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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失去1 ...

  •   韩慈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想到自己昨天夜里失控一般的纠缠韩鹤唳,抱着对方窒息一样的亲吻。
      他失神的坐在床边,只觉得自己似乎是不太正常了,一切都朝着他不可控的方向在发展。
      对于韩慈来说,失控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他目前为止的人生,还从未失控过,一切都是理性的,符合逻辑的,按部就班规划好的。
      韩慈坐在床边愣神的片刻,韩鹤唳已经走了进来,对方似乎对于昨晚的过分疯狂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依旧是寻常的同韩慈相处。
      韩鹤唳认定了韩慈是自己的人,而自己是韩慈的男人,所以无论韩慈在自己的面前怎么放浪形骸,他都会包容,便也没有当做什么大事。
      只是觉得韩慈最近心态不太平稳,便想着留在家里,什么事情都搬到府上来做,这样也能多陪陪韩慈。
      “哥,醒了喝点热水,这样舒服点。”
      韩鹤唳把兑好的热水递到韩慈的面前,韩慈避开韩鹤唳的视线,接过热水,沉默的喝了一口。
      韩鹤唳同往常一样,对韩慈有着弟弟对于□□常的恭顺孝敬,天然的顺从,也有着成熟男人对着爱人的细心拂照。
      韩慈是典型的人贵语迟,所以平日除了重要的事情,一般是金口不开的,在人群中也非常的安静,并不乐于表现自己。
      韩鹤唳便也没觉得韩慈异常,只当作对方才刚睡醒没有多久,懵懵懂懂还没回过神来。
      “哥,早饭都摆好了,一起来吃一点。我让厨房给你煮了一些海鲜粥,很鲜甜,而且口味比较清淡。配菜的话都是素菜,都是你爱吃的。”
      恰恰相反,韩鹤唳平时话也不多,但是在韩慈面前却总是能多说几句,一边说着,一边便把桌椅摆好了。
      韩慈看着男人细长的手指,线条流畅的下颌,高挺的鼻梁和俊美的眉眼,他终于意识到,最近的自己几乎整日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韩鹤唳的身上。
      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韩慈却完全无法自控的,继续看着对方的一言一行,发现韩鹤唳为自己考虑的,如此的细致周到。
      怎么会这样?
      韩慈费解,明明自己当初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暖床的工具,一个免费的仆从,一个精明能干省心省力的助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带着疑惑,韩慈已经坐在了桌子边上,韩鹤唳拿着碗筷为对方盛好了海鲜粥,又夹了几样小菜在小碟子里,摆在韩慈的手边。
      韩慈抬起头,年轻的男人眉眼温和的看他,“哥,快吃点。”
      韩慈嗯了一声,这才垂着眼眸,慢条斯理的吃饭,韩鹤唳时不时把一些开胃的小菜夹到韩慈的嘴边,喂对方吃下去。
      这几日没有照顾到,韩慈便有些瘦了,韩鹤唳努力的投喂,希望对方可以长胖一些。
      韩鹤唳在房间里安静的伺候着自家哥哥吃饭,只是还没吃完,一向不讲规矩的楚秀就着急忙慌的站在门口敲门,一边敲一边说:“大哥哥,那个樱花啥的,又来找你了!正堵在我们家门口不走呢!说你跟她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现在找上门了,要你负责任呢!一口一个她多爱你,咿——恶心死了,世风日下,真是臭不要脸,呸!”
      韩慈眉头一皱,刚才还和缓一点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上的筷子,大概是因为今日这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倒是没有了昨日的癫狂,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无法纾解,脸色难看至极,也冰冷至极。
      “滚出去,把你自己的烂事处理干净。”
      韩鹤唳知道韩慈不喜欢吃饭的时候有人来打搅,便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韩鹤唳一出门,韩慈猛地摔了筷子。
      露露小心翼翼进门的时候,韩慈已经把满桌子的碗筷全部推到了地上,能摔得全摔了,两个小丫头蹲在地上打扫碗筷的碎片,拖洗干净地面。
      露露抬起头来,一眼便看见了一张阴鹜的像是要杀人的脸。
      “主子,你犯得着生气,他一个庶子,您的奴才!”
