美国佬：“我们中国人可不是你随便欺负的。”
　　宋申睿走到祁际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跟屁虫叫你不听话。”把手伸向祁际，祁际抬头看向宋申睿眼里满是感动与崇拜地把手放入他手里，想借着宋申睿手上的劲站起来。
　　“啊！”祁际脚部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痛呼出声，刚才的推搡打斗中歪了脚，之前坐在地上精神高度紧张还不觉得，这会见到宋申睿安下心来放松了心神，脚部一用力就感到撕裂般的疼痛。
　　这一番动静下来，宋申睿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无奈的看了眼祁际，眼里是满满的嫌弃，弯下腰把祁际打横抱了起来。
　　“啊！”祁际被宋申睿突然的举动惊住，大喊出声。
　　“你能不能闭嘴别不停的啊啊啊，沉死了！”宋申睿的忍耐已经快到临界值，本来一个美好香艳的夜晚活生生被这个跟屁虫搅和了。
　　“可是，我是个男的你这么抱我不合适。”祁际红着脸用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自己的想法，在看到宋申睿即将爆发的表情后立马用手捂住嘴。
　　宋申睿嘴角抽了抽，硬是忍住想要把他丢到地上的冲动，转身向外走去。
　　祁际在宋申睿的怀里悄悄转头向后面看去，想看看刚才帮自己出头的中国男人。却看到那个外国佬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捡了一个破掉的酒瓶就要朝宋申睿的背后捅来。
　　“小心！”祁际惊恐的大声喊出声！
　　宋申睿怀里抱着祁际躲闪不急，眼看美国佬就扑了上来。
　　“砰！”一声，所有的攻击都戛然而止，宋申睿转身就只看到满地的碎片和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的美国佬。而刚刚与美国佬厮打的中国男人，在他一米之外的对面，呼吸微喘，头发凌乱，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看他。
　　ARNO在美国这么久，华人留学生见了不少却第一次见这么硬气强势的，闹剧之后本打算走，却看见美国佬手拿酒瓶想要加害于他，便迅速冲上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后来，学校里就多了一个奇怪的组合。ARNO本是学校中的传说人物，除了有着极其出色的长相，在这个对华人极度歧视的国度最顶尖的学校里他是唯一一个能够学习法律的亚洲面孔。宋申睿早就有所耳闻但由于大家圈子所限一直从未见过真人，不想却机缘巧合成为了朋友。
　　宋申睿和ARNO互相欣赏成日形影不离，祁际跟在一旁同进同出。酒吧那次事情之后宋申睿对祁际虽然言语上常有不耐也但和颜悦色许多。
　　ARNO带着宋申睿睿和祁际见识了许多他们从未见过的事物，教会他们外国人的处事认知。他在当地年轻人里很有地位大家对他很是推崇，因着他的缘故，慢慢大家也就接受认可了宋申睿和祁际这两个中国新成员的加入。
　　他经常开车带他们翻过山脉跨越不同的洲市玩，有时候夜深了他们就停在公路边儿上三个人席地而坐一起喝着啤酒畅谈未来。宋申睿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放下戒备心的放松与自在。
　　没想到的是，这一切就像烟花一样，稍纵即逝。
　　那是一个周末，风和日丽，宋申睿还在睡觉，前一日睡得晚，谁知祁际一大早就冲到他家闹他，聒噪地邀他去画展，宋申睿起床气很重，顺手拿了枕头丢他脸上，翻了身继续睡。
　　祁际并没有气馁，靠坐在他床边地上嘴里嘀嘀咕咕不停的说了很多话，都说了什么宋申睿后来无数次恨自己当时睡的朦胧没有听清。
　　宋申睿被他吵的实在是不行了便投降起床陪他去看画展，一上车，就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被绑在废弃工厂的柱子，宋申睿头有些昏沉，试图回忆：画展？祁际？!宋申睿环顾四周没见祁际，心里有些担忧，他在哪里？还安全吗？那个笨蛋，胆子那么小。
