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哥哥又要抛下我?1 ...

  •   韩鹤唳一向少梦,他想做什么,基本上都会在清醒的时候就去完成,不管是达成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还是听从韩慈的命令去割下谁的头颅,他一向需要做什么就立刻会去采取行动,绝对不会犹豫踌躇。他从小开始便不是个软弱徘徊的人。
      而梦境本质上是人类没有完成的夙愿在潜意识中的体现,主要目的是为了减轻大脑的负担。
      因为知行合一的缘故,韩鹤唳的大脑很少有负担,就算连最终韩慈这件事情,他也早就开始筹划,过程虽然曲折,结局却万分光明,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困扰。
      这是这一次,他在没有控制住韩慈的情况下倏然中毒昏倒,韩鹤唳以为一切不会来的难么快,却偏偏来了。
      他昏厥的时候,首先担心的就是哥哥会不会趁机跑掉,又丢下自己。
      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倒下,而不是在自己的死亡之前,亲手杀掉自己的哥哥,同他一切躺在血泊中,让他为自己全部断送给他的青春殉葬?
      他们便会如同一对殉情的恋人,至死都依偎在一起,这是他许多年都在幻想的结局——若是失败了,便要带着哥一起去死。
      跳海跳崖也好,服毒自尽也好,只要能一起死,哪怕挫骨扬灰,没有葬身之地——他要把哥哥一起拉入沉沦。
      那个自己最纯真的几年啊,一分一秒也没有分给别人,全给了韩慈。
      于是他梦见了13岁那年的事情。
      13岁那年,韩慈需要履行家主的义务,带着韩鹤唳在山林中进行为期三天的野外生存训练。
      这是每个家主对后代或者是存活下来的兄弟姐妹的义务,通过这种生存训练,来降低他们在日后经常会遭遇的刺杀中的存活率,这样的要求甚至被黑纸白字写在了族法上。
      韩慈当年虽然不是很喜欢韩鹤唳,但是谈不上讨厌他。
      对方老老实实的在后院读书做事,书读的出类拔萃不说,还一直帮着管家打理内宅的事务,韩慈倒是觉得他还有一些中用的。
      只是说有多喜欢,便是谈不上的,并非是韩慈针对韩鹤唳,那会儿他已经不再针对他,他只是惯于对任何人都是冷漠以待。
      两人在第二天一大早进入山林里,是露露开着韩慈以前买的民用小型直升机把他们投放到山岭的最深处的。
      韩慈一路上都很沉默,到了营地的时候,山林里面开始雾气升腾,四周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韩鹤唳低头点燃了篝火,再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韩慈不见了,消失在了山林里,消失在了浓郁的雾气之中,韩鹤唳那时候年纪小,在梦中,他惊慌失措的起身,“哥哥?哥哥?你在哪里啊……”
      他很快在白茫茫的雾气中迷失了方向,站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声音也哽咽了起来,“……阿哥……别丢下我啊……”
      韩鹤唳向后走,撞在了身后的一颗粗壮的树干上,一条身躯有瓷碗的碗口那么粗的花色艳丽的毒蛇正盘旋在上面,在树干上,闭着眼睛,优哉游哉的吐着信子。
      韩鹤唳伸手去抚摸那条毒蛇,它实在是太过美丽了,韩鹤唳如同受到蛊惑一般,难以自控的伸出手,花蛇却猛地张开嘴,露出毒牙,如同愤怒的蛟龙一般的对着韩鹤唳咆哮……
      ……
      韩鹤唳从睡梦中惊醒,满头都是冷汗,下意识转过头,看着窗外黑夜茫茫,房间里也没有开灯,只有一盏蜡烛昏黄的蜡烛,在桌子上燃烧着,快要燃尽了,所以屋子里面并没有什么光亮,只有一小圈蜡烛的光晕。
      韩鹤唳不顾着因为低血压而头疼,猛地坐起身来,对着门外喊:“来人!”
      一个丫头惊慌失措的开门进来,低着头说:“二爷,你醒了就好,有什么您吩咐。”
      韩鹤唳只觉得嗓子像是着了火一样的干燥疼痛,他顾不得那些,跌跌撞撞的就要下床,“阿哥呢?阿哥去哪了?”
      韩鹤唳小些的时候会喊韩慈叫阿哥,后来都喊韩慈大哥,或者哥哥,阿哥这个叫法,已经好几年没听过了。
      大约是心里面对韩慈总是抛下自己的埋怨,他用只有自己知道的办法去表达自己的愤怒。
      不过只是无声的呐喊,其中的缘故,旁人是不晓得的。
      丫头回答:“二爷,大爷刚出去没一会儿,下面有人送账本来了,他抽空正好看一下。”
      “出去了?我去找他……”
      韩鹤唳脸色陡然间苍白如鬼,掀开被子,跌跌撞撞的下了床,不管此刻自己有些浑身无力,快步朝着门外廊道走去。
      刚打开门,便看见韩慈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账本,沿着点燃了小宫灯得墙壁,慢条斯理的朝着厢房这边走来。
      韩鹤唳心下定了定,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韩慈,初夏的花园里鲜花带着四溢的香甜,朦胧的黑夜好像加重这种香甜味。
      韩鹤唳埋头在韩慈的脖颈间,深深的闻他身上的味道。
      “阿哥……”
      “怎么了,服了点毒,人没死,变成狗了?”