      韩慈一动怒就容易犯咳嗽,他止不住咳嗽了两声,没有看露露,只点了一根烟坐在窗户边上抽烟。
      今日几乎没有风,清晨的阳光照耀在韩慈的脸颊上,衬的他的肌肤莹白的发光。
      “开玩笑,我跟他生气,我为他生什么气?”
      韩慈心高气傲,他即使是终于想通了自己生气的原因,也绝不会承认自己为了韩鹤唳生气。
      就事论事是一码事,让他韩慈承认为了别人动怒,那又是另一码事。
      况且他现在没想通,他只觉得那个女人,让他很烦,韩鹤唳也让他很烦,他撑着眉眼,烦躁的低下头,压抑心头暴起的毁灭欲。
      露露走上前去,“您要是真的让着小子气得不轻,我得找人教训教训他,让他看清楚,这韩家,谁才是老大,谁才是主子!”
      “我说了我没有因为他生气!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别在我这废话!”
      窗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灰败枯萎的花园和萧索的冬天 ,看不见韩鹤唳是否再和那个女人言笑晏晏。
      “……那疯娘么儿都找上门来了……我看那小子,这几天十有八九把人给睡了……”
      露露捏了捏鼻子,在一边念叨,韩慈头痛欲裂,拿起手边的一个紫砂茶壶,朝着露露的身上扔了过去,浑身暴躁的低吼一声,“滚出去!”
      露露见韩慈真的暴怒了,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站在门口的时候说:“主子,这事儿交给我,我给他教训。”
      韩慈没有作声,他甚至没有听清楚露露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心里面翻江倒海的难受,脑子里只想着韩鹤唳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模样,却偏偏生不出彻骨的杀意。
      却不知道,他对于露露无意间的错误默认,几乎让自己后悔了整整一辈子。
      ……
      “吉野小姐,我们只是朋友之间的君子之交,你何必强人所难?现在又上门来闹,像什么样子?”
      吉野樱红着眼睛拽着韩鹤唳的衣裳不撒手,站在韩府的门前,像是刚发完了疯,头发还有些凌乱,她几乎是神色痴狂的看着韩鹤唳。
      “我爱你,韩鹤唳,我真的爱你!!!!”
      吉野樱放肆的大吼,韩鹤唳的冷漠和置身之外的自持,让她想起幼年时期住在大阪乡下的时候,外婆家养的那条可爱的秋田犬,它那么招人怜爱,却也没有选择自己,它总是围绕着自己的姐姐,于是她哭着掐死它,看着它小小的温暖的身子一点点的失去活力,然后用小刀切下它的肉,一口一口的吃掉它。
      “你疯了,我已经有夫人了。”
      看着她那张癫狂的脸,还有疯癫的行为,心中厌恶至极。
      韩鹤唳觉得她是女士,刚才给她面子,现在毫不留情的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扯下来,冷冰冰的看着吉野樱。
      “你不及我夫人万分之一,不要自取其辱。”
      吉野樱冲上前抱着他,“你相信我,我比她更适合你!韩鹤唳,我第一眼就爱上你了!她凭什么,凭什么?”
      “凭我给他所有的偏爱,凭我不想要你,你也配不上我。”
      韩鹤唳所有的耐性耗尽,看了高昌一眼,“差人把这位疯癫的小姐送走。”
      高昌带了一个手下人上前,像是撕下膏药一般,轻松地把吉野樱从韩鹤唳的身上撕下来,她死死地攥着韩鹤唳的衣袖,高昌一节节掰开她的手指:“我们送您回家,吉野小姐。”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臭男人!”
      性格泼辣的吉野樱猛地挥手抓了高昌一下,把高昌的脸上都抓了明显的几道血痕,直接被高昌拦腰抱着扔在了门外。
      她的仆从见韩家人多势众,府兵众多,也不敢上前去挑衅,只在韩家的大门关上之后,才冲到吉野樱的身边,要扶着她起来。
      吉野樱穿着一身鲜艳的紫色的碎花和服,留着齐刘海,黑色的长发洒落在肩膀上,脸上是冰凉的泪水,她跌倒在冬天的北方,像是破碎的樱花,被人碾碎在尘土中。
      她猛地甩开仆从的手,死死地瞪着韩家的大门。
      “韩鹤唳,韩鹤唳——!”
      她从小到大从未有过得不到的东西,她尖叫着呐喊,喊他的名字,从中午喊到傍晚,彻底的嘶哑,才终于被吉野树下派来的仆从带走。
      “韩鹤唳——哈哈哈——!”