　　不知道过了多久，工厂光线开始转暗，从远处传来了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宋申睿收住了心里的无数猜想，将头转向声源，入眼却是ARNO，宋申睿疑窦丛生，还来不及细想，有两个人，从ARNO身后站了出来，看清左边那人的脸后，宋申睿呆若木鸡。
　　左边的人，正是宋申睿一直担心的祁际，眼前的祁际与平日里的并不一样，虽然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甚至衣服也还是早上出门的那一套，但宋申睿知道这不是祁际至少不是他认识的祁际。右边那男人，陌生的面孔，一身黑衣，手里拿着枪，枪指着ARNO。
　　反观ARNO倒是十分平静，面色如常，与宋申睿互递了一个眼神。宋申睿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呵，宋申睿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这一切阴谋，这是祁际设的局。哪有什么跟屁虫？自己居然还会中这种老掉牙的套。
　　祁际一改往日的柔弱，表情是宋申睿和ARNO从未见过的冰冷，陌生。只见他慢悠悠地走到宋申睿跟前，蹲了下来，从怀里掏出手帕，想擦拭宋申睿额头上的汗，宋申睿侧过脸避开。
　　祁际的手尴尬的停在那里，片刻后，他攥紧手中的帕子，站了起来。
　　宋申睿看了一眼帕子的边角绣着的宋字，看向祁际的眼神更加凌厉。
　　祁际看见了宋申睿的眼神变化，了然的笑了笑：“这就是你的。”
　　宋申睿质问：“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祁际点头大方承认：“是的，你都想明白了，不是吗？”
　　宋申睿尽量语气平静说到：“你想要什么？这么处心积虑？钱？”
　　祁际答非所问。“呵”
　　“宋公子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呀。”
　　“你如果要钱，宋家有的是，我给你，别连累无辜，伤了ARNO。”
　　“你真以为你是天之骄子谁都围着你转呀！这里可不是中国不是南边的天下，这里是美国。” 祁际突然音量提高，“原来我们三个里面最傻的是你呀。”
　　似乎有什么特别好笑，祁际控制不住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状态。你那大哥倒是比你聪明从坐上车的那一刻就全明白了。”
　　只见他转向ARNO：“看来ARNO果然是名不虚传。不枉我费尽心思布下的局，大哥，真是久仰。”
　　“三弟好心计。”ARNO礼尚往来地回了一句。
　　宋申睿听不明白两人的对话。
　　“你还真以为我们是兄弟情深？可真是幼稚，宋家未来的掌门人怎么如此轻易信人。”祁际假意惋惜的摇了摇头。
　　“你闭嘴！背信弃义，设局骗我！”宋申睿大声斥责祁际。
　　“我是设计你了怎么样！你以为你那个大哥就没算计你？你们宋家虽然有钱但看在我眼里却什么都不是。我的目标从来都只有一个就是我们的好大哥ARNO！” 祁际用枪指向ARNO。
　　ARNO听到祁际说到这里面上才有了波动，抬眼看向祁际：“你布局如此久，费尽心机借申睿与我结识,称兄道弟博得我的信任，事已至此，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放了申睿。”
　　“啧啧，你们兄弟还真是情深呀，可我偏偏不喜欢这种戏码。”祁际一边用枪口抬起宋申睿的下巴，一边挑衅的看向ARNO。
　　“你别动他！” ARNO试图冲上前来。
　　只听“砰”的一声刚才用枪指着ARNO的黑衣男人一枪打在他的腿上，ARNO跪在地上捂住流血的伤口。
　　“你？” 宋申睿听见枪声，看到ARNO受伤在地，挣扎怒骂。
　　祁际冷眼看着宋申睿，待他安静下来：“我是利用了你，那也只能怨你自己涉世未深识人不清，日后宋公子可要记得别对谁都掏心掏肺的好！这世上没谁是好人！你被人拱如星辰不过是你姓宋，你若摘去这个姓氏，只怕活的还不如美国街上的一条狗。”
　　汗水打湿宋申睿眼前的额发，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ARNO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心“申睿？”
　　“别假惺惺了。”祁际看着ARNO不屑冷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