      韩慈拨开他的脑袋,拿着账本朝着房间里走去,边走边说,“这些年,我吃过的毒药,没有十种也有八种,想毒死我的人变着法的给我投毒,我可没像你这样,中一次毒就要死不活的。”
      韩鹤唳像个小朋友,攥着韩慈的衣袖不撒手,亦步亦趋跟着人一起进了房间。
      “我以为哥走了。”
      韩鹤唳刚才情绪激动有点累,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从身后抱着韩慈的肩膀,侧过脸轻轻的吻了吻韩慈的面颊。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我为什么要走,这里是我的家,我能走到哪里去?”
      韩慈没有推开他,反而觉得有些意思,他没想到自己平日里一本正经、一副冷淡模样的弟弟私底下这么爱耳鬓厮磨。
      “阿哥有钱有势,去哪里都可以。”
      “再有钱有势的人,若是流落到了外面,远离了自己的家乡,都只是无家可归的丧家之犬。况且你安排了那么多人在门口守着,我又没有练过武,强行违背你的意愿,擅自出去岂不是找打?……你怎么又叫我阿哥?我记得你只有小时候才这么喊我。”
      韩鹤唳收紧了手臂,用力地抱着韩慈,像是爱好财宝的龙族,找回了丢失了稀世珍宝,便盘旋将其裹在身体中,任何人都没有机会从洞窟抢走他的珍宝。
      “就算到了死亡的终点,我也是阿哥的弟弟。永远比阿哥小。”
      没有正面回到韩慈的问题,韩鹤唳拽着韩慈的手往床上走。
      “我们躺床上……”
      看着韩鹤唳苍白如鬼的脸色,韩慈今日倒是难得有点好心的,没有拒绝他。
      韩鹤唳按着韩慈的肩膀,让他倚靠在床头,自己则躺在韩慈的身侧。
      确定对方对自己没有威胁,而且病态般的死心塌地之后,韩慈不像是一般人觉得恐惧,他那异于常人的、精于算计的大脑反而告诉他——一个迷恋自己的弟弟,确实比一个只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要安全的许多,自己也省的浪费功夫去除掉对方,又平白得了一个左膀右臂当助力,高枕无忧,那可真是一举两得。
      理性来说,一个永不离开自己的血亲,对他源自幼年时期的病态迷恋,像是被韩慈捏在手上的一条绳索,套在韩鹤唳的脖子上,而牵绳子的主人,应该是他韩慈。
      主动权明明在自己的手上,自己可不能一时间迷惘就成了被动的一方,失去了主动权,韩鹤唳这般果敢,自己若是看不清方向,怎么能控制得了韩鹤唳?
      韩慈不是唯心主义者,一向辩证的看问题,改变不了世界,便要改变自己。
      只要自己没有心生厌恶,便要试着接纳这种情况,况且他们之间本身也没什么所谓的兄弟之情。
      韩慈权当是收了他,并且为自己所用,这才是一个上位者真正的驭人之道。
      古人曾说“万物有其理。”
      韩慈可谓是深谙其道,不愧是长期剥削别人的大资本家,好的一手算计,同行看了都要给他鼓掌——韩鹤唳一人免费打几份工,还是他自己机关算尽求来的。兢兢业业,拼死拼活,到头来,不为了图财,只为了得到韩慈的认可。
      想法一变,本就没有什么节操的韩慈想来想去也没有觉得自己吃亏,行为也就没有开始那么拘谨了,甚至看着韩鹤唳那劲瘦完美的身材,他的宽肩细腰翘臀……他开始用一个男人的目光来审视这个弟弟,而不是用哥哥的目光来审视。
      本着绝不委屈自己的原则,以及之前那几次让他有点上头的体验,他主动抬起手摸了摸韩鹤唳的耳朵,低声说:“你身体现在,还行吗……?”
      资本家韩大少,嘴上像是还关心对方身体好不好行不行,实则已经靠上了韩鹤唳的唇瓣……眼神越发的暗沉。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弟弟的嘴唇,竟然是这么柔软红润,这么适合这样?
      韩鹤唳没有说话,但是感受到韩慈态度的变化,他压抑住心中的悸动,还是选择了顺从,点了点头。
      只要韩慈乖乖的在他身边待好了,不试图逃走,他便依旧是韩慈的好弟弟,韩慈说什么,他一般都会去做。
      …………
      而韩慈觉着,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庶子依旧是在为他服务,充当自己的用品,他的自尊心依然在,这个世界上,依旧没有人可以践踏他韩慈的自尊心。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