      她嘶哑诡异的笑声在漆黑空旷的夜晚里响起,树下让人把她绑上了轿车里面,苍老的声音在车厢里想起,“你永远不可以再见他!你们相处不过七日,你知道什么是爱情!”
      “你又知道什么是爱情?!华国的人说,商人重利轻别离,父亲果然如此,母亲死的时候,父亲还在同别人谈生意,让母亲一个人死在医院里!父亲这般冷漠,又懂什么是爱情?爱情又怎么能用时间来衡量,那日在源城酒店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就是我要的男人!”
      任由着眼泪从眼角滑落,吉野樱嘶喊了好久,浑身都是汗,沾湿了脸颊边上的发丝,黏在她扑了香粉和腮红的脸上。
      她看着黑夜喃喃道:
      “你又知道什么,我没有错,爱本来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吉野树下因为妻子的事情一直对吉野樱十分愧疚,便从小就纵容,却让她变成了如此偏执可怖的性格!
      “回家之后,安静的休息一段时间,我给你安排相亲,有很多帝国的军官现在在这边履职,我会亲自组织宴会!你会结识到更多更优秀的男子!……”
      吉野树下的声音渐渐地变成了一群白鸽飞走,她统统听不见了。
      吉野樱歪着脑袋看着窗外,路边飞驰而过的枯萎枝丫像是在炼狱中惨叫扭曲的鬼魂,而她像是个破碎的洋娃娃,没有灵魂,没有生气。
      ……
      吉野樱走了之后,一向安静的韩府才终于恢复了平静,管家也安心的打开了大门,左右看了看,门口没了那个像是女鬼一样的女人,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二爷,那位吉野小姐已经离开了。”
      管家走到厢房外禀报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
      韩鹤唳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管家安心退下。
      房内,韩慈冷笑着看他,“你睡了她?这个女人还真是执着,声声凄厉喊着爱你,你就没有感动?”
      韩鹤唳蹙眉,用瓷盆接了热水来,然后扔了毛巾在瓷盆中,自从住进来,若是韩鹤唳在府上,韩慈的私事就一直是韩鹤唳在操劳。
      “她只是偏执,因为得不到我所以疯狂,这是错误,这不是爱,哥哥。”
      “那你说什么是爱?”
      韩鹤唳拧干净手帕,拉着韩慈的手给他擦手,垂着眼帘温声说:“爱是冷漠的人可以温柔,是高傲的人愿意低头,是专属对方,是除了他谁也不行。”
      韩鹤唳对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要温柔一些,韩慈心中一动,喉结动了动,“你对我就是爱了?我记得你也很偏执,你举着刀刺向我的胸膛,要拉着我一同去赴死。你与吉野樱有什么区别?你们都很不可理喻。”
      他们之间还没有谈过爱,韩慈第一次主动开口,韩鹤唳止不住眉眼沉沉,倏而带了笑,带着无尽温柔,回答他:“我对哥哥先是爱,随后才是占有欲,这是符合逻辑的。先有爱的人是纯粹的爱,现有占有欲的人却是变态。”
      韩慈轻笑,“所以你一个要了亲哥哥的人不是变态?”
      韩鹤唳凑了过去,垂着眼帘轻轻吻他眼睛,“哥哥希望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哥哥喜欢变态,我就当个变态,哥哥不喜欢变态,我就当个正常人。哥哥对我呢?”
      韩慈推开他的脸,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悸动,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心脏在疯狂的跳动。
      “你是我的弟弟,韩家的庶子,还能是什么?”
      韩慈听见自己的嘴巴在说话,却不是来自自己的心里。
      只是,他的心里话是什么?
      他按着自己的心头,盲目的思索,没有答案。
      所有人都说,爱是美好的,为什么他一直在刺痛,让他难过,痛苦,所有的阴暗都会在某一瞬间喷涌而出。
      韩鹤唳有些失落的看着韩慈,随后倒掉温水,收拾好了之后,他凑到韩慈的身后,“我没碰她。”
      “我不知道除了哥哥,我还能碰谁,我还能被谁碰。我专属于哥哥,对于其他人已经无能为力了,从某种程度来说,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对方温暖的胸膛贴上来,韩慈只觉得心脏越跳越快,他闭上眼睛,躺在对方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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